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挑事

萍兒小聲的說，「老爺已經過世了，還有其餘三位少爺也是，府里嫡出的主子只剩下小少爺一名男子，所以少夫人以後說話可千萬要注意了，若是讓老夫人聽到，那可不得了。」

老夫人最忌憚有人在府里討論蕭家男子幾乎死絕的事，之前有人私下討論被人聽了去，將此事告訴老夫人，老夫人一聲令下，將那幾人打了二十板子拖出去賣發了。

這事對於下人們來說十分可怕，萍兒心有餘悸。

啥？全部男的都死了，只剩下小少爺一個？

這是個什麼家族！

趙凌月驚詫不已，仔細一想，在原主的腦子裏，確實有這段記憶，原主雖是道聽途說，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

但可以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個蕭家陰盛陽衰，村裏有人曾說過，這家的女子都克夫克子。

老太爺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嫡出的，小兒子庶出，一直不受寵。

而大兒子也就是趙凌月的公爹一共生了四個兒子，趙凌月嫁的就是老四這個小兒子。

其餘的三個兒子加上趙凌月的公爹都去世了。

具體如何死的，趙凌月並未從原主記憶中找到，這事還得調查一番。

整理好思緒，趙凌月繼續道：「那二夫人可有孩子？」

她對這事很好奇，若是二夫人有孩子那這事可就大有乾坤了。

萍兒道：「有一個女兒，不過小姐如今回外祖家去了，過一段時間才回來。」

趙凌月眼神幽深，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什麼。

「對了，昨天跟表少爺一塊迎親的那位可是二夫人？」聽聲音她並不知道那人是誰，只覺得那人身份應是不低的。

當時她應該就在表少爺身邊，可眼睜睜的看着他撩起布簾朝她伸手，卻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且等出了事才出來打圓場，這樣的人心機最是深沉。

若此人是她的婆母，趙凌月會很難受。

萍兒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對就是二夫人。」

說著萍兒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這才湊近趙凌月在她耳邊小聲的道：「因着府里男嗣單薄，二老爺一家在府里還是挺受寵的，老夫人平時對他們所做之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便是二夫人脾氣不怎麼好，以後少夫人碰到她可要多加註意。」

趙凌月點了下頭，像是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她的眉頭皺的更緊。

等到了廳堂，趙凌月便看到了昨日被她踹了一腳的蕭家表少爺秦浩然跟裴氏。

萍兒小聲的在她耳邊介紹這二人的身份。

秦浩然跟裴氏之所以來這麼早，也是因為想着給她點教訓。

裴氏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坐在那翹起蘭花指喝着茶，像極了貴婦，「喲，這新媳婦剛進門就躲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出來的千金小姐呢，一點規矩都沒有。」

這時，一旁的秦浩然搭腔道：「二嬸您說的什麼話，凌月昨日才剛嫁入府中，對府里的規矩不懂，也是情有可原，二嬸莫要跟她一個晚輩計較，等明日找兩個婆子教導一番便是。」

「哼，確實應該找兩個婆子好生教導一番，免得日後出去了惹人笑話，不管怎麼說，我蕭家在梨花縣，乃至整個沂州都是有牌面的人家，若是出了個不懂規矩的，豈不是要讓人恥笑了去。」

說罷，她看向趙凌月眼底滿是輕蔑之意，她看不上趙凌月的身份，卻不曾想她自己只是個庶出的夫人，哪裏有資格教訓嫡出少夫人。

還想擺正室婆母的譜，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資格，更何況她連自己婆母都不是，趙凌月心中呵呵一笑。

想在她這裏安排人手，做夢。

「多謝二夫人提點，凌月感觸頗深，學到了。」趙凌月不咸不淡的說了句，便按照萍兒的要求坐到了屬於她的位子上。

她這般態度讓裴氏十分不爽，彷彿自己沒被重視，擺起架子來，「既然如此那我便安排兩個教養婆子過···」

只是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凌月打斷了。

「二夫人是凌月的婆母嗎？」

這話將裴氏問的愣在了那裏，有些沒反應過來。

緊接着趙凌月又道：「出嫁前奶奶說過，要跟着婆母好生學規矩，婆母以後就是凌月的親生母親，處處以婆母的話為準，可今天怎麼就變成聽二夫人的話了，難不成二夫人比婆母的身份還要高？如果是這樣，那以後凌月就都聽二夫人的吩咐。」

此話一出，周圍站着的下人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驚訝的看向她們。

就連秦浩然這個二世祖聞言都不禁將手中的茶水給灑了。

這時蕭小少爺的親生母親李氏走了過來，恰好聽到了這一句。

她瞳孔猛地一縮，氣的拳頭都捏緊了幾分。

而她身旁的蕭蓮蓉更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趙凌月，這女人難不成是個傻子？

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著以後都聽庶出夫人吩咐的新媳婦，這世上還找的出第二個？

眾人看着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裴氏雖然心中得意，但她可不敢表露出來，如今這個家還是老夫人做主，她一個庶房的可不能做的太過。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身為新媳婦自然是要聽你婆母的話。」

趙凌月看向不遠處的李氏，歪着腦袋故作不太理解的模樣，「可是二夫人卻一直給我教規矩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是我的婆母。」

「你···」裴氏氣的滿臉通紅，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巴掌。

就在這時，李氏走了過來，「我還不知道原來我不在的時候，老二媳婦這般厲害，都能代替我的位子了？」

見李氏過來，三人立刻起身。

裴氏笑得一臉諂媚，「大嫂誤會了，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都是凌月那丫頭理解錯了。」

「哼，她理解錯了沒有我不知道，但我聽着你趁我不在的時候代替我管教我兒媳婦，咱們蕭家的規矩什麼時候改了，還是說你有心要改了它。」

此話一出可是非常嚴重，在這個嫡庶分明的時代，除非是沒了嫡子，否則庶子永遠都上不得檯面，妄想顛覆嫡子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首先外面的百姓吐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其次族裏的長輩也不會縱容，嚴重的可是直接除族。

二夫人嚇得臉色鐵青，這時也不敢怠慢了，「嫂子誤會了，我可沒有這樣的心思，你別冤枉了我。」.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小九九，若不是玉生身子不好，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上桌吃飯，如今倒是尾巴都翹起來了，真當我這個嫡出夫人是擺設了不成。」李氏怒斥，氣急敗壞，將這些日子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

裴氏聞言臉都黑了，同樣是生而為人，她憑什麼就低人一等，憑什麼就要任由人這般揉捏。

她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玉生生病的這些年，若不是老爺日夜操心，這個家怕是早就散了，如今大嫂這般說我，我這心裏萬般委屈也沒個說理的地，大嫂若是看不慣我們二房，便將我們二房趕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