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牽手

程煜一家人就在酒店裏吃了起來，父親程大河甚至主動詢問程煜要不要喝點，惹得老媽盧美玲眼睛一瞪，對着程大河怒目而視。

程煜趕忙給自己倒上一杯，跟老媽盧美玲說道：“媽，爸今天開心嘛，我跟爸喝一杯。”

盧美玲看着這戰戰兢兢的兩父子，忽然間笑了：“行吧，不過兒子只能喝一杯。”

酒店的杯子並不大，拇指般大小，程煜跟老爸碰了一下，直接一飲而盡，程大河愣了一下，看着程煜如此爽快，不禁哈哈大笑，隨後也跟着一飲而盡。

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程大河喝的有些微醺，盧美玲和程煜不僅想扶着，可程大河笑着擺擺手，表示自己可以，於是兩人也強求，就這樣有說有笑的向著酒店外面走去。

“老程”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從旁傳來，程煜順着聲音聞聲往去，這是一位年過四十的男人，濃眉方臉，身材微微發福，嘴裏正叼着個煙吞雲吐霧。

程大河定晴一看，這不公司老李嘛，兩人同屬安南建工，又都是不同部門經理，相互之間也有十年的交情了，加上程大河不怎麼活躍，對升職的事也不看重，所以公司人緣極好。

“老李，你這是？”程大河走過去同李為國交談。

“別提了，咱公司不是要拿下那個松杉公園那個項目，讓人捷足先登。”說著便遞給程大河一根煙。

“怎麼回事，不是都已經快成了嘛。”程大河有些吃驚。

“是啊，好像是一個新公司的手筆，無論是報價，還是工程時間都比咱低。”李為國吐出一口煙，緩緩說道。

程大河這下更吃驚了：“比咱還低。”

李為國微微點頭，看向遠處程煜盧美玲：“不說這個了，你們這一家人今天這是？”

“孩子爭氣，這次考了年紀第二，我帶着他出來吃點好的。”程大河臉上浮現出笑容。

“年紀第二，了不得啊。”李為國深深吸了口煙。

”好了，看你這高興的，早點回去吧，明天公司估計又要忙起來了。”李大為擺擺手示意。

躺着床上的程煜想着老爸老媽那喜笑顏開的模樣，不禁有些濕潤，上一世自己可從來沒有讓他們這麼驕傲過。煙火人間，本是過客，我們都是煙火人間裏的凡人，做不到天下第一，也握不住生老病死，不妨看開點，也許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夢裏，不期而遇。

時間一晃又一晃，日子轉眼來到五月。

“煜哥，我先走了。”孫航向程煜揮揮手，露出一絲猥瑣看向程煜楊思思兩人。

夕陽西下，嶄新的柏油路面，夾道而起的高樓和繁華的大道，兩人齊肩走着，路上不少人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怎麼樣，最近還好嗎？學習有沒有什麼困難。”陳煜自己都感覺自己有點渣了，說好的一隻羊是趕，兩隻羊是趕，結果孫航那孫子把事跟他媽一說，他媽李艷秋立馬激動了，隔天立馬安排在他家補習，好吃好喝的供應，搞得程煜基本上除了學校基本上跟楊思思沒啥私下交流，有種穿上褲子不認人的感覺。

“嗯，沒有什麼問題。”楊思思展顏一笑，她也知道最近程煜都在給孫航補習。

“走，我請你喝杯奶茶。”程煜手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奶茶店。

“我請你。”楊思思點點頭又搖搖頭。

看着跑去買奶茶店背影，他笑了。其實楊思思可能自己都沒發現，她總是搶着買單，程煜請他一次，

她總要在下次請回來，似乎總要比程煜付出的多一點才能安心。

楊思思提着兩杯奶茶跑了過來，白皙的臉上因為跑動而升起一絲紅暈，微微上揚的眼角，連眉宇中都透露出活潑。

“給，西瓜汁。”楊思思笑容滿面的遞過來一杯西瓜汁，她知道程煜不怎麼喜歡喝膩膩的奶茶。

“我去買點東西，你去嗎。”程煜吸了口西瓜汁對楊思思說道。

“買什麼東西？”楊思思眨着眼睛好奇的問道。

“一個能讓人一夜暴富的東西。”

楊思思有點沒聽懂，只能點點頭。

中國體育彩票店門口，楊思思詫異的看着程煜，她有些不敢相信在她眼裏完美無缺的程煜會買這種類似賭博的東西。

看着楊思思詫異的眼神，程煜笑了笑說道：“我研究好久的足球了，準備買點支持一下。”

