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卧槽?
事實並不是都是如所有人所預料的那樣,只要你將自己的作品寫出來,就一定會有人第一時間進行賞識,認為你是天才。
新人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自己寫出來的第一本就能吊打市面上的所有作品,只要寫出來,那些頂級大佬就會過來跪舔自己。
事實上,你作品寫出來后,大概率是石沉大海,並沒有多少人願意看你的作品。
就算岳理快要死了,也是一樣。
只是可惜,岳理或許是因為消耗精力太多的緣故,一直沒有蘇醒。
如果不是他的檢測儀還在正常的運作,病友都快以為他要死了。
一天,兩天……
終於,岳理從沉睡中蘇醒,看着邊上的病友,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放在邊上的手機,還有作品的稿紙。
病友看着岳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感覺嘴巴里略微有一點苦澀:“你說……讓我幫你把作品交了嗎?”
岳理點頭。
“你這首作品,已經寫完了嗎?”
岳理再次點頭。
“真好啊,真羨慕啊……”病友喃喃了幾句后,伸手將岳理手機打開,將其中的音頻文件導出后,與岳理稿紙的掃描文檔一起,上傳給了江洲作曲家協會。
“好了,我已經幫你傳過去了,你就放心吧。”
病友搖了搖頭,躺在病床上,繼續看着面前的電視發獃。
岳理聽到病友的話,再次笑了笑,重新陷入了昏迷。
他之前將自己壓榨的太狠,這下沒有幾天的時間,他都恢復不過來。
岳理昏迷,病友發獃,屋子內只有檢測儀的滴滴聲,還有電視聲。
除此之外,無比的安靜。
岳理遞送的文件並沒有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是跟其他的報名文件一般,躺在文件堆中,等待組委會的翻閱。
江洲每年一次的江洲音樂藝術節作曲大賽,是江洲最為知名的音樂比賽。
要比其他的演奏類節目,還要惹人注目。
所有的觀眾除了關注自己喜歡的樂器比賽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會將自己的視線放在江州作曲大賽上。
江州作曲大賽的第一名,就相當於是今年的作曲狀元,他是可以任意挑選經紀公司進行簽約。
並且,作為作曲大賽的第一名,他有資格直接成立自己的個人工作室,給全球的音樂家提供作品。
沒有任何人會願意得罪一位狀元級別的作曲家。
不管是經紀公司,還是其他的演奏家。
資本逐利,相比較封殺這種作曲大佬所帶來的損失,遠遠超過與其合作所帶來的收益。
幾乎不會有任何一個資本傻到封殺這麼一位頂級作曲家。
這也就導致江州作曲大賽,每年都會收到數以萬計的報名材料。
而處理這些材料的,只有寥寥數十人。
為了確保每一位作曲人都可不會因為評委的個人喜好而被淘汰,每一份報名材料都需要至少三名評委進行審核。
這也就導致預選賽的進度非常慢,一天能夠消滅近千份材料就算速度快的了。
錢塵,江州音樂學院作曲系教授,這一次代表江州音樂學院出任江州作曲大賽的評委組組長。
他用力捏着自己的眉心,看着面前的材料,眉頭緊皺。
因為參加作曲大賽只有除了參賽者必須18歲以上,以及一輩子只能參加三次之外,
並沒有任何的限制條件。
這也就導致了他面前出現了很多渾水摸魚的作品。
很多並不是學習作曲的人,他們可能某天腦袋裏突然響起某個不知道從哪裏聽過的旋律,就開始自己作曲。
裏面除了一小段旋律之外,沒有任何的技法,整個作品顯得破破爛爛的,讓人不忍直視。
而他又不得不將這些作品看完,經過多重考慮后,給一個儘可能準確的分數。
誰知道今能會不會因為辣雞作品太多,而導致某些辣雞作品通過預選賽呢?
看着面前的作品,他越來越惱火。
“這個特么是什麼鬼?全程一顆音都沒有,全都是休止符?這是在搞什麼?行為藝術嗎?”
“還有這個,水光?然後就是全程音階?我知道你是想用音階來表達水面的波紋,但是音樂性呢?你咋不叫音樂與琶音?”
“我特么,和聲方向全都逆方向前進,但是主要的內容是按照古典寫法寫的,這是現代派作品?現代不現代,古典不古典,寫的是歌姬吧?”
“……”
他看着手中的手稿,連打開音頻聽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這些東西,只是看一眼,他就知道這些作品是垃圾,根本聽都不用聽,聽一下就是浪費自己的耳朵。
他一邊罵一邊翻,翻到了下一份報名作品。
看着這個手稿,他心中的惱火程度更盛了。
“我真的服了,真的是什麼人都可以過來參加比賽了是不是?為什麼還有人用傳真的形式給我們發文件?”
“什麼江洲第十二腦部腫瘤醫院?一個醫生護士不好好工作,跑過來參加作曲比賽玩票?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你的病人會怎麼想,你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嗎?”
“還有這個,這個一看就是個midi文件,其他人都能夠讓別人演奏出來,用一個演奏的版本發給組委會,你憑啥不行?預選賽給了你們一輩子的準備時間,連這點準備都沒有還參加什麼比賽?”
“蚌埠住了,就你這樣還想參加作曲比賽,成為一名作曲家,連對音樂最基礎的尊重都沒有,你也配叫作曲家?”
錢塵一邊罵一邊打開作品。
畢竟他是評委,他不能憑藉著自己的喜好對一首作品進行打分。
不管怎麼說,他都必須保證自己的專業性,從專業上的角度分析一首作品本身,究竟如何。
是寫的非常優秀呢?還是寫的一般,很糟糕,甚至完全不行?
這些都是一個客觀的存在,而並非主觀的評價。
畢竟你要知道,作曲本身是有技巧在其中的,而並非隨着作曲家本人的感受隨便寫。
“第一敘事曲?g小調的?你特么g小調的作品開頭連主和弦都沒有給出來,你叫個屁的g……”
說著說著,錢塵的聲音突然定住了。
然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瞳孔睜大,字正腔圓地喊出了兩個字。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