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災難
「都是從清平縣送過來的，當然也有從臨近的錦州送過來的，不過太遠了，我們主要還是吃清平縣送來的糧食。」萍兒認識送貨的主事，所以才這般了解。
趙凌月道：「清平縣難道沒有乾旱？」
既然整個沂州大部分都乾旱了，那麼清平縣應該也是沒有例外的，怎還有這麼多糧食送過來？
主要還是蕭家一個早餐都要吃的如此豐盛，讓趙凌月慌得不行，都乾旱沒糧了，還吃那麼好，就不怕···一抹罪惡感從趙凌月腦後升起。
「自然也在乾旱，不過因為清平縣比咱們縣要大一些，我們蕭家的糧食鋪儲存豐腴，所以才有糧送過來的。」
趙凌月扶額，這事還得回去跟老夫人聊一聊。
萍兒這丫頭怕是一知半解。
這都乾旱兩年了，即便糧食鋪子再如何豐腴也是要受到影響的，除非蕭家逆天了。
回到府里，她將葯交給萍兒去煎，便匆匆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見她對乾旱之事如此緊張，不禁道：「可是在外面聽到什麼了？」
老夫人左手拿着一串碧綠的佛珠，輕輕的轉動着，臉上一片淡然。
她似乎早就知道了什麼。
趙凌月將今天所見之事說了出來，為了不讓懷疑，趙凌月道：「我以前聽村裏的老人說過，一般乾旱之後必會有災難，比如糧食緊缺，水源緊缺，還會發生可怕的災難，比如蟲害，火災瘟疫之類的，在縣裏凌月發現多了不少乞丐，那麼城外會不會更多？」
「還有便是因為糧食緊缺可能會有不少人丟了性命，到時候說不定會引發瘟疫之類的，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覺得城裏暴亂是遲早的事。」..
其實說出這番話趙凌月還是有些擔憂的，畢竟自己的身份尷尬，雖用村裡老人當說辭，可若真追究起來，她有製造不好輿論的風險。
在這個時代造謠可是很嚴重的，說不定會被官府抓起來痛打一頓。
她在賭，賭老夫人既然能扛得起整個蕭家，那麼她一定有自己過人之處，想法也不會落後。
老夫人目光深沉，因着常年主事，她的氣場很強大，說她是上過戰場的將軍，趙凌月都信。
不過趙凌月在現代也不弱，那可是實打實的上過戰場，對上老夫人的目光絲毫不遜色。
老夫人沒想到一個鄉下出來的丫頭，有如此好的魄力，彷彿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忽然心軟了幾分，自從老頭子跟兒子去了之後，她的心彷彿死了一般，若不是不想老頭子的家業就這麼毀了，她早就去地府找他去了。
如今看到那個同她當年很像的女子，老夫人平靜無波的心起了一絲漣漪。
「丫頭，你就不怕老身怪罪於你，治你一個造謠生事之罪？」雖然老夫人不是官府的人，但處理一個沖喜丫頭並不是什麼難事。
趙凌月道：「我若是怕死，也就不會來找祖母說這件事了。」
顯然趙凌月是經過一番考量之後才來的，當然這也是一場豪賭，若是她輸了，大不了重回現代，若是自己贏了，那麼她可以考慮跟老夫人來個合作。
老夫人沉默片刻，笑了起來，「我們蕭家的媳婦就應該是你這樣的，唯唯諾諾不是我蕭家所需，其實早在半個月前，老身便收到消息，沂州要亂了，東林城失守，蠻夷攻打進入梨花縣是遲早的事，本來老身是打算早早便帶着家人搬離梨花縣的，可偏偏這個時候玉生的病惡化了，只好先將這事解決。」
這才有了沖喜一幕。
老夫人還是很滿意自己當初聽信那老道的話，幫小孫子找了這麼個孫媳婦。
也不知是第一眼緣的原因還是什麼，老夫人對趙凌月是真的很喜歡。
趙凌月臉色大變，她沒想到穿越到這個時代遇到天災也就罷了，還有國難。
老天爺當真是待她不薄啊。
真是見了鬼。
「那咱們離開梨花縣會去哪裏？」趙凌月道。
既然蠻夷都快打進來了，那麼去臨近的城鎮也是不行的，最好能去遠一點的地方。
在趙凌月的記憶里，朝廷的賑災糧食遲遲沒有下來，都兩年了，之前還以為不是被貪官貪墨，就是皇帝不仁，如今想來，怕不是為的先緊着將士的口糧。
若蠻夷將沂州大半國土拿下，這個國家也就不用要了。
吃不上飯的百姓，遲早也是要滅亡，還不如早點餓死算了，以免被蠻夷人欺負。
當然能被人拿下邊境城池的國家對趙凌月來說還真有點弱，國土都保護不了，談何保護百姓。
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紕漏，會被人拿下城池。
在原主的記憶里對國家之事一片空白。
當然現在的趙凌月也沒有那個實力去保衛國家，她就是個普通人。
老夫人見她一臉憂心忡忡，也知道她是擔心蠻夷人打過來的事，她道：「別擔心，我們蕭家好歹在天府國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情報網也是遍佈各地，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我們的眼線，若真到了不得不離開的地步，我們也會往錦州去的。」
錦州離沂州是最近的一個州府，不比沂州差，且兵力也比較充足，最好的地方便是錦州沒有乾旱。
趙凌月不知道錦州在哪裏，不過見老夫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緊繃的心似乎緩解了幾分。
老夫人見她不說話了，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方才說乾旱之後會有災害，這事倒是給老身提了個醒，前段時間老身聽坡附近死了不少人，不會真要鬧瘟疫吧？」
若真是如此，那就糟糕了坡離梨花縣不遠，要真有什麼災害，那麼一定會很快傳播過來的。
到時候哪怕她想走，都走不掉了。
記得二十幾年沂州也有地方曾鬧過瘟疫，當時一個鎮裏的人死的只剩下三家人，朝廷將鎮子封鎖，任何人不得入內，也不得離開，太醫束手無策，研究一年都沒個解決瘟疫的法子，那些百姓只能活活病死。
她跟着老爺做生意路過附近，要不是護衛提起通知，他們或許就被官兵抓了去，當時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回想起那一幕，老夫人心有餘悸。
她可不想因為自己錯誤的決策，害了一家人。
當下就喚來護衛，去打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