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偷遇見強盜
此時在說笑中他們幾人都喝了不少酒，其中尤以宋盟喝的最多。
剛開始拿到這時代的酒時，宋盟還只是小抿一口，感覺有點像後世酒精飲料也沒在意。想當年的自己也是在江湖上經過酒精考驗的，心想喝一壺肯定沒問題，他沒考慮到自己才多大年紀，更沒想到自己早就換了體質，宋朝的酒，就是打虎英雄武二郎也有喝醉的時候。何況是他。結果宋盟喝的有點多了。
門突然被踢開把幾人嚇了一跳。張昭馬上呵斥道“誰怎麼大的膽子，敢在此胡作非為”對方領頭看見張昭李元他們馬上吃了一楞氣勢上熄了不少。抱拳道“不知二位公子在此，剛才多有得罪，我家黃公子就在隔壁宴請朋友，您看是不是換個房間”
“哼！怎麼著！今天可是我們先到的，莫非還要給他讓嗎”
“哦！小的也做不了主，一切還是按你與我家少爺的約定來吧”
這時宋盟看到張昭李元臉憋得就像兩個紫茄子，嘴唇不住哆嗦。宋盟打了個哈哈對二人道“咱們喝酒，今天這酒不錯，酒香綿軟入口悠長，真是上佳好酒。”又對着進來的三人冷言道“你們不是我的客人現在可以出去了，記得走時給我關上門——出去！”
對方抬眼看了宋盟一眼“呵呵！口氣不小！敢問閣下是哪位！”
“你沒必要知道”宋盟眯眼瞄了他們一眼冷哼道。
王輝立馬起身站在宋盟身前冷言看着三人。
“宋家二郎，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這時一個溫婉細膩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幾人打量一下。
只見一位衣着華麗手拿琵琶的女子站在門外。
“你是？”
“蘇娘子！”張昭李元驚喜叫道。
“呵呵！那日在路上匆匆一別，想必二郎已經把奴家我給忘了”
宋盟這才仔細打量一下眼前這位女子，長的比起後世明星一點不差，而且身上更帶有一種後世所沒有的典雅氣質。
“喔！你是送我笛子那個人！”
蘇荷微笑點點頭。
“你還欠我一份曲譜那！”
“不好意思，我近日瑣事比較多，給忘了”一不小心宋盟把現代江湖語言給說出來了
“沒關係！如有時間可到吉慶樓一聚”
“有時間一定去”
“我還有客人，就先告辭，你們還不頭前引路”
“是！蘇娘子”幾人離去。
張昭李元王輝都定定望着宋盟。“你們看我作甚！我臉上有飯嗎”
“說！你是怎樣認識蘇娘子的，她還贈與你一把笛子？”
“哦！路上偶然碰見的，笛子的事純粹是個誤會”
“笛子拿來我們見見”
“我沒事帶那玩意幹什麼？你們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緊張她，還有剛才的事是怎麼回事，我自問不認識他們，肯定是你們結下的梁子”
張李二人臉一紅燦燦道“二郎有所不知，就是那次我們去吉慶樓時與黃品源結下的仇怨。”
“哦！肯定是黃品源為了博美人一笑而把你們踩在腳底下吧”
“二郎所猜一點不差，黃品源那廝，在蘇娘子面前逼讓我們吟詩做賦”“難道你們不行”
“我們二人皆志不在此，對寫那傷春悲秋離愁別緒的詩賦一道知之甚少，如此才使得他得逞”李元道
“哼！有種咱們沙場上一較高下，整天弄那些風花雪月男歡女愛的東西，能把我大宋的燕雲之地收復回來嗎”
張昭聲音本來就不小，再加上這個時代的牆壁隔音效果不好，只聽見隔壁傳來“幾個無知小兒談什麼收復燕雲，真是可笑豈不知當年太宗居全國之力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其中艱辛豈是你等可知的”宋盟四人聽得真真的“這人是誰？”三人搖搖頭。
“能被黃品源宴請的人，估計也不是泛泛之輩”宋盟是個惹事精但不表示他就是是個白痴看不出形勢。
招招手對小聲大家說道“不理不理，當豬處理咱們喝酒喝酒”
說完就聽得旁邊又傳來“何必與他們粗俗之人一般見識，跟這樣的人照一面我就覺得三日吃不下飯，所以我讓他們乖乖退避三舍，眼不見為凈”
