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棒棒糖
這一聲爆炸，不再是之前沒有殺傷力的紅色煙霧，滾滾濃煙淹沒整個地下停車場入口。
退到爆炸點十米開外的白茵四人，動作一致地抬手側擋，避開席捲而來的氣浪。
漫天的白色粉塵，伴隨着刺鼻嗆人的味道，充斥地下停車場外的小路。
白茵的眉頭緊蹙，將風華水岸小區作為第一個探索點，是因為這裏有一台橙色品質的自動販售機。
這個過了虞州大橋，走不了幾百米路就能到的臨江小區。
就算是在虞江的另一邊，那也是緊挨着聯盟軍防守區域的位置，安全性有一定的保障。
這也是白茵首選這裏的原因之一。
畢竟才剛從177醫院出來，她們在基地連一天時間都沒待滿。
蘇羽和楚沐雨手上的武器又都是半成品，各方面準備都不充分的情況下，她不可能帶着人出來一陣亂莽。
今天的任務不是獵殺變異動物，收集特性材料。
而是了解市區的具體情況，順便摸一摸這一帶的高品質自動販售機。
這些千米之內隨機刷新出來的自動販售機，雖然不至於被人完全壟斷，但要想真的能兌換到一些高級裝備，不提前踩點的話，就會出現她們之前在江岸公園那樣的情況。
到了自動販售機面前，發現東西已經被人換完了。
進入小區之前，白茵就做好了有人提前佔據那台自動販售機的準備，現在看這個情況，這應該已經不只是霸佔一台自動販售機的問題了。
「這些人，應該是以這個自動販售機為中心，建了一個據點。」
蘇羽的視力最好，眼前的粉塵還未散完，她已經隱約看到地下停車場入口，幾個人影繞着大橘的那面大盾轉了半圈。
看他們走路的動作，不是變異種，應該是覺醒者。
「剛才那個木偶是人為的？」楚沐雨眉頭緊皺。
「應該是某種召喚人偶的擬態特性。」白茵一邊說，一邊走到最前面，雙手短刺在掌心轉了一圈，月刃變形的長錐朝下。
許橙橙跟上一步，雙手持斧。
蘇羽則向後退了兩步，跳上路邊略微高起的花壇，抬手開弓。
楚沐雨有樣學樣，架起槍，她沒上花壇，站在大橘側後方，緊挨着蘇羽。
四人警戒備戰的當口，籠罩着一層淡淡煙塵的地下停車場入口，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嚯，這盾還挺重的哈。」
聲音很年輕，語氣輕快，話尾上揚的語調帶着明顯的笑意。
只聽聲音，大概可以判斷出來，這個人的性格應該很活潑開朗。
然後是另一個聲音：「白色品質的，還破了這麼多洞，賣不出價錢。」
年輕男人的聲音：「送去給「福叔」，放爐子裏煉一煉。」
「就那點回收廢銅爛鐵的錢，還不夠我這一路搬過去花的力氣，要搬你們自己搬……」
「這可是你說的……來，小冬，咱們倆搬，到時候分錢就咱倆自己分……」
那兩個人的聲音，一句句從逐漸散去的白色煙塵里傳出。
眼看着他們開始算最後分多少積分，許橙橙急了，扭頭看蘇羽：「大姐！」
這些人怎麼這麼壞呢！
蘇羽在許橙橙轉過頭的時候，手中拉開的弓「嘣」的一聲。
「嗖！」帶着淡綠色光的箭矢，疾馳而出。
那站在大盾旁的人，警覺地微微一個側身，蘇羽的那支箭連他的肩膀都沒挨到，徑直釘入地下停車場入口處的牆壁。
「嘿！人還在啊？」躲開攻擊的男人，正是那個年輕的男聲，「還在怎麼都不說一聲，有主的東西咱一般不撿的。」
之前跟他對嗆的另一個男人，「嗤」了一聲，「少他媽裝樣，你會沒看到外面有人？」
「剛剛是沒看到，現在看到了。」
隨着年輕男聲的響起，三個人影從地下停車場入口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利落的黑短髮，一身休閑運動服，看年紀只有二十齣頭。
落後一步的男人，年紀要大些，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鬍子拉碴，身上穿着不算乾淨的短袖t恤和沙灘褲。
跟在最後面的是個男孩，十六七歲的樣子，臉色灰白，神情有些獃滯。
