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臨羌蝗災
天氣越來越炎熱，也許是上蒼感覺太過殘忍，不由得從天上施捨一些雨滴。
讓已經有些龜裂的土地，貪婪地吸吮天上的甘露，地上的莊稼也終於有了些精神。
勤勞的百姓，不辭辛苦挑着河水，細心的呵護這些命根子，只求他快快長大，趕快成熟，讓秋季可以好好的收穫。
段攸的生意越來越火爆，畢竟百姓能有方便的吃食，將節省的時間用來挑水、除草。
如今天空又有雨滴降落，感覺今年必能豐收，也敢買些酒，解解饞蟲。
生意的越好，讓商隊往來各郡到上方谷更加的頻繁。
不少強人開始盯上段攸的商隊，段攸不僅派出田豫、麴義、郭汜訓練精銳護送商隊。
就連新上任的都尉馬騰，也做起了段攸的護糧官。
段攸更是贊助錢糧給華雄四將，以訓練軍隊的名義，巡邏涼州各地。
涼州各地的強人紛紛逃往外地，這涼州是真的太可怕了。
段家的聲望再次提升，這次不是傳揚段公的軍略，反而是段公的仁德。
涼州邊疆之地，卻被段公治下，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下，再有一個多月就要秋收，百姓心裏都歡喜着，等待糧食的收穫。
可段攸通過自己的商鋪渠道得知臨羌縣【現湟中縣附近】出現大量蝗蟲，段攸得到消息之後開始轉移自己的家禽向臨羌縣安置。
可隨着蝗蟲的規模越來越多，臨羌縣的蝗災終於爆發。
縣令一聽這消息，帶着手下急忙逃跑。
畢竟自己花錢買的縣令，不賺錢也就罷了，也不能把命也丟在這吧。
還好這縣令良知沒有全部泯滅，走之前還給金城郡守陳懿書信一封，告知了臨羌爆發蝗災。
陳懿一聽，立馬慌了神。這眼看要秋收了，誰能想到，自己治下爆發了蝗災。
他也不敢組織抗災，畢竟這年月遇見蝗災，只能躺平。
他先是書信一封給段公，接着又修書一封給族長陳球，讓他稟報陛下。
段公最近日子過的愜意，正高興的與手下閑聊，可接到陳懿的書信，不由緊皺眉頭。
一旁的田晏接過段公遞過來的書信，一看之下立馬勸諫段公。
“紀明，立馬將各家管事之人召集起來。”
“此事已經不是一人、一家能夠面對的，若是蝗災真的蔓延開，不僅咱西涼完了，就連三輔，關中也將面臨劫難。”
段公一聽也是點點頭，誰能想到，眼看要秋收了，這蝗災就要爆發。
段公迅速派人將各族管事全部請來，商議共渡難關。
十大世家以及各個豪門，都疑惑的跪坐在郡守大廳，都在低聲的議論段公召集他們何事？
段公看着濟濟一堂之人，只見他咳嗽一聲，大廳立馬變的肅靜。
“諸位，我剛接到金城郡陳懿的急信，臨羌爆發蝗災，縣令直接逃跑。”
段公的話立馬讓大廳炸開了鍋，他們一個個面色大變。
就別說這是漢朝時期聞蝗色變，就是現代社會，蝗災也是讓各個國家損失慘重。
此時大廳上的耿鄙眼睛不僅沒有難過，反而露出了欣喜。
他意味深長的看向段公，臉上更是露出淡淡的微笑。
段公隨即又咳嗽了打斷眾人，等大廳再次肅靜之時，這才沉聲說道。
“這眼看就要秋收，若是臨羌的蝗災蔓延，到時候，整個涼州的糧食能否保住都不一定。”
段公的話一落，眾人臉色再次變了。
在座的各家，哪家沒有萬畝良田，雖說都已存糧，可必將損失慘重。
馬家的管事先是對段公行了一禮，這才起身相問。
“不知段公有何安排，需要我們各家協助。”
