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心理筆記

23心理筆記

米紫蘭,宣傳部,喜歡用水彩筆畫畫,都是一些風景畫、場景畫。紫蘭的表情總是平靜地如湖水一般,微笑起來的時候,總是詮釋着什麼叫做“微微地笑”。

她是汪成的老鄉。男生節和男生們拍照的時候,到了汪成和紫蘭拍照,他還不自覺地把頭微微地側了過去。汪成回去看班群上的照片時才發現,頓時覺得有點欣喜,也有點羞愧。

放學的時候,紫蘭有時會留在教室裏面,把剛才講的內容琢磨一遍,這樣就不用在宿舍裏面複習。因此,她有時和舍友一起去教室,然後又一個人回宿舍,或者去飯堂。

這天下午放學,她想要走的時候,教室裏面已經沒有其它人了,發現後面的一個桌面上有一個筆記本。猶豫了一下,把這本筆記本帶走。

隨便翻翻這個筆記本,發現裏面用着潦草的字記錄著很多奇怪東西的閱讀筆記,比如有關多重人格、社交恐懼、抑鬱症等內容。頓時覺得胸口很有壓迫感,便合上了筆記,想放回去,可是不方面放回去。

回到宿舍不久,紫蘭在一二班大群上發佈失物招領啟事,並了解到是誰的筆記本,並約好9點再交換給他。紫蘭觀看着筆記本的封面,想起筆記本主人的其中一個特點——永遠都是綠色上衣,黑色褲子和黑色運動鞋。

開始翻閱。筆記本的首頁是個目錄,而且名目被塗改過,而且字跡挺潦草的。紫蘭總有一種想把這一頁撕掉的衝動。

這個時候,丁香過來問:“紫蘭,你在看他的筆記本。”

“隨便翻翻。”

“不能偷看別人的筆記本喔,這是不禮貌的行為。”

紫蘭便把筆記本快速地合上,說:“讀書人的事怎麼能算偷看,是探究。”

“好一個探究。你探究到什麼?”

“裏面都是課本筆記,沒什麼好探究。”

丁香也想看,但想到自己說了偷看行為是不禮貌的,又不好意思做這樣的事情。深究下去便是,如果是女生的筆記本,她一定是會拿來看的。

今天沒有晚課,沒有晚課的時候,丁香總是第一個洗澡,大概是7點半。等丁香去洗澡了,紫蘭到床上去,繼續翻閱筆記本。裏面引起紫蘭注意的名目叫“顏色心理”。她看了部分,覺得裏面的術語都像是瞎編的。當然也有引起一點感觸的內容,大概如下:

1.顏色心理可以分為先天性和後天性。先天性顏色心理是生命體進化歷程中,和大自然達到的一個完美的協調。後天性顏色心理與社會文化、個人思考或者特殊經歷相關聯。

2.先天性的例子如綠色,人類的祖先長期生活在森林裏面,綠色是最常見的顏色,因此是最適應的顏色。於是,綠色是最溫和,最讓人放鬆的顏色。後天性的例子如紅色的血液,出現大量血液的場景,往往和殺戮、殘暴、恐怖有關。在強烈的刺激或者長期的默化下,這些感受可以和紅色產生直接聯繫。

3.這個人喜歡紫色,而紫色有兩種常見含義。一是,優雅的,高貴的。二是,憂傷的,嬌弱的。

丁香洗完澡以後,紫蘭也去洗澡了,比平時早了一點。一陣子后,紫蘭在浴室裏面,哼起一段曲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紫蘭喜歡在浴室裏面,邊洗澡邊哼曲子。不過,她覺得這樣子有點奇怪,所以只會偶爾為之。而且上了大學以後,她便開始只哼一首曲子。

在哼這首曲子的時候,聲音總是細膩的,清澈的,蘊含著淡淡的愉悅。

快要九點鐘,紫蘭先是匆匆地下樓,然後又放慢自己的腳步。到了樓下,她首先打量着這個人的服裝,還是在穿綠色調的上衣。按照筆記本上的理論,這是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衣服。而且,紫蘭覺得,他和灰色調的上衣還是最匹配的,雖然不是最適合的。

“紫蘭,不好意思啦,麻煩到你。”

“不麻煩。”

“很麻煩。”

“我拿走筆記本,害你要到輕雨樓。所以我給你製造了麻煩。”

“沒有。如果你不把筆記本拿走,可能就被其他人拿走。後來發現裏面沒什麼好看,便扔到垃圾桶裏面。我以前在教室里丟過書,結果重新買了一本。”忽然發現自己突然說得有點多。

紫蘭推測,他平常應該不會一次說這麼多話,微微地笑了:“裏面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

“我就說嘛,都是一些別人不會感興趣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認識一個會對這些話題感興趣的人。”

“是嗎?”他陷入了困惑,這個人指的是誰,或者是她的誰?

