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閑散日子

無事一身輕，古人說話，就是有嚼頭。

李仲雀獨自走在街頭上，懷中抱了一大箱零食，都是他在臨離開公司之前，隨手從茶水間順走的。那個本來視他如神明的小姑娘李誠淑，當時被用來當做遮擋監控用的障礙物，事後一張臉上都寫滿了鄙夷。本來小姑娘是不至於這樣的，但是李仲雀一恢復到散人身份，那股子天生的無賴痞子勁兒，立刻就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

躲在小姑娘的屁股後面，是真真正正的屁股後面，這換做是誰，恐怕都是要受不了的。

“喂，阿染，在哪呢？晚上出來喝幾杯。”

在電話的另一端，是極其龐大的鑄鋼廠，接到通訊的女性，穿着一身油垢深厚的工作服，正在揮舞鐵鎚將材料捶打成型。由於周圍環境實在太過嘈雜，名為阿染的女性就跟領班知會了一聲，走到廁所附近蹲在牆角底下，爽快說道：“行啊。反正我這邊最近也是淡季，手頭上基本沒有加點工作，陪你喝個通宵都沒有問題。”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老地方？”李仲雀穿過一條十字路口，和一位高中女生擦肩而過，後者風風火火衣衫凌亂，甚至就連襪子都並不成對。他無奈的伸手攔下女孩，向著她的腳踝指了指，後者立刻大驚失色原路返回。

站在原地等了大概三四分鐘，女孩在無奈的呼喊中飛奔出現，她接過李仲雀手中遞出的牛奶，跑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又轉回來揪住李仲雀的小辮子，用力拽了兩下之後才拚命逃離。

“小真又遲到了？”阿染對李仲雀遇到的女孩同樣很熟悉，“你記得告訴她，再過兩天，她們學校要讓學生參觀學習，到時候你也別讓她跟着學校走。她學的是哨兵級機甲設計，跟着學校參觀學不到東西，盡量，你盡量是讓她去找程虔，他那裏最近採購了一批新機甲。”

“行，我知道了。”李仲雀走進一家蛋糕坊，將懷中的東西放下，跟還在嘆氣的老闆打聲招呼，就再次走出門去，這半年時間他還要想辦法賺點外快，“對了，你別光說讓她去找程虔，程虔那裏都是治安用機甲，保密級別一台比一台高。你先跟我兜個底，程虔買的都是什麼級別的機甲，別到時候又要我去擦屁股。”

領班已經在催促阿染快點上工了，她匆忙之下只來得及快速說道：“都是五類五型的，基本機，搞交通指揮用的，你就別瞎操心了。誒，你記得提前跟程虔打個招呼，難得我們幾個能全湊齊。”

“行了，我知道。”李仲雀掛斷電話，走到一條小巷裏，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隨手打掉橡膠機關，在鞋柜子裏薅出來一個孩子，“猴子，別鬧。我去睡一覺，你記得喊小胖過來，咱今天晚上去你羅叔叔家裏吃飯。”

“那……我媽也會去嗎？”今年只有七歲大的男孩叫羅小猴，是李仲雀的朋友羅剃撿到的孩子，只不過後者當時處境比較艱難，所以就交給了李仲雀代為撫養，他一直都以為他的母親是阿染，因為在童年時是阿染將他拉扯大的。

現在李仲雀還能清晰的回憶起那段時間，他每天在外面兼兩份工作，回到家就要面對阿染的滿腹牢騷，還有滿屋子的污穢臭味，他當時真是險些沒忍住把羅小猴給再丟掉。

畢竟哪有孩子直到四歲，都還每天都準時尿床的？李仲雀真的懷疑過，羅小猴這孩子別是腦子有問題吧。如果真的是腦子有問題，那他會被拋棄倒是就能理解了。

“說了多少遍了，你是個野孩子，你阿染阿姨今年才二十三歲，男朋友都沒談過，怎麼可能會是你媽呢？”李仲雀知道羅小猴接下來要說什麼，於是便搶在他前面，用手指抵住羅小猴的眉心，輕輕推的後者打個趔趄，“而且我也不是你爹，但你能當我是你爹，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我也確實是你爹沒有錯。這種事情，我沒有生過孩子我不懂，以後你就少問行嗎？”

“行……”羅小猴委屈的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