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 149 章
午後的時光總是悠閑愜意的,陽光不會像早上那樣那麼朝氣蓬勃,但是卻有着獨一無二的綿延悠長。鬆軟的床墊上帶着屬於萩原研二的味道,蓋着被子就像是窩在成年幼馴染的懷裏一樣。
身後還能傳來hagi的翻書聲,而身邊則是卧着那隻名為松仁的三花貓。一聽這個名字就能感受到成年幼馴染滿滿的惡趣味。松田陣平盯着貓咪的皮毛髮呆,最後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貓咪柔順的皮毛。
松仁感覺到被人用手戳到了轉過頭看到是松田陣平后,就十分熱情地迎了上去跟松田陣平貼貼。松田陣平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親人的貓貓,一時之間有點束手無策。
「喵?」松仁歪着頭看着松田陣平,它不明白為什麼主人不陪它玩了。
於是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打量起對方來。
萩原研二溫和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一根淡粉色的逗貓棒出現在眼前。
「用這個逗它,它喜歡跟你玩。」
松田陣平轉過頭竟然與萩原研二的距離近在咫尺,如果是以往的話他倒不會有什麼意見,頂多吐槽一下萩原研二距離太近了。但是現在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他又說不出來所以又轉過了頭哦了一聲。
萩原研二顯然也注意到了距離問題,所以退後了一點笑着說:「松仁是你撿回來的,所以特別喜歡你的,小陣平。」
松田陣平坐在床上一邊逗貓一邊回答:「沒想到長大以後的我還挺有愛心。」
「小陣平一直都很善良的嘛。」萩原研二笑着回答。
松田陣平指了指地上正在舔爪子的小黑貓:「那它是你撿回來了?」
萩原研二順着松田陣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輕笑:「你說萩餅啊,它不是我撿回來的,它是松仁綁架回來的。」
「……」松田陣平看向萩原研二難以置信,見過人綁架人的可沒見過貓還會綁架貓的。
萩原研二攤手:「雖然小陣平你很難相信,但是這是真的。當初在神奈川松仁嗖地一下衝進草叢,就在我們兩個找累了休息的時候松仁就叼着幾個月大的萩餅出現在我們兩個的腳邊了。」
說著說著萩原研二笑了起來:「說起來當時萩餅可是拚命掙扎,被帶回家后對對松仁沒有好臉色,結果到最後我們要帶松仁離開時萩餅可是極力挽留。那個樣子有點像小陣平……」
松田陣平給了萩原研二一記眼刀:「你想挨打嗎?」
「並不,」萩原研二投降:「我還得帶小陣平出門呢,可不想頂着熊貓眼出門。我去幫小陣平找衣服,小陣平先跟松仁萩餅玩一會兒。」
松田陣平切了一聲不滿:「你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嗎?」
「但是就現在來說小陣平你在我面前確實是個小朋友——啊,不許丟枕頭打人。」萩原研二接住迎面飛來的枕頭探出頭:「暴力達咩。」
松田陣平沒說話又將第二枚枕頭炸/彈丟出去了。
萩原研二佯裝中彈:「啊,hagi投降。我去找衣服了。」說著就站在衣櫃前找衣服。
松田陣平見狀也不打擾萩原研二了一個人拿着逗貓棒逗着松仁,松仁玩累了以後就倒在了松田陣平的懷裏尾巴一搖一搖的,好像是在示意松田陣平幫它順毛。
松田陣平心道,你這個享受的傢伙。而萩餅則是趴在離松田陣平不遠的地方安靜地看着正在找衣服的萩原研二。看樣子它是更喜歡hagi,松田陣平在心裏判斷。
陽光落在萩原研二的脊背上,金色的光芒勾勒着萩原研二背上的肌肉輪廓。只不過松田陣平心裏想着確實在萩原研二薄薄的衣服下蓋着的那些個抓痕,雖然說他是個什麼都沒經歷過的***但是該知道的他還是會知道的。
hagi已經有伴侶了嗎?不過看樣子就算沒有伴侶應該也有戀人了。那他們兩個還住在一起不會覺得不方便嗎?松田陣平百思不得其解其中還有夾雜着一種被拋棄的委屈感。
這種委屈感與前年hagi因為家裏的公司破產要到外地讀書的時候是一樣的。在那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天台山刮著微風hagi趴在欄杆上笑着對自己說道:「小陣平hagi好像要到別的地方去念書了。」
那一瞬間松田陣平頓時感覺到了低落,憤怒還有無能為力的感傷。因為他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也沒能力去改變什麼。挽留什麼的也只會讓自己和hagi更難過而已。可是他還是很難過,自從跟hagi交朋友之後,他就沒有想過hagi會在自己的生命中退場。
「小陣平,我們穿這件衣服好不好?」萩原研二的聲音把松田陣平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松田陣平轉過頭看向萩原研二拿出的衣服頓時那點感傷消失得一乾二淨,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萩原研二打死算了。一件黑色t恤衫上印着一個骷髏頭,旁邊還寫着「我是骷髏王」五個大字。
松田陣平橫看豎看都不覺得這種中二風十足的衣服會出現在萩原研二的衣櫃裏,但是也不是不可能萬一hagi突然想要找回年輕的樣子頭一熱地買回這件衣服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松田陣平露出了半月眼,我原本以為你是花蝴蝶系列的,沒想到你偷偷背着我轉型了,萩原研二。
最為二十多年的幼馴染了,萩原研二當然知道松田陣平想到了什麼。他連忙自證清白:「小陣平你不要冤枉我啊,這件衣服是你買的。」
松田陣平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誰?誰買的?
