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灰棉花
白茵被小通訊兵的問題，問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蹲在她肩上的二十九火，則以一種你這個小夥子是真的不怕死的眼神，跟小通訊兵鳥眼對人眼。
這問題放誰家寵物身上，怎麼問其實都沒關係，偏偏就是不能問到白茵身上。
不是因為冒犯，完全是因為這個問題，無比精準得踩到了大姐的大雷。
二十九火假裝側扭頭梳理羽毛，視線越過白茵的後頸，看向已經沉下臉色的蘇羽。
嘆氣，要說309的四個人里，誰最在意「涅槃」？不是白茵這個當事人，而是大姐。
當小通訊兵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大姐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幾乎沒讓通訊兵等多久，蘇羽已經先白茵一步回答：「沒有原因，想這麼叫就這麼叫了。」
她的聲音有些冷硬，態度顯而易見。
小通訊兵原本還有些興沖沖的表情，明顯呆了一下。
然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白茵笑了笑，又朝蘇羽笑了笑，最後朝二十九火笑了笑，沒再繼續問問題。
恰好這個時候，戰區外圍醫療點的吳鄂中士，發過來一條指令消息，小通訊兵連忙打開私聊頁面查看。
因為這個插曲，臨時整頓休息的聯盟軍人集體陷入沉默。
2階覺醒者對他們而言，其實離得有些遠，不只是距離等階上的遠，還有地位上的遠。
他們一方面對白茵充滿了好奇和憧憬，一方面又擔心自己說錯話，一不小心惹惱了部隊好不容易招攬的第6位2階高手。
作為當事人的白茵，反倒是所有人里最不在意的那個。
當然，她並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看大姐的反應就知道，一旦被太多人知道「涅槃」的副作用，迎接她的可能是無數擔心的眼神。
一個大姐她就已經遭不住了，這要是讓秦小護士那個愛哭鬼知道……白茵一個激靈，絕對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那個……茵，茵子，指揮中心給了新指示，讓我們集體撤出這一片戰區，運送戰利品回基地，運輸車馬上就到了。」小通訊兵弱小又無助地舉了一下手。
傳遞過來的指令里，沒有提到這兩位來自177小隊的女兵，她們大概是去其他區域支援吧，小通訊兵心裏默默地想。
白茵點了一下頭，在他說完話的時候，已經站起身。
旁邊的蘇羽，更是以一種普通敏戰完全看不清的速度，背上行軍包和兩個箭袋。
兩人沒說其他的話，也沒告訴在場的聯盟軍人，她們還有後續任務。
其實在解決完這片別墅區，最後一隻鹿角巨兔的時候，蘇羽就已經收到秦參謀的通訊兵發來的消息。
其他戰區已經被5支由2階覺醒者帶領的小隊接收，後續馳援的其他隊伍也已經到位。
秦立風帶領的177小隊四人，以及兩支普通1階覺醒者小隊，成功斬殺一隻鹿角巨兔。
斬殺者——列兵許橙橙。
……
正面戰場局勢穩定，清理乾淨那些鹿角巨兔只是時間問題。
白茵和蘇羽才會在結束戰鬥后，留下來跟這群聯盟軍人一起，短暫休息片刻。
另外，兩人也存着一些保護這些人的想法。
這些1階覺醒者在剛才的戰鬥中，全憑一口氣撐到她們來援，戰鬥一結束，那口氣就散了。
瞧着一個個好像沒事人一樣，其實都是裝的。
明眼人隨便一瞅，就會發現這些人的手，抖地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拿乾糧往嘴裏送，都要對半天準星。
