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狼狽逃離
“不!”一聲嘶吼,凄厲至極。劍嬰望着那抹慘笑的嘴角,就像是他的心臟上裂開了一道口子,是在絞痛,是在滴血!
他的憤怒引動全身,身體開始劇烈的抖動,從而帶動了整座小山!
那三名龍仆法師察覺到他的異樣,再次變換手印,小山泛起土黃色的光芒,光芒收縮至劍嬰的身體,直至將他變成一具石人。光芒隨之消散,又好似收縮到了他的體內一般。
夜風清澈席捲,一切恢復平靜!這場戰爭看似以憶實的花枯,劍嬰的隕落,濤瀾帝國的完勝而終結!
三名龍仆法師再次回到濤寒萊的身後。再看他,此時心中很是平靜,好似早已料定這等結局!
抬手一招,那根巨大的龍角飛了回來,在空中逐漸縮小,直至變回原先的那條項鏈模樣,重新落回他的手中。
失去龍角的把持,憶實的胸口湧出泉水般的鮮血,猩紅的血液噴濺在劍嬰的石頭身上。
失去龍角的支撐,憶實緩緩地閉上雙眼,身體在空中墜落。與此同時,山尖處嗡聲炸響。那山尖如同是開了花一般,炸裂成石,四處飛濺。而在碎石當中閃出一道人影,可想而知,正是本該化為石頭人的劍嬰。
再看此時的劍嬰,赤裸着上身,渾身的傷口一目望盡,甚至還在流淌着鮮血。
反觀變化最大的,卻是他手中緊握的那把大劍。此時銀色寒光盡放,隱約還有一絲主觀意識的存在,想必劍嬰的大劍老爹,也動用了自身的神秘力量!
劍嬰一頭猛扎而下,轉眼間追上了下落的憶實。輕手攬腰,將憶實護在自己懷中。隨後大劍再次放光,他們兩人緩緩下落,就好似在空中飄蕩浮葉。
不多時,劍嬰攬着憶實的身體穩穩着地,他單膝跪地將憶實放平,輕撫她的臉頰,臉色沒有一絲觸動。
她身體逐漸冰冷,不可置疑,憶實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這位天口國的憶實公主,這位劍嬰兒時有所承諾的玩伴,從此便消失在了這個龍時代!
沒有龍仆法師的控制,羅格幾人輕易擺脫地面上的束縛,大家相續趕到劍嬰身旁,注目着安靜躺在地上的憶實,皆是倒吸冷氣!
“公,公主殿下!”最後迎上了的索爾,見到這裏,更是惶恐大叫。
身為騎士長的他,首要任務便是守護憶實公主,可這又如何?公主死了!死得還是這般慘狀,胸腔空洞,肋骨脊椎血肉都已經分不清,上下身就好像只有兩側腋下的肉皮在相連!
這是天口國的最後希望,可就連這最後的希望都沒能留下,此後的天口國,又如何談及重鎮國土振興國家的抱負?
而在索爾心中,最重要的卻是,沒有了公主,他日後還是怎麼的存在?又有什麼能讓他忠心守護的人?是淵虹還是劍嬰老大?想到這裏,索爾不住的望了一眼神情萎靡的劍嬰。
“老大!”羅格較有擔憂的叫了一聲,接著說道:“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吧!那三名法師,還有那個濤寒萊,都不是我們能一時應付的!”
“想走?”濤寒萊冷笑一聲,慢步的走了上來,瞥了他們一眼,說道:“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我就要來場大的!”
說著,抬手一揚,再次喚出那根龍角,轉眼便襲向了劍嬰他們這邊!
劍嬰此時仍在撫摸着那張已經冰冷的面頰。他雙眼失神,早已沒了戰鬥的意識。而其他人受到這根龍角威壓的影響,皆是動彈不得!
可在這個時候,此前一直守護着公主的的索爾,卻閃身擋在了大家的身前。果斷地抽出腰間長劍,他雙手死死緊扣,眼神變得犀利,周身的氣勢也瞬間暴漲起來。
見他出頭,大家先是疑惑他為什麼可以扛下來自龍的威壓,隨後又開始擔心起索爾,怕他也會像憶實公主那般,被龍角貫穿身體!
說時遲,只是一瞬間,龍角已經到了索爾的面前,只見索爾大喝一聲:“耀我騎士精神,進擊!”
吼叫的同時,他竟能邁前一步,接着側過身子,用一側肩頭頂了上去,同時間又是一聲”格擋“出口。
受到衝撞,索爾雙腳撐地,被推出十米遠,卻在他雙腳發力之際,再次穩穩站住身子。龍角的尖端和他的長劍相擊,發出鏗鏘的金屬摩擦聲,不時地還會有火花迸濺。
在他的後方,羅格幾人都瞪大了雙眼,這是何等的實力?難道一直默默守在公主身邊的騎士小子,會比劍嬰老大都要厲害?
而這時,前方的濤寒萊卻盯向了索爾手中的那把利劍,眼神中帶着震驚和一絲的難以置信,側頭看向身後的三名龍仆法師,想從他們那裏得到準確的答案。
而那三人同樣也是滿臉的詫異和震驚,對着濤寒萊點頭示意,其中一位老者低聲答道:“確實是斬龍護衛!”
這時的索爾雙手再次帶動利劍,將劍身扛在了自己的肩胛上,雙腿微曲,雙手的力度加大,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青筋凸起,大喝一聲:“肩扛千金,力撼山河!”
