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化灰
“這件事是有預兆的，我這次回來就是因為這個。”
楊依依望着大樓廣告屏里放的新聞這麼說。
見楊依依自己將話題引到這上面來，范訴便開始向她詢問起相關情況，可是不論范訴怎樣套話，楊依依就一直咬着今早的“抓住機會”不鬆口，再多的她便不再說了。
范訴很無奈，看着咬着吸管的楊依依，他便又將話題轉到另一個他感興趣的方面，看着窗外，假裝不在意的問：
“依依，你在國外談戀愛了嗎？”
楊依依用吸管攪着奶茶，尋找着剩下的珍珠，順口回到，
“沒有”，她抬頭看向了范訴，“咋了，想讓我給你介紹男友嗎？”
咳咳，范訴差一點被嗆死，他擺擺手，連忙解釋：“別啊，我對男的不感興趣，我這才成年沒多久，不想這些，不想這些......”
楊依依一臉鄙夷地看着范訴，“意思是過段時間你就對男的感興趣了唄。”
“重點是這個嗎？”，范訴感覺遇到了對手，不過他有名字加成，與楊依依唇槍舌劍大戰三百來回應該不在話下。
於是他在心裏默念咒語：“爆發吧現實，斷裂吧神經，放逐！這個世界！”
范訴深吸一口氣，
“來吧，有什麼招數就使出來吧！”
楊依依：？
接下來就是單方面的蹂躪了，由於太過於血腥我在這就不過多贅述了。
.......
“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范訴一把將桌上的手機拿起，下拉，靜音。楊依依看着范訴這行雲流水的動作，眉頭微挑。
“哈哈哈，我去接個電話......”，范訴轉身就逃出了店，接通了電話：
“喂，楊叔，怎麼了”
“現在過來，有活了。”
“好”
氣氛開始緊張
“把依依一起帶過來”
“好”
氣氛開始焦灼起來
“......”
“我知道你在泡我女兒，你自己給我小心點，快滾過來。”
“嘟......”
范訴撇了撇嘴，“明明是你女兒在消遣我......”，范訴看向正趴在窗戶上偷看的楊依依，她聳了聳肩。
范訴一頭黑線，“還惡人先告狀。”
............
待范訴二人到達時，天已經黑了，那扇奢華的大門向內敞開，不難推理出，來客在殯儀館內還未出來，二人走過逐漸破爛的路來到殯儀館，一輛貨箱車正對着他們停在殯儀館門口，還未等二人走近，貨車的前照燈猛然打開，兩束強光直射范訴二人。
范訴：......
當貨車開近時，從窗戶里探出個腦袋，
“小依是吧？我是警局的小馬，早聽說你回來了，一直沒時間來看你，今天要麻煩你的可能有點多。”
我不是人是吧，范訴心想到。
“沒事”楊依依點了點頭。
小馬繼續說到：
“那我先走了，希望以後能多見面。”
范訴看了看殯儀館，忍住不住挑眉。
小馬也意識到了，連忙擺手，
“不是不是，以後少見面。”
范訴繼續挑眉。
“不對不對，以後在外面多見面。”
終於結束這尷尬的話題了，范訴鬆了口氣。
誰料這小馬卻突然殺個回馬槍，
“那個門衛小哥，我先走了，警局還有事，你待會記得關一下門哦。”
范訴：？
找抽呢這是，范訴名字的第二字開始蠢蠢欲動，
“好的，司機大叔，門口的桃色夾竹桃花讓我給你帶話，說有話給你說。”
小馬一頭霧水，但還是開車離開了。
楊依依在一旁捂嘴輕笑，
“沒想到你還懂花語”
范訴聳聳肩，“就會這一個”
而後二人便快步向地下室走去，二人到了地下室，楊勇已經開始工作了，戴着口罩的楊勇頭也不回，
“依依來搭把手，范訴你就在那別動，這個完了我就過來手把手教你，學會了你也來幫忙，今晚有的忙的。”
范訴乖乖地站在那，在看着合上火爐的蓋子，心中感慨萬千。楊勇看着范訴好不容易正經起來，急忙開始向范訴講解：
“這些屍體沒有親屬，所以第一步的告別典禮我們可以簡化，就我們殯儀館一起給大家辦了，在屍體入袋后，要用刀片把屍體弄破，不然屍體受熱，體內的壓力會讓屍身爆炸，再是噴油送進爐門，最後等骨灰冷卻將它勾出，死者的家屬可以用特製的筷子為親人納骨。”
楊勇嘆了口氣，
“人的一生就在這幾個小時裏，到最後化成灰，在周圍人的記憶里存留，到這個世界上沒有記得你的人，你的一生也就結束了。”
楊依依靠在牆上，望着火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范訴也不說話了，三人沉默着，只能聽見火爐里時不時傳來的爆裂聲。
“好了，”還是楊勇率先打破了沉默，“不想這些了，把那具給我推過來，我給你演示一遍。”
范訴轉身將那具屍體推了過來，楊勇迅速將其裝袋。
“你看好我接下來是怎麼做的，我去把刀拿過來。”楊勇說完向角落的鐵桌走去。
范訴在等待時，細細地端詳了一下屍體：是一具男屍，如果完整的話算是有個標準的身高了，可惜現在他已經只剩一個手臂和一條腿了，唯一的一條腿還少個小腿，但是其它的卻保存的還算完好。范訴又看向那張被燒毀半張的臉，不難推測出此人生前長相也是極佳，突然，范訴愣在那了。
“楊叔，那把刀還是給我自我了結吧.......”
楊勇正值心情低落的時候，聽了范訴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這是在火化室，你在說什麼東西！”
楊勇向范訴罵道。
“不是啊，楊叔，這屍體睜眼了！”
楊勇嘆了口氣，說：
“人死了肌肉鬆弛，眼瞼也是，你碰他一下他會睜眼的。”
“不是啊，”范訴還是愣在那不敢動，“他眼珠子還在轉呢！”
此刻楊依依一把將范訴抓過，就見那屍體一把將袋子抓開，然後猛地坐了起來，在三人的注視下摔倒在地，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那具屍體上，近一步加深了三人的不切實際感。此刻，楊勇對地上的那具說到：
“兄弟，我馬上叫救護車。”便向地上那具“屍體”衝去。
可能是聽到了楊勇的話，它馬上向陰影處爬去，在楊勇快到達時，那具屍體在爬到陰影處時竟然就在三人眼皮下消失了！
楊勇一個趔趄，范訴和楊依依也沒回過神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在三人發愣之際，月影也逐漸向西斜去。
............
小馬在門口找了快半個小時還沒找見桃色夾竹桃花，他撓了撓頭，坐上了貨車向城內駛去，就在他離開時，牆角陰影處顯出一個人影，那人影的四肢只剩兩肢，在衣服上還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
“秦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