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假的
戰鬥開始得毫無徵兆。
其實也不算毫無徵兆，對方從一開始就在那顆樟樹背後，埋伏了一個高個子女人。
可特么，就那麼一顆細得連個小孩都藏不下的樹，藏了那麼大一個人，這叫哪門子埋伏？
這分明就是釣魚啊！
這是黑蠍小隊的隊長，此刻的想法。
而現在。
在場兩支小隊的隊員全都是懵的。
不止是懵，他們連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眼睛先被一團爆炸一樣的火焰流星衝擊了。
所有人下意識躲避，趴下的，後仰的，翻倒的，側身的……總之，能想到的規避爆炸的動作都做了。
結果——
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爆炸，沒有那來來勢洶洶的火焰灼燒。
一切好像只是華麗的全息投影畫面。
事實上，展現在這些人面前的，也確確實實只是一隻沒有實體的不死鳥擬態幻影。
就在他們慶幸自己沒受到任何爆炸傷的時候，厚重的奔跑聲，帶着半人高的大盾，出現在他們面前。
才剛爬起來，抓着手中的武器準備反擊的一群人，只來得及看到前方似乎有人朝他們衝過來。
一面銀盾，一把血色巨斧，伴隨着「砰砰砰」的撞擊聲，排成一隊的二十個人，像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一整片。
衝撞的力道很大，如果他們還是普通人的話，應該已經被撞出內傷，爬不起來了。
可他們現在是覺醒者，還是戰鬥經驗豐富的1階覺醒者。
黑蠍小隊隊長在被撞之後，第一時間抓起手中的長刀，準備衝殺那個力量系的女覺醒者。
然後。
他聽到了一聲，稱得上好聽的女聲：「留活口啊！」
什麼東西？是讓自己留那個力量系的女人活口？
就在他愣神的半秒，「嗖」的一聲，一道淺綠色光掠過他的鬢側，毫無預兆地射中身旁的副隊長。
副隊長的左邊大腿被射穿了。
汩汩的鮮血，從土黃色的特製作戰褲上流出。
隊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駭然，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小隊被埋伏了。
從最開始他那一聲刻意壓低的厲喝，到現在的大吼，其實只過去了不到一分鐘。
可這一分鐘，發生的突變實在太多了。
他一邊側滾，躲進身後的花壇，一邊大吼：「有埋伏！所有人，二級隊列迎敵。」
只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後呼嘯而來風聲，伴隨着凌冽的殺意，一道纖瘦的身影，帶着黑紅的光。
「歘！」
是人擦着風聲衝過的聲音，是刀刃劃破皮肉發出的聲音……
才剛站起來的人，再一次倒地，只是這次他們不是被撞倒的。
幾乎半數的人，他們的腿斷了。
被某種鋒銳的利刃，輕輕劃了一刀，斷了。
他們已經沒辦法完成二級隊列了。
這些人倒下了，又有人站起來，他們沒受傷，也看清了埋伏他們的隊伍。
一個比剛才那個女人，更瘦小一些的女人。又是女人！
白茵已經站定在這些人面前，手中兩米半的長鐮刀，在手掌中反向一轉，月刃拄地。
語氣平靜：「隊長出來。」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那些沒有被割斷腿骨的人，被「嗤嗤」而來的淺綠色箭矢，釘在地上。
黑蠍隊長捂着溢血的胸口，撐着刀站起身，他是被不知道從哪裏射過來的子彈打中的。
很離譜，明明槍械已經很難對1階覺醒者造成傷害，但他被打中了，不僅被打中，子彈正嵌在他的心肺之間。
白茵側頭，跟站出來的黑蠍隊長對上，「這裏是我們的地盤，借道得交保護費。」
黑蠍隊長「噗」吐出一口血，胸口鮮血淋漓，黝黑的臉上帶起難以置信，「你……你們是哪個小隊？」
眼前的女人，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長相，看身形不是他認識的高戰力女覺醒者。
也不是仇人，印象中，自己沒得罪過這樣的女人啊……
