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團滅
勞倫斯擺了擺手，示意來人不用如此恭敬，感嘆得說道：“這些生活在虛假樂園裏的可憐生物，一輩子都體會不到兵主道路的偉大之處，也沒有被兵主選中，能成為兵主的祭品使他們的榮幸。至於那個獵人新人，他最後都在戰鬥，沒有任何懦弱，有資格與兵主同在，用使徒之禮葬下吧。”
來人目光沒有任何偏轉，點頭應是，然後便退下了。
萊爾特將目光死死的放在那人的背影上，他正是那個目光陰鷙的男子。
反正已經在劫難逃，如果有機會，萊爾特會將這個男性親手解決。
感受到了萊爾特的殺意，勞倫斯露出欣賞的目光，兵主喜愛鬥爭，兵主內部的信徒也經常互相廝殺。
對於他人的戰意，勞倫斯從不會吝嗇自己的讚賞。
如果不是兵主同化儀式在即，不然他會讓兩人直接在兵主的祭壇前廝殺。
這一次行動勞倫斯在森林中釋放兵主的祝福，可惜收穫寥寥，只找到了一位天生的兵主種子，也就是比特。
這位使徒最後還戰死了，等於沒有收穫。
兵主早已惡名累累，自己主動加入的人幾乎沒有，想要吸收信徒只能有兩種方法，一就是釋放兵主的祝福，附近天生擁有兵主賜福種子的信徒會覺醒，自動成為兵主的信徒；二是他們現在正準備的方法，兵主的同化儀式。
在儀式之下，無論起初是誰的信徒，最終都會被同化成為兵主的信徒，但是失敗率很高，凡人生還幾率幾乎為零，儀式過程中不同神屬的靈力產生衝突，大概率會當場將受試者直接殺死。
但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接受同化儀式，勞倫斯將目光看向兩位神色抑鬱的貴族後裔，他們是熔岩城鑄城家族的人，一旦同化成功就能獲得不少熔岩城的機密情報，甚至還能作為內鬼安插進熔岩城，為以後的行動添加便利。
而萊爾特在一對一的戰鬥中戰勝了一位兵主神選，作為同化人員也完全夠格。
仍然有不斷有屍體被搬過來，手持大號剃刀的兵主信徒熟練的將骨肉分離。
血腥味不斷飄來，漸漸三人都已經有些熟悉這本來讓人作嘔的味道。
邱琪，這位昨日還高傲的貴族小姐，如同牲口一樣，衣衫不整得被擺在白骨案板上，骨頭被一根根剃了下來，漸漸得不成人形，運來的這一批屍體正是其他的貴族後裔。
他們的身體僅有一道致命傷，應該是投降后被屠殺的。
萊爾特只是感慨了一下世事無常，明明昨天還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現在卻成了兵主的祭品。
其他兩位的反應就有些大了，諾艾特愣愣的看着白骨案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有過肌膚之親的少女，昨天還在笑談的人，現在就冰冷冷的擺在那裏，被人毫無尊嚴的剁成無數塊。
他所到底也只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年，不像擁有張雄記憶的萊爾特能控制自己，見到這樣的場景開始失去理智了。
諾艾特發出怒吼，金色的火焰在他手上形成，如同長鞭一樣抽出，形成一條金色的鞭子，目標便是剃肉的兵主信徒。
“哼。”勞倫斯不滿的發出了聲音。他剛剛就已經說過了，坐在這裏不要動，諾艾特再次違背他了他的意志。
既然不想坐着，那便躺着吧。
一道血色突然出現咋諾艾特面前，形成了一團靈力漩渦，隨後巨大的力道從漩渦里爆發出來。
諾艾特被龐大的力量擊中，
剛好被擊退到了血肉堆里，暈了過去。
這是？萊爾特有些疑惑，在他的認知里，純粹的靈力沒有影響物質世界的作用，而勞倫斯明顯沒有使用能力，單純的靈力是怎麼做到這些的？
尼娜也終於忍不住了，她快速的站起身來，一路小跑向湖邊而去，然後就是嘔吐的聲音傳來。
勞倫斯並不在意，坐在主位上，不斷有手下的信徒過來報告，他一一的進行部署安排，同化儀式的準備工作就這麼穩步的推進着。
尼娜不一會兒臉色蒼白的回來了。
她鎮定了許多，似乎想明白很多事情，眼神堅毅了不少。她剛坐在位置上就發出了提問。
勞倫斯自稱導師，自然是不會討厭任何人對他進行提問。
“兵主主鬥爭，傳播無盡兵災，神名為兵災之禍，身為邪神，對人類的存在百害而無一利，兵主信徒處於永恆征戰之中，四處殺戮，將神厭者轉化為自身信徒；歪曲信仰，將正神信徒污染成殺戮兵器。”
說道這裏尼娜停頓了一下，她死死的看着勞倫斯。
“作為風暴港鑄城家族之一的林德伯格家族繼承人，短短几年就成為超越者的勞倫斯，風暴之主的神選，曾經擊殺兵主教團一位戰爭主教的英雄。為什麼會成為了曾經敵人的戰爭主教？”