雙腳奮力的蹬地,腰間使出內勁,肩膀發力艱難的帶動手臂,手腕用力帶動手中的利劍,就是那一股寸力,剎那間將龍角斬飛入空,在空中旋轉翻飛,遠遠的砸在了濤寒萊後方的地面。
轟隆巨響,揚起陣陣煙塵,吹動了濤寒萊的髮髻,還有那副甚是惱怒的面容。
“怎麼樣?”索爾喘了幾口粗氣,雙手撐着利劍拄在地上,雙腳有些不穩,似在微微發顫,但他口中仍是不服輸的哼道:“你們有黃龍龍角,而我們卻有斬龍劍身旁的護衛!”
斬龍劍身邊的護衛?那又是什麼?羅格幾人驚疑,皆為詫異的望着索爾。
雖然不知他為什麼會變得這等生猛,但從他手中的那把氣勢高漲的利劍中方可看出,這所展現的高能,定是來自於此!
“很好!你們已經成功的激怒了我!”濤寒萊陰森低語,側頭對着身後的龍仆法師命令道:“一個不留,而後屠城!”
索爾聞言,苦笑一聲,甚是任命般的搖了搖頭,暗道:或許今晚便是天口國滅亡的時候吧!這般定數,我們幾人又能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你和羅格帶着老大先走!這裏,我們還能抵擋一陣!”而在這個時候,那中年人走上來,擋在了索爾的身前,隨後其他幾位千夫長相續站到他的身後。
“當我索爾是孬種嗎?”索爾奮力的站直身子,他又怎能甘心離開。
“磨磨唧唧的,你還是個男人不?”淵虹瞥了他一眼,撅着嘴嬌哼一聲。
“他是不是男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們是不是叫我慫包已經習慣了?”羅格聽到中年人的話,不再繼續勸說失神的劍嬰,來到索爾身旁,注視着中年人。
“你怎麼說也是老大身邊的副官,瞎湊什麼熱鬧?”喬琴驕橫的盯着他,接著說道:“你們兩人的實力僅次老大,當然要守護老大離開!”
“好了!”中年人無奈的擺了擺手,眉頭微皺,眼神變得凝重,對着索爾和羅格低聲說道:“這是天口劫數,而老大是這其中唯一的希望!就算是為了給我們報仇,不能讓老大有一絲危險!”
“可是你們!”羅格仍有些不甘心,眼神透露着為難。
“現在只能把一切託付給老大了!”言語間,中年人見那三名龍仆法師已經臨近身前,接着又對兩人大吼出聲:”快走啊!不要讓我們的血白流,命白喪!“
見他們應身而上,羅格仍是在猶豫不絕,不過索爾較為冷靜,不忍再看便側過了身子,對着羅格催促一聲:“快走吧!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
見羅格仍沒有動身的意思,索爾無奈的嘆了嘆氣,一把拉住羅格向後撤。
漸漸接受現實,羅格攙起失意的劍嬰,索爾抱起憶實的屍身。而在準備離開的時候,羅格回過身,扯着脖子對着喬琴那邊大喊了一聲:“喬琴!你的仇,我來報!”
羅格對喬琴的感情是眾所周知的,因而聽到他的話大家並沒有感到詫異驚愕。
反觀喬琴,竟臉色微紅,一改高傲模樣,透露出了一絲小女人的靦腆,嬌滴滴的說道:“咱倆不合適的!”
額…聽她的話,幾人不禁是一陣汗顏。她靦腆,並不是代表她對羅格有一絲好感,而是因為喬琴的性格就是這般怪異,但凡有人對她表白,她總會露出一副矜持的女孩子模樣。
而她自始至終都在認為只有劍嬰那樣強大的難人,才會有配上自己的資格。因而受到”慫包“綽號的影響,她總是認為羅格還欠缺強大的資質。
早已經習慣了喬琴的拒絕,羅格並沒有顯得失望,專註地拖着劍嬰飛快離開。而在途中,兩人私下商議直接向東南方向的古林進發。
他們離開之後,中年人當先,揮舞着大鎚迎擊而上。
那三名龍仆法師本就是以遠攻的魔法為主,被他們幾人相纏很難脫身,一時間僅是單純的防守後撤。
雙方激戰兩個多時辰,天色早已露白,再這樣下去,王城中的百姓遲早會發現這裏的動態。濤寒萊心有焦急,對着前方大吼一聲:“你們幾個撤回來!”
話音未落,他雙手高抬,又一次祭出了黃龍角。中年人暗道不妙,帶着幾人飛身後撤。
而那三名龍仆法師也撤到了濤寒萊的身前,三人雙手結印,同時發動龍仆法咒。
一陣狂風在他們之間起卷,揚起連天的沙塵,黃風變得劇烈,所過之處同樣化成一片黃沙。
狂風緊縮,幻化成一條由沙塵凝成的巨大黃龍。
這黃龍足有幾十米長,鼻孔兩側飄蕩着長須,腮部長滿了淡黃色的絨毛,身上的鱗片甚是清晰,胸前的的兩隻前爪依稀可見有五指。若不是通體土黃色,還以為這便是東方傳說中的五爪金龍!
黃龍飛身入空,遊走與雲層之中,一聲瑞耳龍吟從天際傳來!再看這條黃龍從天而降,龍嘴大張飛速吞向幾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