蘇羽再次拉弓，對準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警告：「站住。」
聽到女人的聲音，何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他剛剛只隱隱約約看到有四個人，沒發現居然還有女人。
隨着白色煙塵散去，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得高一些，拉着弓瞄準自己的蘇羽。
居然是個漂亮的紅頭髮姐姐，何壹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姐姐，我剛剛可是躲過你那一箭了。」
能躲過第一箭，就能躲過第二箭。
蘇羽挑眉，這人還挺自信的，自己剛才那一箭本來就沒想射中對方，特意控制了距離，擦着他的肩膀射出去的。
就在兩人一個笑容滿面，一個持弓對峙的時候，落後一步的年長男人，發出一個略顯輕佻的口哨聲：「今天這事怎麼了，老天爺送福利，來的全是妹妹啊……」
白茵臉色微冷，手中雙頭短刺一甩，抬手指向後方的男人，「閉嘴。」
「哎喲，脾氣還挺大。」年長男人說著，從后腰摘下一根皮鞭，上面隱隱泛着紫光。
何壹斜睨了一眼身側的人，微不可聞地皺了一下眉，面上還是那副燦爛的笑容。
「幾位小姐姐，不知道你們來咱們小區有何貴幹啊？」
他說著，目光依次打量眼前的人，最前面的黑頭髮漂亮妹妹，身後的背包好像是聯盟軍的。旁邊那個長得高高壯壯的短髮小姐姐，身上穿的好像也是聯盟軍的衣服。
隨後，他將目光轉到最後一個，被許橙橙擋着，手上拿着狙擊槍的楚沐雨。
第一眼，何壹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楚沐雨？」
一直保持緊張備戰狀態的大小姐，從這些人出來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卡了一個她覺得最安全的位置站着。
那三個人走出來的時候，前面有大橘擋着，她還沒看清來人的長相。
這會兒被人點到名，下意識歪了一下腦袋，往旁邊的位置動了一下，正好看到何壹那張白凈帥氣的臉，明顯也愣了一下。
她皺眉思索，想了小半分鐘，才在記憶里找出一個名字：「你是何壹？」
「還真是你啊沐雨姐！」何壹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嘴上喊着楚沐雨，目光睨想旁邊的男人，警告道：「這是我以前公司的姐姐，自己人。」
杜河撇撇嘴，臉上帶着些許不快，手上的鞭子倒是聽話的收回了腰間。
這邊的白茵向後退了一步，護到楚沐雨身旁，面色平靜地問：「認識？」
楚沐雨點點頭，低聲說：「以前跟我一個經紀公司的，一個練習生，我進醫院之前，他那個組合好像才剛出道。不太熟。」
楚沐雨的經紀公司叫騰躍娛樂，聽名字就知道是楚氏旗下的產業，她當時還有騰越娛樂10的股份，除了是當紅明星，還是公司里那些演員藝人的小老闆。
是個人見到她都想着套近乎，攀關係。
這個叫何壹的，她之所以有印象，正好也是因為這一點。
何壹在的那個男團組合，被公司壓了兩年一直沒機會出道。
後來，那個組合里的隊長，把主意打到了楚沐雨的身上，居然想讓她潛規則……
那大小姐肯定是不能犯這種錯誤的，主要是，她年紀輕輕，長得又好看，要什麼男人沒有，真的犯不着去潛規則一個……顏值在平均線上反覆橫跳的小男生吧？
好在這個叫何壹的，跑過來把那位自己給自己下藥的隊長給拖走了。
後來，楚沐雨每次去公司，都能見到何壹，這個小男生在他們那個組合里長得是最好看的，見人就笑，又陽光又討喜，公司里的人都挺喜歡他的。
楚沐雨對他的印象也還不錯。
有了大小姐這一層關係，白茵和蘇羽暫時放下戒備，四人跟着何壹，走入地下停車場的通道內。
幾人邊走，邊聽大小姐叨叨叨地說著自己差點「被潛規則」的事情，白茵和蘇羽額頭滿是黑線。
只比楚沐雨走快半步的何壹，樂呵呵地說：「主要是沐雨姐脾氣好，如果換成其他人，我們那個團說不定已經被隊長搞散了。」