曾經的風暴之子，勞倫斯·林德伯格哈哈一笑，尼娜知道他並不意外，城邦的高層互有聯繫，用於資訊交流，他的大名估計早已傳遍了熔岩城。
但是眼前的少女似乎不知道自己早已轉換門庭，成為了兵主的信徒。
勞倫斯沒有正面回答少女的問題，他目光悠悠的看向天空，似乎被尼娜的話語，反問道。
“你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
尼娜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勞倫斯提問的目的，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六神創世造人，庇佑我等信徒，人類鑄城邦抵禦異種以及邪神使徒。”
這是熔岩城或者說現在這個世界廣為流傳的起源論。
世界為六神所創，而六神的神名連出生於貧窮村落的萊爾特都知道。
勞倫斯嗤笑了一聲，似乎聽見了什麼天大的謊言。
“幼稚又天真，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等你知道的時候就是要做出抉擇的時候，讓我來提前幫你做出正確的選擇吧，選擇了兵主，也才有了反抗的資格。”
尼娜若有所思，她不準備繼續提問。
終於，同化儀式已經準備完畢，這個時候萊爾特已經能在武器輪上看見一層薄薄的血色靈光。
勞倫斯站了起來，他溫和得說道：“兩位，時間已到，來拜見神明吧。”
不得不跟上勞倫斯，尼娜十分的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結局，她反而對萊爾特有些惋惜。
眼前的少年剛剛覺醒種子，就要迎接殘酷的命運。而這一切的起源是自己雇傭了他。
昏迷的諾艾特被陰鷙男子從血肉堆里扛着出來，也準備參加儀式。
他臉上血肉模糊，整張臉都爛了，但還活着。
幾人走到圓環的正下方，這裏已經聚集了所有的兵主信徒，他們低下頭半跪在儀式圓環的正前方。
配合周邊的血肉以及骸骨，整個氣氛有股怪異的神聖感。
勞倫斯收起了一直以來輕鬆的表情，他將需要轉化的三人安置在武器圓環的正下方。
每個人體內都有神賜的種子，但是種子是有主體屬性的。
一般情況下越靠近哪位神明，種子的屬性就會向那位神明的主體屬性靠近，如熔岩城的靈能力者大多數都是火焰屬性。
同化儀式的作用就是將種子由六神的屬性轉化為兵主的屬性，種子轉化完成，成功的被轉換者自然會成為兵主的信徒。
勞倫斯後退，拉開三人一段距離，他看了看半跪的使徒們，點了點頭說道：“開始吧。”
所有兵主使徒的血色靈光同時爆發，視野被血色覆蓋。
空中巨大的兵主印記中心被可用肉眼直視的血色在圓環內部凝結，形成一道血色光膜。
眩暈感，噁心感，那種在森林裏的感覺全部都回來了，不過這次血色靈光凝而不發，沒有向四周輻射，形成如同森林中那恐怖的場景。
儀式圓環開始旋轉，變更方位，由垂直於地面變得平行，然後緩緩下落。
正下方就是要被同化的三人。
不能坐以待斃，萊爾特想要衝出圓環的範圍，卻被意想不到的人拉住了。
尼娜用手拉着萊爾特，紫色眸子帶着歉意搖了搖頭。
萊爾特順着他的目光正好看見了在外面的勞倫斯，-他已經沒有了一直以來的輕鬆表情，臉色肅殺的凝望着三人。
有什麼動作，就會被他直接處理掉。
只要不死就還有機會，萊爾特如今只能這麼想了，說不定以後會有契機脫離兵主的控制。
他看着越來越近的兵主圓環，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血色光幕穿過他的頭部，慢慢整個身體穿過了光幕。
奇妙的畫面在萊爾特的腦海形成。
萬物競爭，勝者生存。
異種生下來時就要吃掉自己弱小的兄弟姐妹。
人類獵殺異種，異種獵殺人類。
人類之間互相戰鬥。
城邦戰爭，血流如河。
能力者盛怒之下使用能力毀滅了一個村落，無人生還。
戰鬥，衝突，矛盾貫穿其中，似乎所有生命活着唯一的目的就互相戰鬥，攻伐。
萊爾特的眼睛慢慢被血色覆蓋。
不對，萊爾特想到了比特，自己的父母。
生命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自己不能丟棄他們。
如此念頭之下，萊爾特的眼神又逐漸清明下來。
更多畫面出現在他腦海里。
弱小的異種四處躲藏，依靠偷襲咬死了比他強大的獵物。
人類依靠團隊作戰戰勝了來襲的強大異種。
人類幼兒記住了殺死父母仇人的臉，許多年之後成功復仇。
只有擁有反抗精神，才不能任其他東西魚肉，才能生存下去。
沒錯，萊爾特不禁在心中認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