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趙時夏算數的高光時刻
趙天闕眉頭挑了挑,被妹妹質疑掃了面子,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
他從六歲開始上學就表現出非同一般的聰明智慧,小學連連跳級,中學各種競賽拿到手軟,高中直接保送國家最高學府。畢業又去國外深造,兩年就拿下別人四年才能修完的碩士學位。
二十歲回國創業,短短几年,就將一個新興產業做到行業第一。
這些成績就擺在那兒,誰見到他,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天縱奇才。而自己做到這般了,卻還被妹妹嘲笑。
“妮妮,那你說,我怎麼自負自欺欺人了?”
趙時夏一聲呵呵,無盡涼意。
“邵江晚對我是不錯,給我買很貴的禮物。放下忙碌的工作,也要去劇組探班。會想方設法創造浪漫,動不動給我來個小驚喜。
他和我吃飯,就喜歡帶我去西餐廳,說那個地方才高雅。他說牛排六分熟正好,要九分或是全熟會被人笑話土。他還說喝紅酒要先晃晃,再放舌頭上品品前調后調的。
邵江晚的確跟我說過,喜歡無關乎身世和商業聯姻。也不過就是處處在顯是自己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優越,並試圖將我帶進他的世界,改造我,同化我罷了。所以哥,關於出身,你說他是真不在乎,還是假不在乎?”
趙天闕還試圖勸說:“妮妮,你可能想多了。邵江晚並不是想刻意改造你,同化你。而是他生來如此,那些就是他本來生活化的東西。反正不是壞事,你為什麼不能試着改變一下呢?”
“為何是我試着改變,而不是他試着改變?”
趙時夏好像聽到一個很可笑的笑話,也真的就笑起來了。
“哥,我就納悶,中餐怎麼就不高雅了?牛排全熟怎麼就土了?紅酒晃晃怎麼就酒不醉人人自醉了?裝模做樣的高雅我會,偶爾應酬裝裝也行,可要是裝一輩子,對不起,我不願意。
我是山裡出來的,我曾披頭散髮滿身汗,背着比我還重的豬草,光着腳走在田埂上。這不是我該炫耀的東西,但這也從不是我覺得羞恥的黑歷史。那些東西早已經刻在我的骨子裏,成了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然後,就為了模仿那些所謂上流社會人中的高雅,按照他們習慣的生活模式去生活,就要將我連着血脈的一部分連根挖掉?他們憑什麼?我又為什麼?咖啡有人喜歡,清茶也甘之若怡。所以,道不同,還是不相為謀的好。”
趙天闕從不知道妹妹的想法已經變的這麼有深度。看來,帶着生活閱歷又回去學校的這兩年,讓她學會很多,變的更加自信和獨立。甚至一點小事就上升到這麼高的高度。
可獨立,就代表她不需要別人,也不再需要他這個哥哥了。
心裏偷偷慌亂起來,試圖改變妹妹的想法。
“妮妮,你說的那些都是可吃吃喝喝的東西,都是一些小事啊。兩個人在一起,就好像兩塊石頭,總要互相遷就,彼此磨平一些稜角,生活才是圓滿。”
“哥,你談過戀愛么?你有什麼立場跟我說這番話,充當生活顧問呢?聽點磚家的毒雞湯,就以為自己看透世事看透人生了。醒醒吧,道理是說給別人聽的,但日子卻是過給自己的。”
趙時夏從沙發上坐起來,拽開茶几下面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計算器。
“吃吃喝喝怎麼會是小事?哥,你喜歡用數字說話,那看我給你算個賬啊。一日三餐,就算加一起是兩個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乘三,就是一千多餐。再乘二就是兩千多個小時。再除一天二十四小時,摺合時間就是整整九十一天。
十年一萬多餐,就是兩萬多個小時,就是九百多天,小三年。假設我跟邵江晚過三十年,四捨五入,呵呵,小十年就沒了。
由此得出,跟他過三十年,就要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不快樂,和對方摩擦中獨過的。這還只是吃喝,而消費理念不同,人生價值觀不同,又要誰忍誰,誰為誰改變?
人這一輩子的時間是有限的,還要將有限生命中的很大一塊,浪費在一個時時刻刻需要打磨的人身上?我是腦袋被門擠了,還是我的時間不是時間,我的生命就活該被消磨浪費?只為做個墊腳石,繼續兩家聯姻,成全你偉大的事業?”
“妮妮,你一晚上陰陽怪氣,是不是就憋着這句話呢?”
趙天闕再綳不住了,從沙發上騰的起身,對着趙時夏低吼一聲。
“我做事到現在,叔叔嬸嬸都不靠,會靠你?聯姻不過是彼此兩家的錦上添花,但更多的,我還不是為了你好。讓你衣食無憂,以後不用繼續泥里水裏,不分冬夏的拍戲么!”
阿雲齊在餐廳待不下去了,大步走出來,卻被趙時夏一個眼神看的停在半路上。
趙時夏不氣不惱,還笑的眉眼彎彎,沒心沒肺的模樣。
“哥,修鍊的還不夠啊,一看就是平時被追捧習慣了,受不得委屈了。我不過掀了你的底,就惱羞成怒了?你說兩家聯姻是錦上添花,那你不還是需要這朵好看的花裝點門面么。
你說是為了我好,讓我衣食無憂,那我現在是餓着了還是冷着了?拍戲是我的愛好,泥里水裏你覺得是苦,我卻樂在其中。都是成年人了,能別一廂情願了?把自己感動的不行,還惹人嫌棄。”
趙天闕說一句,趙時夏就懟一句。偏偏還句句懟在點上。給本來就不善言辭的趙天闕,直接懟自閉了。表情失去管理,嘴唇動了好幾下,才憋出一句。
“朽木不可雕,人人都想走的更高,過得更好。你卻得過且過,鹹魚一樣不思進取!”
趙時夏被指着鼻子罵,依舊不以為然,還揉了揉鼻子。
“抱歉啊,我沒接受過資本教育,所以我要的高度沒你希望的那麼高。對了哥,說個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