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國師他心狠手辣39
狸承再次醒來的時候裹了一肩背的紗布。
一睜開眼便看見在書桌上靠坐着的軒轅岐,狸承扶起身子打算起身,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阿坑倒是做戲做全套,連力氣都抽走。
「嗯……」
狸承無力的輕嗯喃出聲,虛弱的臉龐顯得彌離破碎。
軒轅岐聽見動靜從書桌上起身,看着半撐在床沿的狸承步子兀自快了一些。
他走到床邊語氣不輕不重,「太醫說你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狸承抬眸看向軒轅岐,蒼白的唇瓣輕啟,「太后說我是妖孽,陛下如何看?」
軒轅岐回答的極快未加思索,「朕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妖孽精怪,你這般蠢笨看起來也委實不像。」
「我要出宮。」狸承眼中淡淡的紅血絲加上蒼白無勁的面色說出這句話頹廢又漠然。
軒轅岐腦袋輕微動了動,神色陰冷,「朕不是那麼好招惹的,皇宮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狸承手攥着被褥捏着,「太后要殺我。」
「你看不出來嗎?她將我比作褒姒妲己,她想殺我。」
「死在這裏可不划算。」狸承聲音無力調子也愈發謙弱。
他唇瓣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軒轅岐打斷。
男人的聲音沉厲而不容辯駁,「朕會保護你。」
狸承垂着的眼眸猛的抬起,對視上軒轅岐那雙陰冷的眸子的時候睫毛扇動的有些慢。
他突然無奈的笑了一聲,「你如何護我?」
「朕是皇帝。」軒轅岐神色冷冽寒意蔓延。
「她是太后。」
「哼。」軒轅岐輕蔑不屑的甩袖,「你把朕當前朝的那些個傀儡皇帝嗎?」
軒轅岐當然不是傀儡皇帝,相反他事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是無人敢忤逆的實權君王。
狸承直視着軒轅岐,腹誹的呵笑半身帶着胸腔擂鼓,「陛下,你如此我會誤會的。」
「誤會什麼?」
狸承眼眸半闔,「你喜歡我。」
「荒謬。」軒轅岐幾乎沒有話口回了荒謬二字。
「最好是沒有,若不然陛下得不償失。」狸承淡淡抿起的唇瓣蕭索又涼薄。
話落狸承將被褥拉了一些上來,準備再歇息歇息。
軒轅岐見狀走了出去。
之後的日子狸承沒再見到太后,也沒有人再來找他的麻煩。
聽帝寢的太監宮女們說軒轅岐與太后吵了一架后不歡而散。
軒轅岐城府深心思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自那日之後他也沒去找過狸承。
這日狸承渾傷好了大半,他推開帝寢的門想出去走走,便看見一身常服的軒轅岐。
「去哪?」渾厚的聲音響起狸承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狸承側過軒轅祁踏出了帝寢,他看着頭頂的滿月淡然道:「賞月。」
話落狸承便朝着側殿的屋檐提氣躍了過去。
他落在金鎏瓦背找到一個不膈人的地方坐下,真就認真的看起了月亮。
須臾狸承見軒轅岐居然也躍上了瓦背,他在狸承身邊坐下也沒有說話。
「看我還是看月亮。」半晌狸承終於沒忍住問了一句。
軒轅岐將視線挪開看向空中明月,言語叫人聽出來幾分怪異,「月亮很漂亮。」
「你好像比月亮更漂亮。」後面這句細微的有些聽不清楚。
狸承轉眸看向軒轅岐,「陛下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自然知道。」軒轅岐淡然道。
狸承沉默的半晌,看着眼前的明月眼神眨的極慢。
「陛下查過我的身份吧?」狸承突然問道。
「查過。」軒轅岐沒有掩飾。
「我的背景很乾凈對不對?」
「乾淨,但乾淨的過了頭。」軒轅岐直言不諱。
「這是不是可以成為陛下想殺我的理由?」狸承看着月亮眼眸沒有焦距的問道。
徐徐的風吹的青絲飛絮,一絲墨發繞着狸承的鼻頭帶着絲絲癢意。
月色灑在臉上美感朦朧,溫柔又和煦的畫面讓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在畫中。
軒轅岐看着狸承回答道:「朕不會殺你。」
「倘若我想殺陛下呢?」狸承的眼眸清澈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十分淡然。
「那朕便殺了送你來朕身邊的人。」
頓了一秒又問道:「你會殺朕嗎?」狸承聽不出來他的情緒。
他側視看向軒轅岐,而後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突然抬起手給軒轅岐指了指宮道上一個鬼祟的太監。
「那個太監是閩南王放在陛下身邊的細作,我幫你殺了如何?」
軒轅岐看向狸承指的方向,那條宮道離他們所在的屋頂有些遠。
看人都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黑影子,「這樣的距離,弓箭手都沒辦法傷人。」
「旁人自是不行,但我可以。」狸承魑魅一笑。
話落狸承將匕首在手掌握轉了幾圈,刀鋒在月光下陰冷嗜血。
他手腕一個側轉匕首便飛快的飛刃出去。
匕首在空中旋轉的過快看起來猶如一道白光。
「啊……!」眨眼之間宮道上的太監便倒在地上,一旁的樹木被驚出幾隻鳥兒逃竄飛走。
軒轅岐瞳孔微睜,難以置信的呼吸頓了一息。
狸承再次側眸看向軒轅岐,攪繞着殺意,「你記住,我要是想殺你,現在國喪的金鐘便可以敲響!」
他看了看自己未沾上血跡的手,依然乾淨,眼神像是滿意,但卻莫名讓整個畫面異樣的血腥起來:
「你可以懷疑我,因為我現在不殺你,不代表以後不會。」
「還有。」狸承提醒道:「你真的不是一個好皇帝。」
「所以朕的皇位才坐不安穩對不對?」軒轅岐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
不對,其他說這些話的人,都死了。
狸承沒有回答軒轅岐的話。
他只盯着月亮,突然間像是自在一片天地。
思緒轉彎逃跑。
秦元修在看月亮嗎?