段公也不喜與這些人打啞謎，直接吩咐道。
“各家出壯丁三千，糧食萬石，跟隨老夫一道阻攔蝗災蔓延。”
眾人一聽段公的要求，卻紛紛搖頭，一個個向段公訴苦。
“段公，這兩年咱涼州都是大旱，如今我皇甫家存糧真的不多。”
“是啊段公，這眼看要秋收了，哪能抽出青壯。”
“當務之急，我們只能抓緊搶收，在蝗災蔓延之前，少一些損失。”
……
眾人還在推脫，可耿鄙突然站了起來，直接向段公發難。
“段公，最近這一年，每日來往段家運糧的車輛絡繹不絕。”
“我聽說幫段家做事的奴僕，更是數十萬啊！”
“段家的糧食多的糧倉都存不住了，還在不停的修建，您這樣做事可不好？”
耿鄙的話直接激起了其餘幾家的嫉妒，他們不管段攸賺沒賺錢，可那進進出出的糧食是真的。
給他段家幫工的人，可是越來越多。
“段公，如今你家活的滋潤，又何必打劫我們這些窮兄弟！！”
“為富不仁可以，那您也不用自己裝清高啊！”
……
各家紛紛發言推脫，只有姜家、楊家、韓家沒有說話。
段公被這幫人氣的幾次都要抽出寶劍劈了他們，他就沒見過這麼多恬不知恥的人。
自己救助流民，他們不幫忙，還倒打一耙。
段公一想到自己幼子每日忙碌的安置這些流民，心裏就異常的難受。
他總以為自己家安頓這些流民已經勉強，哪還有餘糧救助臨羌。
就在段公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戾氣之時，身後的段攸直接站了出來。
他先是給父親行了一禮，這才朗聲問道。
“我聽說今年咱涼州孝廉還沒舉薦，若我段攸能解決此事，我要三個名額。”
段攸的話讓眾人不由一愣，眾人神色也變的慌亂，只有耿鄙幽幽的問道。
“你段家全要了，吃相太難看了？”
各個家族也紛紛看向段攸，眼神中也帶着不善。
“臨羌蝗災，馬上要蔓延整個涼州。”
“說句不好聽的，整個涼州被蝗蟲肆虐，最慘的絕不是我段家。”
“我的饅頭店依然可以做，我段家也不會受到影響，畢竟不管是麥飯和饅頭，大家都會選擇。”
“可諸位就不好說了，畢竟你們各家的良田可比我們多。”
眾人被段攸的威脅，立馬不再言語了。
耿鄙一看段攸短短几句，就將眾人氣焰壓下去，他再次發話。
“我們大家損失慘重，可段公這西涼刺史的位子，可否坐得住？”
眾人一聽不由眼睛大亮，說的對，最擔心的該是你段家。
你們家坐高位，你們家最賺錢，憑什麼還拉着我們一起捐糧獻人。
段公聽着耿鄙的話臉色也發沉，心裏也有了些慌亂。
段攸只是不屑的看着耿鄙，冷冷的反問。
“諸位以為，即使我段家能夠阻止蝗災蔓延，我父親的涼州刺史還坐得住?”
“若不是我父親心念家鄉父老，不忍看見慘絕人寰的場面，他會管這事？”
“早就向陛下請骸骨，不理此事。”
段攸的話讓眾人心裏一沉，看着跪坐高位的段公，已經古稀之年，還在兢兢業業地幹着。
人家向陛下辭職，皇帝都不好意思攔着。
戎馬一生、功勛卓著，如今已經古稀之年。他請辭，天下誰人能指責。
可到那時，損失最大的還真是各家。
他們現在只能選擇，出錢，今年孝廉有可能給你家留一個。
不出錢，讓段家自己扛這事，可人家要給後代鋪路。
誰攔此事，誰就是公敵，大家的損失，誰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