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盛九逃了
“回稟陛下，臣已安排妥當，盛姑娘近日便可進宮。”御前侍衛統領凌與楓單膝跪地，行禮道。
“那好，春滿，把交泰殿好好的打掃出來。”新帝趙傾城放下手中批改奏章的御筆對他身側的太監吩咐道。
太監總管春滿公公趕緊弓腰道：“稟告陛下，奴才昨兒個就命人打掃好了，還用了最好的鎏金玉器，屋子也點了龍涎熏香。”
趙傾城眉宇微皺：“熏香就不用了，用鮮花，最好是綠藍花。還有，交泰殿的養龜池務必這兩日給朕建好。”
春滿面露難色，這都快九月了，上哪去給他的陛下找綠藍花啊!而且，什麼是綠藍？他一主宮大太監總管，怎麼說也算見多識廣，可這綠藍……到底是個什麼花？
“陛下，龜池還好辦，可這綠藍花……內務府的司植都說沒什麼辦法，說……說上京城天氣不適合養這花。”春滿小心翼翼的回道。
趙傾城顏有不悅：“整個東元還沒有個有能耐的花匠了，再去找，不然就給朕重建花室。”
春滿誠惶誠恐的跪下答道：“是的陛下，奴才這就去辦。”然後退出了勤政殿。
“安排的人是否可靠？”趙傾城這時看着早已候在一旁的凌與楓道。
“請陛下放心，是內閣學士盛斯道的庶女，這庶女因為生母是奉茶奴婢的關係，在盛家很是不受寵，自小跟着盛家老太太在荊州老家修佛，幾乎無人知曉。”
“那就好。”趙傾城指尖輕點在御案上，一下接着一下，用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若是陛下想讓……”
“朕只是暫且讓她躲在宮中而已，你無需多想。”趙傾城還未等凌與楓說完，就冷冰冰的打斷了他的話。
凌與楓喃喃自語着：“藏個一年半載的也未免太過興師動眾了吧。”
……
而這邊的凌與楓剛踏出勤政殿，便被等候已久的春滿公公給拉到一邊：“凌大人，這要入住交泰殿的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咱們陛下這麼上心。”
凌與楓一副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嗯？陛下的死對頭吧！”
春滿：“……”
說完，凌與楓抻了抻腰身，昂首挺胸的持劍離去，留下了原地滿臉驚訝不已的春滿。
這春滿公公是新帝趙傾城的貼身太監總管，打小跟着趙傾城，對趙傾城是忠心耿耿，對他這位主子喜好憎惡也是頗為了解。
“死對頭能住在交泰殿？怕是青天白日見了鬼了。”春滿自言自語道。
都知道謙寧宮是未來皇后的住處，可這交泰殿才真的算是整個內庭后宮裏最尊貴的居所。挨着勤政殿不說，旁邊便是陛下就寢的乾清殿，這宮裏的妃子除了皇后，哪個不想住在交泰殿，入主交泰殿就代表了獨寵之意。
可自打陛下登基，這交泰殿便沒進過女人，現在看來啊，是在等着哪。
春滿暗自一笑，這伴在聖駕左右之人，哪個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來這交泰殿未來的主子，春滿得小心伺候了。
……
自趙傾城與受傷的盛澈分離之後，便去威英大營找到了他的舅舅顧牧和。還沒等太子和他舅舅商量好如何反攻，這時的上京城裏傳來噩耗，靖禎帝趙胤康駕崩，奇怪的是建承王並沒有趁機造反，但多少也在趙傾城的意料之中。
趙傾城和顧牧和快馬加鞭的回去奔喪，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圈套，看來建承王在下更大的一盤棋，趙傾城和趙胤封的鬥爭才剛剛開始……
元昭二十八年末，靖禎帝趙胤康逝，太子趙傾城繼位為帝，改年號為聖德元年。
建承王趙胤封為了給剛剛登基的新帝立威，擅自下令絞殺了西北和江南一帶的土匪，整個十峰九座皆被飛龍大營的人攻下。
遠在蜀地療傷的盛澈回去之後，發現她的送青山被端了，八百多兄弟死的死傷的傷，活着的都被押進了營地牢房。
她一怒之下不顧楊觴阻攔，獨自一人殺入了飛龍大營的地牢，想着要與送青山的兄弟共存亡。
可想而知，被生擒活捉了。
“飛龍將軍，這就是傳說中的悍匪盛九，他剛剛殘殺了我們幾十號兵士。我們如何懲治此人？”一名將領模樣的士兵對着飛龍大將軍王騫邕稟報道。
王騫邕擦着自己的紅纓六角槍桿，嗓音粗啞渾厚：“沒想到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匪首竟然是這麼個小白臉，本來他要是主動投營，本將軍還能給他個左前鋒噹噹。這殺了我那麼多的兵，看來是留不住了，砍了吧！”
還未等士兵動手，忽然有驛官強行闖入營帳：“八百里加急聖旨，陛下命將軍即刻把悍匪盛九押往上京，說要在上京城問斬。”