楚沐雨笑笑：「不至於，你們訓練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說散就散。」
何壹轉過頭，笑容帶着些神秘：「不是的哦，那件事情發生之後，隊長就被董事長叫去談話了，回來沒多久，他就退團了。」
聽到董事長三個字，楚沐雨的面色微滯。
何壹說的董事長不是別人，正是她曾經的哥哥楚沐風。
似乎是沒看到楚沐雨的表情變化，何壹又道：「對了，沐雨姐，你是什麼時候回國的？」
回國？楚沐雨皺眉，她什麼時候出過國？
卻聽白茵接話：「暑假，跟我一起回的國。」
何壹「哦」了一聲，目光在白茵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問楚沐雨：「那沐雨姐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這一年都沒見你，原本今年五月的時候，我們還去西蘭特參加品牌方酒會，我當時還想着，說不定能在那邊見到你。」
楚沐雨已經不說話了，從何壹說的那些話里，她大概聽明白一件事。
楚家為了維護家族臉面，並沒有對外宣佈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自然也不可能把自己被送進177醫院的事情公之於眾，就找了個她在國外修養身體借口。
真是可笑。
見楚沐雨情緒不太對，蘇羽岔開話題：「你們這裏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四五十個吧。」何壹回道。
「都是小區裏的人？」白茵問。
「小區裏的人不多，加上我，十來個吧。」他說著，推開一道鐵絲網製成的小門。
何壹一邊拉着門，等白茵她們進來，一邊說：「大部分是我們出去的時候，救回來的人。還有一些是從南江基地過來的小團隊，咱們這邊有一台金色的自動販售機，還有一台扭蛋機，他們經常過來換東西。」
南江基地？
白茵眸色微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也就是說，南江基地那邊是知道這個自動販售機點的，或者說，這個小聚集地本身就在南江基地的掌控之下。
「你們自己不換東西嗎？」蘇羽也聽出了不對勁。
何壹點頭，「換的，不過，我們這台自動販售機的品質太高了，好東西要的積分太多，我們也換不起。平時都是去外面換低一點品質的東西。」
白茵問：「如果我們想用那台自動販售機，你們收什麼？積分？」
何壹聽言，往楚沐雨方向瞥了一眼，眸中劃過一絲古怪，嘴上卻裝作不知道地問：「你們也是來換東西的？」
「嗯。」白茵點頭。
「那你們來得可太不巧了，昨天，南江基地那邊的人把東西換走了，還得等兩天刷新時間。」何壹說著，又看向楚沐雨：「沐雨姐，你們不是從南江基地過來的嗎？」如果是從南江基地出來的，應該知道那邊會定期派固定小隊過來。
還是說，楚沐雨是從她大哥那裏打聽來的消息，想私下偷偷過來撿漏？
楚沐雨被他問的有點煩，剛想說我們是從中心基地來的，白茵拍了拍她的肩膀，攔住她到嘴邊的話，說：「三件東西全換走了？」
何壹搖頭：「這倒沒有，還剩一樣，不過那玩意兒從我們來這裏開始，就一直在那兒，根本沒人換。」
走在前面的杜河，朝地上啐了一口，語氣帶着些怨氣：「就是被那玩意兒佔了一個空，那些孫子每次過來，就交兩個格子的兌換費。」
自動販售機的刷新機制就是這樣。
只有被兌換走的東西，才會進入72小時的刷新倒計時，沒被兌換走的東西會一直存在。
因為沒人兌換，刷新格子卡住的事情並不少見。
這種現象在末世第三年的時候最為嚴重，很多人有了合適的裝備和武器，就算想要升級，也不會像末世初期那樣盲目兌換。
這就導致很多自動販售機到最後，三個格子全卡，變成一台只能兌換普通物資的廢機。
「需要多少積分？」白茵問。
何壹沉眸，暗暗打量這個看着應該是四個人里年紀最小的女孩，「2200積分，橙色品質的。」
