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朱莉
路星河卻是很高興,從沙發上跳起來去開門。
門打開后,一個穿着考究深色西服半頭白髮的白人男子彬彬有禮的出現在了門口,用特有的倫敦腔和路星河說話。
陳闊警覺的看過去,英文他是聽不懂的,但白人男子的神情倒是拿捏得挺準的,兩人看來還是很熟的樣子。
不會是那個啥新歡?豈有此理怎麼這麼大膽,還上門了。陳闊忽然心口有點氣,直着脖子硬是又看向門口,直到門口那個男子也注意到了他,還回他了一個微笑。
這都啥人呢,他雖然沒見過陳萍的新歡,但隱約聽說是白人男子,這時臉上也沒好脾氣,故意拉直了臉才不要回應剛才的這個微笑臉。
只見兩人嘰里咕嚕說了一會,正準備關門時,陳星河又叫住了那個叫福德的白人男子,又跟他記錄咕嚕說了幾句后,才把門關上了。
“老陳,那是這個公寓負責我們這幾戶的管家,一會他會安排車接送我回學校,然後接下來就是你的自由活動時間了,以後有什麼問題,我不在家,吃飯買菜什麼的,你都可以找他,包括怎麼去語言學校的事情不明白的也可以問他。”看着外孫女路星河像個小大人跟他說話,忽然又一種自己的娃長大的感覺。如果不是她媽媽硬是把她接到這邊,這幾年老陳家老兩口會得多疼多陪伴她呢。到底還是有血親關係的親,他心裏有說不出來的心酸。他心裏立刻下定決心要儘快適應這裏,好好照顧外孫女,彌補過往一些親情的缺失。
路星河倒沒覺得自己舅舅內心的起伏。直接從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串鑰匙和幾個寫了電話號碼的小本子一起交給他。
“老陳,這是家裏的鑰匙和管家電話,還有一些其他的聯絡電話。記得下周我回來的時候,我要吃糖醋排骨,可樂雞。”路星河興沖沖的說起了菜名,眼裏瞬間又亮起了光。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也是他最拿手的。
“噯,好好,你要相信老陳。”
很快管家安排的接送陳星河去學校的車到了,陳星河擁抱了一下陳闊,又飛的跑下樓回學校了。他對路星河的獨立生活能力竟然有點吃驚。不過到底內疚大於吃驚,他再次下定決定要好好安頓下來。憑他十年工作經驗,還不信治不了這資本主義的紙老虎了。何況,陳萍居然還留了一些現金股票,真的不少,也足夠他和女兒用蠻長一段時間的。
陳闊適應能力很強,又勤快。
才一兩天的功夫,就把公寓和附近的生活信息了解大概,還是嘗試按照路星河給的日常買菜信息去了一下附近的亞洲超市逛了逛,靠着自己的各種肢體語言比劃,不僅僅很快了解了必須的生活用品生活信息,甚至包括哪家超市肉便宜,還順道買了一些食材,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晚飯吃。
看來等到周六外孫女回來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大顯身手做些點名的那些好吃的了。
他想起路星河來機場接他的情景,又點驕傲確信這種適應能力是優秀且有遺傳的,老陳家的人果然可以。後面這句是他媽在他小時候最愛表揚他時說的話。這也增強了他一定要好好生活的信心。
不過語言還是問題,要好好陪讀,語言學校還真是必要的。他可不想高中畢業典禮的時候拖姐姐後腿呢。
很快第三天他來到語言學校報道。一切比較順利,靠着比劃,他領到了自己的教材,找到了自己教室。已經有同學和老師在教室里了。
陳闊的外語坦白說並不好,也就是高中的底子,但恐怕早就還給老師了。他大學學的是俄語,工作十年,用的也不多,其實也不佔優勢。一切從頭學吧。反正不止他一個。
語言學校的老師把他分組。一個法國女人朱莉,一個羅馬尼亞人l,一個韓國人金,加上他陳闊一個中國人,四人組隊,都不是擅長的非英語母語國家人士。
羅馬尼亞人和韓國人很拘謹,不知道是真的學得慢還是害羞,兩人幾乎不怎麼開口。組裏的作業大部分還是由陳闊和朱莉兩人充當門面。
陳闊見到朱莉的一眼就很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朱莉有一頭淺灰色微微帶金色的頭髮,捲成波浪的樣子垂在胸前,眼睛是淺棕色,睫毛很長,鼻樑高挺,身材錯落有致。一度讓羅馬尼亞人常常看呆。韓國人甚至不好意思抬頭正面對視。不過,這個朱莉好像對每個人都不錯的樣子,和藹溫柔,愛幫助同學,英語程度比他們三人又好一丟丟。除了聲音又點粗和沙啞,一切堪稱完美。有這樣的同學作伴,對於第一次要在異國長久生活的陳闊來說,既新鮮又感動。
陳闊注意到朱莉的右手無名字並沒有戴戒指,而中指有些明顯煙熏的黃,想起她課後常常獨自在教室外抽煙,估計是常年煙熏的,而她的嗓音沙啞略帶着些低沉大概也是因為抽煙吧。他是這樣認為的。
國外的女人都愛抽煙,這是陳闊以前常在電視上看到的,他自己不抽煙,也反對抽煙,但自從看到過朱莉好幾次獨自在教室外,微風吹拂着發,優雅又不違和的吞雲吐霧,他竟然覺得非常遣倦的美。
就和他第一次看到她淺棕色的眼眸子一樣。如果自己英語非常溜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把這樣感覺翻譯出來,但他還是覺得這種語境只有中文才能體現這種美。陳闊想到這裏不禁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克己復禮,克己復禮,自己一大老爺們是來陪讀的,不是來胡思亂想的。
有幾次,朱莉站在教室外抽煙時回頭看到陳闊,還禮貌的點頭微笑。
陳闊也不知道是舉手揮笑還是點頭致意的好,莫名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