「不要懷疑,就是你小陣平。」萩原研二點頭。
松田陣平大聲:「不可能,我才沒有那麼中二。」
萩原研二嘆氣:「可是事實上你還是買了,雖然是被hiro旦那忽悠着買的。」
「我,」松田陣平指着自己:「被忽悠了?」
「是啊,你被忽悠了。」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松田陣平將松田陣平被忽悠着買了一件中二風十足的衣服原模原樣的講了出來:「等我想要去阻止的時候,你已經和降谷付完錢了。」
松田陣平看着萩原研二手裏的衣服后忍不住捂臉,你為什麼就被別人的三言兩語忽悠了呢?笨蛋的未來的我!
「所以——小陣平來換衣服吧。」萩原研二微笑。
松田陣平捏着自己的衣服倔強反抗:「拒絕。我是死也不會換上這件衣服的。」
萩原研二故作為難:「可是家裏的柜子裏除了這件小陣平勉強能穿,其他的小陣平也沒有辦法穿上了。」
「為什麼?」松田陣平問完就後悔了,因為他在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幼馴染變得十分大隻了,如果自己穿他的衣服……畫面太美他不敢想像了。
萩原研二:「認命吧小陣平,穿吧。」
「我覺得我可以穿着我的制服。」松田陣平試圖搶救一下自己的衣品。
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膀:「放棄吧小陣平,你的衣服都臟成那個鬼樣子了,我已經給你洗了。」
「你什麼時候洗的?」松田陣平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微笑:「就是在你睡着的時候。」
「……」松田陣平無語,這還真是猝不及防地被偷家了。
「小陣平我們換衣服吧。」萩原研二拿着衣服,語氣宛如一位慈祥的老祖母在哄孫子換衣服。
松田陣平:「……」
最後松田陣平還是穿了這件中二風十足的衣服出門了他覺得這輩子的臉已經丟盡了。一上車松
田陣平就試圖切斷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聯繫,因為真是太羞恥了。
萩原研二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不要那麼悲觀嘛小陣平,去在牙科看完牙后我就帶你去買衣服好不好?」
松田陣平這次屈尊降貴地看了一眼萩原研二。
「哇,小陣平終於理我了開心。」萩原研二露出燦爛的笑容。
松田陣平挑眉心道,這傢伙怎麼到了現在還這麼輕浮,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忍受得了他。
「小陣平我覺得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陣平。
意識到自己被抓包的松田陣平別開眼睛:「……沒有你看錯了。」
「小陣平你知道你一心虛就會移開視線嗎?」萩原研二幽幽道。
松田陣平保持沉默並表示只要我不承認你就抓不到我。
萩原研二:「……」
到了醫院后,萩原研二先去挂號了。松田陣平因為懶着動彈所以等在了一邊,就在這時一道女聲在身後響起:「啊,太好了松田哥哥你在這裏。」
松田陣平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頭,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少女攙扶着一位孕婦一臉欣喜地看着他。
松田陣平滿頭問號,我認識她們?