這會兒看他們跟八十歲老人一樣，互相攙扶着上運輸車
，蘇羽沒忍住輕啐了一聲，「中夏聯盟軍的祖傳藝能——死要面子。」
白茵笑笑，很是配合地附和大姐：「跟你一樣。」
蘇羽睨她，「滾！」
白茵攤攤手，一臉無辜。
「茵子，我們走了。」一直沒跟白茵兩人主動說過話的林成錢，靠在車斗邊沿，朝她們揮揮手，「有空就來咱們16661小隊訓練場啊，老叔請你們吃火鍋！」
「好的，林隊。」白茵微頷首，臉上的笑難得帶着暖意，「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車隊離開，白茵當即迴轉身，邊走邊說：「先把那隻兔子的屍體搬進夢境空間……」
六隻鹿角巨兔屍體，她們只要了一隻。
原本那些聯盟軍人的意思是，六隻他們一起帶回去，上報戰功的時候，白茵她們兩個佔一半，也就是三隻。
不過被蘇羽否了，最後他們帶走了五隻，留下最開始白茵擊殺的那隻鹿角巨兔，也是六隻里體型最大的一隻。
脖子斷了一半的鹿角巨兔屍體，依舊橫躺在別墅區靠近正大門的位置。
作為309的原力結晶採集者，蘇羽已經熟練掌握原力結晶的收集技巧。
在血管肌肉之間尋找原力結晶，然後將其從屍體上剝離。
擦乾淨大顆二級原力結晶，蘇羽抬手丟給白茵，卻被她拋了回來。
然後聽她說：「我這還有，你先留着吧。」
隨即，白茵抬手，莫莉斯之燈浮現，在身後打開一道夢境之門。
前一次氪的原力太多，只存在309病房的獨立夢境空間，距離正式關閉還有四天時間。正好可以用作臨時的亞空間儲物袋，把這隻鹿角巨兔裝回去。
兩人把兔子屍體丟進去之後，按照秦參謀給的消息，朝這個別墅區的西南側方向行進。
這一帶並不是中心基地的防守區域，但很可能是爆發鹿角巨兔群的窩點。
這是秦參謀的智囊團分析得出的。
最開始受到鹿角巨兔攻擊的小隊，負責的是別墅區向北的櫻花公園。
那座公園的底下是一個防空洞，橫嚮往北，有一條地下通道，直達中心基地外側的一個避難所。
雖然通道在避難所開啟的時候，就已經被聯盟軍炸毀，櫻花公園依然是重點防禦區。
櫻花公園防禦力量崩潰后，附近幾個片區才相繼遭受到鹿角巨兔群的襲擊。
這就是最開始的十五隻鹿角巨兔。
後續增加的七隻，一隻去了正面戰場，另外六隻被白茵砍死了。
去正面戰場的第十六隻鹿角巨兔，是由林成錢隊伍的偵察兵發現的。
當時，他們正趕去支援正面戰場，萬萬沒想到在繞后的過程中，發現了另一波小群落鹿角巨兔。
得虧被他們發現，附近又剛好有三支一起過來支援的隊伍，加上林成錢足夠果斷，才把六隻鹿角巨兔牽制在這裏。
否則，就算正面戰場有五個2階覺醒者帶隊，估計得填進去不少小隊的命。
……
「怎麼樣？」蘇羽打着強光手電，秀眉輕蹙。
十幾米外，傳來白茵的聲音：「空的，應該一整窩就二十二隻。」
蘇羽明顯松出一口氣，她剛準備朝白茵方向走，陡然聽到她一聲輕喝：「等下，先別過來。」
「怎麼了？」蘇羽忙問。
站在地底洞穴盡頭的白茵，沒有立即出聲回答，耳朵微微動了一下，皺眉。
就在剛才，她好像聽到了歌聲？
想到某種可能，白茵側過頭，將耳朵附在前方的土牆上。
耳廓碰觸的泥土，帶着濕氣，還有一股來自鹿角巨兔身上的，厚皮毛動物獨有的氣味
。
白茵凝神。
一秒，兩秒，三秒……並沒有聽到預期中的歌聲。
她皺了一下眉，算算時間，確實沒那麼早。
就在白茵的耳朵，離開土牆的一剎，一道縹緲的，帶着奇妙誘惑的歌聲，透過土牆鑽進她的耳朵。
所以不是幻覺，白茵再次將耳朵貼上去。
然後——
那聲音又沒了。
白茵：「……」薛定諤的歌聲？
她的耳朵再一次離開土牆，那道聽不懂內容，但一定很好聽的歌聲又來了。
二十九火：「牛！」
白茵點頭，確實很牛。
在第一次聽的時候，她就大概猜到，歌聲應該來自一座亞空間副本的大門。
