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見鬼了

深諳市。

這是一座處於永夜中的城市。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其中不乏出租車。許珅按下按鈕打開左側的車窗，看向不遠處的便利店。作為出租司機的一員，他是那家開在路口的森羅便利店的常客。

就算天永遠是黑的，也有晝夜之分。

許珅就是夜車司機，夜晚這個詞雖然失去了對天象的解釋，但因路徑依賴，順理成章地變成休息時段的代名詞。

路徑依賴這個詞，許珅也是剛剛知道的。方才那個乘客，是個奇怪的傢伙，說了一大堆類似的話。

那個人說什麼，人類一旦做出選擇，就會深陷入名為路徑依賴的慣性，無法自拔。之後發生的一系列變化，都只是在強化之前的那次選擇。就算你覺得自己在做出改變，也無法逃脫。

“要不，我今天不去那家便利店了？不然，就路徑依賴了……吧？”

許珅自言自語着，不過他不太明白，就算是路徑依賴了，又能怎麼樣呢？如果人類一直都是這樣的，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又或者，人類在怕什麼呢？

“喂，我要去市中心，我上車了啊。”

客人的聲音打斷了許珅的思緒，他連忙回應，找回作為司機的狀態。

後座的客人眼神有些飄忽，其中似乎蘊含著期待，又躲躲閃閃似乎畏懼着什麼。

“小夥子，”許珅起步，像往常一樣閑扯起來：“具體到哪啊？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市中心可沒啥好地方開門了。”

“我就去市中心，沒有具體的位置。”

“好好，顧客就是玉帝，阿彌陀佛，阿門。”

後座的青年一時有些無語，過了半晌又主動開口：

“你有沒有聽到最近的傳聞，說是市中心，有人看到鬼了。”

許珅有些困惑：“鬼？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信這種東西？別跟我扯什麼量子力學，多維空間，我接的物質學院的老師太多了，我都能自考進去了。”

“夏蟲不可語冰。”

拋下這麼一句話，青年就低頭看起手機，不在理會許珅。

“哼，還是個文化人……”許珅無奈地搖搖頭，不過內心的好奇，還是讓他又追問起來：“你說的那個鬼，它好看嗎？”

青年嘆了口氣，亮出手機說：“有人懸賞：拍到照片，給一萬。得到鬼身上的東西，或者任何剝脫物質，給十萬。抓到，給一百萬。”

許珅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語氣極為凝重地說：“你聽說過路徑依賴這個詞么？”

“啥，啥依賴？”

青年一愣，傻傻地看着許珅。

“人類一旦做出某個選擇，因為路徑依賴的作用，就會越陷越深，無法擺脫。單憑自身的力量，很多事情都是辦不到的，想要改變，也無能為力。”

青年怕許珅不送他過去，連忙開口：“我很缺錢，我一定要去！你就開到市中心放我下去，現在時間還早，不會有危險的。”

“不，你理解錯了。”

許珅微微一笑，放佛前方漫天鈔票長着翅膀，在向他招手。

“我是說，請帶我一個！”

——第零章見鬼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