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鏡花水月！

再次睜眼時，張環已經身處一間屋子內。四周傢具陳舊，僅有桌椅櫃窗這些簡單佈局，看得出是個苦人家，只是有點熟悉。還沒等尋思在哪裏見過，幡然醒悟到，這正是杜三的家！

難道我又入夢了？

帶着質疑，抬手就扇自己一個巴掌，果然不疼！還是熟悉的感覺，只不過地方卻換成了杜三的家。此時床頭上躺着一個醉漢，正是那杜三。看上去好像喝大了酒，昏昏沉沉的說著聽不清的話。不一會就聽有人敲門，杜三起身抬起門栓迎人，原來是個紅塵女子。張環看到這一面就知道，這杜三定是酒後興起，找個婆娘快活一番！

無奈地轉身，再到二人酣暢淋漓之後，已是一個時辰過去。屋內終於沒有了那讓他氣血翻湧的呻吟聲。只見二人好似完事疲憊，抱在一起。杜三滿臉的滿足，捏着懷中女子的胸脯，慢慢地睡着。而那個女子面色潮紅，只覺身體酸軟，彷彿好久沒有這麼舒服過。趴在杜三胸膛上，輕輕撫摸，臉上洋溢一股幸福模樣。

倘若張環不知情，還真以為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根本不是那窯客與野雞。自個還見證一場真人快打，可真是造孽！心中苦笑，隨後聽見杜三仿若囈語，滿是笑顏，竟吐出一句話：

“玉璽啊玉璽，賣了你我杜老三可就發大財啦！”

身旁的女子聽到他這般夢囈，驚地坐起。她可是知道這杜三家境貧窮，祖輩都是懶漢，到他這輩靠着禍害鄉民度日。難道這廝走了狗屎運，藏有什麼寶貝？想罷，輕聲下床，在屋內尋找起來。杜三家本就沒什麼物件，真有寶貝無非就放在床上或者衣櫃裏。而他們剛剛一番酣戰，床上叮咣作響，也沒瞧見有什麼東西，那就唯有柜子這個位置藏寶。

這麼翻找一會之後，果然見着一個包裹，藏的十分隱秘。女子放在地上打開一瞧，竟是個玉石寶貝。心想自己這回也能發財，雖是紅塵女子，可架不住貪念作祟，回頭就想解決掉杜三獨佔寶物。

還沒等她起身，便看見杜三一臉兇狠地站在其身後。剛要驚得叫出聲，只覺後腦一疼，整個人昏死過去。

而杜三早就在女人下床時候便醒，只因他雲雨過後有個習慣，不捏着那柔軟肉球，他睡不着！故此裝作熟睡，看到這女子竟敢貪謀自己寶物，悄悄來到她身後就是一悶棍。見她昏死不動，又覺得事情不好暴露，索性抓着女人後腦就是一扭，登時脖子咔嚓一聲斷掉，女人也就徹底沒了生息。

事後杜三害怕被人知曉女人來過自己這，推開桌子在地上尋個位置就要將屍體掩埋。只見杜三先是把女人屍體抱起，讓她趴在桌子上，而玉璽也被他放在桌面。隨後拿着鐵鍬在屋內正中心就開始挖坑。正動手間他並沒有注意到桌子上起了異樣，那死去的女子嘴角淌血，雙目瞪大地正對鏡子，恰巧玉璽就在旁邊，血液流到其上時又是一陣烏光閃動，隨後消失不見。這一幕被一旁的張環看個正着。

挖好坑的杜三累的氣喘吁吁，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具屍體。他並沒有注意到剛剛的異樣，此刻見着女子后臀對着他，心中又起邪念。

“既然你都死了，何不再便宜一下三哥我？”

說罷解開褲子，提着東西就頂了上去。張環看到杜三竟然要做等噁心事，連死人都不放過，面上嫌棄至極，可生怕錯過什麼，還是沒有轉過身去。隨着一陣悶吼，杜三完事，不知道是不是過於緊張，這次他有點快，可臉上還是帶着滿足。撥開屍體入坑，隨後就是一陣填土，待地面嚴嚴實實之後，又將桌子挪回原位，這才放心。可他並不知道牆上的鏡子把這一幕實實的印在其中，此刻鏡子表面格外的明亮。

隨後又是畫面一轉，再次回道這件屋子內，外面已是白天。看着地上的土，張環心中一嘆。自古錢財害人命，自是貪婪索魂精啊！

還沒等他感慨完，一個身影推門而入。緊接着一陣翻找，嘴裏還不住的念叨：

“寶貝你在哪？”

張環走過一瞧，正是那鬥雞眼的杜三。此時不知怎得，他面上帶着急迫，似乎怕什麼東西丟了一樣。不一會間見他從柜子底部找出來一個包裹，藏的這般嚴實，定有好東西。張環也起了好奇。杜三緩緩拆開后，只見一個巴掌大小石頭藏在其中，雕着龍虎相爭，正是那個玉璽！