之所以反覆否定，主要是前世的記憶告訴她，亞空間副本降臨的時間還沒到。
但想想177精神病院提前的霧潮，紅潮不到一個月就成群結隊出現的二級鹿角巨兔，上輩子的時間線，似乎已經失去了權威性。
最後在鹿角巨兔的兩個洞穴里搜索了一遍，沒發現任何有用的材料和道具，白茵朝遠處的蘇羽喊了一聲：「洞裏沒東西了，咱們出去吧。」
白茵邊往回走，邊思索。
這座地下洞穴是鹿角巨兔進化之後打的洞，位置在別墅區南側的綠地小山坡下方。
下洞穴之前，白茵跟蘇羽研究過這個別墅小區的地形。
正北是一座噴泉廣場，廣場向北則是一片人工湖。
東西南三側是五聯棟的聯排別墅。
她現在面朝北，可能方向稍微有些偏，大體應該還對着那座噴泉廣場。
那東西喜歡出現在有水的地方，是亞空間副本的幾率很大。
……
蘇羽沿着地下洞穴的泥牆，連續蹬腳向上騰躍，就在她即將接近洞口的時候，左手側的泥牆竟然蠕動了一下。
她身形一轉，超級視力在第一時間看清了泥牆上的突起，是一大坨灰褐色的物質。
這東西看起來很眼熟……蘇羽在跳出洞口的時候，腦子裏飛快閃過177精神病院外的孢子壁壘。
很像。
她站在洞口，距離那一側牆體不到兩米。
在她跳到剛才那個高度的時候，那一坨灰褐色的物質平鋪在牆面上，因為蠕動和細微的鼓脹，有一部分小的突起處。
現在則凝聚成了一個小團，大概拳頭那麼大。
與此同時，白茵的腳步聲從下方傳來。
蘇羽忙開口提醒，「小白，這邊有團東西，跟孢子壁壘有點像。」
洞穴底下的白茵有點懵，啥玩意兒，這地方也有孢子壁壘？
直到她看見蘇羽的強光手電打在泥牆上，那團灰褐色的霧狀物，在這一片深褐色土壤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突兀。
「這……」白茵開始懷疑人生了。
自己上輩子那三年到底錯漏了多少東西？怎麼末世才開始一個半月，就一點重生者的優勢都沒有了呢？
……
那團霧狀物並不具備攻擊性，至少在白茵跳出洞口的時候，它們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怎麼辦？」蘇羽手上的強光手電依舊沒撤，仍照着那團東西，「要不帶回去給秦教授？正好讓他看看，是不是跟你身體裏的那個東西一樣？」
「好……等等。」白茵的眸光陡然一滯，剛剛那一瞬間，她的回答居然比腦子反應得還快，她又說：「我去周圍看看情況。」
白茵的腳步剛移動，身旁的蘇羽驟然出聲：「小白，它動了！」
白茵回頭。
那團貼在土牆上的霧狀物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連之前蘇羽說的
細微蠕動都沒有。
但是看它的位置，比剛才自己上來時看到的要高一些。所以，它剛剛確實動過。
蘇羽也看得有些懵逼，這東西看着怎麼好像有些怕小白？
「你轉過身去試試？」蘇羽說。
白茵點頭，轉身。
蘇羽：「沒動……你往外走兩步。」
白茵聽話地往外走，就在她邁出第二步的時候，蘇羽的聲音再次響起：「動了！」
「……」好傢夥，擱這跟我玩123木頭人呢？
「我繼續走。」白茵腳步沒停，又往前走了兩步。
她邊走，邊順勢繞着這片綠地小山坡看了一圈，沒發現大規模的孢子壁壘痕迹。
連殘骸都沒有。
有點說不通。
那團東西一看就跟自己在醫院抓的那一小坨一樣，應該也是從某個孢子壁壘的主體上剝離下來的。
「它出來了……你快回頭看看。」蘇羽的聲音帶着些古怪，有點着急，又有點無奈，還有點想笑，一臉這玩意兒好邪門的表情。
白茵轉過身，她離洞口有個五六米遠。
從她這個角度看，那團東西就好像一朵長在地上的灰褐色棉花，安安靜靜貼着地面，粘在草葉上。
是的，它已經爬到草地上了，還爬了很長一段路程，大概有白茵一個跨步的距離。
