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於禮軍聞言愣住了，他和於玉生的情況不同。此時的他就是個普通孩子，孩子的想法總是很天真的。他只是覺得於玉生在孤軍奮戰，他只是想要伸手拉於玉生一把，完全沒有想過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如今突然聽到於玉生這般說起，他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他與於玉生是一起長大的發小，這裏對他來說是他的家鄉，對於於玉生卻是一個醒不來的噩夢。大隊裏的人對他來說是親朋好友，對於於玉生來說就只是一個個可惡的惡徒。

於玉生仇恨這個地方，也深深仇恨着這裏的人。正因為他們他才會與家人們分別的，也是因為他們才受盡了折磨與痛苦。而這個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跟於禮軍有血緣關係。

以前的於禮軍還十分天真，總是想着用他們之間的友誼，讓於玉生能留在這裏不要走，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可是……直到這一刻，於禮軍才恍惚之間明白過來，於玉生是永遠也不可能留下的。

而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的任性了，不能繼續在於玉生與村子間搖擺不定。要麼就徹徹底底的幫於玉生獲得解脫，要麼就狠下心與於玉生站到對立面。他是背叛整個村子的人，還是背叛一起長大的發小，都註定了以後要滿懷愧疚。

於玉生沒有急着讓他回答，而是在他沉默之後往前走去。如今他的異能明顯變強了很多，可以通過山裏的水感應百米之內的情況。為了防止村裡人先一步發現大叔他們，於玉生在撇下於禮軍之後，就大步朝着最前面的那些人走了過去。

於禮軍見狀心裏只覺得苦澀異常，如今的他心性還沒有完全成熟，還沒有辦法像小說里一樣，毫不猶豫就站在了於玉生這邊。不過於玉生心裏卻十分相信他，相信他很快就會做出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就在於禮軍為了這件事糾結時，於玉生就因為有個搜索外掛在，很快就找到了大叔父女兩個。此時父女兩個所在的位置還挺隱蔽，於玉生完全可以適當的做出一些誤導，就能輕鬆的把村子裏的人引到別處。

比如利用他的水系異能藉助水，在其他的地方製造出假的腳印，讓別人以為他們去了相反的方向。別看距離暴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由於山裡密不透風的都是遮天大樹，就算是晴天山裡依舊一片的泥濘。更何況之前還下了場大雨，一直沒有被太陽好好暴晒過，這樣的山裏還是十分危險的。

然而不等於玉生這邊有什麼動作，今日的搜索任務突然就被迫中止了。於玉生本來還覺得十分奇怪，如今大隊裏什麼事情這樣的重要，重要到比村裏的媳婦丟了還重要？等到他們紛紛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突然叫他們下山了，因為他們公社的知青提前到了公社。

大隊長急着把他們叫下來，除了要選兩個人去公社接人，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讓他們管好了嘴巴。為了不讓知青知道不該知道的，他們還大費周章給知青蓋了知青點，就是為了讓知青能夠離他們遠一點。

遠一點就少聽到一些消息，也能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以後大隊長給他們安排上工時，也會特意把他們與村裡人分開。所以只要村裡人管好了嘴巴，大隊長是有信心瞞過這些知青的。

也不知道大隊長是怎麼想的，他讓自己兒子去接人沒啥奇怪，只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另一個人竟然是老於家的於玉生。雖然大家心裏都不怎麼喜歡知青，不過聽說知青里有漂亮的女人，就有村裡人有一點安耐不住了。本來想着到時候多說點好聽話，大隊長會讓他們之中的人去呢。結果沒想到選了於玉生過去，大隊長的想法還真是有夠奇怪的。

別人不知道大隊長這樣做的原因，於玉生的心裏卻像個明鏡似的。無非就是大隊長依舊在懷疑他，想要試試他去公社會不會鬧么蛾子。畢竟林夢河之前是過來找他的，哪怕林夢河已經說了沒有見到他，可是大隊長的心裏依舊覺得有點貓膩。

至於他們村子裏丟了一個人，這樣的大事為什麼沒有鬧起來？主要還是因為涉及到了林夢河，林家那邊是不願意他們鬧的。在林夢河咬定了他沒有救過人，那一天他也沒有見到於玉生之後，他們這邊就算有疑惑也不敢繼續追究。

因為公社那邊答應了他們，只要那兩個人經過公社這裏，一定會幫助他們把人給抓住。馮家媳婦不僅一隻腳傷了，肚子裏還懷了個孩子，她這種情況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從公社這邊坐班車離開。只要有公社守好了這個關，他們這邊就不擔心人跑出去。這也是為什麼，大隊長突然不怎麼著急的原因了。

於玉生跟大隊長的兒子，趕着村裏的驢車去了公社。路上的時候，大隊長的兒子孫王勝，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閑聊。一會兒問問以前上學的事情，一會兒又問問林夢河這個同學，於玉生全程都很配合的有問必答。至於他回答的答案，是不是對方想要知道的，那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了。