王騫邕快速起身，立刻對手下吩咐道：“快去，阻止行刑。”
他轉念一想：這盛澈惡名在外，送到上京城裏問斬，應該是要給天下人立威，這小皇帝看來也深諳治國需先安民之道。
可萬萬沒想到,在押往上京的途中，盛九竟殺人逃竄，下落不明。……
而偏偏在悍匪盛九逃竄的第二日，凌與楓連夜登了內閣學士盛斯道的門庭。
“凌大人，下官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盛斯道緊張兮兮的看着半夜前來的凌與楓。他區區一屆內閣文官，想破腦袋也不知道這陛下御前的大紅人為什麼會來找自己，還是在半夜，可想必是上面的吩咐。
凌與楓坐下藉著昏暗的燭火悠閑的喝了一口茶：“盛大人是否有一庶女前段時間在荊州游湖失蹤？”
盛斯道掩面哭泣道：“是啊，小女命薄，昨日家母送信來說人已找到，可惜捲入湖內暗礁，早早的就沒了氣息。”
看着這虛情假意半天也沒流出一滴眼淚的盛斯道，凌與楓實在是繞不下去了，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不，你女兒沒死，活的好好的，因為一時失足落水染了風寒，現已大好，還因落水之事找了高人指點，把閨名改為了單字。澈，為水之意。”
盛斯道大惑：“這是何意，下官不解。”
凌與楓接着道：“陛下最近剛剛登基，有擴充後宮之意，您的女兒盛澈年方十六，正好可以入選良人，盛大人意下如何。”
盛斯道這才恍然大悟，凌大人如此大費周章的找到他，看來是上面的安排。只不過，打聽不得罷了。
盛斯道一屆入仕文官本與皇庭毫無關係，現在如果有一女兒入宮為妃，還頗得聖寵，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盛斯道趕緊跪下道：“下官明日一早便向宮中掌事遞交小女盛澈的花名冊，請凌大人放心。”
凌與楓隨即站起來扶起盛斯道：“盛大人果然是明事理之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煩請把荊州後續事宜妥善解決。”
盛斯道作揖回道：“凌大人放心，下官一會兒便修書一封，此事老家絕對無人知曉。”
“好，盛大人，在下多有叨擾，告辭。”說著就轉身離開了盛府。
……
“凌與楓，我還要在你這兒呆多久，整天出不了門，我都快憋瘋了。”
盛澈在凌與楓的府上都住五日了，自從她半路被劫囚救下，便一直待在他府上。
除了凌與楓本人三不五時的來看看她，剩下就是個小丫鬟陪着，關鍵是這小丫鬟問什麼都不回答，是個啞巴。
前來看望盛澈的凌與楓關切的問道：“盛姑娘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嗎？還是有什麼想吃的？”
盛澈不耐煩了，一把推開正在給他倒茶的凌與楓：“吃什麼吃，我在這兒都快憋死了，整天見不到個人，我要回送青山，我兄弟們還等着我哪。”
凌與楓把早早便編好的理由告訴了盛澈：“盛姑娘，送青山的兄弟們都很好，被飛龍大營收了編，你現在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如果此時出現，對你的兄弟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盛澈頓時炸毛，反問道：“為什麼，他們跟着什麼飛龍將軍難道能比跟着我快意江湖無拘無束的好？”
凌與楓把倒好的茶推到盛澈面前：“對，就是因為跟着你更好，所以你要是一出現，你的弟兄們都會投靠你。盛姑娘可知剛收編的匪寇如果叛逃，是要殺頭的。再者，他們要和朝廷命犯有所牽連，也會帶來殺身之禍。所以，盛姑娘何不等這段時間的風聲過去了再做打算。”
盛澈轉念一想，凌與楓說的也在理，現在去找她的兄弟們，利弊得失太過明顯。等過段時間，飛龍大營對兄弟們放鬆了警惕，盛澈再帶他們逃回送青山也不遲。
想到這，盛澈只能道：“那好，我可以不找他們，那你也得放我走啊！我不能老在你這兒獃著吧。”
凌與楓面不改色的接着忽悠道：“盛姑娘，你現在是朝廷在逃要犯，一離開我這兒定會被抓住，所以我還是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盛澈一聽急了：“那我反正不能一輩子待在你府上吧。太無聊了。”
“不，盛姑娘，你馬上就能離開這了，去個更好玩的地方。”
“哪兒？”盛澈高興地問道。
“皇宮。”
“什麼？你這不是要我去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