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司老婆
早上七點半左右,秦不易回到了自家小區附近。
靈車漂移太過驚世駭俗,他選擇老老實實地騎五羊電動車。
秦不易住在星河灣小區,一個位於龍城市杏花區的高檔小區。
能住在星河灣的業主,基本上非富即貴,出門豪車是基本標配。
騎着電動車,穿着保安制服,和小區門口的保安打了聲招呼后,秦不易進了小區。
小區保安羨慕嫉妒恨地望着他離去的身影,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停好電動車,秦不易走進e棟1單元的大門。
坐上電梯,按下了7層的按鈕。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秦不易的身影從電梯中走出。
來到702的門口,拿出家門鑰匙,插進鎖孔里。
「叭嗒」
房門緩緩打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寬敞的客廳。
「回來啦?」
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表情刻板,雙手抓着一張報紙,聽到開門的聲音,冷漠地問了一聲。
「回來啦,爸。」jj.br>
秦不易略微恭敬地回了一句。
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是他的岳父,任立軍,龍城市公安局杏花區分局局長。
「這衣服咋這麼臟,快去換身衣服,別把家裏弄髒了。」
從廚房往餐廳端早飯的中年婦女,看到秦不易褶皺的衣服,尖銳的聲音立馬響起。
「媽,我這就換。」
秦不易最煩聽到這個聲音,只要聽到這個聲音,准沒好事。
中年婦女是他的岳母,賈迎春,全職太太。
靠着常年的瑜伽鍛煉,繫着圍裙也能看看得出,身材保持的不錯,沒有發福臃腫。
不再年輕的面龐上,五官依然周正,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依稀能看得出年輕時的美貌。
只可惜,一嘴的惡言潑語,蠻不講理的性格,讓他對這個岳母沒有一丁點好感。
幾步走回自己的卧室,秦不易打開柜子,開始換衣服。
他的卧室緊挨着餐廳和廚房,是這間房屋裏最小的卧室。
星河灣小區的房屋格局一般都比較大,他住的這個家,就有四室兩廳兩衛,將近160平方米左右。
換了幾件乾淨衣服,秦不易出了卧室。
餐廳,一個身穿警服襯衫的女子正在給一個白髮蒼蒼的瘦小老頭喂飯吃,秦不易的岳父岳母也在低頭吃飯。
「咕嘟,不易啊,快來吃飯,我看看,腿腳利索了沒?」
瘦小老頭見到秦不易,眼含關懷,伸手虛召。
把正在喂飯的女子弄得不得不停下來。
女子轉頭惱怒地瞪了秦不易一眼。
「爺爺,我這腿腳利索着呢,你看,我給您老人家表演個劈叉。」
秦不易一邊說一邊就要劈叉,把老人家逗得哈哈大笑。
「少貧嘴,趕緊過來吃飯。」
女子清靈的聲音從紅撲撲的嘴裏傳出。
收了神通,秦不易挨着女子坐了下來。
女子是他領了證的老婆,任彎彎,龍城市公安局杏花區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二級警司。
老頭是任彎彎的爺爺,身形瘦弱但是名字一點也不瘦弱,任鎮海,一名退休老幹部,具體以前是做什麼的,他不是很清楚。
秦不易能和任彎彎結婚,全是因為任鎮海。
自出生以來,他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爺爺秦破天一個人把他拉扯大。
在他18歲的時候,爺爺突然消失。
守着一棟老房子,拿着家裏不多的積蓄,秦不易沒有上大學。
進過工廠,當過服務員,22歲的時候,也就是今年,當了學校保安。
這一年,任鎮海出現了,也不知道從哪知道了老房子的位置,找到了秦不易。
然後就有了這門稀里糊塗的婚事。
一開始,秦不易以為任鎮海是哪裏來的瘋老頭,走錯門了。
直到任鎮海拿出一張破舊的紙張,紙張上大大兩個字,婚約。
婚約下面,寫着兩個小小的名字,安鎮海,秦破天。
秦不易看了半天,字跡和爺爺的字跡一模一樣。
任鎮海見他還是懷疑,又說起了秦破天的往事,很多只有秦不易和爺爺知道的往事也被抖了出來。
半信半疑間,他和任彎彎的婚禮很快舉辦。
婚禮前,沒見過新娘,他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婚後,他搬進了星河灣,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上門女婿。
岳父對他愛搭不理,岳母對他冷嘲熱諷。
老婆對他不冷不熱,至今還是分房睡,手都沒摸過一下。
只有老爺子對他青睞有加,像對親孫子一樣。
看的出來,岳父岳母包括老婆任彎彎都不同意這門親事,但是礙於老爺子一家之主的威嚴,捏着鼻子認了這門親事。
秦不易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什麼沒什麼,一無所有。
任鎮海被逼急了,直接祭出了殺手鐧,他告訴秦不易,婚禮舉行后,會說出秦破天的下落。
這下點中了秦不易的命門,失蹤的爺爺是他一直的心病,沒有誰會比他更想知道爺爺的下落。