少女在看到了他的衣服后詭異地停頓了一下,但是馬上進入正題:「剛才伊達警官接到緊急通知出去了,娜塔莉姐姐還要繼續產檢,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松田哥哥能不能稍稍幫我一下?」
看來是他認識的人,松田陣平心道。為了不給未來的自己和hagi添麻煩,松田陣平點頭答應了。
「那真是太感謝了。」貝蒂羅斯雙手合十一臉欣喜。
那位叫娜塔莉的女士也十分感謝地說道:「麻煩你了,松田君。」
雖然不知道他和她們是什麼關係但是既然是熟人幫忙也是應該的,於是他淡聲說了一聲沒事。
孕檢的過程十分複雜,松田陣平光是看着那個叫淺香初雪的女生來來回回就跑了好幾次。到了檢查胎心這一項的時候由於胎兒的姿勢不太對勁,導致無法檢查到,醫生建議孕婦多運動一下讓胎兒動一動。
於是松田陣平和貝蒂羅斯就帶着娜塔莉樓上樓下滿醫院地走,最後松田陣平實在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醫院內部的長椅上休息。他是在沒到有一天他會被走路打倒。
貝蒂羅斯也扶着娜塔莉坐到長椅上無奈:「今天的胎兒好像不太活躍啊。」
娜塔莉撫摸着肚子:「是啊,昨天的時候還在亂動的。今天突然變得十分老實。」然後又歉意地看向松田陣平:「辛苦松田君要跟我們一起走了。」
「沒事。」松田陣平擺擺手:「反正我也沒事。」
三個人坐在長椅上感受着午後的安寧,高大的樹木在微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驅散了身上的疲勞感。
娜塔莉輕聲說道:「不過看起來小傢伙今天不願意動彈,我們明天再來吧。」
「也是。我送你回去吧。」貝蒂羅斯又對松田陣平說道:「今天真是辛苦松田哥哥了,改天請你和萩原哥哥吃飯。」
松田陣平不解:「我幫忙他又沒有來,請他做什麼。」
「說的也是,」貝蒂羅斯笑道:「那就下次單請松田哥哥,偷偷地不然萩原哥哥來蹭飯。」
就在三人說笑的時候,娜塔莉突然呼痛身體下墜了一下。幸虧貝蒂羅斯和松田陣平兩個人及時攙扶住了娜塔莉。松田陣平看到地上有水漬後腦海里已經開始自動播放各種電視劇的生孩子情節,想到這些還是高中生的松田陣平已經開始緊張了。
而貝蒂羅斯卻連忙安排:「松田哥哥快去叫大夫來,娜塔莉姐姐要生了。」
這個時候松田陣平才回過神連忙去叫醫生。
松田陣平和貝蒂羅斯兩個人就焦急地等在門外,聽着隔壁產房孕婦的呼痛聲,松田陣平忍不住地緊張了起來,手心裏也變得黏黏糊糊的。
會沒事的吧,會沒事的吧,雖然不認識她是但是看關係應該是他在未來認識的好朋友,希望她能沒事。
貝蒂羅斯反覆撥打電話結果還是沒能打通電話,如果松田陣平沒猜錯的話貝蒂羅斯應該是給這位名叫娜塔莉的女士的丈夫打電話。嘖,為什麼不接電話,工作就那麼重要嗎?
貝蒂羅斯蹙眉:「看來伊達警官是被案子絆住了,沒辦法接電話。松田哥哥你們警視廳人事科會有家屬聯繫方式吧?」
此時此刻還只是十七歲松田陣平大腦一片空白心道,我怎麼會知道?
「等等,公安可以。」貝蒂羅斯在沒有立刻得到答案后馬上打給了諸伏景光:「喂,諸伏哥哥你有伊達家的電話嗎?讓伊達老先生快點到醫院,娜塔莉姐姐生了……」
貝蒂羅斯把手機塞給松田陣平:「我先進去了,一會兒有人打電話松田哥哥你接一下。」
松田陣平伸出手想要挽留,等等,我不是三十的松田陣平啊!然後貝蒂羅斯走得太快,松田陣平沒來得及講清楚只能一個人盯着手機發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松田陣平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太過漫長。
就在松田陣平手腳冰涼的時候,他聽到了產房裏傳來一聲清脆的嬰兒哭聲。頓時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看來自己未來的朋友沒事。
這個時候產房的門打開了,松田陣平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護士抱着嬰兒走了上來:「有家屬在嗎?」
松田陣平見還沒有人趕過來,於是就上前一步詢問:「怎麼樣了?」
護士在看到松田陣平后明顯一愣,但馬上恢復職業素養開始跟松田陣平核對信息。就在這時松田陣平接到了電話,來電顯示上寫着諸伏兩個字。松田陣平回憶了一下,剛才淺香好像就是說這個人能帶來娜塔莉的家人。
於是他接通電話:「喂——」
「松田?怎麼是你接電話?」那人明顯認識他。