“哦，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有趣有趣！說說是怎麼回事”“王兄又在挖苦我，我是見也不能見，說也不能說，咱們還是與蘇娘子詩書唱和一番，清清耳朵，如果有佳作你要現在拿出來今天這頓酒錢說不得就免了，哈哈”
不大一會就聽見隔壁傳來清脆的琵琶聲響。
宋盟看到張李二人起伏的胸膛顫抖的雙手呵呵一笑道“狗咬你一口，難道你們還要咬回來嗎”
“難道我們今天只能忍了嗎？大不了大不了。。。。張昭嘟嘟着沒說出後面的話
“怎麼了？”宋盟問道
“那黃品源是個有舉人功名的，鬧大了對我等可是不利”
“哦！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人家攻防兼備而且還是重火力，咱們小米加步槍只好游擊了。今日還是走吧！”前面的話三人聽得一頭霧水，只是這後面卻是聽明白了。紛紛點頭。
叫來掌柜的結賬。一陣算盤響后對着說道“承惠三十貫錢”
“靠！這也太貴了，相當於後世九千元錢了。”一咬牙說道“花大姐！拿錢！”
眾人獃獃望着已經晃悠的宋盟“花大姐今天沒來啊宋盟在身上摸索半天一拍腦門道“糟糕！忘記了”
“我說師弟你今天不會沒帶錢吧”李元盯着宋盟說道。
宋盟擺手拉着王輝做到椅子上。那掌柜也把算盤抱在懷裏微笑着看着幾人說話，倒是一點也沒着急
“我說這位掌柜的，今日可否行個方便先賒賬，回頭我在給你送來，這是五百錢先算這”王輝說道。
掌柜的冷眼沒看王輝，笑笑對已經快要睡着的宋盟道“這位公子！小店剛開張，這流錢方面確實不便，還望你海涵”王輝拿着手裏的錢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宋盟把王輝的收按了回去。看了一眼掌柜的說道“聽說你這裏做上一首好詩詞就能免去酒錢”
“不錯！這只是對文人雅客，不知眾位小官人可會作詩算的雅客嗎？如果詩作上佳本店還回以美酒相贈。”
宋盟看着張李二人使眼色“我們那會做什麼詩詞！要不然也不會被黃品源那廝羞辱道如此地步”
這時隔壁傳來大聲“岸柳青青着地垂，江南梅季少芳菲。輕雷一聲千絲落，瞬目蜻蜓又翻飛。”
“好！好詩！王兄不愧是江南才子，一處垂岸柳把江南美景寫的惟妙惟肖。”
“王公子大才，小女子敬佩”
那掌柜的也捻着鬍鬚閉着眼睛搖頭複述着一副陶醉摸樣。
“掌柜的這首詩可達到免單標準”
酒樓掌柜睜開眼望着宋盟“好詩！不愧為王相公的子侄，哦！當然！如果王公子肯留下那是一定免的”
宋盟打了個酒嗝大喝一聲“那筆來！”
以前他看到影視劇里的才子都是這麼個范，誰不想把掌柜的嚇一跳。
“公子好嗓門！趕上軍卒的號子聲了”
張昭李元等臉一紅宋盟也不以為意。一會功夫筆墨準備好宋盟學着那些風流才子拿起一壺酒仰頭超嘴裏倒去，酒撒的滿身都是。掌柜的撇撇嘴也沒答聲。
只見宋盟趴在桌子上一手拿筆另一隻手抱住腕子朝桌上的紙畫去。
三人也都圍了上來剛寫一個字張昭馬上喊道“這是泉字我認得，”眾人一陣鄙夷掌柜的也斜眼看看眾人撇撇嘴。
“泉眼無聲惜細流，好詩句好詩句”李元也喊道。
宋盟抬頭望了一眼笑笑，又接着寫道“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宋盟才把這二十八個字寫完。
抬頭對掌柜問道“如何？”那掌柜的瞄了一眼搖頭道“詩嘛先不說只是這字寫得粗略了些”
“你知足吧！這還是我用倆手寫得那，夠給你面子了”
只見宋盟這手字大的大小的小，粗的粗細的細，雖不是滿手塗鴉但也讓人慘不忍睹。宋盟再看一眼自己的大作也有點不好意思。
小聲道“張昭李元你們帶錢沒有，莫不是今天就是讓我出醜嗎？”
“二郎你有所不知我們現在的境況，真是。。。。。”李元聲如蚊子
“行了！真是交友不慎，你的字怎麼樣”“還可以！起碼比你的好”“我說你寫！”
“好吧”
這邊掌柜的還在拿着宋盟的大作仔細品評着，
宋盟說道“花褪殘紅青杏小。”宋盟拿起酒壺又甜甜喝了一口。