但在白茵轉過頭的時候，它又開始裝死。
走回到這團灰棉花面前，白茵蹲下身，順手從背上取下「狂厄」，短的那一頭錐刺朝下。
就在她準備用錐刺，戳一戳這團東西的時候，裝死的灰棉花突然活了。
不止活了，還裂開了。
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八團灰棉花，像定格動畫一樣，一點點轉化變形，最終變成「五個字」和「兩個」標點符號。
【我很乖，球球……】
白茵：「……」這什麼啊？
蘇羽：「……」就突然好玄幻……比這個世界變成遊戲還玄幻。
其實這種化形能力，兩人之前見過一次，在177醫院的時候。
當時白茵懟着霧牆砍了很多刀，把那些具有癒合作用的灰色觸鬚絲狀霧，砍到最後變形出「→」的箭頭。
從人類的角度翻譯，它當時想表達的大意是：我已經把門開在那裏了，你別砍我了啊……
單從屬性上看，灰棉花好像跟那些灰色絲狀物一樣，骨子裏透着大寫的「慫」。
於是，她又將錐刺的刺尖往下了幾分，離灰棉花不到兩厘米。
然後，它又變形了。
【球球，我不壞，帶帶我……】
看語言表達，莫名有種像是小孩子在說話的感覺？蘇羽有些奇怪，忍不住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灰棉花一動不動，還是之前的那行字，彷彿沒聽到蘇羽說的話。
錐刺又向下了半分，這次換白茵問：「你是什麼東西？」
那團在草坪上的字，團吧團吧，重新團成團，然後開始分裂。
【不知道呀，我很乖，我很乖，我很乖，我很乖，我很乖……】
體積只有拳頭那麼大的灰棉花，因為分裂的字數太多，後面的字越變越小，越變越小，小到幾乎看不清。
「噗哧！」蘇羽笑了，她一個專業素養絕佳的頂級特工，居然被這麼一個小玩意逗笑了。
白茵抿了抿唇，也有點想笑，但愣住了。
灰棉花見她沒反應，又開始團起來，再分裂。
【帶帶我，帶帶我，帶帶我，球球，球球，球球……不帶我，要後悔，後悔，後悔，後悔，後悔……】
蘇羽忍笑：
「還是個碎嘴子。」
白茵深以為然，無情道：「不後悔。」
【我裂開了！帶帶我吧，我很乖，有用，有用，帶帶我吧！】
蘇羽：「會用感嘆號，開始有情緒了。」
「你有什麼用？」白茵依舊冷酷無情。
【問問題，我可以回答！我會很多！】
白茵眸光一閃，「那就說說狂厄吧？」
【不知道……】
「孢子壁壘是什麼？」
【不，不知道……】
白茵：「……」你這叫會很多？
「那你說說，你為什麼在這裏？」
【我，在這裏，養兔子……】
白茵臉色驟變。
旁邊的蘇羽也變了，聲音冷了一些，「那你沒了。」
她話音落下，伴隨的是白茵手上錐刺的下落。
【啊啊啊啊啊，兔子跑了，不怪我，不怪我……】
錐刺極限懸停，白茵問：「說清楚點？」
【任務是養兔子，兔子跑了，都怪鳥人……】
「誰給你的任務？」
【不，不知道，我是小小的，不完整。】
兩個人蹲在地上，跟這團灰棉花對話了半天，勉強把前因後果搞清楚了。
灰棉花不是主體，應該是它的主體，或者是更上級的存在，給它發佈了一個催化兔子加速進化成二級鹿角巨兔的任務。
它兢兢業業地養兔子，好不容易快養大了，結果被住在對面湖泊的鳥人騙跑了。
總之，它也很鬱悶。
之所以偷摸跟着白茵，是因為白茵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也就是它的另一部分。
這就證實了，灰棉花跟177醫院的孢子壁壘擁有同一個主體。
但是，它又很害怕白茵，因為……它感覺到自己的另一部分，好像殘廢了。
大概就是莫翊當時跟她說的，不死鳥的火焰，把進入自己體內的那部分霧狀物燒成了灰燼。
活着，但活得不明顯。
簡稱：殘廢。
最後，白茵勉為其難地同意帶上這團灰棉花。
獲得被領養機會的灰棉花，再次分裂變形。
