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嫌棄的小可憐的一生19

避開凌亮蘇泠錢思安三人另拉的班級群里一條條消息飛速刷着屏。

「大家不是一直對江宇怎麼來咱們學校有猜測嗎？今天看見他和一個社會人待在一起，你們的猜測實錘了！」

「那人手臂上有紋身，黑乎乎一團，我瞧着是獅子，對了對了，他還對江宇畢恭畢敬的，看着像是江宇的小弟。」

方萌萌知道得哭暈在廁所，好的紋身不便宜好嗎？他那只是紋身貼！

而且他什麼時候對凌亮畢恭畢敬了？明明很正常的交談而已。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被當成了小弟，他可是當過老大的男人，難道看起來很有小弟的氣質嗎？！

其他人一下子被炸了出來，社會人哎，聽起來就很可怕，江宇居然和他們有牽扯。

「什麼情況？展開說說。」

「就是，別吊著人胃口噻。」

「急什麼，我這不在組織語言嗎……」

凌亮一進門，吵吵鬧鬧的班級瞬間安靜下來。

昨天群里的傳言愈演愈烈，大家添油加醋地貢獻出了各自的想像力，他們將臂上紋着獅子的方萌萌刻畫成刀尖舔血的硬漢形象，而能駕馭住這等硬漢的他們的同學顯然更加深不可測。

他們自以為隱蔽地悄悄觀察着凌亮，好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不同。

凌亮對那些視線不以為意，他將書包卸下來塞進桌肚，隨口問道:「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安靜下來的教室非常聽話地又熱鬧起來，剛才的凝重像是一場錯覺。

凌亮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昨天群里的聊天他可是全程窺屏的。

因為999無聊的要命，別人都找借口走了它還追着不放，然後就見到大家在討論他，它特別弄了個小號不聲不響地加進去讓凌亮和它一起看。

凌亮沒想到999一個系統還有八卦的潛質，其實他對同學們的態度也不是很生氣，人之常情罷了。

再說這些人里有一部分上輩子嘲笑過原主，凌亮無法不介懷，但他不可能在這輩子事情沒發生的情況下去無故為難他們，否則他和王濤將毫無區別。.

那麼，讓他們畏懼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開學一個月零三天後，凌亮在這所學校取代王濤吳曉婷之流奠定了當之無愧的霸主地位。

積累的試卷越來越厚，書本不再像拿到手那般嶄新，窗外的樹葉由鬱鬱蔥蔥變得枯黃直至脫落，在老師的一聲「我們下學期再見」中，寒假姍姍來遲。

快要過年了。

凌亮再次回到江家。

年末公司事情繁忙，江國華早出晚歸，一天下來幾乎見不到他人影。

江軒所在的三中過兩天才放假，江直倒是早早從大學回來了，不過他不喜歡在家待着，三天兩頭往朋友家跑。

鄭秀芬在美容院和江家之間來來回回，偶爾和閨蜜們一起搓個麻將，她如今不大和凌亮說話了，一為賭氣，二來她也說不過凌亮。

天天抱着新來的家庭成員逗樂——那是一隻全身捲毛看着就很笨重的泰迪犬。

狗似主人形，在凌亮眼中那隻狗和鄭秀芬一樣討厭，總是咬沙發桌角窗帘之類的東西，還到處亂排泄，老往別人腿上蹭。

他對那隻泰迪深惡痛絕，在它又一次鑽進房間咬壞他的筆后，他拎着這隻泰迪衝下樓梯將它一把塞進窩在沙發上和人聊天笑個不停的鄭秀芬懷裏。

「管好你的狗！」凌亮憤怒的無以言表，「它咬壞我多少東西了，上次是鍵盤，上上次是我寫好的假期作業，你能不能好好教教它！」

鄭秀芬攬住泰迪犬，輕輕順了兩下它背上的捲毛，「乖乖，乖乖不怕哦，媽媽幫你出氣。」

她怒視着凌亮，「幹什麼？幹什麼？你這麼大的人還要和只狗計較嗎？」

「你……」凌亮氣結，「什麼叫我和狗計較，我不該計較嗎？！」

「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把作業粘好的嗎？它一直在我房裏搗亂，還在床邊排泄，我受夠了！」

