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闌深處初相見

我急忙拔劍向風衣男子斬去，只聽噗的一聲悶響，他居然不閃不避，長劍劃過就那樣將他的腦袋斜削成了兩半。白色的腦漿順着他半邊臉流了下來，而他居然還在微笑。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心裏暗罵著，腳下卻絲毫不停急忙向後掠去，因為他已經伸着雙手步履蹣跚的向我抓了過來。我的左手一揚一枚鐵刺，精準的釘進了他的喉嚨。而他卻依舊慢慢的向我走來，彷彿沒有感覺到一樣。我左手並起食指和中指，口中微念了一聲“爆！”轟隆一聲巨響，那根鐵刺瞬間爆裂，只見他的腦袋衝天而起，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我的腳邊。我抬起一腳將其踩得粉碎，紅白色的汁液四處飛濺。他沒有頭的屍體終於緩緩倒了下去。

我呼出一口氣，然後來到那名女子身邊查看。果然她已經沒有了呼吸，在我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女子穿着一身紅衣，肌膚雪白，一頭長發、挺翹的鼻子下面是塗滿粉色口紅的櫻桃小嘴，此時卻還在微笑着。等等！微笑！我急忙去看她的眼睛，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雙眼已經睜開，裏面沒有瞳孔，有的只是一團黑色。像是濃重的墨汁又像是無邊的夢魘。我心裏一驚急忙後退，可是卻撞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不待我回頭，一雙手便緊緊的從後面抱住了我。沒有猶豫，我的頭向前一低，然後狠狠向後撞了過去。可是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我的頭居然撞了一個空。我一愣隨後不可思議的緩緩向後轉頭看去：果然，是那具無頭的身體。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後，脖子上還往外涌着鮮血沾濕了我整個後背。此時他連同我的雙手緊緊抱住，任憑我怎麼用力卻絲毫無法掙脫。

紅衣女子緩緩站起了身，黑色的雙眼看着我，彷彿在盯着一個獵物一般！然後呲着牙笑了起來，笑聲桀桀如黑夜裏的夜梟。不知是因為這笑聲還是身後的無頭屍體，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寒意。隨後整個身體開始僵硬，然後思維也漸漸模糊。隨後，全身陡然一涼，好像被人瞬間剝光了衣服一樣，我回頭一看，背後竟是我的身體。我的靈魂竟然也被剝離了出來！紅衣女子笑着張開了嘴。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傳來，我便向著她那黑洞一般的嘴飄了過去。雖然我極力掙扎，可是那股吸力卻越來越大，而我彷彿就像陷入漩渦中的船隻眼睜睜的即將沒入黑暗。這些到底是什麼怪物？正當我感到絕望之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紅衣女子身後，緊接着一道銀光，從紅衣女子的胸部穿了出來。那是一柄銀色的長劍，紅衣女子慘叫一聲，整個人發出耀眼的白光，彷彿體內有閃電在燃燒一般。隨着白光的消失，紅衣女子變成了一地的灰燼。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那是一個戴着兜帽、臉上遮着面紗，全身都隱藏在黑袍中的女子。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黑袍下那玲瓏的身姿隱約可見。空氣中也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彷彿是一隻熟透的紅蘋果。她看了我一眼，二話不說迅速砍出兩劍向我肩膀斬了下去。我頓覺雙臂一輕，低頭一看，卻發現兩手正抓着兩隻斷臂，然後急忙將它們扔了出去。那女子抬手又是一劍刺向無頭屍體，卻從無頭屍體的脖子中竄出一股黑霧，迅速逃向了遠方。那女子見狀，急忙將長劍擲出卻還是差了一點。我抬起左手彈開五指，那團黑霧卻突然像是被定在了空中，眼見那黑衣女子還在發愣，我急忙說道：“快動手，我堅持不了多久！”她聽了起身一躍抓起落在地上的長劍，然後再次一躍長劍從黑霧中滑過，竟將黑霧斬成了兩半，隨後又是白光一閃整團黑霧消失在空中。我急忙放下左手，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你是什麼人？”我看着黑衣女子好奇的問道，心裏也在想着所有能想到的人。首先她肯定不是我們獵妖堂的，而在江湖上也從來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你又是什麼人呢？還有我就好歹救了你，難道你不應該說一聲謝謝嗎？”女子聲音有些清冷，似乎有些不悅的說道。我笑了笑“光說謝謝多沒誠意，用不用我以身相許呀？”那女子卻沒有生氣，說一聲好呀，然後就那麼靜靜的看着我。我乾咳一聲“那你總能告訴我這些都是什麼怪物吧？”我指了指地上的灰燼問道。“只是些惡魔罷了！”女子淡淡的說道。惡魔，那不是西方傳說中才有的東西嗎？我心裏不禁暗暗想到。東方出現過各種精怪卻從來未曾出現過惡魔如今他們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女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依舊用清冷卻又十分悅耳的聲音說道“邊界已經被打破了，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你們要做好準備了，小弟弟！”我一陣無語，誰是你小弟弟？隨即想到她說的邊界，那又是什麼呢？正想再問，轉過頭卻發現她已經消失了。無聲無息，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我用袋子裝了一點地上的灰燼小心的包裹起來放進了口袋。然後打了個響指，一輛車從黑暗中駛來，停在了我的身旁。整個車身都是黑色的，沒有車牌，車的所有玻璃都被黑布遮住，看不到裏面，若是普通人看到了裏面空無一人，方向盤無人自動，不知道會不會又是一陣驚慌。我卻是毫不在意地坐上去向總部趕了過去，因為這是堂主特意為我配的車子。當然，它也只能識別我一個人的響指聲。“回總部！”我拉開後門坐了上去，然後對車子的智能系統說了句。“好的，小子坐好咯！本大爺要啟動了！看本大爺得意的漂，所有的漂漂本大爺都要！”我聽到這個聲音一臉的黑線，隨後又無聲的嘆了口氣，對那個小子搞怪的性格感到無能為力！我將車簾拉開一道縫隙，看着這個城市依舊燈火璀璨，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歡聲笑語，還有人醉生夢死，剛才的一切彷彿像是一場夢一樣。我看着這些可憐卻又幸福的普通人，心裏一陣感嘆。這繁華的夜色掩飾了太多的真相。而他們正是由於不知道，所以才顯得幸福。而正是由於不知情，當邪惡來襲時，最先遭殃的也是他們。所以有時又覺得他們很可憐。可是不論如何，當我選擇這條路時，卻早已經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