難道真的只是黑吃黑？
可他來這個小區不下十次，之前都沒聽說過有這麼一伙人存在。
白茵被他的這個問題問住了，她們好像還沒有小隊名字？
作為一個起名廢，白茵下意識扭過頭去，看向側後方，對上同樣起名廢的蘇羽，腦子裏突然閃過兩個字。
「逐星小隊。」白茵說完，手中的長鐮刀抬起，指了指人堆里蠢蠢欲動的一個人，「我身後有五個弓箭手，還有一個百發百中的狙擊手，誰動誰死……」
似乎是為了證明她們身後有一支小隊在暗中埋伏，三支淺綠光的箭矢連發，一顆帶消音的子彈，「噗」地射入土裏。
人群噤聲了。
那幾個距離守在尾端的許橙橙稍遠，離白茵也有些遠的人，原本還在偷偷摸武器，現在不動了。
都是1階覺醒者，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不止那個高個子女人手上的武器是紫色的。
眼前這個聲音冷冽又乾淨的女人，她手上的那把鐮刀也是紫色的。
他們不是沒見過紫色武器的殺傷力，眼前這把鐮刀的鋒利程度，絕對超過他們見過的，任何一把卓越品質的長刀。
如果這些人知道，白茵手中的鐮刀，輕輕一劃，就能削掉半面牆，這會兒恐怕已經在心裏慶幸，她的刀鋒劃過的是他們的腿，而不是攔腰斬斷。
「我們只收保護費。」見這些人徹底安靜下來，白茵對那名站出來的隊長說：「把你們身上的積分全部交出來。」
黑蠍隊長捂着心口，難以置信：「朋友，打劫也不是這麼個打法。」
「按照規矩，我們每個人出100積分，另外，可以留下一半戰利品給你們。」
原來打劫還有規矩，白茵暗暗想，這個隊長好像不太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
當白茵能夠一刀砍死一隻二級鹿角巨兔的時候，這些還沒有學會技能的1階覺醒者，在她面前真的就是一刀一個。
不想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也不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畢竟那邊只有一個不太能打的何壹。
白茵刀刃點地，說：「我的規矩就是全部上交，五分鐘，全部把積分交易過來，交易id秦小蕊。」
體貼地把秦小蕊這個名字，逐字說明后，白茵抬手，朝大小姐隱蔽的陽台比了個ok的手勢。
「轉完賬的，來我這裏核對完身份就可以離開。」
隱藏在後方的蘇羽，遠遠聽到白茵的聲音，心裏有些想笑，看得出來，小白是真的很認真在打劫了。
終於，一眾人忍着傷痛，默默打開了自己的私聊頁面。
每個人的個人屬性頁和論壇頁面，都是只對自己可見的。
不過，綁定註冊了論壇id之後，獲得積分交易功能的雙方，在交易期間可以看到對方擁有的交易總額。
有這一項特殊規則的存在，白茵並不擔心這些人會偷摸藏下十點五點的積分。
至於為什麼要用秦小蕊的id，一是因為她們這邊三個處於正面戰場，不能分心。
二是因為她們沒這個耐心。
而不在正面戰場的大小姐，因為身份問題，她的名字自然也不適合暴露，在這些南江基地的覺醒者小隊面前。
最後合計了一下，她們才臨時徵用了秦小蕊。
因為剛到中心基地，秦小蕊的工作崗位還沒確定下來，這會兒正在宿舍里休息。
……
五分鐘后。
白茵收到楚沐雨發過來的轉賬名單。
這場打劫行動，在那些1階覺醒者，排着隊到白茵面前核對身份id，正式進入尾聲。
走在最後面，撐着一口氣的黑蠍隊長，看着眼前的隊伍，只覺得荒誕。
雖然知道，暗處還有不少人在埋伏，但是確確實實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人。
整整二十人的小隊，居然被兩個女人壓製得死死的。
沒有一個人願意反抗……包括他自己。
輪到最後一個。
白茵低聲念出兩個字：「張彧？」
「是我。」黑蠍隊長應聲，嘴裏又往外吐了一口血。
「你們是第幾次來這裏？」
黑蠍隊長剛準備抬腳，聽到這句話，眉峰一蹙：「你想幹什麼？」
難道還想連前幾次保護費也算上？
白茵重複：「幾次？」
「十二次吧……」黑蠍隊長下意識回答，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在剛才那一瞬間，竟然莫名地有種必須服從眼前這個女人的荒唐念頭。