於玉生兩人到達公社時，其他大隊的人早就到了。孫王勝的年紀比玉生沒大太多，正是爭強鬥勝愛出風頭的年紀。大概是覺得於玉生那張臉太礙眼了，他們兩個人到公社之後，他沒有讓於玉生一起去接知青，而是讓於玉生一個人在原地看驢車。

他們公社有專門放驢車牛車的地方，加上這個時候的偷竊罪也是很重的。驢子，牛，馬這些又是公家的東西，所以這裏平日裏根本不用人看着，也絕對不會有人敢偷公家的東西的。

這倒是方便了於玉生，剛好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比如去看看許丹陽現在好不好；比如去看看林夢河是個什麼情況；再比如跟公社的人偷偷打聽打聽，***同志們現在已經到哪了？

而就在於玉生把驢車拴好了，打算先去比較近的學校一趟時，另一邊的公社小學格外熱鬧。之前要給許丹陽相親的兩個人，今天一大早上就帶着人又跑過來了。

這一次不止她們兩個人，還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許丹陽見狀頓時嚇得不輕，二話不說就把房門關了。那兩個婦女見狀互相看了一眼，仗着現在公社小學已經放假了，堵在許丹陽的門口又拍又敲的。

許丹陽隔壁的女老師被吵得不行，一臉憤怒的捲起袖子跑了出來。本來她想要把這些人給趕走的，後來知道了他們是過來幹什麼的之後，她撇着嘴看了看那個又老又丑的男人，突然來了個大變臉轉而幫忙砸起了門。

女老師一邊砸門一邊喊道：「許老師，你開開門啊。大嬸她們也是好心，看你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一個人孤身在外也不容易。特意給你選了一個有本事的男人，以後有了依靠也不用吃苦了，就跟着男人回家生孩子去吧。」

「如今高考已經沒有了，你這樣的成分也回不去。你與其一直這樣的蹉跎下去，倒不如找個好男人嫁了。女人啊，就要趁着年輕才好生孩子，不然等到以後年紀大了，就是想要生都生不了了。」

許丹陽被她的話氣死了，忍不住一邊堵門一邊怒道：「既然你一口一個好男人的，這樣好的男人還是你要吧！我家裏已經給我找好了對象，我這輩子除了他誰都不嫁！」

女老師：「少糊弄人了！你根本就沒有對象的，不就是嫌棄我們這裏窮酸，你就是一個虛偽的女人，就是看不上我們本地的男人唄！」

一旁的胖婦女也道：「對啊，對啊，沒有對象就沒有對象，我們也不會逼着你嫁人，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我們上趕着的給你說媒，也不過是看你一個人可憐，又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你這個孩子真是不知好歹啊！」

不遠處站着的男人有點不耐煩，她們這樣吵吵嚷嚷已經好久了。許丹陽話里話外對他十分嫌棄，這讓男人心裏覺得十分的不滿意。不過想到許丹陽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他心裏的不滿意就一下子沒了。

她再不樂意又能如何，最後肯定還是他的媳婦。人睡了，娃生了，還不是隨便他打罵，他都想好了如何折磨她了。男人這般想着心裏就是一陣燥熱，他一臉不耐煩的起身朝着宿舍走去，伸手就把門口的女老師推到了一邊。

男人：「許老師，不要害怕，就是見個面而已，又不是真的怎麼樣。而且你都沒有見到我本人，怎麼就這麼肯定你會不喜歡我？」

許丹陽聞言嚇瘋了，連忙摸出一把剪刀來。不等她憤怒的開口說什麼呢，外面的男人就開始踹門了。許丹陽知道這樣的門堅持不了多久，於是立刻慌忙轉身從窗口翻了出去。

不過由於窗口有一點小，她翻出去的時候沒少費勁。似乎發現了宿舍裏面的動靜，那個女老師突然喊了一句，「不好了，她肯定是從窗口翻出去了！」

聽到這句話的許丹陽，氣得眼淚都飆了出來。她也不明白，女老師為什麼這樣對她？要說她們之間的那點矛盾，也不過是年輕姑娘間的不合罷了，真的沒有必要到達這種地步。

不過此時的她，根本沒時間多想這些，只是瘋了一樣往外面跑。就在她快要跑出學校時，身後一道高大陰影突然籠罩過來，在她尖叫的一瞬間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許丹陽驚恐的忘記了流淚，整個人都絕望到了極點，滿腦子都是那些女人的下場。她不要，她不要！！她發瘋一樣劇烈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看着懷裏漂亮的女人，那個男人激動的說道：「怕啥？我長得又不醜，配你已經足夠了！你要是連我也不滿意，那隻能把你當牲口用了。」

「你知道什麼是牲口嗎？就是全村的……」

不等他的污言穢語說出口，男人接下來的話就突然消聲了，因為他的脖子被人死死掐住了。不等男人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摔在了地上。

然後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有人耍流氓！有人欺負知青！」

呼啦啦的就衝過來一群人來，二話不說就對着男人一頓拳打腳踢。明明這些人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其中還有兩個戴着眼鏡的文藝青年，但是……他們砸下來的拳頭卻比沙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