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第一案!

1

周六,正午的太陽格外的猛烈。按約定到學校外的長亭會合。

“真熱。”

銀抱怨着,一手遮額走向長亭。亭內坐着一位戴眼鏡的少女,她穿着學校的校服,正專註地看書。

是鈴,因為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

銀走到她身旁,小心地叫了聲“團長?”

她慢悠悠地抬起頭,才注意到有人在邊上。

“哦,你來了,走吧,去吃飯。”她的語氣很輕鬆,推了推欲滑的眼鏡,起身把書放回帆布袋裏。動作輕快迅速,沒有一點雜亂。撐起一把遮陽傘,走出長亭。

兩人步行去購物中心,那裏離學校不遠,檔次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高。

沿路的綠蔭少的可憐,銀的上衣已經被汗水侵蝕至盡了,每走幾步就得擦汗。

鈴撐着傘,看着他。

“你很熱吧。”

“是啊。”銀無奈地沖她笑笑。

她直接把傘遞了過來,說到:“熱就撐傘吧。”

“這,不太好意思啊,團長自己撐吧。”他連忙擺手。

“因為我是女生所以不接受嗎?算了,隨你。”鈴收回了傘。

2

看樣子,似乎到的並不是時候。12點半,正是午飯點,購物中心的餐館都擠滿了人。

“銀,你有什麼想吃的嗎?”鈴問。

“沒什麼,我都可以啦。”

“那,就這一家點嘍,這家店人少一些。”鈴伸手指向了一家在角落中蜷縮着的拉麵店。

“好,走吧。”

說著,兩人走過去。剛一踏進店鋪,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刺響。一個盤子摔碎在地上,霎時,宛若時間靜止了一般,周圍的人都循聲而望。只有鈴毫不在意,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好意思各位,我手滑了。”

一個年輕人趕忙起身收拾地上的碎盤。坐在他一旁的男人輕蔑地笑道:“太笨手笨腳了,井上。”

井上畢恭畢敬地道歉:“是的,原田先生,我太不小心了。”

“銀,來這裏。”

鈴朝銀說道,銀這才恢復過來,坐了過去。

“你先選吧。”鈴把菜單推了過來。

這時,一位壯碩的中年男人從廚房走出來,他嚴肅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負責點餐的服務員立刻回復道:“老闆,顧客不小心摔碎了一張盤子。”

井上走上前道歉:“先生,對不起,是我打碎的盤子,我賠錢。”說完正要掏錢包,卻被老闆制止了。

聽到這老闆嚴肅的面容,瞬間緩和了許多。

說道:“沒關係,一個盤子而已,我只是不能容忍服務員的服務不周罷了,不必賠錢。”

儘管井上執意要賠,但老闆也沒有收,吩咐了服務生清理掉盤子的碎渣后,回到了廚房。這件事只得作罷。

“嗯,我要這個吧,是這個店的招牌。”銀指了指菜單上標識最大的面。

“哦?因為沒有主見,而靠是否熱門來選擇的嗎?”鈴自言自語道。

鈴接過菜單,她的雙眼迅速掠過菜單上的一個個菜名,同時用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來的筆在菜單上勾畫。

看着鈴如同做卷子一般地批註着菜單,銀不禁的問道:“不至於吧?”

過了一會兒,她選好了,叫來了服務員點餐。

等待總是十分的漫長又無聊,銀本來想跟鈴聊聊天,但又見她在認真的閱讀,於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百般無聊的他就開始環視店面,有一種令人懷念的感覺,但是生意似乎並不是很好,來這裏吃飯的人寥寥無幾。

十分鐘左右過去,點的餐卻依舊沒有送來,銀叫住了一位服務員詢問。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因為本店的廚師只有店長一個人,所以請您諒解。”

“好吧。”銀無奈。

“咚!”店面中央的一桌突然傳來聲響,銀望過去,正好就是井上的那一桌。他驚恐的望着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原田。

眾人都被這景象所驚訝到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周遭的人都停下了筷子,騷亂聲此起彼伏。

井上馬上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打電話呼叫救護車,同時將倒地昏迷的男人扶回座位。

