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京
蘇顏帶着蘇展寒的信拜見了張哲成，表明自己必須回到京城的意願。張哲成在最初也是知道，蘇顏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加之現在這邊一切運轉順利，海外貿易通暢，財富持續輸入，婉寧也熟悉具體事宜，可以獨當一面，便說道：“你打算如何安置婉寧？“
蘇顏道：“我沒辦法帶婉寧走，更何況她已有兩月身孕，路途遙遠顛簸，這一胎是我的嫡子，是萬不能有什麼意外的。此次回去是成親，我也怕她承受不住，京城複雜不能讓她身在風險中，還望岳父大人幫忙遮掩一二。”
“婉寧也是知道你在京城有親事的，我的女兒不是內宅婦人，只知內宅腌臢手段，你與婉寧這段時日，也是知道她的脾性的，回去和她好好說，她也是明理的，只是此番回京，我們之前商議的事情你也應儘快落實到位。”張哲成說道，
“是，岳父，還請岳父好生照顧好婉寧，多加寬慰於她，此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萬般放不下她，捨不得她！”蘇顏再次拜請，
張哲成看他這樣，也是滿意的，“必然，你放心吧。”
蘇顏喜歡婉寧，但他也喜歡韓攸寧！想到回京就可以享受齊人之福，還是高興地，但樣子嘛該做足的還是要做足。
“寧兒，我要回京城了，可是我捨不得你，也不能帶你走，我……好難過……”說著便把頭埋在婉寧的脖頸處，一陣一陣地喘着熱氣。
張婉寧一聽，心裏也是咯噔的一下，有些難過絞痛，但看到蘇顏這樣，也於心不忍，“夫君，我也捨不得你啊，但是夫君放心，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在這裏等着你回來的。”說罷，轉身擁抱着蘇顏，蘇顏道，“我一定儘快完成岳父的交待，早日把你風光大娶過來。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沒有名分的。寧兒，一定要等我，我心裏只有你，寧兒，寧兒……”蘇顏不停的喊着“寧兒”，順勢把張婉寧放到了床上……
是的，此刻的他，腦袋裏想着的是韓悠寧，想着韓悠寧那傲人的身姿。
該怎麼說呢，男人的身體是誠實的，也是慾望的。
三日後，安頓好一切，蘇顏和眾人依依惜別，和蘇東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少爺？今晚老規矩嗎？”到了第一個驛站蘇東熱情的問道，
“不能去了，你自己去吧。”說著給了蘇東一張銀票，把自己關到房間裏。現在的他是不能隨便放縱的，當你擁有一樣東西時，註定要失去一樣，算了，忍忍吧，沒有婉寧的日子不好過啊，他要加快回京的腳步了。
來陵江兩個月，回去蘇顏快馬加鞭十八天就到了。蘇東一路抱怨，蘇顏又給了他一張銀票，作為他的補償，讓他回京城后自己慢慢補償。作為上了賊船的男人，是個什麼情況，他還是知道的。
……
“父親，母親，孩兒回來了。”蘇顏跪拜在蘇展晗和蘇李氏跟前，報安問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讓為娘看看，有沒有瘦了。”蘇李氏拉着蘇顏，從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恩，雖然黑了點，但更結實了，不錯，不錯，身體好才是一切好。”蘇展晗誇獎道，他覺得兒子身體好就是最好的，自己太羸弱了，他就希望兒子結實。
“父親，您的身體怎麼樣？”蘇顏關心的問道，
“老樣子，你不用操心。”說著又咳嗽起來，蘇顏趕忙攙扶他坐下，倒水給他喝了幾口，緩了緩，“你先下去休息吧，晚些時候來書房找我。
”蘇展晗交待道，
“是，父親。”蘇顏也要和父親好好商議一番。
晚上，蘇顏把自己在陵江的狀況詳細的告訴了蘇展晗，雖然也有書信往來，他也知道大概，但是蘇顏覺得還是有必要事無巨細的再當面說一遍，並把張婉寧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告訴了他，也說了自己回京城的使命——利用商貿渠道，建立一個全國性的信息集散網。
蘇展晗沉思了會兒道：“張婉寧和孩子的事切不可與你母親說起，你最好給我爛在肚子裏。至於這個信息集散網你打算如何建立？”
蘇顏道：“孩兒已和張哲成協商好，由他從軍中精銳選出三百餘人員，派遣到全國各重要都城和郡縣，他們負責在當地買通、控制住架閣庫的責任典吏（古代檔案局），買通各地府衙師爺、文書，定期把消息傳遞過來，這樣各地府衙的基本信息和當地主要官紳情況就可基本掌握，還可以分析出各地土地，糧食，人口，礦產資源的具體情況，從而判斷各地門閥勢力的強弱多寡，孩兒在京城坐鎮集散信息，掌握京城局勢，為下一步計劃做好準備。”
“為何不直接從戶部入手，拿到各縣資料？”
“各地真實情況只有內部才知道，報上來的都是有水分的，戶部裏面的東西用不得。而且各地都有自己的人，一來信息直接，二來也方便挖掘當地人才。”
“你長大了，可以獨擋一面了！”
“是父親教導我要謀定而後動，謀不深，行不遠。”
蘇展晗甚是欣慰，他覺得蘇顏在外的歷練，已經讓他徹底成長起來了。
“現在，在嶺南，你二叔家已在面上掌控了蘇家的產業，但是這半年我已把核心資源轉移出來，這幾次你要的貨源就是從新建的作坊出來的，後續你可以把這些資源擴大到其他地方，便於你行事，嶺南，就留給你二叔折騰吧，風雨欲來，大廈將傾，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就這樣吧，你也給自己留了後路，留了後人，也算做了你能做的最大努力，為父甚是欣慰，死而無憂了，死而無憂了。”蘇展晗說道。
蘇顏有些動容，看着蘇展晗為孩子操心的樣子是感動也是心疼的，他無力改變他殘破的身軀，也無力改變他即將離去的現實，他能做的就是讓她放心，安心。
生活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有太多的力不從心和無能為力，蘇顏想起楓藍大覺者說的話“世人各有因果，不能輕易改變。”這是不是蘇展晗的因果？他的因果為何是這樣的？——身軀調零，有什麼原因嗎？這是不是楓藍大覺者讓自己找的天地法則呢？——個人皆有因果。
蘇顏回到熟悉陌生的房間，靜靜地躺在，他想，剛到這個世界時，他昂揚激情，現在的他冷靜客觀，是什麼在悄然改變？自己已不是原來的那個自己，此時的現實世界，張淑芳怕是還睡得像死豬一樣吧，而自己在這裏也一年了，有老婆，有即將到來的孩子，還有馬上到來的另外一個老婆，在這裏不缺錢，過上了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的生活，不會為錢的問題煩惱，但是呢？怎麼感覺自己有點漂泊，謀划這個謀划那個，老想着自己會不被別人幹掉，老想着自己的財富會不會被別人瓜分掉，似乎有了更多的憂愁，錢帶給自己幸福了嗎？是的，幸福的，它是自己生存的保障，它是自己的敲門磚，它讓自己更自信有力量感，它讓自己爬到了權利裏面！……
蘇顏想着，便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