「賣過普通人？」白茵繼續問。
黑蠍隊長眸色一厲，「你！」
「看來你是知道的。」白茵見他這個反應，點了一下頭，「那就沒辦法了啊……」
她的聲音落下的時候，眼前的人，人頭落地。
長鐮刀的刀鋒實在太快了，快得前面剛走出去幾步的一個覺醒者，只看到鐮刀的一個殘影，黑蠍小隊的隊長已經死了。
前方互相攙扶着離開的人，聽到身後刀刃切割的聲音，條件反射地回過頭。
迎接他們的並不是聲勢浩大的追殺，而是簡簡單單的砍殺。
白茵走一步砍一個，有人反抗，她也不躲，大橘已經在她前面半步，把人直接撞飛。
那人飛到空中，恰好撞上蘇羽從後方射來的箭。
又死了。
人群開始恐慌，有人紅了眼，有人怒喊：「咱們這麼多人，拼了啊！」
「她們根本沒幾個人，一起沖啊！」
有點腦子的，到現在應該已經發現了，那所謂的埋伏在暗處的人，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多。
如果真有這麼多人，他們這些人現在早被全部射殺了。
對面就幾個人，只要願意拼，只要敢拼，自己這邊總能活下來幾個人。
有一個人意識到，自然就有更多人意識到，這些人在剛才都簡單包紮過傷口，還是可以一戰的。
於是，有人沖了。
然後，被一刀砍死了。
又有人沖向白茵，被許橙橙一斧子攔腰斬斷了。
第三個人衝上來，看到白茵手上那把黑紅的長鐮刀，腳步一頓，突然不敢動了。
因為，他們發現，就算一起沖也根本打不過。
在所有人都只能近身肉搏的末世初期，2階和1階的差距，就像身體素質強悍的成年人和普通小學生的差距。
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
十分鐘后。
白茵和大橘將二十幾個行軍包，拎到楚沐雨所在的那棟居民樓下，留下二十九火在這裏看着，四人快速前往地下停車場。
……
末世后，齊繼業依舊住在自己的家裏。
他住在四樓。
何壹找到齊繼業，按照白茵的話，一字不落地說了。
然後，他親眼看着南江基地的那兩支隊伍，在聽到聯盟軍隊四個字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離開。
這個時候，何壹開始慌了。
他知道，齊繼業肯定要下樓佈置一下，利用小東的昏睡木偶，把那些聯盟軍全都拉進木偶夢境裏，讓那些聯盟軍人以為自己已經搜索過這裏。
可問題是，小東今天剩下的兩隻木偶，在剛才就被白茵用了。
這個黑心的女人！
好在杜河的屍體被她們帶走了，不然他更難應付。
如何壹所料。
齊繼業在送走那兩隻覺醒者小隊后，第一時間就去了地下停車場，找到了小東。
何壹只能硬着頭皮說，小東在門口望風的時候，把木偶數量用完了。
齊繼業的臉色當場就黑了，然後開始找杜河，發現杜河不見了之後，他一把拎起何壹，「到底怎麼回事？」
就算再遲鈍，到這時候也該發現不對勁了。
何壹苦着一張臉，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把那幾個換東西的人送出去，回來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聯盟軍隊的畫面，就第一時間上去找你了。」
「杜河平時就喜歡自己出去……我當時也沒注意……」何壹的表情真的很無辜，不熟悉他的人看到的話，一定會相信他說的話。
齊繼業認識他一個多月，不說多熟悉，對這個人的脾性還是很了解的。
他知道，何壹沒說實話。
但要說何壹背叛自己，找聯盟軍隊過來殺自己，齊繼業心裏是不信的。
除非這次來的聯盟軍小隊裏有2階覺醒者。
但是怎麼可能呢？
一個每天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的慫蛋，上哪裏去搭上一個2階覺醒者？
況且，中心基地只有那麼幾個2階覺醒者，在自己的防禦區都忙不過來，根本不可能跟着普通小隊，在附近搜救倖存者。
隨手把人摔在地上，齊繼業沉聲：「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何壹左臉先着地，生生在地上擦起一塊肉，地上的臟灰撲進嘴裏，他輕咳了一聲。
