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侏儒的變化
經歷了之前的事，皤嬰發現，身後的雇傭兵變得安靜一些了，也不再出言嘲諷，只是安靜的跟着自己行進，但是有的時候，皤嬰也會發現這幾名雇傭兵有的時候會悄悄聚在一起說著什麼。這個舉動讓生性懦弱且多疑的皤嬰多了一份警惕，心中卻暗自做起了盤算。
沒了刺耳的嘲諷，對於侏儒皤嬰來說旅途都變得相當輕鬆。
夜晚，篝火旁。看着手中的荒漠地圖，皤嬰陷入了些許的無奈當中。臨走時，白袍教士交代了一張牛皮紙地圖。地圖中，教士圈出了可能存在的大致的爆炸範圍，這個範圍是經過一些神秘教士測算所的。但即便是地圖上所圈點的這一小塊，也讓身處荒漠當中的皤嬰陷入了深深的無力之感。目前自己已經到達了地圖中所圈爆炸的大致範圍的邊緣，但是圈點的範圍放在現實當中很大，大到皤嬰有一種無力之感。望着搖曳的篝火，皤嬰開始了細膩的小心思，毫無經驗的自己必須得到這幾名常年混跡於荒漠之地的雇傭兵的幫助，有了他們或許可以讓自己能儘快的完成白袍交代的任務！但是目前自己和這幾位雇傭兵的關係有一點點微妙，皤嬰想了下，他們可能也不敢完全的的醉死自己吧。得想辦法拉攏下關係.....經過這幾日，侏儒皤嬰其實已經擺脫了些許懦弱，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侏儒皤嬰雖生的畸形、長期以來的生活經歷使得性子懦弱且多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有着些許的智慧，是個愛讀書的侏儒。
眼下，皤嬰知道，自己這矮小的身軀，對於這幾名做刀口贏生的簡直就是笑餅，而眼前他們除去金錢，唯一受用的就是這身聖潔的白袍，想到了白袍，皤嬰就思索到了些許辦法。
若有所思了一會，皤嬰努力回想着以往聖教塔內，端莊肅穆的聖教主教，在平日裏傳教時的一言一行，努力把這些畫面和主教的所言在腦子一遍一遍的回想，侏儒的內心異常的掙扎，但是心中已然有了某些衝動。
回想之前的經驗，皤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種事必須逼自己一把，皤嬰不斷安慰自己，邁開那一步就好了，就像上次一樣！這時上神、聖教以及主教對自己的考驗，回想到出發前白袍對自己所說自己是神選之人，皤嬰更加確信目前的種種是對於自己的考驗！也不斷地給自己下決心，一定要再邁開一次！
經過了劇烈的心裏鬥爭，隨即皤嬰在不被雇傭兵所注意的情況之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長舒了一口氣。就起身來到一側滿是污言穢語放聲肆笑的五名雇傭兵旁，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地掀下了白袍的頭罩，露出了一張醜陋的臉，五官略顯濃縮，眉毛連在一起，嘴唇很厚，眼睛很小，仔細觀察一會，竟然會使得人，不自覺的產生一點許膽寒之意。
見狀，五名雇傭兵面面相覷，又略顯詫異，有點不明所以，但是看到侏儒的臉，還是有些許的震懾，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安靜，這侏儒似乎有話要說，雇傭兵也就停止了肆笑，等待這侏儒會在這時候說些什麼。
皤嬰，掀開白袍，點下了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諸，諸位，我有一些話想對你們說說，於我於你們是有好處的，我與你們皆生活在此地，你們都知道我是白袍教士，是屬於聖教，但我是侏儒！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做什麼，但是目前你們是刀口舔血的傭兵！我們是有罪之人！被神放逐在這片罪惡之地！但是你們可知我們此行的真真目的嗎？我與你們一樣皆是神之子民，
