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黯然的未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凡悠悠的醒了過來。有些吃力的睜開了眼鏡，只是刺目的陽光使得他趕忙抬起手臂遮在了眼鏡的上邊，同時閉上了眼鏡。稍微適應了一下，才再次睜開了眼鏡。

抬頭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司徒凡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活着。即使再白痴的人也知道死人是不會感受到陽光的。司徒凡忍不住的往身上摸去，沒有任何被束縛捆綁的樣子，而且身上也沒有缺少什麼零件，就連頭上的傷口也被繃帶包紮了起來。

“看來是有人救了我。”司徒凡喃喃自語道。司徒凡不由得轉目四顧，這時才發現旁邊的桌子上正趴着一個姑娘。一張標準的略顯蒼白的古典瓜子臉，就像是按照比例特意修飾過一般。堅毅挺直的鼻樑，兼有女性的俏媚與男子的颯爽英姿。略波的柔軟嘴唇，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寶石紅，但只是看一眼，就已經讓人沉醉不知歸路。背後垂着一根黝黑透亮的大辮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油亮的光芒。此刻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眼鏡緊閉着，長長地睫毛忽閃着，只是此刻的她卻是眉頭緊皺，好像在夢中遇到了什麼可怕恐怖的事情，顯得我見猶憐。陽光輕柔的灑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使得司徒凡一時有些看呆了。

司徒凡不是沒有見過美女，在他那個時代，影視明星也好，模特選秀也罷，人工改造也好，化妝手段也罷，總之是一個美女泛濫的時代。哪怕你是一個醜八怪，也有辦法讓你變得美麗動人。司徒凡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純凈的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動人的美女，比之什麼國際影視明星絲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中國有個詞語叫做秀色可餐，但是再美的女人也頂替不了食物的位置。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司徒凡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肚子已經咕嚕咕嚕的造起反來。噴香的米粥味撲鼻而來，司徒凡順着味道看去，原來在趴着的女子旁邊正有一碗噴香的稀飯，但只是那無孔不入的誘人味道，已經讓人食指大動。司徒凡費力的起身，伸手向著桌子上的飯碗抓去。

只是讓司徒凡意想不到的是在他隔着女子去抓飯碗的時候，女子身上的幽香不受控制的鑽到了他的鼻子裏。雖然司徒凡還是一個處男，但是他跟舒曼也不是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只是那個時候聞到的大多數都是某種香水的味道。他還從來沒有想過女子身上竟然真的是存在香氣的，而且是那麼的使人沉醉。一愣神的功夫，司徒凡有些虛弱的身體卻怎麼也支撐不住了，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床上，右手也搭在了女子的肩頭。

女子終於醒了過來，趕忙從桌子上爬起來，渾身上下打量着司徒凡，嘴裏不住的詢問着“你感覺怎麼樣？頭還疼不疼？身體還有沒有其他地方感到不舒服••••••”

姑娘的眼鏡很漂亮，大而有神，而且眸子裏更是有着一種淡淡的哀愁，使得整個人既充滿了活力又那麼的楚楚可憐，好像無時無刻不在默默的傾訴着什麼。司徒凡沒有想到一個人的眼鏡竟然可以表達出那麼多種意思，一個人的眼鏡就可以包含那麼多的含義，不由得有些看的呆了。

姑娘喋喋不休的詢問着，但是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其實她也根本沒有給人回答的時間。詫異之下，姑娘抬頭一看，發現司徒凡正在傻乎乎的盯着他看。姑娘蒼白的臉上騰起兩朵紅雲，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了身子。

司徒凡也意識到這一點，頗有些尷尬，無論如何盯着一個姑娘看都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好在這時司徒凡的肚子很是時候發起了抗議。

“你餓了吧。”姑娘嫣然一笑的回過了頭，但卻有意無意的躲避着司徒凡的眼鏡，取過桌子上的飯碗，遞給了司徒凡。司徒凡伸手去接，只是姑娘卻不敢看司徒凡，很是用力的向前遞了過去，恰好跟司徒凡伸出來的手撞在了一起，正好撒在了司徒凡蓋的被子上。

