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接近一下
月城林站起身，後背疼的他手指悄悄蜷縮了一下，應該是剛才的飛撲翻滾扯到了傷口。
等到事情結束後有必要去複查一下……
月城林心想，還好他沒有從二樓翻下去救人，這種高難度動作他現在真的頂不住。
肋骨處絲絲縷縷的疼痛有點刺激神經，月城林對痛覺很敏感，但是沒有表現出來。他伸手把青森向木從地上拉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沒有受傷就好。”
月城林說這句話是真心的。
他知道青森向木去代替人質，多半只是為了蹭一些高光，將來漫畫裏放出來也能漲人氣。
但無論如何，至少青森向木確實是冒着生命危險救下了人質，所謂論跡不論心，月城林還是不希望他受傷。
所以看到蒙面人有開槍的舉動時，月城林才會下意識撲上來救人。
青森向木拉着他的手站起來，也輕輕舒了一口氣。
月城林扭頭看向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蒙面人，微微蹙眉。
剛剛警察那一槍擊中了蒙面人的下腹部，血跡染紅了商場光潔的地面。而蒙面人在這短短的一分鐘裏，已經沒有了呼吸。
這確實很奇怪。
下腹部中彈和胸口中彈相比並沒有那麼危險，哪怕引起大出血，也不會一分鐘內立即死亡。
警察們忙着維持現場、疏散人群，月城林和青森向木站在一邊等待。他們作為重要的目擊證人，需要被問話，還不能立即離開。
而這次帶隊前來的警官竟是一位熟人，目暮十三。
因為上一次邪/教事件，月城林已經認識了這位正篇劇情里的重要人物。而目暮十三對月城林的印象也很好——或者說，現在整個警視廳都很看好這個在邪/教事件中挺身而出的年輕人。
可以預想，月城林將來在警視廳的升遷之路會順利不少。
目暮十三走來，大概問了幾句，對兩人的英勇舉動十分讚歎。
“等下去做個筆錄就好，不要怕，”目暮十三安撫道，“你們真的很勇敢。可惜不知道這個兇手是什麼目的，竟然就這麼死了，或許是彈片從體內刺入了心臟……”
月城林目光落在蒙面人的屍體上，忽然開口道：“中毒。”
目暮十三一愣。
旁邊的青森向木眼皮微微一跳。
“根據傷口彈道的狀態，彈片不可能迫近心臟方向，應該只是腹腔受傷。但創傷出血的死亡速度絕不會這麼快，這不符合常理。”月城林看着屍體的方向，“死者臉色發紺、心肺停止，我懷疑是中毒死亡，法醫可以屍檢。”
月城林說完，目暮十三的表情嚴肅起來。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這樣案情就更複雜了。”
兇手為什麼要當眾持槍殺人？為什麼會中毒？是自殺還是他殺？是滅口嗎？
原本就撲朔迷離的事件顯得更加混亂了。
如果工藤新一在的話，或許會進行一番推理，但是月城林此刻暫時沒有這個心情——
“警官，我能申請先去醫院一趟嗎？”月城林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感覺之前的傷口被扯到了。”
“現在知道疼了？”旁邊突然插過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月城林：……笑容突然僵硬。
月城林小心翼翼地回頭，就看到松田陣平冷着一張臉站在旁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月城林輕咳一聲：“松田……”
松田陣平沒說話，走到月城林面前，目光從月城林和青森向木之間掃過，最後看着月城林道：“我先送你去醫院。手都在發抖，別忍了。”
青森向木愣了愣，他離月城林很近，但剛剛情緒緊張，竟然沒有發現月城林的異樣。
“我也去……”
青森向木的話還沒有說完，松田陣平打斷了他。
“不用，警方肯定還要留你問話。”松田陣平淡淡瞥了青森向木一眼，一把按住月城林的肩膀，“走了。”
————
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很快，幸運的是沒有造成嚴重的二次傷害，只是傷口輕微撕裂。
松田陣平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
月城林出了口氣，笑道：“看來沒什麼事嘛。”
