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漆尤與褚飛(下)
漆尤這些年早已將褚飛的脾氣都吃透了,他也不管眾人的眼光,全然換了一副態度,溫聲細語地問褚飛:“怎麼又生氣了,我不是問過你了嗎?”
“老子哪裏看着像生氣了?”褚飛拒不承認,“老子就是看那個坑不順眼怎麼了?你也要為那個坑負責嗎?”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你先消消氣,我待會兒再好生同你說。”漆尤不顧他的彆扭,強行將自己的手塞進他手中。
“哼!當著你故人的面與我拉拉扯扯,這合適嗎?”褚飛雖然口中嫌棄,身體卻很誠實地將漆尤一把攬入了他的懷中。
那動作中的霸道和宣誓主權之意十分昭然,眾人都有些無語,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話說,他們的感情真好啊……
漆尤早已深刻體會過這人醋意上頭時有多粗魯,故而他也不敢惹他,對他的佔有欲十分配合:“你是我道侶,我不與你拉扯與誰拉扯?”
漆尤十分大方地在眾人面前道出了兩人的關係,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哦~
“阿尤……你們成婚了?”
“是啊,我們是因為情投意合才結為道侶的。”漆尤坦然地與雷冥對視。
雷冥愣愣地看着漆尤,心中不知為何驟然疼得厲害。
這是怎麼回事……他得了能令他恢復的丹藥,為何也開心不起來?
為何他的心如此空洞,像是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可他到底失去了什麼?明明只要他吃下這顆丹藥后,先前所失去的很快便能重新擁有了……
不。
有一樣東西,他已徹底失去了。
漆尤看向他身旁之人時眼中的那種專註和光芒,從前……本是屬於他的……
可他如今再看他時,眼中只有淡淡的愧疚,和顯而易見的疏離了。
他眼角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蓄起了一滴淚水,悄然無息地從他面頰滑落……
這一滴淚,無聲地向他宣告着他那遲鈍的心意,也在嘲笑着他的後知後覺。
阿尤,原來,你曾那樣地看着我……
原來我也如此在意你……
可一切都遲了……
“好了,你別耽誤了,快將這丹藥服下吧,若是此時不服下,我擔心你保不住它。”
雷冥握緊了那玉瓶,強行讓自己顯得從容一些:“聽你所言,你的修為似乎很高了?”
“嗯,你們應當聽說過莫老祖的那個機緣,我是第一批去歷練的,故而如今已是渡劫期了。”
“原來你已是渡劫老祖,倒是我眼拙了。”雷冥心中又是一陣抽疼,從前他一心只有修鍊,故而忽略了阿尤的心意,可如今他又得到了什麼呢。
可笑他從前總是批評阿尤態度懶散,修行不勤,不曾想短短數月而已,他們之間的距離已如同天塹……
那是他永遠都無法跨越的距離。
“莫老祖已經將他的機緣面向所有天才修士開放,你若是有心,待你恢復后,也可以同宗門去爭取一下去歷練的名額,只是那機緣也是十分兇險的,若是你只有一人,我勸你還是待修為再高一些后再去。”
“原來如此,多謝你告知,有此等機會,我自然會去爭取。”
“嗯,我知道你一心只有修鍊,雷冥,我祝你早日修得正道,飛升成仙。”
“我也不是……”雷冥想要說些什麼,只是那話語卻淹沒在了褚飛那凌厲的目光中。
他苦笑了一下,將那些未盡之言悉數咽下,只道:“那便借你吉言。”
兩人相視一笑后,雷冥便不再多言,他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將那粒極品回天丹服下,這丹藥乃是漆尤他們從乾元大世界帶回來的,效果立竿見影。
雷冥在眾人的見證下靈根不僅恢復了,還再度突破,成就了上品雷靈根。
他睜開眼,感受着體內那暢通無阻的小周天,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他看向漆尤,由衷地道:“阿尤,多謝你。”
“不必言謝,原也是我欠你的。”漆尤朝他揮了揮手,雲淡風輕地道:“如此,我們便算是兩清了,雷冥,你多保重。”
“兩清了……”雷冥低聲笑了笑,“如此,也好。”
“嗯。”漆尤不再看他,他拉着褚飛往外走去:“走吧,我們去將此處打掃乾淨。”
雷冥目送着他們相攜而去,身影逐漸變淡……
相伴多年的情誼,不過也是一場錯過,雷冥閉上眼,脫力般靠在斑駁的灰牆上,耳中是兩人越來越遠的聲音。
“喲,這就聊完了?好不容易才遇上,不再聊聊?”
“……你有完沒完,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沒什麼,你若是再陰陽怪氣的,今晚你就自己睡!”
“呵,怎麼著?才見了故人就不肯同老子睡了?老子要不要給你們騰個位置?”
“你吃醋將腦子醋傻了?聽聽你說的什麼渾話?”
漆尤的好脾氣通常都是曇花一現,褚飛沒能見好就收,他便也不裝什麼溫柔小意了。
他一把扯住褚飛的耳朵,冷聲道:“你要是再胡言亂語,你信不信我回頭找他去?”
“你敢!”褚飛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嘴裏罵罵咧咧的:“老子是不是太久沒收拾你了,你都忘了如今你是誰的人?”
“你這莽漢,你放我下來!村子的事兒還沒解決呢!”
“你還有心思操心這個呢?”褚飛頭也不回,朝身後追來的被魔氣污染的村民拍出一隻靈氣化成的大掌。
那大掌在空中虛虛一握,便將眾人身上的魔氣連根拔除,其中一人的頭中有一塊指甲大的碎片也被扯了出來,這便是朱雀的頭骨碎片了。
那些弟子千方百計都拿不下來的村子,就這樣被褚飛不費吹灰之力地解決了。
眾人看向褚飛他們的背影都充滿了崇拜和羨慕。
“行了,這破村子的事兒解決了,接下來該解決咱倆的事兒了。”
褚飛扛着漆尤瞬間消失不見,眨眼間,兩人出現在一處半腰高的草叢中。
褚飛將漆尤一把扔進那草堆里,不緊不慢地脫掉法袍。
“你別胡來,我不喜歡在外面!”漆尤想要起身,雙腿卻被他死死壓着。
褚飛挑眉:“不喜歡?你喜不喜歡這張嘴說了可不算。”
“你!”漆尤的面具被褚飛一把扯開,露出了他那張絕美的容顏。
褚飛低頭重重的親了他眼角的血紋一口,沖他邪笑道:“老子今日就要正正夫綱,看你日後還敢不敢同別的野男人眉來眼去的!”
“你胡說什麼!我哪有眉來眼去!”漆尤使勁兒推他都推不開,最後脫力地癱倒在地。
“你這糙漢!莽夫!”他不甘心地大罵:“你總是如此粗魯!亂吃飛醋,我恨透你了!”
“是是是,老子粗魯,老子糙,老子莽,都一千年了,你能不能換點兒新詞兒?”褚飛說是這樣說,卻沒有再給他張嘴的機會。
這場故人的重逢,最後還是令漆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兩人的出遊計劃也因此耽誤了月余。
不過在那之後,褚飛又是一月多沒能上得了媳婦兒的床又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