紫蘭仔細地看着他的眼睛,說:“我要回宿舍了。”

“嗯,那我也回去啦。”

在上樓梯的路上,紫蘭低着頭思考着,腳步很慢,比平時慢多了,也沒有注意身邊是否有人經過。

一方面很害怕跟別人相處,另一方面能夠交到不少朋友。一方面經常沉默寡言,另一方面可以隨時說出一番獨到的言論。一方面樣子顯得比較單純,另一方面做人做事都有屬於自己的風格。劉值念是一個很難被理解的人,我也很難去理解他。不過,我不會像多數人一樣,在心裏問兩句——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人?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加讓人費解的人,只不是大家很少會遇到,遇到了也不一定知道。我只是能夠理解你們這些人的存在,而不想去深入了解你們是怎麼樣的存在。

值念平時都習慣在宿舍裏面看書,然後在課堂上寫讀書筆記,這天的第四大節也是。上半小節寫了一點內容,便把筆記本放在課本下面,並且認真聽課。下半小節也是在聽課,在最後的幾分鐘,在手機上和部門的人交流軍服回收的事情,並且回顧之前的聊天記錄。放學的時候,忘了自己帶了筆記本過來。

半路突然想起的時候,返回教室的時候,找不到自己的筆記本,於是看一下一二班大群的信息,便看到了紫蘭發出來的失物招領啟事。

值念沒敢在大群上回復她,默默地主動添加她微信,這是第一次因為私人事情或者意願,主動加女生微信。

紫蘭:別著急

紫蘭:明天上課再給你

值念:紫蘭,我今晚還要用這個破筆記本,打算等下去一趟輕雨樓

值念:可能要麻煩你下樓了

紫蘭:好吧,等下九點給你

值念:太好了,謝謝

放下手機以後,值念依然感到有些興奮,同時也感到有些不安。他希望和紫蘭有接觸,但不希望在教室里讓大家看見,自己和紫蘭有接觸。他也不希望此刻繼續去思考讓自己感到不安的事情,於是打起遊戲,可是打完以後,還是感到有些不安。而且打輸了。

接着,值念想起了汪成好像是紫蘭的老鄉,但不肯定。於是,又開始去思考汪成的事情,而且是展開去想

汪成現在靠着床頭,看手機,還做着架子腿。他最近都沒有竄宿舍,也沒有這個想法,以前還偶爾去一下512。現在汪成的社交圈子,就變成了511室,加上文武。而且,他只會對舍友稱呼別稱,對其他人都是直接喊名字。

汪成變得不怎麼喜歡社交了,是從喜歡社交變得不喜歡社交?如果汪成真的喜歡社交,團學面試的失敗不應該會成為不想交朋友的理由。如果因為面試失敗就從喜歡社交變成不喜歡社交,這得被傷得多深——很他媽深。因此汪成從本質上不喜歡廣泛的社交。而第一天就叫舍友俊哥、瑋哥,是一種積極社交並採用策略的努力表現——他最初想要做一個善於社交又廣泛社交的人。他並不是很喜歡社交,又為什麼渴望做一個善於社交的人?還有其他人,曹有略、趙海等人,為什麼要積極地去交朋友?大家為什麼想交朋友?

別人可能覺得我想問的問題很奇怪。交朋友還需要問為什麼嗎?答案就是為了交朋友啊,根本就沒有任何討論的意義。但我覺得這個問題很複雜,至少可以看肯定一點事實——大家交朋友的目的是有明顯區別的,是有好幾種基本原因類型的。

助學就業部需要開展軍服回收活動,把這一屆新生的軍服回收起來,經過清洗、消毒和翻曬后,免費發放給下一屆有經濟困難的學生。院直屬部門則只負責回收,校勤工部負責聯繫工人完成後續工作。

上次換屆會議中,景春頤提到,讓慧穎做軍服回收的負責人,她便抱着打腫臉充胖子的心情去面對。景春頤交代了幾件有必要交待的事情,便把校勤工部的一個負責人李預微信轉給她,讓慧穎與該負責人對接。

值念像往常一樣,負責確定委員會議的時間和地點。大家都到指定教坐好以後,先互相看看,想說點什麼又等着別人說點什麼。慧穎坐着值念旁邊,用自己肘部碰一下他的手臂。

於是,值念負責提出一個又一個要討論的問題,其他人則按照他的節奏去討論和解決問題,並確定細節內容。慧穎負責做會議記錄,時不時傳達從李預那了解到的信息。如果大家在某個問題上形成不同的意見,就讓慧穎決定。

中途,孫儀用左手食指觸碰自己的嘴唇一小會,然後說:“你們快看,慧穎和值念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好親密。”這個時候,大家開始起鬨。