“沒事？”松田陣平咬牙切齒，看在月城林受傷的份上又不好打發作，“你知道你撲過去的時候，子彈是擦着你過去的嗎？只差一點！”
月城林小聲道：“也是事出緊急，青森同學當時很危險……”
“那也不能不顧自己！而且青森向木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松田陣平氣道。
“嗯？”月城林歪了歪頭。
代替人質這件事，月城林知道青森向木只是為了戲份和高光，但松田陣平不會知道。
他還以為松田陣平會因為這件事對青森向木改觀呢。
“他今天確實很英勇，但……我說不上來，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松田陣平按了按眉心，“尤其是一些細節。”
細節？能讓松田陣平感覺不對勁的細節……
整件事發生的太快，月城林還沒來得及好好梳理。他低下頭，又把整件事情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松田陣平說道：“總之，我就覺得他的眼神不太對，我的直覺一向很准。”
眼神？
月城林忽然一愣，喃喃道：“在槍響的時候，為什麼青森向木的第一反應是看向蒙面人？”
月城林撲過去時，離青森向木很近，現在回憶，當時青森向木似乎不可置信地看了蒙面人一眼。
青森向木為什麼不可置信？是覺得蒙面人不敢開槍嗎？
順着這個思路再往前想，青森向木走上舞台提出代替人質的時候，蒙面人似乎害怕的後退了一小步。
蒙面人在害怕青森向木？
聯想到之前對青森向木酒廠身份的懷疑，電光石火間，月城林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松田陣平沒聽清，疑惑道：“什麼？”
月城林悲傷扶額：“……沒什麼，你說的對。”
發散一下思維，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黑衣蒙面人和青森向木多半是一夥的！而今天這場案件大概是一場組織任務！
月城林：……髒話。
他本來覺得青森向木至少救人質是真的，但是現在想來，連這個都是安排好的。
至於下毒的人，大概也就是青森向木了。
月城林在心裏敲系統：“你們選的穿越者真不愧是混邪樂子人風格啊，演戲出神入化、下毒滅口不眨眼，怪嚇人的。”
【系統：您不用太有心理壓力，這個死者也不是什麼好人。而且論演技還是您贏……】
“我知道，”月城林微微一笑，“不過你這麼回答的話，算是默認青森向木是穿越者、而且事情都是他做的了？”
按理說，系統是不能透露其他穿越者信息的。
系統：……糟，被套話了，要不要這麼心機！
系統鬱悶地閉麥了。
從系統這裏得到確認的月城林嘆了口氣，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看向松田陣平：“你有沒覺得還有個地方不對勁？這個蒙面人在舞台上殺人之後，警察出警雖然很快，但畢竟不可能立刻趕到。這期間起碼有十分鐘的時間差，為什麼蒙面人會浪費時間在挑選人質上，而不是趁此機會立刻逃跑？”
松田陣平也愣了愣，陷入了沉思。
“他是在拖延時間。”
松田陣平蹙眉道：“拖延時間有什麼用？等人來救他嗎？可他最後還是死的不明不白……除非……”
月城林想到了一個可能：“他要把事情鬧大，把警察引出來！”
殺人犯行兇後挾持人質、在鬧市區帶槍行走，事件性質比單純的殺人案還要嚴重，出動的警力也會更多，警視廳內部留守的人也就越少！
松田陣平和月城林對視一眼：“警視廳！”
兩人猛地起身跑出醫院。月城林拿出手機，撥通了目暮十三的電話。
————
警視廳內部，一個黑影坐在電腦前，翻看着屏幕上的文件。
這是下半年即將入職警視廳的新人員名單。
鼠標最後停在一個人名上，點開，正是“月城林”的人員檔案。
“特殊組織對策部啊……”黑影喃喃自語，“有意思。系統在嗎？”
【系統：在，怎麼了呢。】
黑影：“怎麼這種語氣，心情不好？”
【系統：……沒有，您說吧。】
黑影笑了笑：“沒什麼，再給我看看百科人物介紹吧……只是覺得這麼有意思的人物，我竟然不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真是太可惜了。或許應該試着接近一下？”
系統“哦”了一聲，把人物百科資料打包給他，心說你接近吧，快去，人家估計也會覺得你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