有沒有想小狐狸。
他身上的毒有沒有再發作……
狸承沒有說話之後兩人便是長久的沉默。
突然有什麼東西擋住了眼前的明月,狸承定眼望去。
便看見軒轅岐拿着一個精緻的琉璃盒子遞到自己面前。
狸承眸子閃了閃,便聽見軒轅岐道:「南域的鄲果皮。」
暗器?狸承眉頭蹙着,「鄲果是什麼東西?」
軒轅岐將東西扔到狸承手上便收回了手。
「哄小孩的。」
狸承手頓了頓,他將琉璃罐子放在兩人中間。
「我不愛吃糖。」
話落狸承將手探入懷中從神識空間拿出來一根棒棒糖放進嘴裏,這是元徵給他放的。
告訴他不高興了就可以吃一個棒棒糖。
他看向身側的軒轅岐,又從懷中掏出來一根棒棒糖給他,「禮尚往來。」
軒轅岐接過糖果,是他從未見過的,包裝上還畫著可愛的小人,甚至寫着字。
他這顆上面寫着…………
他握着手裏的糖果愣神了兩秒,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狸承已經躍下了屋檐。
而自己跟前的琉璃罐子依然在哪裏。
狸承進了帝寢之後變閂了門,屋內掌的燈也被他吹滅。
軒轅岐看着漆黑的帝寢,又看向空中的明月。
月色從不灼人,能照進皇宮也能照進溝渠,但無論什麼樣的月亮,都不屬於他軒轅岐。……
狸承熄了燈之後去了千里之外的北郡。
他在秦元修小息的地方等他,駐紮的營帳是一片清幽的草原。
這裏比丹州城冷了許多,狸承站了一會便渾身發冷了。.c
但他又不想讓別人發現,所以一直躲着那些巡邏的侍衛,看起來鬼祟的很。
躲了一會尋到個口子狸承直接跨進了秦元修的營帳。
裏面陳設極其簡單,就一張長桌,一張長塌,其它就兩把劍戟圖紙什麼的。
狸承看了一會直接趴在塌上等着人回來。
等着等着人便睡了過去。
半刻鐘后。
秦元修回到軍帳撩開帷帳便看見趴在自己塌上的狸承。
少年臉上染着睡著了后獨有的紅暈,這個場面將秦元修這些日子的疲累頃刻間全部都帶走了。
他閉眼搖了搖頭,再次睜開眼才確認這不是錯覺。
頓時又驚又喜。
秦元修快步走到塌前,他將裘絨的被褥給狸承拉着蓋上,狸承不安分的動了動。
他趕忙將一旁從未燃過的碳火點燃並且端到了塌旁取暖。
狸承被這些動靜鬧醒,他睫毛顫了顫好一會睜開眼。
此刻秦元修正在給他整理枕頭,兩人離的有些近。
狸承抬手攬住秦元修的頸脖拉着往下壓,聲音倦意濃帶着明顯的嘶啞,「抱抱……」
秦元修將狸承頭上的枕頭整理好,溺聲道:「怎麼跑這裏來了?」
狸承在秦元修懷中兔子拱草般動了動,「想你抱抱。」
「身上那麼涼,冷不冷?」秦元修摩挲着狸承的肩膀,只覺得狸承撒起嬌來實在是太要命了。
「冷……」狸承動了動身子,「要夫君抱。」
秦元修按住狸承的肩膀,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兒,本來就念的心慌了,現在狸承還這般嬌身軟意的。
他哪裏受得住。
秦元修手撫着狸承的鬢角揉佛,耐意道:「阿狸先讓夫君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