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早以逝去的人

“哎……神之戰早已是歷史，如今卻仍有戰爭在此上演，可悲，可悲啊……”

神諭者站在一片高地上，靜靜觀望着幕府軍同抵抗軍的戰爭。

待戰火已熄，周遭人都撤去之後，神諭者來到戰場中央，蹲下身體，手中再一次浮現出那本帶着眼睛的書。

“願吾之主賜予亡魂們安魂的夢鄉，在主目光投去的道路中領導亡者前行的方向……”

它如此祈禱着，直到內心中感受到這片大地的怨恨與憤怒逐漸平息了下去，神諭者才漸漸起身。

“讚美吾主……”

……………

“讚美吾主！”

“讚美吾主……”

它不知自己是否幻聽了，迫不及待地轉過頭去看向了身後。

以前，每每它說出這句話時，總是會有其它分身或者屬下回應它，現在，已經沒有了。

眼輪最後一次發出信號的位置似乎還有點遠，神諭者現在才出發不久，就已經快要出神無冢了。

而只要越過眼前的那處沙灘，就是踏鞴砂了。

戰場中央的那道人影化為一隻潔白的鴿子，飛向天空。

它飛得不高，僅僅是一個樹頭那麼高，俯瞰着這一片倍受創傷的大地。

“那是？”

在一塊巨大骨頭旁邊的崖台上，它看到了什麼。

“看一眼……主應該不會在意……”

白鴿落在一處神龕上，旁邊，正坐着一名紫色的武士。

神諭者看向那個武士，發現，他好似沒有活人的氣息，在風雨不斷地踏鞴砂島上，他卻依然端坐在那裏。

神諭者化為原形，懸浮在空中，盯着他，它想要探尋他的記憶，卻發現，他的大腦，已經，死了……

“就讓，吾之主，解脫你的痛苦便好了。”

神諭者喚出書來，準備念誦祝食之語。

“噓！”

武士忽然發出聲音，卻仍然一動不動地。

“他’在聽着，‘他’在說話……”

名為鷲津的“武士”開口道。

“嗯？”

神諭者無面的臉像是皺了起來，它的手也放了下去，不過，書仍舊握在它的手上，它可沒想到，這具已經死亡的屍體居然還能說出話來。

“不要用口舌，不要用耳朵，用心來聽……”

“來這裏，拜祭，祈禱，然後傾聽……”

“要拜三番，記住，拜三番。”

神諭者看向身邊那座神龕，又看向了這個武士。

“吾對吾主之信仰絕對忠誠，吾不可參拜祂神，而你，似乎已經不再是你了……”

不過，雖然神諭者不拜祂神，卻仍舊用心去聽了，它好似聽到了，某種與薩格拉斯身旁之神相近的聲音。

它想請求薩格拉斯詢問它，卻不好意思突然打擾薩格拉斯，便很快放棄了這個打算。

“安息，吾之主將會賜予你安寧。”

它還是打開了那本書，對着眼前的死人，張開了手。

“他來了！他來了！他開始發怒了！就讓你！作為他的生祭！”

武士顫抖着站起了身，然後，舉起刀，對準了神諭者，而當它做出戰鬥姿勢時，又不發抖了。

“你？”

不待它繼續說下去，鷲津已經沖了過來。

“想對吾動手嗎……”

稍微有些動怒的神諭者將手中的書放開，將其召喚到面前。

書遮住了神諭者的臉，而封面的那顆眼睛瞬間睜開，書也隨之張開了。

一根舌頭伸了出來，瞬間捲住了他。

“哎……那就，為吾之主，獻上你最後的情緒罷了。”

鷲津很快就被書吞噬，神諭者也連帶着收回了書，不過，剛剛在吞掉他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身上掉了出來。

神諭者將兩個掉落的物品喚到手中，看了起來。

許久，它將紙條收進了自己的空間之中，看向了遠處一座破敗的村莊。

……

神諭者撿起一張張破碎的紙片，如其說是紙片不如說是一張張名單，如其說是名單，更不如說，是一張張死亡名單。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神諭者側目望去，好在他提前變回了人形，不然情況可能就會尷尬了。

“吾……我為一介冒險家，路過此地，便……隨意看看。”

說實話，神諭者編謊話的能力好像不怎麼比得上薩格拉斯……現在正常的冒險家怎麼會出現在抵抗軍的後方，更何況它還沒穿着冒險家的衣服。

幾個負責周圍巡邏的起義軍剛好路過來到了這邊，第一眼便看到了在這緋木村裡漫無目的閑逛着的人，便好奇上前去問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幕府軍派來搗亂的……”

“沒有沒有，其實我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路過的人而已，你們又是？”

幾人見到這人居然不認識起義軍，要知道，現在抵抗軍和幕府軍的事情都傳到國外去了，這人居然不知道抵抗軍？還真的有點奇怪，不過奇怪的事情多的去了，也不差這一件。

“我們是海祈島方面的抵抗軍，為對抗眼狩令而戰鬥。”

神諭者才想起來，之前在觀望時看到過穿着和面前這些人相似的士兵。

“抵抗軍……那海那邊？”

“啊，是海祈島，我們抵抗軍的基地。”

本來這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抵抗軍的人也沒有瞞着它，全都回答了出來。

“嗯……請問……”

神諭者悄悄將手中的名單收入空間，說道:

“我能加入你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