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漢朝絹帛 女羓
眾人醒來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我身邊只有彪子,劉大虎和那個眼鏡男活着,其他人,身子在這,只是頭卻不知道去了哪。
看到這種場景,我和劉大虎“嘔嘔”吐個不停,其他倆人倒覺得沒什麼,就反胃血腥罷了。
“他娘的,這都是什麼啊?誰幹的?”劉大虎邊擦嘴邊罵罵咧咧。
我站起身來,觀察了四周,“我們進來了。”
這時其他三人才注意到原來他們已經進到了墓室,不過是怎麼進來的,卻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甬道,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張臉,不禁皺起了眉頭。我轉身對彪子說:“彪字,果然,母親他們來過這。”
彪子愣了一下,“小二爺,你看到二爺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昏迷之前我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和母親一模一樣的,而且特別年輕的臉。”
“什麼?這怎麼可能?英姨怎麼會在這?她當年不是進龍脊嶺去找二爺和張星辰去了嗎?”彪子激動地問道。
我沒有回答彪子的問題,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關鍵是,她的臉比我還要年輕。”
聽到這,眾人皆倒吸一口氣,劉大虎走到我身邊,“比你還年輕?難道她返老還童了不成?”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啊,怎麼可能,母親當年離開的時候已經二十多歲了,比現在的自己還要大,現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可能反倒還比自己年輕了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進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從包中掏出手電筒,徑直地朝裏面走去。
走了將近十分鐘后,一堵琉璃彩色磚牆擋住了我們的腳步,劉大虎眼瞅着厚實的磚牆,生出了一種不好的念頭。
“小二爺,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進來后四周都是被這種磚包圍着,地下封閉墓室,我們為什麼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呢?”
我點了點頭,“我早就注意到了,而且,這種磚只存在唐朝壁畫中,按照他們帶出來的東西這個墓室肯定是宋墓,怎麼會用這種彩磚呢?”
彪子在四周敲了敲,“小二爺,這個和我們當年所遇到的情況不一樣了,當初我們是處在四周封閉的甬道中,不過二爺就敲了敲四周,甬牆立馬就開了。”
眼鏡男開口道:“四周敲了敲?聲音?”
我想了一會,感覺不是,這個和當年的不一樣,應該不是聲音。
靜下心來,如果這是個完全封閉的甬道,那我們都是怎麼進來的?這個甬道空氣充足,那說明有地方通到了外面。
摸着墓壁,眼睛盯着眼前一塊塊的琉璃彩磚,突然間,我腦中靈光一閃。此前根據奇門遁甲了解到這個墓是羽化墓,福天洞地,那麼它就肯定存在着“活人”的特點,按照經脈的走勢,這應該是個主脈的入口,眼前這些墓磚雖說都一模一樣,但事出相同必有妖。
“我知道了,這是人脈墓,我們這是遇到小鬼了。”
劉大虎驚詫道:“小鬼攔路?”
“進來之後就已經出現了,而且這隻鬼一直跟着我們!”文紀轉頭后,死死地盯着他們出現的位置。
“詳識三元之氣數,周天之劫數,福禍吉凶,盈虛清長及一切天文地理、陰陽順逆。”
劉大虎這下懵逼了,完全不明白這文紀話中的意思“什麼三元,什麼天文地理、陰陽順逆,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文紀搖了搖頭,
對於劉大虎這種“門外漢”,他也懶得解釋。
“你們把眼睛閉起來,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睜開。”說話間,文紀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黑溜溜的丸子,壓在舌頭底部。
“地神大藏,萬鬼之祖……”
眾人只覺得全身發熱,耳邊響聲很大。
半刻鐘后,眾人睜眼一看,已經進了墓室,身後不再是甬道,連甬道的影子在哪都不知道了。
這時劉大虎剛要問什麼,我立馬開口道:“別問那麼多,出去之後再說。”
墓室內,只見穹頂刻有神女飛升圖案,對之前墓室外的它產生了更深的疑問,墓室內的景象讓眾人皆為一驚。
“這是怎個意思?”劉大虎頗為不解道。
其實對於其他三人來說同樣也弄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委,雖說我自己有着對付粽子的能力,但第一次下墓對這墓中所遇到的道道最為缺乏。
“走,下去看看!