“額，對不起，對不起。”女子一陣手忙腳亂的拾掇。而司徒凡也是忙不迭聲的說著沒事，沒關係之類的。等到他們兩個手忙腳亂的把被子上的稀飯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笑，方才的尷尬不翼而飛。

“廚房裏還有，我再去給你盛一碗。”姑娘說完，拿起空碗，向外走去。

不得不說純天然綠色無添加食品就是好。司徒凡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香的稀飯。雖然他的那個時代科技發展，做到了很多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菜肴也變得五花八門，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地上跑的應有盡有，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但他們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比如眼前這碗再普通不過的稀飯，卻是任何的大廚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我聽說我們的抗日小英雄已經醒過來了，你可真是命大啊。”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着一挑門帘，進來一個彪形大漢。這是一個可怕的大漢，身高足有兩米，臉皮很粗糙，就是是桔皮似的。臉膛四四方方黑中透亮，只是眼眶周圍紅的像是轉了色的蠟燭，給人一種很是詭異的感覺。

本來房子就不大，大漢邁開兩條大長腿，兩步就來到了司徒凡的床前，眼中流露着毫不掩飾的欣賞。

“這是斷魂嶺的大當家的，就是他救了我們。”姑娘看到司徒凡滿臉的詫異，很是機靈的介紹道。司徒凡從話里聽出了兩個意思，一個是眼前的姑娘就是那天晚上差點被島國兵糟蹋的姑娘。只是當時一個是因為緊張，一個是天黑的緣故，竟然沒有看清。另一個意思就是眼前的人救了他們，而且聽意思還是一個山上的大當家的，也就是說是個土匪頭子。

“不知大當家的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司徒凡回想着電視上的橋段，拱了拱手，裝模作樣的說道。

只是等了一會，並沒有聽到迴音。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到那個姑娘跟進來的大漢都是一臉的通紅，顯然是憋得很是難受的樣子。

“你們怎麼了，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司徒凡不明所以的問道，還用手摸了摸臉。

“哈哈，小兄弟，你太有意思了。好像這是我的家吧。”大漢再也憋不住，大笑道。司徒凡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知道自己說有失遠迎，反倒像是自己才是山寨之主一般，在人家的寨子裏歡迎人家的大當家，的確有夠好笑。司徒凡只好尷尬的陪着一起傻笑了兩聲。

經過交談，司徒凡知道眼前的斷魂嶺大當家的叫做鄧飛，斷魂嶺算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土匪集團了。鄧飛從十八歲開始就做起了土匪。從小兵一步步坐到了山寨大哥的位置，江湖號稱血眼閻王。斷魂嶺是黑龍江無數大山的其中一座，而這個名字正是鄧飛取的名字。原來是斷的是剿匪的官軍的魂，現在則是斷的島國兵的魂。

“鄧大哥，現在是几几年？”司徒凡現在已經確定自己的確來到了抗戰年代，只是不知道現在到了什麼階段，不由得急忙問道。

“現在是民國二十五年。”鄧飛被問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做大哥的頭腦也差不了哪去，稍微想了下就明白了意思。

“民國二十五年，也就是1936年，現在已經是初夏了，那豈不是••••••”司徒凡緊張的冷汗直流，他本來就是文科生，對於歷史倒是知道的很是清楚。無奈以前看小說中的主人公要麼是什麼特種兵，軍事素質過硬，更是對於槍械跟訓練作戰精通非凡，打下了一個大大的江湖，創造了一個傳奇，要麼就是有什麼奇遇，有了什麼特異功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書寫了自己的華麗篇章。再看看自己，一個很是雞肋的漢語言專業，對於軍事更是一竅不通，至於所謂的特異功能更是子虛烏有，倒是對於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奈何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也沒有逆天行事的本領，只能徒呼奈何。他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時空是做什麼的？是做一個炮灰還是一個順民？還是說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看到司徒凡臉色鐵青，冷汗直流，鄧飛以為是司徒凡大病一場，聊了一會天已經勞累過度所致。叫了幾聲，看到司徒凡仍然充耳不聞，只好退了出來。

“還有一年，還有一年，我能做什麼呢？”司徒凡喃喃自語道，任憑姑娘在旁邊急得直跺腳也是毫無所覺，就那麼兩眼無神的看着前方，他好像看到了隆隆的戰場，好像看到了哀鴻遍野的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