負責點餐的服務員上前檢查,判斷他似乎是中毒了,但目前還無法確定是由什麼引起的中毒。

食客中毒一事,將恐慌注入了整個餐館。銀來了勁,他站起來想過去了解更多的線索。

“銀,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探案的喔。”一旁還在埋頭看書的鈴卻說。

“這不,餐還沒上嘛,我就過去湊湊熱鬧。”

鈴,聳聳肩表示隨便,頭壓根沒抬起來過。

這時,店主聽到嘈雜,再次走出來。剛一出來就被顧客圍住,負責點餐的服務員將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

“我保證,絕對不會向客人的餐食中投毒!”店長以他那雄渾獨特的嗓音喊道。

但這個話在此時實在是難以令人信服,畢竟剛才就有人中毒。

“各位,我認為應該分析后再下結論。”

眾人望過去,說話的只是一個高中生,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

井上則更是不耐煩的說:“小孩子別湊熱鬧。”不少的笑聲從人群中傳出。

“你們,給我放尊重點!”

店主大喝一聲,所有人都被鎮住。他走到人身邊問道:“同學,你怎麼看這件事?”

“嗯,我想先整理一下的線索。”

儘管大家並不情願讓一個未成年的小子攪局,但礙於壯碩的店長,誰也沒有說話。

“我想先了解一下被害人的身份。”銀說。

鴉雀無聲,井上說道:“原田先生是我的上司,是我帶他來這吃飯的。”

“你們是第一次來這家店嗎?”

“原田先生是第一次來這,我來過幾次,覺得不錯,所以才帶他來的。”

銀開始整理思路,在目前來看,最具備投毒可能的人就是店長了。

於是他看向店長,問道:“店長先生,廚房有監控嗎?,監控可以證明你是否投毒。”

他卻低下頭:“抱歉,我沒裝。”

霎時間眾人又議論起來。

“什麼店吶?監控都不裝,肯定有鬼。”

“說不定是在背地裏搞了什麼動作。”

但也有常客表示店面小且才開不久,設備不齊全,可以理解。

這樣一來店主的嫌疑更大了。銀凝視着原田的餐盤,突然想到什麼,他打斷眾人。

“各位,毒是被投進了面里呀,能夠投毒的不一定是做飯的人,也可能是送飯的人!”

客人的議論聲愈加激烈,兩位服務員也被列入了嫌疑人的行列。

負責點餐的服務員趕忙搖頭,說道:“我只負責點餐,送餐全是黑(人名)一個人乾的。”

眾人看向黑,他緊張地反駁:“不能沒有證據抓人!”

銀說道:“證據必須要找才能找到。”

顧客們於是自發起來四處尋找可能的證據。

“各位,快看!”井上拿着亞硝酸鈉的包裝。

銀問:“這是從哪裏找到的?”

井上回:“員工休息室。”

銀回頭確認昏迷的原田,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紫紺,與亞硝酸鈉中毒癥狀相符。可以確定這就是致使原田中毒的罪魁禍首。

“井上說這是從員工休息室找到的,證據確鑿。”銀看着黑說道。

沒有等黑反應,店長迅速抓住了他,眾人也立刻圍上來。

同時,救護車的笛鳴聲越來越近,井上打算將昏迷的原田送出去。銀跟上去幫忙一起把原田抬出去。

其他人則逼問着黑,他抱着頭蜷縮,不敢說話。

井上說:“真是多虧了你,找出了兇手。”

“啊,沒什麼。”銀撓撓頭。

“喂,喂,喂,完全錯了呀!”

唯一坐在凳子上的少女站起來喊道,她伸手攔住了井上二人,眾人停下來看向她。

身穿校服,戴着圓框眼鏡的少女臉上充滿了厭惡。

“小妹妹,請讓開,妨礙就醫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井上說道。

“哦~是嗎?可蓄意謀殺的罪責怎麼說也要比我大吧?井上先生。”鈴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點情感。

“你什麼意思?真兇都已經被抓到了。”井上征住,但很快恢復過來。人群中也傳出附和的聲音。

“是啊,這位同學都已經破案了。”

“切,他只是一個笨蛋罷了。”鈴不屑。

“啊嘞?”銀莫名其妙,自己的推理好像沒有問題啊。另外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鈴一直關注着這件事。

“很顯然嘛,兇手就是井上先生啊。”鈴說道。眾人都震驚了。

井上冷靜下來問道:“那,你有什麼證據?”