墓室九副棺槨皆是頭柄同向,頭體朝南,尾體面北。我心裏一驚,按理說根據尋龍探穴的結果來看,這裏是“升穴”,但這九副棺槨擺放的形狀卻是通往地底,沒有半點飛升之象。
這劉大虎此時也是膽大,偷偷地,硬是將其中的一副棺槨給撬開了,嘴裏還不停的嘀咕道“發達了,發達了”,果不其然,真按照他的想法來了,不見粽子,全是金銀玉器。
“小二爺,你們快過來看,這裏面的地龍山根真他娘的着實不少。”
聽到劉大虎的喊聲,眾人心知他那副嘴臉,沖其他二人咧嘴笑了笑,表示很傷腦筋。
彪子罵道:“你這肥豬,誰讓你亂動的,萬一觸發了什麼機關,跑出來幾隻老貨,老子讓你第一個挺在這。”那劉大虎嘿嘿笑了笑,手底下依舊不停地忙活着。
就在這時,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急忙問道:“胖虎,裏面除了黃貨還有什麼?”
劉大虎笑咧咧道:“小二爺,您真是慧眼如炬,不曾看這棺里的東西,就知道它是黃貨,厲害厲害。”
“別他娘的給老子廢話,快說裏面……”就在我轉身罵問劉大虎時,電燈轉動過程中打到牆上,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頓時,感到後背發涼,冷汗直流。
對於突然安靜下的我,其他三人疑惑的看着自己,劉大虎以為我是在生他的氣,剛要起身解釋時,我大聲道:“別他媽的動,彪子,眼鏡,你們也別動,我們遇到硬茬了。”
其他二人還好,只是對於掏了人家“閨房”的劉大虎來說確實痛苦萬分。文紀使勁的轉動腦子在思考着,這東西在什麼時候趴在那的,想想都覺得脊背發涼,一雙全白的眼,全程盯着他們。
眼鏡問道:“小二爺,這可怎麼辦,要說這是只普通的粽子還罷,但這明眼人一看,這東西絕對是個老貨。”
我想了想開口道:“不管怎樣,現如今已經這樣,只能解決掉,不然就是等死。我這有個辦法,不妨試一試,彪子,那東西大概在你頭頂五點鐘方向等會我說開打,你就使勁朝那個方向開槍,眼鏡,胖虎,我們三個給彪子打燈。但是我還是感覺不保險,大家都小心點,尤其胖虎,放機靈點。”
眾人點了點頭,我深吸了一口氣,大喊道:“開打!”
彪子立馬朝着那個方向將一匣子一股腦全部掃了出去,其他三個人掌燈追着老貨的軌跡。
幾個呼吸后,劉大虎小聲問道:“小二爺,怎麼什麼都沒有?”
就在我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那老貨的蹤跡時,眼鏡驚恐地,吞了口口水,看着我身後直挺挺的站着一個“人”,那“人”的脖子向前伸着,頭轉向看着我。這是我下墓來第一次感覺死亡原來離我這麼近。
此時空氣顯得特別的靜,彪子想要衝上前去,被眼鏡一把攔住,而那貨不時的伸縮着脖子,發出“咯咯咯”的響聲,就好像老機器之間的摩擦聲。
我緊緊的屏住呼吸,餘光清楚地瞥見那張慘白的臉發出詭異的笑容,我握着紫金匕首的右手,不自覺地向上挪了幾寸,突然那個東西停止了發聲,我也瞧不見它了。
彪子大喊道:“小二爺,快趴下。”
我條件反射般的趴在地上,彪子端起搶朝我頭頂上方一通亂射,那白色人影瞬時回到了穹頂。
四人此刻才看清楚那老貨的模樣,面色慘白,一雙只有白仁的瞳孔,脖子異長,幾乎與成年人的小臂一般。
看着那老貨,劉大虎側身問道:“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到現在我還感覺頭皮發麻。”
我大呼了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女羓,不過這東西都是在西北牧民地區,怎麼會出現在廣西。”
“不知道這東西還怕不怕黑驢蹄子?”說話間,劉大虎從包中掏出兩個,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我搖了搖頭,“恐怕這東西不吃這一套。”
眼鏡抬頭看着女羓,低頭想了想道:“宋人文惟簡在《虜廷事實》記道,其富貴之家,人有之者,以刃破腹,取其腸胃滌之,實以香葯鹽礬,五采縫之,又以尖葦刺於皮膚,瀝其膏血且盡。雖說東西不同,但有一法子可以試一試。”
他從腰間掏出一瓶液體,猛地摔在了地上,只見女羓快速爬了過來,吸允着地上的東西,我疑惑的看着眼鏡,“銅油?”
