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言蹊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10點了,他很少嗜睡,就算再晚休息第二天也會按時早起,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算是一種磨鍊。
拔掉床頭充電的手機,一看,鬧鐘果然被關掉了。
裴昱行不在身邊,猜測是在樓下做飯,只要兩人在家,這些生活瑣事他都親力親為,似乎很享受忙碌這些婚後的瑣碎小事。
言蹊將腦袋埋在枕頭裏,小小的懶散了一下,鼻尖嗅到裴昱行身上的味道,年輕的身體食髓知味,似乎還能嘗到男人留下的酥麻感。
每當他格外羞恥時,裴昱行會俯下身子,溫和地摟住他的肩膀,在耳邊輕嚀各種話語,醇厚的嗓音讓每根神經興奮地顫動。
言蹊忍不住閉上眼主動湊近,身體戰慄沉迷。
這和平日裏受到的教育相違背,言蹊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奇怪。
他並非不懂性生活,只是言培禮老先生管教的嚴厲,怕他在該努力的年紀荒於嬉,常年的叮嚀讓他不會將多餘的心思花在感情上面,同一輩的兄弟女朋友都換了幾個,他卻連個人的事情都沒有考慮過。
爺爺會讓他相親,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
魚水之歡讓人着迷,上癮,卻又覺得不太好。
言蹊心生警惕。
裴昱行安慰他:「不用害怕,喜歡不代表墮落,遵從人類的天性罷了。」
似乎為了讓他安心,男人開啟了剋制平淡的生活,晚上洗完澡後會看會兒劇本,等新婚丈夫上了床,體貼地放好枕頭再關上燈,黑暗中如老僧入定,六根清凈。
可年輕丈夫的手伸過來,卻不會推拒掉,十指相扣間感覺很清晰,並不是那麼無欲無求。
但言蹊不說話,他也不開口,等對方把腦袋擱在自己肩膀上時,揉一下言蹊的脖頸,語氣沙啞淡定:「睡吧。」
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與之前夜夜笙歌比起來,言蹊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訓練和那少的可憐的商務活動都沒有耽擱。
如果硬要說什麼不同,就只有在某方面自制力變差了。
言蹊倒不懷疑自己對男人沒有吸引力,畢竟每晚那麼親密地貼在一起,身體的變化騙不了人。
偶爾還是會覺得難耐,大着一點膽子看向裴昱行,耳朵發紅,手不規矩。
裴昱行平靜地握住他的手腕,神色冷淡,只是呼吸變得濃重。
對視了一會兒,男人聲音沙啞:「不怕了?」
「不怕的。」言蹊說:「是你,就不怕的。」
裴昱行拇指輕撫着他的臉頰,眼神變得柔和:「嗯。」
言蹊看着他的嘴角,好像笑了,又好像沒有。
但很好看就是了。
遵從人類本性,好像並不是壞事。
……
言蹊一直覺得,自己在感情方面應該是自制力非常強的那一種,在踏入娛樂圈前,與表親兄弟們聚在一起時難免會聽到此類的話題,從二十年前的艷麗港星,再到現在的清純愛豆,毫不避諱地談着自己的理想型。
言蹊沒有參與的心思,安靜地像個觀眾。
表哥就吐槽他:「你跳舞跳傻了?你這樣顯得我們很不正經。」
言蹊只能笑笑:「沒有,聽你們聊就很有意思。」
二表哥湊過來:「娛樂圈這麼多帥哥美女,就沒一個你想睡的?」
言蹊剛張嘴,二表哥搶道:「別說沒有,我不信的,今天你必須說一個出來。」
言蹊:「……」
或許他平時看起來溫柔隨和,自持律己,這種越跟他不搭的八卦,就越想從他身上挖出點什麼。
他被圍住,二人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外面客廳正放着《屠仙》,熟悉的台詞傳入耳朵,言蹊像是抓住了稻草:「裴昱行吧。」
「……」兩位表哥看着他,一言難盡,眼中充滿了「該拿什麼來拯救你我的傻弟弟」的擔憂。
最後大表哥拍拍他的肩:「年輕人,愛做夢也不是壞事,拿着號碼牌去排隊吧。」
現在想來真是神奇。
當初不過隨口胡說,結果一語成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裴昱行的原因,他在感情方面並非想像中的那麼冷靜。
言蹊抹了把臉,起身去洗漱。
后腰的簽名淡了許多,「行」字已經暈成一團,隱約能看見凌厲的筆鋒。
他伸手擦了兩下,墨跡化開,但沒有徹底擦掉。
等收拾完,已經快十點半了。
裴昱行果然在廚房,背影高大健碩,寬肩窄腰,圍着一條深咖色半身圍裙,他正將濃香的米粥舀進碗裏。
如果拍下來一定讓人大跌眼鏡,可又不會覺得違和,只會對被裴昱行溫柔對待的人產生微妙的妒意,大概像吃了幾斤檸檬。
言蹊拉開餐桌前的椅子剛坐好,可口的早餐便端了上來。
看見他在不停地揉脖頸,裴昱行問:「沒睡好?」
「有點。」
不知道是不是睡覺姿勢沒對,脖頸左側有點痛。
裴昱行嚴肅着臉:「要去看醫生。」
然後拿出手機準備跟專家預約時間。
言蹊笑:「哪有這麼誇張,揉一揉就好了。」
但裴昱行沒同意:「作為舞者,我希望你身體的永遠健健康康。」
言蹊很刻苦,身上出現淤青是家常便飯,有次崴了腳腫得可怕,緊急送往醫院后詳細做了檢查,幸好沒有傷及骨頭,只需要簡單的休養就好。
言蹊沒什麼害怕的,小時候吃的苦比這更多,還是撒嬌的年紀,累得眼淚珠子往下掉,抽噎不停。
但又很快振作起來,用手背擦乾淚水,忍耐着疼痛繼續練習基本功。
家人會鼓勵,但不會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