結果直到現在,結婚兩個多月了,每次秦不易問起來,任鎮海不是裝聾作啞就是打個花腔矇混過去。
老爺子病殃殃的樣子,年紀又大了,他不敢過分逼迫。
事情就這麼一拖再拖,日子也這麼稀里糊塗的過了下來。
「不易,這都2022年了,你還要抱着你那保安飯碗干多久,我們一家子警察,出了你這麼個保安女婿,立軍的臉都被丟光了。」
快吃完早飯的時候,岳母賈迎春又開始了碎碎念,這個問題已經是老生常談了,從三月念叨到了五月。
「梅梅說的是,不易,你該好好考慮這個事了,保安不是長久之計,我這張老臉還有點面子,給你走動走動也無妨。」
任立軍從紙盒中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角。
刻板的面容,無論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他不喜歡秦不易,局裏傳出他有個保安女婿后,把他的臉面都丟光了。
幫秦不易走動,只是不想再聽到有人說,他失心瘋把女兒嫁給了一個保安。
「爸,媽,不必了,我靠自己本事掙錢,不丟人。」
秦不易低頭喝奶,頭都不抬地說道。
「你看看你看看,這什麼態度,你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呢,現在誰不知道我家招了個上門女婿,還是個保安,上街買菜我都感覺有人指指點點,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瘦削的臉頰,薄薄的嘴唇,誅心的話語,賈迎春渾身的刻薄勁撲面而來。
任立軍隨手把擦嘴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內,抬起頭看着秦不易的眼神,和看垃圾桶的眼神如出一轍。
「閉嘴,老頭子我還沒死呢,這個家輪不到你們做主,扶我回卧室。」
老爺子發了話,任立軍急忙上前,賈迎春剜了秦不易一眼后,兩人一左一右扶着任鎮海往餐廳外走。
「乖孫子,不要往心裏去,他們也是好心,但是方式不對,爺爺批評他們。」
臨出餐廳的時候,任鎮海停下腳步,在兒子兒媳的攙扶下,轉身緩緩說道。
「爺爺說笑了,是我高攀了爸媽。」
秦不易抬起頭看着任鎮海,面色淡然。
「他們懂個屁,是我們家高攀了你啊,哎呦,頭疼,快,快扶我回去。」
看着秦不易想要問些什麼的表情,任鎮海秒切狀態,明亮的眼神立馬萎靡,裝病遁走。
任立軍和賈迎春看着老爺子瘋瘋癲癲的樣子,已經習以為常。
這兩個多月,類似的話,任鎮海說了很多次,還真把他兩虎住了一陣子。
任立軍為此調查過秦不易,結果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個沒了爺爺的可憐娃,幹着份保安的工作混吃等死。
反應過來后,兩人對秦不易的態度更加惡劣。
私下裏,任立軍和老婆賈迎春交談的時候,一直懷疑是秦不易誆騙了老爺子。
「要不你搬去另外一棟房子住吧?」
等到父母爺爺的身影消失后,任彎彎放下手中的碗筷,平靜地看着秦不易。
兩人目光對視。
秦不易不得不承認,他這個老婆很美,齊肩短髮,鎖骨分明,傲然挺立的胸部,一件簡簡單單的警服襯衫,都能被她穿出英姿颯爽中又帶着絲絲嫵媚的感覺。
五官也是上上之選,柳葉彎眉櫻桃口,兩顆水晶葡萄般的眼睛,加上繼承了母親的高挺鼻樑,十足的美人胚子。
除了身高不算太高以外,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比他低了十幾厘米。
「爺爺同意的話,我沒意見。」
秦不易低下頭繼續吃早飯。
「你,爺爺要是同意的話,還用得着我說嗎?」
不滿地撅起櫻桃小嘴,任彎彎的鵝蛋臉透露出惱怒的表情。
她比秦不易大三歲,潛意識裏總認為秦不易應該聽她的。
「你去問問爺爺,我真的沒意見。」
秦不易低頭乾飯的同時,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我是為了你好,不識好人心,哼。」
任彎彎見他不願意交流的樣子,旋即起身離去,挺翹圓潤的小屁股一撅一撅,晃得某人乾飯的心思都淡了一點。
吃過早飯,秦不易快速地來到浴室洗澡,他現在渾身酸軟。
下班后,美美地洗個澡,再睡上一覺,才是真的享受。
「嘩啦啦……」
浴室的噴洒不斷灑出水花,水霧不斷升起。
朦朦朧朧之中,鏡子裏,照射出一個人影。
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嘴唇飽滿,烏黑的中長發。
加上高高的個子,不失為一個翩翩少年郎。
除了身形比較瘦弱。
咧嘴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秦不易轉身把背部對準了噴洒出水的方向。
鏡中,一道顯眼的紋身浮現。
脖頸右側,一個大大的禪字快要爬到了臉上。
禪字後面,一串藏文環繞到後腦勺下方,蜿蜒向下,覆蓋了整條脊椎骨。
如果仔細看,你會發現。
藏文里不時地躍出一條條觸手,接觸到皮膚表面,不甘地被彈射回去。
觸手上的吸盤,上百顆牙齒,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