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島
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茫茫一片的大海上，一片死寂。
陳述艱難的將一片木板上的五刀門幫眾屍體推到海中。
這已經是他處理的第三具屍體了，望着屍體緩緩沉入海底，陳述神情憔悴。
舔了舔乾燥的起皮的嘴唇，眼中閃過懊惱之意。
沒有收穫，水和乾糧早被吃完，想到屍體鼓囊囊的腹部，估計是口渴難耐，喝了海水，脫水而死。
在海上漂泊了半個月，陳述也快彈盡糧絕了。
最可怕的是淡水沒有了，再不下雨真堅持不住了。
陳述已經兩天沒有喝過一滴水了，要是沒有紅色玉璽每天融入身體中一滴神秘血液，他早就步了剛剛沉入海里幫眾的後塵了。
“咦，釣魚線，還有魚鉤！”從屍體上搜來的口袋裏摸出一卷纏繞好的絲線。
可惜沒有魚餌。
嘆了口氣，拿起木漿，慢慢往前划著。
如果方向正確，速度不變的話，估摸再有一個多月就能到達最近的島嶼了。
這是船沉前，船上幾個經驗豐富的舵手推測的航程。
一個月！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陳述精神的考驗。
風吹日晒，口乾舌燥，還要划槳掌控方向。
想了想，抱着萬一的指望，陳述將最後一點乾糧勾在魚鉤上，小心翼翼的放進海水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沒有收穫，泡在海水中的乾糧化了大半。
陳述眼中閃過心疼之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唉！
不如吃了。
夜。
昏昏欲睡的陳述感到一滴神秘血液融入身體，深入靈魂的顫慄感如約而至。
渾身如沐浴在春日的暖陽中，身上又多了些許力氣，精神好了許多，身體對水的渴望更加強烈了。
死不了，活的難！
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下，陳述又堅持了十天。
十來天沒有飲一滴水，沒有進一粒糧食，也算是神仙中人了吧。
陳述自嘲的想了想。
這晚，海風呼嚎，雷聲轟轟！
雨，終於打在陳述臉上。
他跪在浮板上，張大嘴巴，拚命的吮吸着雨水。
神情振奮，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
……
汪洋大海，烈日當空。
漂泊一個多月的陳述，對眼前的景色早已麻木。
拔開水壺的塞子，輕輕抿了一口，趕緊塞上塞子，生怕晚點水就化作氣體蒸發了。
水壺中的水又不多了。
實在不想再體會缺水帶來的精神折磨，陳述對每一滴水格外珍惜。
就連尿液都被收集起來，不浪費一滴！
船！
陳述極目眺望，看大一艘熟悉的船。
當時沉船時，僅有的兩艘救生舟載着李長老和幾個武功高強的內門弟子，舟上的物資也更加豐富。
陳述沒有絲毫欣喜，反而心中警惕。
沒有貿然靠近，陳述趕緊趴在木板上，一動不動。
緊緊盯着小船，沒有任何動靜。
“船上的人都死了”陳述心中暗道。
陳述此時冷靜異常。
“時間永遠站在我這邊！”
陳述靜靜的趴着，和小船保持着距離，離得遠了，就划兩漿，離得近了，雙腿就沉入海中，當作減速的“錨”。
三天後，遠處小船沒有動靜。
十天後，遠處的小船依舊沒有動靜。
半個月後，遠處的小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陳述趴在木板上，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快速划著漿向小船靠近。
船上趴着一個身影，從衣着上看應該是李長老。
“李長老……”
壯着膽子，陳述輕聲喊了幾聲。
沒有回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環顧四周，從懷中抽出匕首，狠狠地甩向船上的屍體。
噗！
匕首深深地扎進李長老後背。
沒有任何反應！
陳述提起的心終於放下，輕手輕腳的翻進小船。
摸了摸李長老的身體，身體還沒腐爛……
記得小船上還坐了兩個李長老的親傳弟子，現在都不見了。
當初堆滿船艙的物資，也沒有了。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輕輕翻動李長老的屍體，飛快的將李長老全身搜刮乾淨。
一柄短劍，劍鞘鑲滿寶石，劍身刻有“青峰”二字，一看就價值不菲。
十幾塊玉石，陳述回想了下，似乎是從丹辰子的傀儡中取出的。
一本用牛皮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黃皮小冊。
其中還有一疊風記商行的銀票。
將銀票放在一邊，陳述仔細翻看起黃皮小冊。
《青木心經》。
陳述趕緊翻開小冊子，面露驚喜之色，果然是內功心法。
《青木心經》全篇三千來字，是正宗的道家真傳。
撿到寶了！
陳述按捺住心中的興奮之情，小心翼翼又用牛皮紙包好黃皮小冊和一疊價值三千兩白銀的銀票。
珍而重之的將牛皮紙貼身放好，陳述將目光移到李長老身上。
想了想，將李長老的衣服靴子扒拉下來，反正也用不上了。
抱起李長老的屍體，往海中一拋，李長老在世間的最後一絲蹤跡也消失在大海之中。
收拾好心情，陳述打量起自己新的座駕，心中寬慰。
仔細檢查了一下小船上的物資，水是沒有了，不過陳述意外的發現一大包牛肉乾、魚肉乾。
這讓陳述着實興奮了好一會。
將所有物資分門別類的放好，重新出發。
陳述划著小船緩緩前行，說不出的孤寂，這些天的海上漂泊，吃盡苦頭，但他眼底目光卻更加堅毅。
半個月後，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漸漸過去，天空明亮起來。
陳述掀開蓋在身上的衣物，習慣性的向遠方望去。
原本以為又是尋常的一天，突然，陳述發現透過朦朧的霧氣，前方隱約有一座龐然大物。
島！
陳述興奮了起來，雙手抄起漿，拚命的划起來。
望山跑死馬，何況是海上。
一直劃到太陽升上高空，霧氣漸漸消散，島嶼的風貌看的更加清楚了。
海島看起來並不大，海灘上沒有人類生存的痕迹，到處光禿禿的，偶爾有幾點零星的綠色。
踏上海灘，陳述感覺周圍的景色在晃動，腿也發軟。
晃了晃腦袋，努力適應了下陸地帶來的不適感，忍着頭暈，陳述打量起這座島嶼。
隨着觀察，陳述心中越來越沉。
看來這真的是一座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