松田陣平暫時沒辦法思考太多解釋:「淺香去產房了,我在外面守着。你們現在在哪?我下樓找你們。」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松田陣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給自己扇風。真是累死我了,我明明還只是一個高中生結果就遇到這種事情了。
諸伏景光給松田陣平一瓶水:「還好吧,松田。」
「還好。」松田陣平接過水喝了一口。
諸伏景光輕笑:「第一天穿過來就經歷這種大場真是辛苦你了,你現在是初中生還是高中生?」
松田陣平聞言一愣,轉頭看向諸伏景光。
「不用驚訝,我們這裏多多少少都會有點魔幻元素。」諸伏景光坐在長椅上笑道:「所以不用擔心我們接受不了。」
「哦。」松田陣平淡淡地吱了一聲。
諸伏景光輕笑:「沒想到少年時期的你真是冷淡,不過確實很像在警校剛見面的那段時間。」
松田陣平安靜地聽着諸伏景光介紹人物關係,原來他遇到的這位娜塔莉女士是他警校時期班長伊達航的夫人,而這個忽悠三十歲的他買這件中二衣服的諸伏景光是他警校同期,那個淺香則是一起工作過的友人。
「那班長呢?」松田陣平詢問。
諸伏景光:「班長去追犯人了,跟大家斷了聯繫。zero現在正帶着他趕過來。」
「zero?」松田陣平聽到這個類似代號一樣的名字后忍不住嘴角抽動,怎麼會有人起這麼中二的名字。
諸伏景光:「松田我覺得你在想一些會引起紛爭的事情。」
松田陣平挑眉:「你們怎麼一個兩個的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可能年輕的松田實在太好懂了吧,」諸伏景光攤手:「要是未來的你的話恐怕只有萩原最懂你。」
忽然提到熟悉的人的名字,松田陣平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他摸了摸鼻子詢問身邊的諸伏景光:「說到hagi,你有聯繫hagi說我在這裏嗎?」
諸伏景光看向松田陣平蔚藍***貓眼寫滿了調侃:「怎麼,松田你沒告訴萩原你在這裏?」
松田陣平很討厭諸伏景光這種明知故問的態度,但是自己有沒有手機於是捏着鼻子承認:「是啊,我忘記告訴他了。」
諸伏景光捏着下巴:「那看來萩原一定會急得上躥下跳。畢竟松田你可是又一次消失不見了。」
松田陣平滿腹疑惑地看向諸伏景光,什麼叫我又一次消失在萩原研二的眼前了。不過諸伏景光卻沒有給他再問的機會,看着正在打電話的諸伏景光松田陣平咬了咬口腔的軟肉心道,果然公安最討厭了。
在掛斷電話后的幾分鐘,萩原研二就帶着嚶嚶的哭腔趴在松田陣平的背上哭訴:「小陣平你真是完全貫徹了獨狼作風,就不能稍稍地通知一下hagi嗎?你知不知道在掛完號后回頭一看小陣平啪地一下消失了我該有多害怕……」
忍無可忍的松田陣平伸出手捂住了萩原研二喋喋不休的嘴:「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跟你說。」
「咦——真是一進門就看到你們在膩歪。」降谷零抱着手臂出現。
松田陣平在看到降谷零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傢伙十分討厭,這傢伙的每一個點都是踩在他的雷區。自己未來怎麼可能會跟這個傢伙做朋友,沒搞錯吧?未來的自己腦袋被撞了?
他轉頭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聳肩:「我只能說是磁場問題。總之你在入學的時候跟降谷來一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決,然後……」
松田陣平看向萩原研二追問:「然後什麼?」
「然後你的牙就被我打掉了。」降谷零抱着手臂:「之前聽hiro說我還不相信,但是自己親眼看到果然還是小時候的你更加純良啊。」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的拳頭已經按捺不住了,這個人絕對是個討厭的傢伙!如果我回去了還跟他做朋友我就跟hagi的姓!
「好了好了,小降谷你不要仗着年紀大就來欺負少年小陣平。當心小陣平回來以後有跟你約架,我可不想再挂號的認識一轉身人又沒了。」萩原研二拉架。
諸伏景光抓了盲點:「所以,你們今天來也是來修牙的?」
降谷零抱着手臂:「那這就是第一次打架把牙打掉了,難怪我覺得松田說話的語氣怪怪的。」
萩原研二:「是吧,很有趣吧。」
諸伏景光扶額:「不要再說了,一會兒松田真的要把你們兩個吊起來暴打了。」
松田陣平:「……」我把你們全都殺了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