李元一愣雖說他不精於此道但是好壞還是分的清。這第一句就先聲奪人。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好！旁邊屋裏突兀一聲”
“好詩！”掌柜連忙點點頭說道。
宋盟竊喜“這可是蘇大仙人的詩詞，你這掌柜的再不說好那才是眼睛瞎了”
宋盟感覺到一陣的頭暈目眩這是酒勁上涌。趕快加速了語速像是背誦一般。
“牆裏鞦韆牆外道。
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念完這幾句俯身倒在桌子上混混睡去。
“你慢點！我記不住。”李元急色道
這是從門外走來三人。一位高大男子面如冠玉張口念着宋盟的下半闕詞，眾人打量一眼不認識，
另一位身材中等身穿絲綢白衫面色紅潤五官精緻讓人一望像是畫中仙人一般正是節度使之子黃品源，
再一位就是吉慶樓的魁首蘇荷蘇娘子。
“好詩詞！想不到北地定州還有這等風流，敢問這首詞可是兄台所做”
李元搖搖頭“是我師弟宋子文剛才即興所創，有擾大家的視聽”
“哦？”蘇荷黃品源也一臉吃驚地望着宋盟。來人拿起李元的詞
“字不錯！但還是欠缺點火候，比起這首詞來差的十萬八千里”
又從掌柜手裏接過剛才那張紙眉頭緊皺。看看已經躺在桌上睡着的宋盟
“這位就是宋家二郎宋子文？”
“對！他就是宋二郎，吹得一首好笛子”蘇荷答道
“詩詞高絕又精通音律怎麼以前沒聽說過那”
“王兄有所不知，這宋二郎是前朝戶部尚書宋懷義的孫子，其父萌了個閑職不久前才花錢買了個縣令的差遣，以前又是痴痴獃呆很少出門所以。。。。”後面是黃品源附在耳邊說的。
“哦！難得一個痴獃之人能做的如此好詩詞。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情趣盎然，情形逼真難得難得，我看這好像是黃兄的詩風啊！”這痴獃兩字咬的特別重。
“不錯！前日我做了一模一樣的一首詩，不知為何流傳了出去”
“是是！王公子！小人眼拙怎麼也沒看出黃公子大才來，只有像二位這樣風流公子這樣的才配做此詩，剛才我明明聽到是王公子先吟了一首，后被宋二郎偷去的”
三人吃驚對望一眼。
“敢問公子大名！在下李元家父武定軍轉運使”
“哦！原來是李世伯家的，在下臨江軍新喻王家王同字書豪”來人寫看了一眼李元。
張李二人連忙正色施禮道“原來是王相公家裏的四傑失敬失敬”
“在下定武軍轉運使張開家的”
“失敬失敬！”王同對張昭抱抱拳。
“不敢不敢！”
“剛才聽說這宋子文是你們的師弟”
“是的，我們一同拜入開元寺慧能大師門下。
“哦！想不到我們之間還有淵源這慧能大師的師兄大相國寺的慧了大師就是我的師傅。”
張昭李元一聽馬上接口道“原來還是師兄，請受師弟一拜”說完二人已佛家禮儀再施一禮。
旁邊的黃品源微笑地看着只不過眼角餘光有時掃過幾人隱隱透入出一絲譏諷之色。小聲對二人嘀咕了幾句。
張李二人馬上面露難色。不時朝宋盟望望，突然一咬牙點點頭。
這時蘇荷不知在哪要了一碗醒酒湯，由王輝端着給宋盟服了下去。
留在嘴角的湯漬蘇荷還用手帕輕輕拂拭了去，引得王輝瞪了一眼，
蘇荷臉一紅道小聲道“用我的馬車送你家公子回去吧”
“不必了！”
看着一旁的幾位公子在一唱一和，輕輕鬆鬆就把宋盟剛剛做好的詩詞據為己有，而自稱是宋盟師兄弟的張李二人現在正對着宰相家的公子一個勁地獻媚。
王輝感覺自己像是孤立站在空曠的山野上周圍全是餓狼。幾次向李元打眼色卻被置之不理。
王輝背起宋盟快步出了這污穢之地。他留在此地一刻都是對他及宋盟莫大的侮辱。
不久定州城裏就瘋狂流傳着兩首王家四傑的詞與黃品源的一首詩，正是宋盟當日所做。只不過宋盟那時什麼也顧不上了。聽到此事後只是說了句“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中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隨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