而今，我們即將前往的爆炸之地，其實就是神跡之地，我將前往爆炸之地，前去應答神之啟示！而這一項榮耀之行，是你們與我同行，共同瞻仰神跡！共同希望得到上神寬恕我們！”。
看着這幾位雇傭兵對自己的話產生了一些興趣，皤嬰心裏燃起了繼續大講特講的衝動，一直攻讀典籍的皤嬰是擁有些智慧的，這一點其實出乎了很多人的料想。
皤嬰看有了一點效果，靈機一動想到自己讀過一部很受鼓舞的典籍，遂引用典籍里的理論，隨即乘熱打鐵說道：“諸位，趁此機會，今天，我將告訴你們，你們與我實質上都是神之喜愛之子民，只是暫時迷失在此地！迷失在這片充斥着燒殺、劫掠、蠻橫、欺凌、暴戾的罪惡之地！罪惡之地蠱惑我們的心智，奴役我們的軀體，使得我們暴戾難耐，悖神遠矣！”
皤嬰頓了頓，看着這五名雇傭兵聽得有些認真，皤嬰心中欣喜，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些，自然地舉起他那縮小版的雙手，指着周邊，略顯激動的繼續說道。
“你們看，正是這片罪惡之地，人不為人，是暴戾之蠻子。地不為地，是荒蕪之棄地。樹不為樹，是醜陋之荊棘。無花無草，無神之庇護！如此罪惡之地，豈是我們世代生活之家園！我不相信神是棄我的，你們也是！”，隨着皤嬰講話內容的深入，這五名雇傭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一路以來經常出言嘲諷皤嬰之人反問道：“等等，我們兄弟幾人，莫不是迫於生活壓力，結伴來到此地，從事雇傭夥計，為些許銀兩，養家餬口！你說的這些，我們認同，但是你所說的上神不能替我們解決苦難啊！”。
皤嬰聽到這人的話，微微搖晃了下頭，早有所想的說道：“你想錯了，你們能來到此地，恰恰就是神之安排，給予你們機會，在於你們能不能把握，你們仔細想想，為什麼就是你們來到這片罪惡之地？為什麼恰恰又是你們五個遇到我，與我同行尋找神跡！，這一切難道不是上神之安排？包括我也是！我相信我也是神選之人！具體我們是要在這片罪惡之地，接受神之考驗，逆風而行，共同追逐上神留給我們的曙光，讓我們成為徹底遠離罪惡之地！都想想這次爆炸，這時神之啟示！警示世人！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幫助我也是在幫助你們自己！我們需要共同接受神之考驗！因為我們是神選之人！。”
皤嬰自己對於這一番帶有煽動性的話語，頗為滿意，始料不及的是自己講起來頭頭是道！或許自己真如自己所說，是神選之人，這一刻皤嬰心裏得到了極大滿足，成就！
反觀，這五名雇傭兵，被皤嬰的這一番言論深深地震懾了，他們面面相覷，想到自己來到這片不毛之地，變得如此殘暴不堪，或許真如這侏儒所說！自己也是神選之人。
篝火的火光還在搖曳，彷彿略帶俏皮地見證了，一個侏儒和五名雇傭兵，共同相信自己都是神選之人的場景！許多年後，回過頭來再來看看這一刻，就會明白這對於侏儒皤嬰往後的一生，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一個開始！
五名雇傭兵這一刻，對於侏儒再不敢小看，連稱呼都改為“大人”，十分積極地響應地回答皤嬰對於荒漠之地一些不解的各種問題，積極籌劃起了第二日的行動。
一切都變得順利了，這讓皤嬰第一次感受到了除去白袍以外的一種力量！而且皤嬰十分享受這種感覺，內心暗自發誓，日後一定多讀典籍。
夜晚的荒漠之地，雖說十分冷冽，但是此刻也顯得有些熱鬧。
月亮高照，一支行進整齊有度的隊伍，夾雜着嘈雜的馬蹄聲正快速行進着，這支隊伍遠看像一支軍隊，但是走近細瞧還是可以察覺出有些許的良秀不齊，能顯出殘暴的劫匪特徵。而這支隊伍正是大鬍子率領着的百餘名劫匪。
黑卷此時，騎着一匹發白色青色交雜的馬匹，雖然跟在隊伍的最後方，但是在月光下居然顯得有些亮眼。這也是黑卷十分喜歡的一匹馬！