堅持之前的說法：「我說的就是實話。」
「***找死！」齊繼業一腳踩在何壹的腦袋上，手上是一桿紫色的三棱長戟，銳利的戟尖懸在他的眼球上。
何壹嚇得雙目緊閉，因為頭部被踩的力道，整個身子蜷縮起來，嘴裏發出低低的哀嚎。
心裏瘋狂辱罵：我艹你大爺，有種你去干聯盟軍的2階啊！
嗚嗚，齊繼業你個老狗，好歹當初一起打過變異種，你就這麼對我……
草草草！那個誰，老子快要被搞死了啊，你特么怎麼還不回來！
我特么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就要被你害死了啊！
你再不回來，我就是死了，變成了變異種，我都不會放過你！
……
白茵她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何壹被一個看起來四十齣頭的男人，用腳攆着頭，那張每時每刻都笑容燦爛的臉，灰一片紅一片。
灰的是地上厚重的塵土，紅的是因為擦傷滲出的鮮血。
一早就聽到腳步聲的齊繼業，直到白茵她們打開樓梯間大門，才抬起頭。
那張看上去敦厚老實的臉上，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
他的耳力很好，一早就聽到樓道里的腳步聲，判斷了一下人數，不超過五個，不是何壹口中的那兩支聯盟軍隊。
所以，他一點都不着急。
就算是那兩支聯盟軍隊過來，他也不急。
之前遮遮掩掩，只是不捨得那台自動販售機，真到了躲不過去的時候，把來的人統統殺光，自己還能回南江基地。
最多就是損失一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自動販售機。
腦殼被踩得快裂開的何壹，聽到開門聲，勉強睜開被血糊滿的雙眼。
人是縮起來躺在地上的，視角很低，何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道紅色的彎月鐮刀。
好像死神的鐮刀。
有一瞬間，何壹以為自己提前開始走死亡流程了，迴光返照，瘋狂閃回，然後是陡然出現的幻象。
幻想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妹妹會回來救自己。
然而並沒有。
何壹想哭，他居然在死前見到死神了。
原來人死了之後，真的有背着鐮刀的死神過來接引啊……
就在他脹着腦子，思維無限發散的時候——
白茵已經整個人衝刺出去。
「鏘！」
「狂厄」的紅色月刃，與黑色的長戟撞在一起。
何壹懵了，他的幻想好像成真了。
齊繼業踩在他頭上的腳不知什麼時候收了回去，何壹的后衣領被人拎起，向後帶了兩步。
他懵懵地轉過頭，看到有些胖乎乎的短髮小姐姐，被踩的嗡嗡作響的耳朵里，是女孩有些清甜的聲音：「你噴點。」
許橙橙把癒合噴霧遞給何壹，抱着紫色巨斧的手，指了指自己肉呼呼的小臉。
何壹還在發懵，但是聽話地用癒合噴霧，對着自己臉用力噴了一通。
許橙橙則在他用噴霧的時候，走回戰鬥區域。
那裏。
白茵再次揮出一刀。
齊繼業招架的速度更快，幾乎是在白茵揮出的那一刻，就預判到了她的落點。
「鏗！」金屬交擊的聲響，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炸開一片回聲。
齊繼業是敏捷系，真正達到2階水平的只有敏捷一項，單這個屬性，甚至要比白茵高上兩點。
他的反應很快，白茵的兩次揮斬，都被他完美格擋住。
對招速度上，白茵的優勢並不明顯。
至少此刻，在旁邊觀戰的何壹，楚沐雨，以及大橘是這麼認為的。
只有站在另一側的蘇羽，清楚且完整地看到了兩人兩次交手，她手上，從走出樓梯間就一直繃緊弓弦的機械複合弓，在這一刻收了起來。
這位2階，不是小白的對手。
蘇羽緩步走向不遠處的帳篷，按照之前她跟白茵商量好的。
先試探管理員的戰力，如果白茵一個人沒問題，蘇羽和許橙橙的任務就是保護帳篷區的那些普通人。
看到大姐朝自己打手勢，許橙橙握着血色巨斧的雙手，改成單手，另一隻手撿起地上的小破盾。
稍微恢復了一些的何壹，擦了一把被血糊住的眼睛，聽到身旁的動靜。
