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來自數十年的選擇
?當你擁有了異能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有很多答案。
千奇百怪……或者是千遍一律。
?有些人想要去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有些人心術不正成為社會的唾棄者。
?可若子辰的答案是——
?躲起來。
?沒錯，就是躲起來。
?他躲了眼前的惡魔整整數十年。
?甚至不知道這個惡魔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只是依稀記得某一次早晨起床睜開眼，祂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床尾。
?那時祂與自己相隔的距離只有短短的五米。
?或許是因為剛睡醒，若子辰並沒有被嚇到。
?但不等他揉揉眼睛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樣，祂就詭異的消失了。
?一開始他沒有當回事，只是覺得自己眼花了。
?直到後面的事情發生。
?那些與他相識的人在眼前皆數死去……而祂的身影就站在那些死去人不遠的位置，就像是來收取他們靈魂的魔鬼。
在那時起，若子辰的人生就發生了改變……
?“若子辰同學，回答一下這道題目。”
?回憶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他扭頭收回了目光。
?負責教華文的老師站在台上。
?她的身高不過一米五幾，雖然沒有一張很漂亮的臉，但臉上全是對於學生們的慈愛之色。
?只是這張滿是慈愛的臉上此時帶着一絲怒意。
?黑板上面寫着《逍遙遊》三個大字。
電腦投影的ppt上面放着題目。
?蟬和小斑鳩譏笑大鵬以及反駁的詩句。
?若子辰用手摸了摸鼻尖：“我決起而飛……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
?在同學們震驚的眼神當中，他面無表情的將詩句朗誦出來。
?課文背誦一直都是他的強項，這種類型的難度顯然困不住他。
?“窗戶外面沒什麼好看，打起精神來。”
?華文老師招手示意他坐下的同時還開口提醒，言語裏面帶着些許關愛與擔憂。
?若子辰點了點頭，眼神放到黑板上。
?下課的時間比想像中的快了很多，隨着廣播聲響起，老師強調后回家要注意安全后才離開教室。
?他把桌面上的書放進裏面，隨後開始整理起了書包。
?“子辰，你等下還有沒有活動？”
?就在若子辰整理書包的時候，一名黑髮少年噌”的一聲湊了過來，嘴裏還在不停的問他有沒有活動。
?黑髮少年名叫劉羊，家裏蠻有錢的，老爹在雷央市是干房地產生意，他的年紀和若子辰一樣大，算是若子辰在學校裏面唯一的朋友。
?而他嘴裏這個所謂的活動其實就是有沒有約。
?很正經的那種。
?若子辰瞥了劉羊一眼，搖了搖頭。
?“正好，我買了兩張明日戰記的電影票，一起去看吧？”他像是變戲法般拿出兩張電影票。
?前者再度搖了搖頭。
?“不是吧，這可是老古頭最新的電影明日戰記耶，你難道不想看看穿着機甲進行戰鬥的樣子？”
?他見若子辰都不帶猶豫的就拒絕也是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這個時代居然還有男孩子能夠拒絕機甲？
?“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這點面子都不給是不是有點過分？”?劉羊打起了感情牌。
?若子辰懶得搭理他，收拾好了書包背起就離開了教室。
?只留下劉羊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他們的關係還真是很好。
?周小佳和程欣對視一眼。
?他用很快的速度下了樓梯，目光掃視着四周，直到確認那個惡魔的位置。
?祂站在校門口的位置，衣領處紅色的紋路閃爍起來，從遠處看就像是噴涌而出的血液。
?可周圍的人完全沒有發覺，他們根本就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惡魔。
?在他們的視角裏面，這裏就只有四根粗壯的石柱。
?這個惡魔只有若子辰才能夠看見。
?出現了，這一次又會是誰呢？
?他從惡魔的身邊經過，腦海里回想着這個問題。
?完全沒有注意到惡魔眼裏的……失落。
若子辰出了校門，走了一段距離后，停在斑馬線的一側，紅綠燈上的顏色從黃色變成了綠色，看上去顯得有些刺目。
?惡魔站在斑馬線中央注視着他。
?不計其數的車輛從祂身上穿梭而過，祂的身影也因此不斷變化着顏色。
?若子辰偏過頭不去看祂，目光落在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身上，她那將近乾枯的手牽着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女孩。
?“哥哥好。”
?察覺到若子辰在看她們，小女孩也是完全不怕生的朝他喊了一聲，嘴角露出清純的笑容。
?“嗯……你也是。”
?若子辰被小女孩突如其來的稱呼嚇了一跳，連忙張口回道。
?那名老婦也對他露出笑容，臉上的皺紋擠在一堆，看上去像是一層層波紋。
?他也回了一個笑容。
?雙方很快沉默下來。
?小女孩見大哥哥沒有聊天的想法也就沒有繼續糾纏，她的嘴裏嚼着口香糖，自顧自的吹着泡泡。
?啪嗒一聲——
?女孩嘴裏的泡泡炸開。
?綠燈轉為紅燈。
?行人路上的橫杆上出現了綠色行走的圖案。
?斑馬線上的惡魔也隨着紅綠燈的轉變位置發生了變化。
?祂就站在若子辰的跟前，祂與他的距離隔了不到一米，可若子辰依舊看不清楚祂的眼。
?身後等待着紅綠燈的人見他一動不動也是紛紛選擇繞過，身旁的老婦見狀也牽着孫女的手慢慢的朝對面走去。
?“你這次選擇的目標又是誰，殺了這麼多的人還不夠，還要繼續奪走我身邊的人嗎？”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只夠祂聽得清。
?惡魔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將視線定格在小女孩的身上。
?這個意圖已經很明確了。
?“休……休想！”
?若子辰突然怒吼一聲，但很快又重新壓制住了自己的聲音。
?可儘管如此，周圍行走的人們還是紛紛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畢竟在馬路上發神經的可不常見。
?但人們沒有停下腳步，好奇心作祟在看清楚答案之後也會顯得毫不重要。
?“大哥，她和我不熟的，只不過是和我講了一句話，和我搭話的話就該死，那這個世界上的人不得死光？”
?若子辰急的語速都變快了。
?但惡魔就這麼盯着小女孩的背影，祂完全將若子辰視之不見。
?行吧，死就死吧。
?你是老大你說的算。
?反正大家到最後都是要死的。
?大不了以後每年清明給女孩燒點零花錢，等到自己下地獄的時候再親自和她說抱歉。
?若子辰放棄了和祂交流。
?他不是不想改變，只是之前失敗的經歷早已讓他失去勇氣。
?“大哥哥，再見。”
?那個女孩突然轉過身來朝着若子辰喊着。
?她的臉上依舊是一開始的笑容。
?“嗯……”
?若子辰苦笑一聲。
?他心裏想着你這孩子心還真大，你都要死了還笑的出來。
?不等他做出回應，前面的街道上突然發生了爆炸。
?人們都被嚇了一跳，滿臉驚慌已經趴在地上。
?若子辰看着發生的地方，哪裏冒出一陣黑色的濃煙，隨後一輛重型改裝過的皮卡車從裏面沖了出來，後面還跟着警車。
?“快過去！”
?他朝着小女孩大聲喊。
?坐在皮卡上駕駛的那個瘋子完完全全就是沖這裏來的，車身的速度不減反增。
?小女孩也察覺到危險，她握着奶奶的手不經意間加了幾分力道。
?或許是因為進行過改裝，皮卡的速度極快，短短几秒內就縮短了距離。
?根本就來不及。
?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結論。
皮卡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朝着路中央的女孩和老婦碾壓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女孩撲了過去。
周圍空間流逝的時間在這一刻也似乎變得緩慢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