張環心想，該結束了，此刻等夢境到頭將它找出就好。可夢境並沒有破碎的樣子，畫面對着杜三尋到玉璽后，整個人如釋重負，隨後好像在做什麼祈禱。又是哭又是笑，嘴裏不停地嘟囔。

“這回爺要發財咯，好寶貝，感謝你即將對杜家做的貢獻，老祖宗都會感謝你的。”

張環聽到他自言自語，心道不好，杜三果然要把玉璽賣掉。隨後就要伸出手將他攔住，可根本無法碰到其身子，那杜三也瞧不見他。

唉。

張環嘆了一口氣，還是無法干擾夢境，畢竟這是以往發生過的事實。隨後杜三就要推門離去，帶着包裹好的東西似是將要交易，他緩緩跟上。

見杜三出了靠莘村，租賃快馬朝着九里境的方向而去。張環帶着不解，沒聽到九里境有什麼大戶，倒是純樸鄉民居多，不過也顧不了這些，跟着看就是。一路馭馬不停，臨了九里境市集才堪堪放慢速度。此刻天色變暗，杜三來到一座酒肆，裏面大都是下了工過來吃酒的農夫。他捂着胸前位置，找到一處角落坐下。不一會小二過來招待，杜三露出緊張又期待的神色，四處張望。

“客官，要吃點什麼？”

“給我來兩壺花雕，一斤牛肉，再加個燒雞，然後上幾個涼菜。”

小二見他人點菜頗豐，心知是個富客，忙不停地點頭哈腰隨後離去。張環也在旁邊坐着，聽他點這麼多酒菜心知肯定有人接頭，索性乾等那人出現。不一會酒菜上齊，杜三胡吃海喝起來，眼看滿桌子的菜都快給他吃完，接頭人還未出現。張環等的有些不耐煩，因為他也餓了，這光看不能吃，着實難受！

杜三吃飽喝足后摸了摸肚子，剔着牙。這交易的人怎麼還沒出現？他也有些煩躁，自己身上可沒帶什麼銀子，這酒菜吃凈，再不來人的話他只能跑路了。一旁的小二見客人吃好，急忙回來清桌，催促他結賬。

“你急什麼？一會自有客人買單，稍等便是。”

打發完小二，杜三有些害怕。坐在屁股下的椅子讓他感到不適，正琢磨怎麼逃單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酒肆門口。見着來人終於出現，杜三也放下了心，招呼小二再上一輪酒菜，將那人接到近旁。

只見來人身着棉衣，體形偏瘦，但個子奇高。滿面青色且沒有鬍鬚，一臉的陰柔之相。張環也不禁疑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二人落座后，杜三又是一陣吹噓，怎麼這麼好，什麼什麼祖傳寶貝之類，可那青面漢子絲毫未動，也沒有開口說話。兩人就這麼你說我聽過有一柱香時間，杜三終於累了。小酌一口花雕，接着掏出懷中的布兜，一臉的謹慎。而那個男人也抬頭看向他手中之物，正要打開驗貨時，手被杜三按住。

“看可以，是不是也該給我看看銀子？”

杜三握住男人的手，面色凝重，透着一股狠勁。似乎來人要是動手，他也要魚死網破一般。

“銀子在這，你點點。”

青面男摸一個錢袋放在橫椅上，一臉平靜。杜三愣住了，他看不出這交易的人為什麼這麼冷靜，難道他就不怕自己黑吃黑？不過此時大把富貴就在眼前，他也顧不得其他，拿起錢袋掂量，剛想說重量不對，卻看到裏面滿是金條，足足有幾十根那麼多。一時呆在那裏，頭腦發懵畢竟是窮人出身，沒見過大筆金銀。雖然腦海中幻想玉璽會很值錢，但也沒想到會收到這麼多金子，此時頭腦發熱，不能自已。

見着杜三已經收下金條，青面男抓走他手中的布兜，終於得到此物，面上也帶着欣喜之色。可私下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方石頭！還沒等轉過身來，就看到杜三抓着錢袋就跑，推攘開人群奪路而逃，出了屋子躍上馬就欲消失在黑夜裏。

我這是被擺了一道？

青年男人沒緩過神，覺得不真實，很少有人敢這麼忽悠他。不過他並沒有太過吃驚，起身就要追去。可眼瞅着出門，就被小二和店家攔下，兩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原來二人坐的桌子。

男人回頭瞧見滿桌子酒菜殘餘，可自己絲毫未動哪，難道這杜三尚未結賬？不由得心中火氣再升，掏出一錠銀子丟在掌柜手上，這才被放了行。可就這會功夫耽擱，杜三人影早已不見，再到他出去時，已然漆黑一片，哪裏有半點馬蹄聲。

“哼，你以為能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