白茵錯愕了一下，竟然是橙色品質？
要知道，無論什麼品質的自動販售機，一定會產出一格，跟光柱顏色相同的裝備。
就像之前在177醫院的那台紫色自動販售機，自己第一次去的時候，刷新的就是大橘的那把紫色巨斧。
另外兩個格子則隨機刷新其他品質，可能是藍色，也可能是沒有顏色。
江岸公園的那台綠色自動販售機，就刷出了沒有顏色的「食月之狼·偽」。
如果剩下的這格是橙色品質，那從南江基地過來的人，豈不是一直換走的都是橙色品質以下的東西？
楚沐雨聽到這麼多積分，忍不住皺眉：「這麼貴，是個什麼東西？」
何壹笑說：「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圖標看着像打火機，銀色的。」
許橙橙忍不住插嘴：「你們怎麼不換呢？這肯定是好東西呀！」
大橘的思維很簡單，她覺得自己的斧子已經是很好的東西了，比自己的斧子還貴那麼多，那肯定是超級好的東西。
笨蛋才不換好東西！
「因為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何壹無奈地攤手，「就算有這麼多積分，我也不捨得換，萬一綁定到身上的東西，壓根不適合自己，那不是虧大了……」
品質固然重要，更重要的還是量力而行，選擇適合自己的東西。
蘇羽點頭同意。
2200積分不是一筆小數目，就是她們幾個，現在也沒有誰的積分超過2000的。
花這麼多積分，換個不知道用途，沒辦法保證適配性的道具，一般人確實賭不起。
白茵的想法跟他們不一樣，她是個勇敢的賭狗，最不怕的就是梭哈。
只不過……她現在的積分不太夠，回頭得找羽姐和大橘借點。
……
越往裏走，停車場裏的生活痕迹越多。
本應該停在車位上的私家車，沿着搭起的鐵絲網，整齊排列，像一道圍牆將營地圍了一圈。
那些空出來的車位上，擺放着許多帳篷。
有幾頂做工精良的野營帳篷，也有普通家庭出去時用的普通野餐小帳篷。
還有一些直接就是一張床墊，鋪着床單被套，然後用幾個簡易的架子，圍了一圈蚊帳做遮擋。
可能是到了午餐時間，這些帳篷前，陸續有人點火煮東西。
白茵經過一個帳篷外的時候，瞥了一眼聚在一起，圍着一個小爐子的一家三口。
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蠟黃的臉色，眼睛眯成一條縫，有些乾枯的嘴巴，低低的念叨着什麼。
旁邊坐着髮絲銀灰的老頭，應該是老太太的丈夫，看着比老太太要年輕一些，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坐在老兩口對面的，應該是他們的女兒，看上去三十齣頭的樣子，頭髮乾枯泛黃，穿着一身跟她年齡不符的校服裙。
白襯衫搭配藏青色百褶裙，這是虞州市所有中學統一的夏季女生校服。
「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去裏面跟管理員打個招呼。」何壹的聲音，打斷了白茵的目光。
四個人站在停車場的一個樓梯間外，何壹推開樓梯間的門走進去。
他開門的動作很快，樓梯間沒有點燈，地下停車場的光線又很暗，白茵只隱約看見裏面好像有幾張桌子，還有床？
她轉過頭，有些突兀地問許橙橙：「大橘，餓了沒？」
許橙橙正拿着自己的小破盾，小腦袋瓜左看看右看看，小眼睛時不時瞟向那些正熱氣騰騰，煮着東西的小爐灶。
聽到白茵的問話，大橘的小腦袋瓜用力點了兩下，「可以吃午飯了？」
白茵看向陪在她們旁邊的杜河，還有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孩，問：「能找個地方給我們熱個飯嗎？」
杜河雙手環胸，眼神透着猥瑣，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茵近一分鐘，才懶懶開口：「可以啊，一人給個5點積分，我給你們找個爐子？」
「你特么……」楚沐雨往前一步，臉色奇差。