【不要，這個，不要碰我。】
它不僅變形出字，還變形出「狂厄」的雙頭短刺的造型，雖然是迷你版，細節絲毫不差。
白茵無語，從蘇羽手上接過空的礦泉水瓶，等着它慢慢爬進去，全程沒讓它碰自己的手。
搞定這個突然出現的意外之後，兩人根據灰棉花之前的描述，一路朝噴泉廣場的方向跑去。
……
越是靠近那個方向，空靈奇妙的歌聲越清晰。
直到兩人站定在廣場上。
噴泉廣場朝向人工湖的台階下方，岸沿與水交界的位置，有一道「門」。
「門」沒有顏色，像是完全融於景色中的一塊透明玻璃。
但如果仔細看，你會發現那一塊區域的景色不會動，而「門」兩側的水，在風的吹動下，皺起一絲絲漣漪。
蘇羽側頭，問白茵：「這是什麼？」
「塞壬之歌。」白茵緩步走下台階，「這是我們對它的稱呼，它是一道門，固定亞空間副本的「門」。」
亞空間副本的種類有很多，固定副本，隨機副本，唯一性副本，等等。
不同種類的副本，「門」的表現形式各不相同。
「塞壬之歌」又叫海妖的寶藏，這種「門」的背後，一定是固定副本，它會在歌聲所處的位置長久存在。
蘇羽之前聽白茵科普過相關的知識，知道亞空間副本是什麼，第一次見到實物，免不了好奇道：
「這個副本我們現在能進嗎？」
白茵已經離「塞壬之歌」很近了，她轉回頭，對蘇羽道：「我先進去看看。」
其實她自己也沒把握，副本降臨的時間比上輩子提前了很多。
上一世，第一批進入副本拓荒的覺醒者，大多是一支小隊進去，最後只回來一兩個人，死亡率高得嚇人。
當然，那些回來的人，都獲得了非常豐厚的副本收穫。
「一起吧。」蘇羽拉着白茵的手，眼中透着堅決。
白茵沉默了一會兒，沒辦法，只能點頭。
兩人在「門」前整理了一下裝備，各自手裏握了一顆原力結晶。
進去之後，一旦發現不對，白茵可以消耗原力召喚吞噬亡靈，讓小黑出來替她們擋刀。
蘇羽則可以第一時間開啟「超頻」模式，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副本。
「塞壬之歌」的寬度大概三米，在蘇羽的要求下，白茵跟她並排站着，一起抬腳跨入這道前往「異世界」的大門。
蘇羽探身而入，「塞壬之歌」沒有實質意義上的存在感，進入的過程就好像平常走在路上，走過一道門一樣。
在經過門的剎那，那一直縈繞在門外的歌聲，突然多了某種直擊心靈的奇妙感覺。
很短暫，可能只是一秒的時間，那些歌聲就徹底消失了。
隨之在她眼前展開的，是一副怪誕詭異的畫面。
入目是五彩斑斕的顏色，熱烈的紅色，明亮的黃色，清淡的碧藍，蒼翠的綠色……
植物……全都是植物……哦不對，還有各式各樣的蘑菇。
距離她一米不到的地方，一朵半人高的綠色蘑菇，正搖搖晃晃着菌傘。
再近一些，她的腳邊，一顆到她膝蓋的翠綠色小草，打着卷，像貓尾巴一般，正往她身上蹭來蹭去。
白茵在看到那顆綠色蘑菇的時候，心裏的卧槽來不及出口，身體已經無比配合地屏住呼吸。
她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反身帶着蘇羽衝出副本。
「怎麼了？」正打量那顆可愛小草的蘇羽，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表情罕見的呆萌。
白茵輕呼出一口氣，「沒事，我們先回基地。」
蘇羽歪了一下腦袋，表情依舊呆萌：「我感覺不是很危險誒，裏面的植物看着好可愛……」
白茵捂臉：「……」你都這樣了，還不危險？
蘇羽突然甜甜地笑了一下，明艷的混血臉蛋帶起一絲迷幻：「那顆小草好可愛啊……」
白茵：「……」
晚點大姐清醒過來之後，想起自己說的這些話，應該不會私下暗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