抱着狙擊槍的楚沐雨，剛摸到他旁邊，半跪半蹲着。
跟在她身旁的機械狼，走到她面前，橫過身，楚沐雨把狂熱者2號架在狼背上，目光對準瞄準鏡。
何壹茫然地看看她，又茫然地看向走遠的蘇羽和許橙橙，最後看向此刻已經跟齊繼業過了幾招的白茵。
他有些不確定地問：「你們不幫忙嗎？」
楚沐雨從瞄準鏡里抬起頭，「我在幫啊……」她不正瞄着那位管理員嗎？
「那她們……」
何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地下停車場一聲巨響。
「鏗！」
視線中，他看到齊繼業又一次招架住白茵的一刀，和前幾次一樣，但好像又不太一樣……
心中有這個想法的時候，齊繼業已經整個人凌空倒飛出去，足足後退了近十米。
整個人重重撞在停車場一米寬的承重柱上，口中鮮血噴洒。
與此同時。
白茵也退了，她退了三步。
因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何壹瞠目：「……她這麼強？！」
楚沐雨眨了眨眼，「嗯。」
「力量系？」
楚沐雨搖頭，「智力系。」
何壹：「？？？？？」
這其實是一個很難解釋的問題。
幾乎所有2階覺醒者，都是最高屬性項過了20點，就算跨入2階實力。
白茵不是，她是所有五維屬性都進入了2階。
她的敏捷確實不如齊繼業，但是她的力量比齊繼業高不少。
在蘇羽眼裏，齊繼業每一次都招架住，但其實每一次碰撞的時候，握着長戟的手都在發顫。
硬碰硬，他必輸。
逃的話，他也僅僅只比白茵快了那麼一點，根本逃不掉。
兩米半長的「狂厄」，所統轄的戰鬥範圍，可不是吃素的。
「咳咳……你是哪個基地的2階……」齊繼業的臉色有些灰白，目光穿過站在他面前，提着鐮刀的女人，看向何壹。
原來，他真的找到了一個2階。
白茵提着鐮刀，「我啊……南江的。」
齊繼業的臉上閃過一絲瞭然，冷笑：「哪個勢力？」
白茵抿嘴，心想，怎麼末世剛開始一個月，南江基地就開始有勢力鬥爭了，這發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戴着口罩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淡淡道：「你不用知道。」
「呵。」齊繼業鬆開壓在胸口的手，他的心口位置被剜了一大塊肉，鮮血如注。
看到他這副放棄治療的動作，白茵知道他活不了了，也不想活了。
收攏鐮刀，半蹲身，靠近他：「你的燈，能給我不？」
同一時間。
「楚沐風？」齊繼業嘴角溢血，吐出三個字。
「哦？」白茵挑眉，「你們跟楚沐風有仇啊？」
齊繼業臉色微變，不是？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不管是哪一方勢力，能派一個這種實力的2階來暗殺自己，說明那邊已經瞞不下去了。
「喂，你的燈。」白茵拿雙頭短刺，戳了戳他的胸口，「燈給我。」
齊繼業冷哼了一聲，「做夢。」
即便是死，他也要帶着莫莉斯之燈一起死。
白茵沉默了片刻，「你知道嗎？綁定的東西，其實是可以被剝奪的。」
什麼？齊繼業瞪眼，「不可能。」
他之前殺過擁有特殊道具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並不會像變異種或者變異動物那樣，掉落特性硬幣，也沒有原力結晶。
「那是因為……你沒殺過2階覺醒者。」
「2階覺醒者死後，只要屍體完整，就會變成特殊的二級變異種，第一個擊殺的人，可以獲得他曾經擁有的一項最高品級的道具。」
齊繼業臉色驟變，剛想抬手捶自己的腦殼。
兩隻手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許橙橙抓住。
「你自己交易給我，我保證讓你死的時候是正常人類。」
……
地下停車場入口。
兩支聯盟軍小隊正運送着被囚禁的「點燈人」。
楚沐雨看向白茵，小聲問：「2階覺醒者死了之後，真的會變成特殊變異種嗎？」
白茵把玩着純銀的莫莉斯之燈，嘆氣：「假的。」
何壹獃滯：「……」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