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明槍暗箭
柳青山也不懂張藺臨死前的意思，不過師傅一向足智多謀應該是留有後手。就是這幾年不在譚府，不清楚義父和他師傅二人究竟在謀划些什麼。
“那這花榮現在何處？”
“回老爺，已在西廂等候。”
“叫他馬上過來。”
譚財抹乾臉上的眼淚，人死隨燈滅，回頭好好葬了這個師爺吧。待下人將正堂收拾整潔，管家帶着一個男人走了上來。只見此人身形瘦小，眉目偏窄，臉上似染上了白癜病，呈瓷白色斑，白斑大小形態不一，端是嚇人。看到這個人長的奸詐，面容奇異，心中有些嫌棄。礙於面子還是開了口。
“你就是花榮？”
“回老爺，正是小人”花榮躬下腰回道。
“那你可認識本府的師爺？他與你商談過何事？”
花榮眼珠一轉，似乎藏有狡黠閃動，又彎下部分身子拱手應道：
“張師爺曾命令小人去查張大膽的底細，只因小人在靠莘村屬於百曉通類人。”
見他提到張大膽，譚財也眯起眼睛。手指敲打着桌面，面露思相。難道張師爺還未解決掉那個張大膽？或者張環發現陰謀，故來譚府報仇？他心裏思緒不定地亂想。殊不知自己昨夜正逃過了一場死劫。
“你都知道些什麼？”
“回老爺，小人已查清張大膽此人不過一落魄家族子弟，父母早亡，家有一妻，外有姑母和表弟兩人同住村上。”
聽到花榮提到左小荷，譚財慾望又有一些意動。不過面無聲色的板着面孔，這花榮有些辦法，不失是個人才，以後說不定有機會用得到。轉念又聯想師爺死前念叨的兩字，應該就是那張環回來報仇了。只是不知如何竟招開了惡鬼，心裏感到有些棘手，不如詢問這花榮有什麼解決辦法。
“如果張大膽此人身懷武藝，還有靈異鬼怪傍身，你有何辦法對付他？”
花榮對張環自詡十分了解，此刻念頭思量片刻，繼續拱手回道：
“老爺，吾有一計。那張環雖懂武藝，但畢竟是與活人爭鋒，倘若是死人，那他一身本領可就無處施展！”
“死人？”譚財不解。
“正是，小人認識一茅山術士，自稱錢真人。此人貪財好利，最愛金銀財寶，只要小的請他出馬，解決張大膽該是萬無一失。”
譚財聽到花榮信誓旦旦地站在那裏，也有些意動。不過此人雖有計謀，但自己並不知道他的把柄，真要重用於他還需一些考驗。
“那此事就交於你去辦，切記不可聲張！”
“是，老爺。”
花榮攬到一門差事，心中歡喜溢於言表。他也是聰明的人，見能為這譚府做事，以後稍做用心，豈不是也可混個師爺噹噹？此刻的花榮還不知道，上一任師爺，屍體已在後院的土裏埋着，墳頭尚栽種着幾個蘭花。
正待出門去十里鄉尋錢真人的花榮還不知道，他的謀害對象，此時已經像豬一樣，躺在林豹家睡的正香。
轉眼間過了晌午，林豹從地里回來。早些時間他去過柳府結算工錢，又到田間和幾個交好的工人做個告別。此時買回兩罈子酒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睡得正鼾的表哥，面露苦笑。環哥啊環哥，弟弟這回恐怕要跟着你浪蕩討生了。想完抱起酒罈飲上這麼一大口，隨即胸中大為暢懷，吐出一口濁氣。
張環原本睡得舒服，此刻朦朧間聞到酒香，眼皮轉動，不一會就醒了。望着阿豹對着兩壇美酒發愣，笑着起身坐在他面前。
“有酒一人獨飲上，豈非寡婦遮胸膛？”
林豹看到自家哥哥起來，抱過酒罈喝過大口。心裏疑惑，這是什麼詞？寡婦遮掩胸膛？
“藏有心事嘛！”張環拍了拍他肩膀。
“呃，哥說的有幾分道理。”林豹有些尷尬，正是因為不願看到哥哥一個人漂泊，此番辭工后多少有點唏噓。
“阿豹，別想那麼多。這世道就是這樣，壓的人喘不過氣，索性以後咱哥倆不陪它玩了，掀桌子都別好過就是！”張環繼續安慰着他。
“可是，嫂嫂那邊？”
“你不懂，這盛世婆娘三萬兩，亂世夫妻睡破床！那女人背着我偷腥，現在巴不得哥早點死呢。”
看着張環嘆氣地又飲一大口，林豹也是無奈。那嫂嫂確實不是個適合過日子的人，早在以前他便知道，所以幾年間不敢去找張環串門。就是怕徒增麻煩，給自己大哥帶去苦惱。如此想過，似乎又有所擔心。
“環哥，你說那像玉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張環放下酒罈，心裏也是一陣懷疑。那杜三得到玉璽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好幾年時間。若是販賣的話早就依此發家，怎麼會還住在那破舊屋子呢？事有不對，看來自己得再去一趟杜三家。
“不太清楚，不如你我二人分頭行事。夜裏我再去一趟杜三家探探，而你就按早晨說的計劃，幫我去探探陳四這個人，他在譚府做工，應該知道那裏的消息。”
“好，那弟便也夜間動身”林豹應道。
兄弟二人此刻商量好對策，殊不知譚財也已安排人去謀害張大膽的性命。待到未時，花榮已來到十里鄉錢真人居所。這青紅鎮並沒有道觀，也未見其他法師，只有幾年前一對師兄弟來此生活。師兄名為錢通，收有一個徒弟，師弟名叫徐煜，孑身一人。此二人自打來到青紅鎮后，幫助鄉民開展法事，改善風水，偶爾做些善事，落得個好名聲。不過大部分人都只曉得錢真人的名號，少有知道徐真人的本事。畢竟師兄比師弟強的道理，恆古留存。
“到了，去叩門。”
花榮看着面前的房子，雖不是深宅大院一般佈景，但也有小家庭院似的格局。清新雅緻，不愧是道家之人。
“敢問幾位是？”一個童子探出半個腦袋。
“是小虎啊，我奉譚老爺之命特來拜訪，還望告知你家大人。”
陳虎聽見這樣貌怪異的男子叫他小名，心裏記不清有沒有見過他。不過聽他說是自己師傅好友就想笑。我師傅見錢眼開，故此外號錢開！
還好友，誰不知道我師傅和銀子才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