眼鏡點了點頭說:“不錯,這東西應該和文惟簡記載的‘咸屍’一樣,我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羓若鬼化,以銅油為食,以腐肉為餌,存百年,羽化飛升為仙。”
劉大虎撇了撇嘴說:“這東西能成仙。”
我沒理會劉大虎,轉身問眼鏡,“怎麼破它?”
眼鏡只說了兩個字,“火攻”
彪子和劉大虎立馬點了幾個燃料球扔了出去,那女羓身形一轉,雙手幾通亂甩,盡將火球打了出去,打翻了石柱上的長明燈,墓室立馬變成一片火海,劉大虎不由得上躥下跳,“我的媽呀,這下可怎麼辦?”他們倒是不擔心墓室里的空氣,只是對於這東西沒了主意。
“如今之際,只有往裏走避開這玩意兒。彪子你斷後,只要那老貨敢衝上來你就開槍。”我死死地盯着女羓說道。
此時大家心裏明白退是退不出去,只能往前走。
“這東西速度太快,一時半會兒弄不死,我們也耗不起,再說,鬼知道這墓室有多大,僅僅這一個墓室就佔三四畝地。你們看,九副棺開出了一個沒有屍體只有黃貨的棺,如果我沒有看走眼,這應該就是九王奪帝棺。”我給其他三人說了自己的猜測。眼鏡驚呼道:“九王奪帝棺?這下可麻煩大了。”話畢,眼睛看了看九副棺材中最前端的一副。
劉大虎推了推眼鏡,“九王奪帝棺怎麼麻煩了。”
“九王奪帝,顧名思義,帝之九子為奪龍位,不尊禮法,不尊平長幼,有違天倫,簡單來說,遇見這樣的墓棺,必有血災。”眼鏡推開劉大虎,淡淡道。
九棺中首棺最為鬼魅,其實細細分析下來,首棺為葬棺,八棺奪其命數氣運,實則為了破壞其龍氣所在,阻擋其羽化飛升。福地凶棺,存在不應存在的地方。
四人按照眼鏡的法子,擺列隊形,“沖”。
奔跑過程中劉大虎一直盯着匍匐在地上的女羓,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就在四人快要到達首棺的時候,女羓發出“咕咕咕”的聲音,只聽到整座墓室“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地上鋪滿了黑色的甲蟲。
“這是屍螽,專門食腐肉為生,這女羓竟能控制屍螽,這下麻煩了。”眼鏡開口道。
“別看了,快走。”我心急如焚,催促着三人急忙走到首棺處。
“等等,你們看,那屍螽沒有靠近,看來真是天不亡我虎爺啊”劉大虎靠在首棺前端大咧道,不過他這一靠就靠出大事了。
棺蓋開了,大家都清楚什麼最要命。
眼鏡看着劉大虎罵道,“你他娘的能不能省省心啊。”
我和彪子被眼鏡男的這一舉動嚇了一跳,第一次看見眼鏡發火。“首棺是被壓之棺,陰氣自然很重,你沒看見連屍螽都不敢靠近嗎?”
劉大虎此時也是後背發涼,他也沒想到棺竟然沒有槨,只有棺,還是不封之棺。
“我……我不是故意的。”
現在大家都不敢看棺內,過了一會兒除了屍螽的聲音外,這個墓室沒有其他東西發聲,彪子開口道:“小二爺,你們稍微後退一點,我把棺蓋掀開,不管怎樣,開棺是必須要開的。”
我示意彪子小心點,三人退後,彪子拿出“光嘴”大力一壓,棺蓋應聲飛了出去,彪子啐了幾口土后,定睛一看,愣在哪裏不說話。
我看到彪子的神情立馬向前,看到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彪子緩慢的轉過頭來:“小二爺,這怎麼可能?”
眼鏡和劉大虎出於好奇忙跑上前去,棺材裏躺着一位的年輕,美麗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竟然是之前出現在墓室外面的石像“紫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