白茵拉住她，說：「可以，等下到自動販售機那裏，跟兌換費一起給你。」
「哥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妹妹……跟我來吧。」杜河一邊走，一邊暗暗咂摸，這四個女的身上的積分看來不少，不知道是哪個基地里的大佬給的。
他往前走了沒幾步，走到最近的一處帳篷，手上的鞭子甩在地上，語氣囂張：「你們幾個，往旁邊挪挪，爐子騰出來給這幾位老闆用用。」
杜河挑的這處帳篷，正是之前白茵經過的那一家三口。
老太太聽到鞭子聲，明顯瑟縮了一下，旁邊的老伴下意識扶住老太太的手，抖着身子將人扶起來。
動作靈活一些的女兒，聲音顫抖的厲害：「杜，杜哥，我們馬上去旁邊，您別打我外……」
杜河厲喝一聲：「屁話這麼多，趕緊滾一邊去。」
一腳將女人踹開，杜河用鞭子拍了拍地上有些臟灰的坐墊，朝白茵道：「你們先在這兒坐一會兒……」
他說著，伸手拽過跟在他身後，像個木頭人似的少年，「小東，你在旁邊保護這些姐姐，別讓那些人靠近……知道嗎？」
小東獃獃點了一下頭。
見事情安排妥當，杜河朝白茵露出一個噁心的笑容，做了個拜拜的手勢，「我去抽根煙，爽一會兒。」
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蘇羽皺眉，轉頭看向被趕到一邊，遠遠站着的一家三口，出聲道：「你們也過來坐吧。」
已經跟着大橘和白茵坐下的楚沐雨，神色不悅，「就不應該給那種人積分。」
「你幫大橘一起熱飯吧。」白茵打斷她的抱怨，目光再次掠過那戰戰兢兢站着，根本不敢靠近的一家三口。
轉過頭，跟蘇羽交換了一下眼神，聲音壓得極低：「我覺得不太對勁。」
蘇羽手中的弓緊了緊，沉聲：「這些人不像是自願留在這裏的。」
剛才一路過來，何壹說了一些這個營地的事情，還順口提了兩句管理員的事情。
建立這個營地的管理員，是這個小區的住戶，2階覺醒者，之前是專門在海上漂的海員，七月才剛上岸休假。
作為海員，這位管理員的身體素質本就強悍，覺醒的又是力量耐力方面的特性。
霧潮期間救了不少小區裏的居民，跟着他的人也慢慢多起來。
發現那台橙色自動販售機之後，這個倖存者營地，就在這些人的共同努力下建立起來。
霧潮結束之後，他們陸續收容救助了不少周邊的居民。
這些話聽起來很合理，卻處處透着古怪。
尤其是看到眼前這些倖存者之後，這種怪異感就更明顯了。
這裏的人過得並不好，至少她們看到的，坐在帳篷外的這些人，多數都是面色憔悴的中老年人，少數一些年輕人，也是一副有氣無力沒吃飽飯的樣子。
這些人要是願意去中心基地，有避難所住，有少量的食物配給，還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賺取貢獻分，日子雖然不如末世前，至少不會每天都餓肚子。
大橘打開自己的午飯包，從裏面拿出兩大張兔肉陷餅，分給楚沐雨一張，「沐雨姐，你幫我烤一塊。」
楚沐雨認命地接過肉餅，一邊烤一邊聽着白茵和蘇羽小聲說話。
許橙橙一隻手烤餅，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兩根棒棒糖，剝了一根含在嘴裏。
另一根被她遞給旁邊的小東。
許橙橙的目光停在小東的手臂上，上面有很多顏色暗沉的傷痕。
這個站在她旁邊發獃的弟弟，跟她小時候一樣。
小東的表情還是獃獃的，有些猶豫地接下棒棒糖。
許橙橙朝他眨了眨眼睛，分享小秘密一般，小聲地跟他說：「藏起來，偷偷吃。」
小東眨了眨眼睛，遲鈍地點了一下頭，同樣小聲地問：「可以……給我妹妹吃嗎？」
「當然呀。」大橘認真點頭，點完頭，她想了想，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
「謝謝……」小東的聲音很細小，說完，他往那一家三口的方向踉踉蹌蹌地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