慧穎也加入大夥的節奏當中,閉着眼睛說:“劉值念,你喜歡我就好說。”說完,她自己覺得特別歡樂。

值念:“呃~,我其實很花心,跟哪個女生都說話都顯得親密。”

歐近:“我可以作證,劉值念是花心漢。”

慧穎假裝傷心的樣子,一隻手在眼眶這裏乾擦:“什麼花心漢,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孫儀鄙視地看了一下歐近:“歐近,youshutup。”

日磊:“哎呀,你們別這樣逗劉值念。”

瀚予、洲軍、值念經常打球,那是三天打兩次的節奏。半個月後,他們心裏都覺得有點疲憊,而這種疲憊總會被打球過程中的激情所沖淡。

一次,有個女生剛好在值念等人場地旁邊停了下來默默觀看。洲軍見她靜靜地那裏站了好一會兒,說:“你要不也來打幾球。”然後,把打來的球接在手裏。

洲軍突然的這句話讓女生懵住了。等她緩過來,一把球拍已經被塞在自己的手上。此時,她的臉像是逐漸綻放的小橘花。

這個女生叫做邢露雅,管理學院,財務管理專業,臉蛋圓圓的。洲軍問她為什麼會一個人過來乒乓球場?她只是說,過路的時候突然想過來看看。接着,露雅和洲軍、瀚予都打了一會。大家打累了,都坐在一起坐在無網桌旁休息。

瀚予第一眼看到露雅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他問起:“我們好像見過。”

露雅:“對呀,我們見過。”

洲軍吃驚起來:“我也想起來了,是見過。”

值念:“你們之前認識?”

露雅:“不會吧,你沒有印象嗎?”

洲軍微笑起來:“阿念。”

值念:“沒有,印象。”

露雅:“之前登山的時候,一起都在一顆樹旁邊休息,你不記得啦?”

值念:“哦,想起來了。”他並不記得當時兩個女生的臉孔。

詳細聊了以後,發現,洲軍和露雅還是同一個鄉會的。繼續聊下去的時候,值念開始說:“洲軍很厲害的,兵乓球打得好,而且加入了秘書處,還會做推文……”

洲軍聽完,笑得很滿意:“說得對,我樣樣都行,還會打太極。”

露雅:“哇,真的厲害。”

洲軍:“肯定啦,我又帥又優秀,”

值念:“沒錯。”

露雅:“其他的我都可以信,只有帥這個詞,我不相信。”

洲軍:“你居然說我不帥,一點都不誠實。”說著,眨了一下眼睛。

值念:“對,你居然說洲軍不帥。”

露雅:“我勸你就算了吧,好不要臉。”

接着,大家開始聊太極的事情,以及露雅選的體育課羽毛球的事情。值念逐漸發現自己插不上嘴,於是想到把瀚予誇一誇,比如“乒乓球水平堪比院隊,唱歌很好聽,還會尤克里里……”,但話語都被封在喉嚨這裏。

很快,露雅便提起瀚予的技術水平,投出敬佩的眼光和拜服的語言,說著:“我覺得你好厲害,他們都根本打不過你。”

瀚予搖搖頭,又低下頭,喪着說:“沒有,我只是以前經常打而已,他們兩個很快就能趕超。”

露雅:“你幹嘛喪氣,我在贊你,你真的很厲害。”

瀚予還是有點喪,覺得不能不喪。洲軍有點不屑,說:“不用理他,他就這樣。”

值念試探着:“對啊,不用理他,厲害的人都很低調。”

露雅:“哦,他真的很低調耶。”

瀚予:“我沒有低調。”

值念:“低調的人都說自己不低調。”

洲軍也跟着試探:“院隊的人都不一定打得過他。”

露雅:“哇,不會吧!”

瀚予:“邢露雅不要相信他們說的。”

露雅:“你讓我很難不相信。”

後來,洲軍、值念又恢復不停誇張瀚予的習慣,還加上露雅。但只有露雅在場的時候,他們才會那樣干。因為打球的時候要帶上露雅,他們便把打球的時間從沒課的下午,改成了沒課的晚上。

第三天,露雅打累了以後,腦袋伏在無網桌上,兩個手臂墊着,問:“你們部門最近有什麼事嗎?”。洲軍說自己最近剛完介紹團學每個部門成員的推文,值念說,要弄個軍服回收的活動。

露雅:“你們經院還沒有回收軍服?我管院在招新結束之前就已經回收了。”

值念:“真有效率。”

露雅隨意地真心地嘲諷:“應該是你們太懶了。”

值念聽完,有點生氣,但還是笑着說:“有道理,我們拖拉到現在才回收。”接下來,沒有參與其他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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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校園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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