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帶回來的棉花糖最後被四處分掉了。咒靈不能吃東西,所以即使做的就是咒靈棉花糖,他們也不能吃,芽衣給鐘樓女咒靈和壯漢發了一個,讓它們倆隨便自己想幹什麼都行。
剩下的她自己嘗了小半個。
被甜地倒牙。
時間總是最無情的,有些過去了的事情,就再也不會回來。
曾經的芽衣愛吃小零食也愛吃甜點,不像五條悟那樣,只要好吃什麼都能啃到肚子裏去。她的喜好稍微特別一些,也更孩子氣一些。
街頭巷尾,小孩子們最喜歡的東西。
就是她想要嘗嘗的。
因為以前沒有辦法嘗到,只能孤獨地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她擁有掌聲,擁有歡呼和讚美,卻沒有擁有過來自父母的愛,也沒有那些小孩子隨處可見的東西。
玩具,食物,新衣服……
她固執地去品嘗它們,覺得自己這樣就是很喜歡吃。等再長大一點,又再度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之後,她才恍然地發現……她喜歡的根本就不是那些東西。
因為在意,因為沒有擁有過,所以就假裝喜歡,假裝自己也能擁有。
她習慣於溫馴地接受那些東西,大概是這樣,才會被更加肆無忌憚地傷害和拋棄,以前是她的父母,後來……是夏油傑。
不過現在的她和以前不一樣。
如果不能擁有,就去把他給搶回來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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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住了幾天,但房間裏已經遍佈了她的痕迹。
軟趴趴的可愛墊子堆放在榻榻米上面,有的壘成了一個小塔的樣子,但更多的是隨處放着,讓人可以直接就盤腿坐下來。還有它們的加大版本,一個隨時可以讓人把自己整個陷入進去的懶人沙發。
圓乎乎可以接受任何蹂··躪的沙發後頭還垂落着兩根長長的毛絨耳朵,沒有什麼作用,但是看起來很可愛。床上的四件套也是毛絨絨的暖色調,鑽進去的時候瞬間就可以被溫暖包裹,床頭柜上還放了一排毛絨玩具。
任何人打開她的房間,都覺得這是一個少女感十足,和她的外貌看起來很相配的地方。
但其實……
除了角落裏的那兩個展示櫃,其他的佈置都和她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芽衣非常不擅長收納和打掃,她房間裏的東西永遠是隨意擺放,不過會儘力保持乾淨,哪怕是差使傀儡,也會把房間裏的衛生收拾乾淨。但要是收拾整齊,她就有些不太情願。
因為會找不到在哪裏。
以前她以為,她的房間會永遠是那種亂糟糟又很舒適的樣子。
直到她召喚出了白細胞。
治療她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擁有一個會細緻地每天整理房間,提供一日三餐,下午茶和夜宵小點心,還會精準提醒她每一件東西的擺放地點,甚至可以幫忙擺放由咒靈變成的小玩偶。
T細胞讓她頭疼,但白細胞真的很香。
如果可以,她很想吶喊一聲:我還想要十個!
進門換了家居服,窩進軟綿綿的沙發里,芽衣晃蕩着腿,開始整理她的傀儡線。手上的咒靈還有兩個一級的,雖然數量比不上之前的,但好歹從二級進化成一級,算是鳥槍換炮。
再多的現在她也無法控制。
還有就是潛伏在夏油傑身上的,目前已經在他的四肢中都融入傀儡絲,今天本來應該從他的脖頸處注入,但當時咬的太專心,忘記了這方面的事情。
不過,也不算是毫無收穫吧。
她認認真真地在本子上記下——重生第15天,標記牙印一個。
以前沒有做過這種舉動,今天才發現還挺解氣的。
決定了。
以後夏油傑惹她生氣,就咬他一口。
還有就是……咦?
理出來一根比較陌生的傀儡線,芽衣歪頭想了想,這才想起來這是當時落在那個頭上有縫合線的男人身上的。最近忙着變強,一直沒怎麼關注他,現在在一看,她頓時發出疑惑的聲音。
這傢伙……怎麼好像很虛弱?
是在更換宿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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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細胞端着一盤曲奇餅乾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背朝着他的小姑娘窩在懶人沙發里也不安分,腿擱置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紮起來的馬尾晃晃悠悠的。
從側面可以看見她被房間裏的溫度蒸出的白裏透紅的臉頰。
身上穿着的家居服還是他去商場裏挑回來的,藍白相間,最中間是一隻軟綿綿的小貓咪印圖。買的時候沒有想過太多,只是覺得這種圖案很適合她。
但現在抬眼看過去,就能看見她動作間露出來的纖細腰肢。
又細又直。
感覺用一隻手就可以圈地過來。
白皙的肌膚甚至比衣服上的白色還要更白。
不是色調上的白,而是一種瑩潤的,充滿生機的象牙白。
白細胞的眼力很好,所以他甚至看見她腰腹間流暢的肌肉弧度。人類應該是稱呼這種為——馬甲線?
他記得很清楚。
最開始之前還沒有的,當時也不胖,細細軟軟的一團,隔着衣服觸碰到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那種綿軟的手感。僅僅是幾天的時間,手感就變得結實起來。
他曾經很為此高興,因為這代表着,她體內的那個世界變得更加結實,也更加健康。
而現在……他看到了另外的東西。
明明只是驚鴻一瞥,但他就是忘不了T細胞摟着她的腰,和她親昵貼近的樣子。自從被召喚之後,就把自己定義為一個飼養者身份的白細胞對於要如何在這個世界上很好地飼養一個小姑娘,這個課題他正在努力研究中。所以,他很清楚,一個男性正常來說是不應該和她有那麼親昵的距離,至少不應該是那種……讓他覺得不合適的距離。
他疑心自己想多,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幾本書籍里調侃的操心兒女過頭的□□爸爸。
但壓下那些念頭后,另一個想法就剋制不住地冒了出來。
——為什麼他可以,而他不可以?
——大家不都是傀儡嗎?
——連來源都一模一樣,來源於某個人的身體。
那為什麼,他不可以靠近呢?
放下手裏的餅乾,他沉默着靠近,站在她身後猶豫良久后……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馬尾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