“哦”楊思思點點頭，表示她能理解，支持自己喜愛的足球嘛。

程煜掏出自己辛辛苦苦攢了好久的一千六百多塊錢，為了保險都買了點，主要以法國和意大利為主買了幾張四強彩八強彩，99拉滿。

“你要不要買兩張？”程煜對着楊思思說道。

楊思思搖搖頭：“算了”

“那行”程煜也沒有強求，畢竟他也不敢保證中。

摸了摸兜里的十塊錢錢，程煜露出貧窮的笑容，不知道能不能中一張，懷着對一等獎的的嚮往，程煜下意識的就拉起了楊思思的手，向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程煜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牽着什麼，側目看去，楊思思的臉紅的都要滴血了，連耳朵根都紅了，白皙的脖頸染上了淡淡的粉紅，她整個人都像要燒着似的，低着頭害羞的想把自己藏起來。放開還是不放開，不放開禽獸，放開禽獸不如，算了吧，將錯就錯，還是當個禽獸吧。

夜色逐漸籠罩着整個閔城，昏黃的路燈將少女的影子拉得老長，和程煜的影子逐漸重疊起來，兩個影子就像是依偎在一起，顯得格外親密。

陽光老街道，程煜鬆開了楊思思的手，並非是不想牽，而是這裏認識楊思思的人太多了，還是鬆開好一點。

“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事情。”程煜對於剛才的事絕口不提。

“沒事。”楊思思臉上帶着還未褪去的紅暈，羞澀的點點頭。

將楊思思送到家門口，程煜揮揮手向楊思思道別。

依依不捨的看着程煜遠去的背影，少女的腳步輕快又雀躍，楊思思好像滿足心愿似的，開心的像個小孩。

程煜回到家，看見父親正坐在沙發上。

“兒子回來了。”程大河溫和的聲音傳來。

“爸，我媽呢？”程煜直接問道。

程大河將電視機的聲音調小說道：“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一回來就找你媽，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程煜看出來了，程大河這是對他家庭地位的展現，最近由於程煜的努力，盧美玲給予了程煜極大的支持，要啥給啥，這讓兜比臉乾淨的老程同志感覺是時候展現一下父親的威望。

“那行，我沒錢了，給點生活費唄。”程煜一臉無奈的表情，向程父伸出手來。

“哈哈，哈哈哈，你媽在卧室查資料呢，吃了沒，沒吃為父給你下碗麵條。”程父一臉尷尬的笑了笑。

程煜用鄙夷的眼神掃了程大河一眼：“沒吃。”就跑去找母親盧美玲了。

氣，抖，冷，程大河感覺在家的威信被程煜按在地上反覆摩擦。

從盧美玲哪裏收穫100大洋的程煜，感覺兜里又富裕了起來。

程大河看着程煜滿面笑容的從卧室走出，摸了摸下巴，然後搓了搓手，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一般的也朝卧室走去。

“這星期不是給了你20了嗎？”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卧室傳出，隨後就看見程大河一臉沮喪的從卧室出來，吃着面的程煜見此不由的暗自偷笑，婚後的男人啊！

吃完飯，洗完澡的程煜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枕着月光就入睡了。

這輩子就做個俗人吧，貪財好色，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就是花了。

伴隨着晨曦，程煜懶洋洋的伸着懶腰推車出了門，正巧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推着車出門，程煜笑着對她點頭示意，隨後騎着自行車就離開了。

章若楠感覺程煜很奇怪，現在的他變了好多，不會纏着自己，也不會打擾自己，更不會跑到自己家樓下來找自己，就像是一個認識了很多年的陌生人。

章若楠突然就有點不舒服了，就好像曾經擁有，也許從未真正擁有的，現在正清清楚楚的從自己這離開。

迷迷糊糊的跟了程煜一路，想開口叫住對方，卻發現怎麼也開不了口。章若楠感覺自己很奇怪，對於這個從小跟自己一塊長大的男孩，明明從前是那般親密無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突然間像是隔了些什麼，將兩人分割開來。

快到一中門口，程煜也發現了章若楠一直跟着自己，有些疑惑，她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是盡量避着自己嗎？

“章若楠，你有什麼事嗎？”程煜停下車叫住她。

章若楠望着眼前這少年，想問又不知問什麼嗎，只能冷冰冰的回道：“沒什麼事。”

“哦”程煜向她擺擺手，向三中騎去

。

看着程煜，章若楠不知怎麼的，就煩躁起來，明明有許多想問，想知道他最近在幹嘛，想知道為什麼他最近為什麼沒來找自己，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