鄭秀芬想了想，這確實是乖乖乾的出來的，她蜻蜓點水般地打了幾下泰迪的頭，親親熱熱道:「哎喲喂我的小乖乖，不能隨地大小便哦，下次不要這樣做了。」

泰迪往她懷裏拱了拱，哼哼唧唧地叫喚着，鄭秀芬被逗得眉開眼笑。

凌亮看這情形就明白鄭秀芬不會管了，他厭惡地望着沙發上的一人一狗，發狠道:「要麼你教好這條狗，要麼我把它扔出去……你總會疏忽大意的。」

鄭秀芬瞪圓了眼，凌亮回以冷笑，慢慢道:「到時候這條狗可就不知道會是什麼命運了。」

既然養了寵物，那就好好養，人類的一些規則要教給這些寵物，這樣才能使它們和大家和諧共處。

凌亮雖然對這隻泰迪的耐心快要告罄，卻從來沒對它動過手。

這隻小型犬並非生來便是如此不討喜的性格，是鄭秀芬的放縱讓它變成了這樣。

鄭秀芬繼續瞪着凌亮。

凌亮得到想要的結果，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去了。

快走到門口他還聽到鄭秀芬大聲和泰迪說道:「乖乖啊，你怎麼這麼命苦！碰上個壞哥哥，對你不好，對你媽也不好，咱倆可真是苦到一塊去了……」

話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凌亮覺得鄭秀芬還是太樂觀了，她該做好承受更壞結果的打算。

畢竟，她將會永遠失去原主這個兒子。

除夕夜很快如約而至。

江國華從酒店裏請來兩個大廚來江家做年夜飯，鄭秀芬花蝴蝶似的在江直和打遊戲的江軒之間打轉，問他們晚上想吃什麼菜。

路過凌亮身邊時則把頭一揚，裝作沒看見。

凌亮懶得理會她那套小把戲，他自顧自地和錢思安他們聊了會天，然後把手機一丟等着開飯。

碗裏的肉丸子被戳成了爛糊狀，999提醒凌亮他才回過神來。

江家的飯桌是長條形的，今天被撤走換上個圓桌，菜色很豐富，在氤氳着升起的熱氣中江國華的臉格外紅光滿面。

真是奇怪。凌亮困惑不已，他一向不愛把心思擺在臉上，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僅僅因為過年？

不大可能。

吃完年夜飯，凌亮去陽台上透氣。

他遲疑了下，問999:「你有沒有發現江國華今天特別興奮，特別激動？」

999也注意到了，「他吃飯時話很多。」

「你說發生了什麼讓他這麼高興？」

999不知道啊，它輕而易舉就能監測到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在幹什麼，但一個快六十歲的糟老頭子它監視什麼？

它想了想，給出了比較靠譜的猜測:「也許，今年公司利潤很高，賺了一大筆錢？」

「……可能吧。」

只要999把自己的八卦特質運用到江國華身上，它很快就能找到謎底。

此刻，江國華恨不得多長出兩隻手來回復李瑄。

年前他如願以償擁有了一個小胖閨女，足月生的，特別結實，把她媽折騰地快去了半條命。

江國華憐惜李瑄，買了套房子過戶到她名下，又應她的要求陪她和孩子過了個小年。

除夕夜萬家團圓，李瑄卻只能孤零零地守着空房，這不朝他發脾氣求安慰嗎？

江國華純屬想多了，李瑄又不是沒家人，怎麼可能獨守空房。

一連發了十個「520」又許諾見面再給她和孩子一人封個大紅包李瑄才消停，江國華抬手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欣慰地笑了，沒辦法，他就吃這一套。

鄭秀芬在客廳喊着江國華的名字，嚷嚷着煙火晚會要開始了讓他出來開車。

江國華不悅地擰了擰眉，打開卧室反鎖的門走了出去，「行了行了，聽到了，喊那麼大聲幹嗎？我耳朵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