第5章 阮家爸爸
阮思恆歪了歪腦袋，眼睛滴溜溜的，顯得特別機靈，「阮甜甜在和李鳳娟她們玩兒呢。」
阮有文愣了一下，「那你回家怎麼不叫她一聲啊。」
阮思恆撇了撇嘴，「大伯，我和李鳳娟她們又不一起玩兒。」
阮有力皺了皺眉，「阮思恆！」
阮奶則是直接拍了拍他的腦袋瓜，「小兔崽子，把你妹妹一個人丟在外邊，吃屎啊你！」
恆恆縮了縮腦袋，不敢跟她奶嗆聲。
不過大人也不能真怪一個小孩，阮有力看向阮有文，「大哥，你先去叫甜甜回來吧，天快黑了，小姑娘在外頭小心撞見長蟲。」
阮有力倒是沒瞎說。
畢竟這會兒是春夏交際，小娃娃們又喜歡到山上玩兒。
阮有文點點頭，「行，我去找找。」
阮有文一離開，阮奶就冷哼一聲，「你說，你個瓜皮娃子怎麼這麼不知道心疼妹妹呢。」
阮有力也不贊同，而且剛才大哥還在這呢，恆恆這樣沒禮貌。
不過他嘴巴笨，不怎麼會說話，就看他媽訓他兒子了。
恆恆有點委屈，「可是柱子他們說，男女授受不親。」
「而且阮甜甜真的很…麻煩，」
恆恆想了半天，就只想了這麼個形容詞，「反正爸爸，我不想跟阮甜甜玩啦。」
三人就一邊訓，一邊說的往院子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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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奶的嗓子是真的大，帶着農村婦女的一股子潑辣勁兒。
所以剛才他們在院子外面阮奶一開腔的時候，院子裏面季芳橙和小栗子就聽見了。
聽見阮奶兇巴巴的聲音，小栗子有點惴惴不安。
她以前每次被那些嬸子收養的時候，只要有老奶奶，她們都對她很兇。
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還總是喜歡指使她干這干那。
等嬸子們有了小寶寶，老奶奶們永遠是第一個跳出來要把小栗子送走的。
所以在小栗子心裏，老奶奶都特別可怕，很兇，會吃人！還會把小栗子趕走！
但是小栗子已經很喜歡媽媽了，雖然這個家是小栗子待過的家裏最簡陋的一個，但是小栗子已經非常捨不得了。
她不想被趕走。
小栗子縮了縮腦袋，悶悶的抱住了季芳橙的脖子，「媽媽~」
她叫的又乖又甜。
季芳橙心臟沉甸甸的，軟成了泥，「小栗子怎麼了？」
她能夠感覺到小栗子一瞬間有些不安和害怕，安慰的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應該是爸爸回來了。」
爸爸？
小栗子的眼睛又亮了亮，小栗子還是很好奇新爸爸什麼樣子的，伸長了脖子往門口看，沒過多久，就看見阮奶念念叨叨的牽着恆恆進來了。
跟在身後的，是有些沉默，長的有點凶的阮有力。
阮有力是第一個看到季芳橙的，自然也看到了她身邊的小傢伙。
不過天色有點暗了，所以阮有力沒看清，他以為是阮甜甜。
沒想到媳婦兒現在已經這麼喜歡阮甜甜了，記得大哥剛把阮甜甜帶回來的時候，季芳橙特別激動，總覺得大家會把女兒給忘了。
後來她實在是太想念女兒了，才會摸摸阮甜甜的腦袋，偶爾給她吃兩顆糖。
「甜甜在家啊，那讓大哥白跑了。」
季芳橙正牽着小栗子高興的上前，準備和自家男人分享喜悅，告訴他他們的女兒回來了。
結果冷不丁就聽到了阮有力說小栗子是阮甜甜，季芳橙彷彿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表情淡了下來。
「什麼甜甜，這是我們的女兒，小栗子！」
季芳橙的心柔軟起來，剛才被打斷的興奮又重新聚攏，她眼睛裏彷彿有淚光，「力哥，咱們的女兒，找回來了！」
阮有力身體一僵。
從聽到女兒兩個字開始，阮有力就覺得頭髮有些麻，心尖也一抽一抽的難過。
沒有人知道，閨女不見之後，阮有力的難過和愧疚不比季芳橙的少。
最後一個抱女兒的就是他，是他把女兒一個人放在了房間裏。
所以女兒不見了的那一瞬，阮有力覺得天都塌了。
但是他不能傷心，也不能表現的愧疚和無助，因為這個家還需要他撐着。
所以阮有力一直知道，媳婦兒這兩年來心中對他是有些疙瘩的。
阮有力聽到季芳橙剛才笑的這麼開心，還以為她終於放下了，沒想到，季芳橙還是一直活在過去。
她現在都已經執着到去撿別人的女兒當做自己的女兒了嗎？？
他也很難過，但是女兒都已經失蹤快四年了，怎麼可能回來…
阮有力有些沉痛，但是他沉默慣了，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沉沉的開口，「芳橙…」
「把人家的孩子送回去吧。」
小栗子身體微僵，爸爸不喜歡她嗎？？想要把她送走？
小栗子茫然的看向媽媽。
季芳橙，「……」
她也聽明白了，又是生氣又是無語，所以阮有力這蠢東西是覺得自己魔怔到搶別人女兒了？？
又察覺到小栗子有些不安，季芳橙更生氣了，「阮有力！」
阮有力一僵，「媳婦兒！」
季芳橙氣呼呼，「你個蠢貨，這就是我們女兒，她回到我們身邊了你知道嗎！」
季芳橙把遇見小栗子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說給了阮有力聽。
阮有力從一開始的「不可能」「你在騙我」到漸漸變的凝重，緊張，驚喜，顫抖…
阮有力怔怔的看向抱着季芳橙大腿的小糰子，「這真是，我女兒？」
季芳橙眉頭一豎，「我還能騙你？！」
阮有力把農具一扔，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髒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下意識想摸摸女兒的小臉。
小栗子卻以為他要把自己丟出去，往季芳橙身後躲了躲，阮有力一僵。
難道因為當初他把女兒弄丟了，所以女兒下意識對他不親近嗎？
季芳橙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剛才很生氣，但到底捨不得自己男人難受，「讓你剛才不承認，小栗子記仇了呢。」
季芳橙摸摸小栗子的腦袋，「小栗子，這是爸爸，別怕，不會趕你走的。」
阮有力一聽，立馬緊張的保證，「爸爸不趕你走。」
小栗子眨了眨眼睛，看向季芳橙，「真的嗎？」
季芳橙溫柔的，「當然啦。」
小栗子終於往阮有力身邊挪了挪，「爸爸。」
阮有力覺得自己一顆糙漢的心瞬間軟成了一汪春水，「誒。」
阮有力小心翼翼摸了摸女兒軟嫩的小臉，表情柔和又複雜，最後變成了慈愛和高興，他阮有力的女兒，回家了。
阮有力呵呵一笑，喜愛不已，「小栗子長的可真乖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