黑卷什麼活都干，但是最喜歡照顧馬匹，來到大鬍子這裏的五年時間，通過長期接觸馬兒，黑卷學會了一項技能，就是觀馬！而且也有了自己的心得，一般頭細、脖頸高、四肢修長、屁股尖瘦的馬善於短距離奔襲，速度快，受人追捧。那大鬍子的騎乘的就是這樣一匹馬。大鬍子的優良馬嘴巴很挑，要精糧伺候。但是黑卷不喜歡，黑卷喜歡的馬匹一定是脖頸高且嘴頭短、四肢可以不長但是屁股一定要圓潤的馬兒，這種馬黑捲髮現粗料就可以伺候，雖然短距離跑不過精糧馬，但是非常擅長長距奔襲。
黑卷和胯下的青驄馬就是這樣的一匹馬！這匹馬當時寨里的人沒有一個人能看上，都說這馬是和驢的產物，顏色丑、嘴頭粗、還是雜色的青。寨里沒有人喜歡就沒人挑選這匹馬，但恰恰這隨了黑卷的小心思，寨里唯獨黑卷很中意這匹馬，幸好沒人要，才會有機會讓黑卷騎乘這匹馬！
當然，這匹馬兒也很樂意的被黑卷騎乘，倆人其實很熟悉，黑卷管它叫青驢。
以往青驄馬很通黑卷的心意，騎乘幾乎不費力，但是今晚，隨着逐漸深入荒漠之地，青驢越來越的怪異，具體那裏怪異，黑卷說不上，排除了馬匹可能出現的不適之後，黑卷有些生氣！這青驢可能是抗拒什麼，具體是什麼，黑卷也挺莫名其妙的。但是不可能為了順從馬意，去違背大鬍子的意願，這是黑卷所不敢想像的。
黑卷嘗試幾番控制下，青驢跑起來有些不情願，眼見與前面的大隊伍拉開了一點距離，並且發現所有人的馬都是正常的，這讓黑卷心裏有些焦急，叫罵道：“青驢，揍你！給我好好跑！”但是青驢還是甩了甩脖頸，嘶鳴了聲，又放慢了些馬步。
距離越拉越大了，黑卷看着前方的馬隊有些慌張，果不其然！一抬頭就看到前面有人已經放慢馬速，不斷回頭監視着自己，要知道逃跑被逮住，可是會被大鬍子親手凌遲的！這是他從部隊裏帶出來的規矩！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規矩！黑卷親眼瞧見過，後背發涼。
青驢太過反常，越來越抗拒。實在慌張，黑卷索性拿着鞭子狠狠地抽起了青驢，希望可以讓青驢聽話跑起來，但是青蔥很不爭氣，即使忍痛踢腿也不願意快跑，甚至徹底停了下來！
青驢的這一舉動也讓黑卷徹底抓狂，一人一馬就這樣互相慪氣起來，黑捲髮瘋似得抽着青驢，青驢脾氣也不小，一邊嘶鳴一邊撅着蹄子，似要把黑卷摔下馬去！這一熱鬧的動靜瞬間吸引了前方的馬隊！
大鬍子也回頭查看情況，隨後勒停馬匹，叫停隊伍，調轉馬頭，帶了幾人，緩緩地朝黑捲走來，黑卷見狀！瞬間後背發涼！抓住馬匹韁繩的手也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
“你和這匹馬在發什麼瘋！”大鬍子一聲歷喝！猶如鞭子抽在黑卷的腦子裏，驚懼萬分！
黑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害怕一句話說錯會讓自己和青驢喪了命！但是還沒來的及多想，大鬍子手中的長鞭就已經被大鬍子揮動凌空抽來。
“啪！”饒是黑卷常年挨打，極快的應激反應，也沒躲過這一下！這一鞭子抽的黑卷齜牙咧嘴，連帶胯下的青驢也被抽的一躍而起！
劇烈的疼痛讓黑卷撕心裂肺！直接滾下馬匹！青驢也掉頭就跑！但是很快被一人追上強行拽住馬匹韁繩！
“廢物！”黑卷換沒緩過神，大鬍子的第二鞭子就已然揮來！這次就直接衝著黑卷而來！“啪”。這第二鞭子居高臨下抽的更狠！疼的黑卷呲牙咧嘴，滿地來回打滾！
黑卷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大鬍子的打是侵入骨髓的毒！讓黑卷每一次都絕望異常！人世間不值得！
“啪”這第三鞭子，直接抽在了黑卷的腿上，順帶捲起了黑卷，身子被捲起的鞭子凌空轉了一圈才摔在一旁！
三鞭子結束，黑卷已然全身疼痛的不能自矣，恍惚間聽到了李副官的勸說，才放鬆意識昏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