“哼,從剛剛銀問你的話中我可以知道,在場所有人只有你認識原田。一般的案子都是熟人作案,僅憑這點,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鈴說著話,冷冷的盯着井上。

“可是。”銀剛想說話就被立刻打斷了。

“當然,看上去井上對原田畢恭畢敬,那就代表兩個人關係很好嗎?井上先生打碎盤子時原田對他的譏諷,誰?至少我絕對不會忍受這種數落。以此反推,井上肯定時常在工作上也常受原田的氣,長期的數落自然就會機身怨恨,這就是動機吧?”鈴邊說,一邊推了推眼鏡。

銀呆住了,這些線索都來自細節,一些問不出來的細節。

井上冷笑:“就算如此,我又該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投毒呢?”

鈴的臉沒有絲毫的變化,聳聳肩道:

“這無非是涉及到了一些知識。

人的神經在放鬆的狀態下突然緊繃,那他(她)的注意力就會集中於令其緊繃的事物上,這時就會忽略其他的事物。

井上先生這麼精明,怎麼會笨手笨腳的打碎盤子呢?除非這個盤子就是為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而故意打碎的,這樣一來,就可以稱這種人注意力集中在盤子時投毒。。”

“至於那所謂的證據,是你的栽贓嫁禍吧。因為兇器在你手上,所以可以隨便嫁禍給別人。”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此時醫護人員進來抬走了園田。

“還有,你從剛才就一直顯得有些急躁,是想等救護車來,然後儘快離開現場吧。”

“沒錯!毒是我下的!”井上綳不住了,跪下來,顫抖的說道。

“我不想再忍了,我只是想捉弄他一下而已。”

“捉弄?超過三克的亞硝酸鈉就可足以讓人致死。儘管我沒上過班,但大概也能體會你的不滿,可這也不是你下毒的理由。”鈴說。

“那,這個服務員是怎麼回事?”人群中仍傳出質疑的聲音。

“他無非是被栽贓嫁禍罷了,況且,你們沒給他辯解的時間就把他抓了。”

井上跪在地上,哭出了聲。

鈴看着他,說道:“誰又不曾受過氣?,天底下那麼多解決的方式,你卻選擇了最極端的。你的上司或許壞,或許嘴臭,可也罪不至死,不需要由你來制裁。輕視他人生命的行為,必將受到法律的制裁。”

話說完,人群立刻爆發出掌聲,可鈴仍面不改色,她冰冷的看向人群。說道:

“哼,作為旁觀者的你們一樣令人作嘔,任由着他人牽着鼻子走,誰是嫌疑人就要批判誰。你們就那麼正直嗎?充當無腦的打手,在錯誤的指引下冤枉他人,這就是你們!沒有主見,追隨大勢,就像點餐不根據自身喜好就盲目的選擇招牌一樣!”

她的語氣激烈,但沒人敢反駁,因為她的話是字字誅心,一點都沒有說錯。

鈴指向了銀:“或許這個笨蛋目前的確是在偵探方面沒啥天賦,但他至少會站出來,用自己的大腦去分析,儘管錯了,也比你們這些盲目的人要強個千萬倍。”

銀十分的尷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誇了還是被罵了。

“最後。”鈴指向的店主。

“店主先生,你知道我點餐點了多久嗎?餐飲店的大忌就是不能讓顧客久等吶!”

“啊,好,我馬上就去做。”老闆立馬賠笑,回到了廚房。

人們也該散的散,該吃的吃。這件事到此就結束了。

不久服務員就把餐送到了,銀抬頭望向鈴,她還是那副散漫慵懶的樣子。

他小心翼翼的說:“團長,你剛剛說的那個什麼原理,我還是不大理解。”

鈴輕輕鬆鬆,道:“很容易理解的。”

突然,她指向了銀身後,故作驚訝的說道:“快看,外星人。”

銀立刻回頭,啥也沒看到。趁着他回頭,鈴迅速地挖了一勺辣椒放在了銀的面上,銀回頭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鈴笑起來,說道:“這就當是給你的懲罰。”

3

兩位民警接到報案,趕來了餐廳。井上見兩位警察來了,主動的上前坦白。經店長指認正是兇手,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還是將井上帶走了。

臨走時,一位民警問道:“是誰發現他是兇手的?”

店長笑道:“一個高中女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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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偵探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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