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因為地理老師對學生的惡意體罰遭到所有學生家長聯合抵制,教育局知道這事後勒令校長儘快對該涉事老師做出處理。
周一早升旗儀式時,校長在升旗台上就處理該老師一事做出宣告:
對其進行長達一年的停職處理,在停職期間停止發放一切工資獎金,等到其再回學校後有三個月的查看期,如果期間有任何一個學生向學校反映該老師出現師德不正的現象,將予以永遠開除處理。
而在此期間,十四班和十五班的地理科目由應明主任暫時接手。
別看應明平時古板苛刻不討喜,但講起課來幽默生動,搭配他那不標準的鄉普,很容易吸引學生的注意力。
學生們給予他至高無上的讚美:難怪能升任主任,就是有兩把刷子。
雖然是副的。
但離正的不遠了。
十五班進行了一次數學隨堂測驗,以往的隨堂測驗學生們大多是睡覺玩筆,或在試卷上畫老師的羞辱性漫畫。
但這次,教室里安靜到只剩筆尖與紙張摩擦的聲音。
那一張張認真沉思的小臉,寫滿了題稿的驗算紙,都是學生們一心向好的最佳證明。
看孩子們如此努力,數學老師利用課間火速批出試卷,下個課間拎着一沓試卷笑容滿面地進了教室。
他一進門,台下一張張滿含期盼的小臉霎時抬起看過去。
數學老師揚揚卷子:“孩子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學生們互相對視一眼,臉上是按耐不住的喜悅。
“咱們班這次測驗平均分……”
“嘭嘭、嘭嘭。”安靜的教室里只聽得到此起彼伏的心跳聲。
孩子們望眼欲穿,似乎想透過老師手中的試卷看到自己的成績。
“比起上次月考成績有了質的進步!因為各位的努力,此次平均分高達五十六分!”
霎時間,孩子們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五十六分啊……
他們可能都忘了,以前平均分基本能超越兩位數就不錯了。
看孩子們一個個猶如霜打的茄子般,數學老師揮動雙手安慰着:“沒關係,成功不是一朝一夕,今天比昨天進步一小步,累積起來就是一大步!”
學生們低着頭,有幾個乾脆趴在桌子上,手臂悄然擋住泛紅的雙眼。
怎麼辦,還有四天月考,以這個成績怎麼可能拿到第一,要給,班長,丟臉了……
白宿也不以為然,問道老師:“短短几天時間進步五十分簡直稱得上是奇迹了對吧。”
“當然!你們別看我是教數學的,可我上學那會兒想提高几分得用幾個月的時間呢!”
雖然他是從一百四十三提高到滿分,而孩子們是從個位數提高到五十分。
“不要灰心,你們應主任還說了,鑒於這次隨堂測驗突飛猛進的進步,決定將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給你們改成課外活動,好好休息休息,再接再厲。”
以前孩子們要是聽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早就跑沒影了,但是這次卻詭異的一動不動,只低着頭沉思。
一個小女生甚至哭出了聲,對白宿道:“對不起我們給你丟臉了,我們基礎都太差了……”
白宿明白了,感情這群孩子現在還以為他們是在為他努力。
這一次,白宿沒再說話,他另有打算。
接下來,孩子們嘴上說著對自己很失望,但並未因此停下前進的步伐。
既然已經比別人落下很遠,那就只能更加努力,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就連上廁所時他們也要抓緊時間背兩個單詞。
政治課,政治老師滿腔熱情在台上滔滔不絕,聲音抑揚頓挫充滿感情。
不成想,有朝一日,這個曾經令她最頭疼的班級卻成了她講課講得最有激情的班級。
只要朝下看去,就能看到孩子們認真的臉,微蹙的眉頭,好似恨不得把她說過的每個字都記在心裏。
突兀的,一聲高亢的呼吸聲穿插進她講課的聲音中。
學生們也被這呼吸聲吸引,循聲看去,就看見白宿趴在桌子上……
睡著了……
蔣月趕緊伸手到後面敲敲他的桌子。
白宿迷濛着雙眼抬起頭,就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這位同學不要睡了,馬上考試了打起精神來。”
白宿打了個哈欠,慵懶枕着手臂,雙眼惺忪笑道:“我不說話,不會影響大家。而且我的成績不計入月考成績,學不學都一樣。”
說罷,他安詳地閉上了眼。
學生們:?
他突然間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是因為他們隨堂測驗不盡人意所以他也失望了想放棄了么。
也有學生認為他是班長,一天要處理班裏的大小事確實太累了,撐不住想眯一會兒,也可以理解。
但接下來的每一節課,白宿不是睡覺就是在紙上亂寫亂畫,他倒成了十五班曾經的模樣,三番五次被老師提醒,讓他站着聽講,他竟然站着也能睡着。
下課,蔣月忍不住問道:“班長你最近是太累了么?感覺你心不在焉的。”
白宿若無其事轉着筆:“不是,一直維持好學生人設太累了,反正節目結束后你們的人生好壞也和我無關了,所以不想管了。”
說罷,他往桌子上一趴:“別打擾我,睡了。”
旁邊的學生皺着眉頭看過去,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
幾人面面相覷,小小的腦袋實在考慮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導致他性情大變。
很愛畫漫畫的男生以為他遇到什麼事導致心情不好,給他畫了張美美的動漫形象遞過去:“班長,你看我畫得好看不?”
白宿漫不經心瞥了一眼,莞爾一笑:“好不好跟我有關係么,這種小事不要找我說了,勞神。”
說罷,低頭繼續寫寫畫畫。
男生舉着畫的手尷尬停在半空。
氣氛霎時間變得沉默。
“喂。”前座忽然傳來夾帶怒意的一聲。
丸子頭敞着外套,雙手揣兜走到白宿面前。
她伸手一拍桌子,抵着桌子斜着身體看向白宿,臉上是嘲諷的笑意。
“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吧,救世主?是不是自我意識過剩了。”
白宿沒回答她,依然自顧寫着什麼。
“以前蔣月還為了你和我打過架,現在我開始懷疑蔣月的眼光了,你這種人,連裝幾天都裝不住,現出原形了,嗯?小糊咖?”
蔣月拉了拉她的衣服要她別說了。
“你不會真以為我們是為了你而學的吧,你算什麼東西。”
“別說了!”蔣月站起身將丸子頭推向一邊。
而白宿聽到這句話,站起身,沖丸子頭笑笑:“你明白就好。”
說完,闊步走出教室。
本來大家確實很喜歡白宿,他們一直認為是白宿拯救了他們,讓他們學會了努力,但白宿那番“你們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着實讓所有人心寒了半截。
原來白宿還是打心眼裏瞧不起他們。
有的甚至湧上一股怨氣。
晚上,男生宿舍。
白宿從衛生間出來,問道:“你們都上床了吧,我關燈了。”
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白宿又問了一遍:“我關燈了?”
王軍將鞋子踢到一邊,上床蒙頭睡大覺。
顏宇從書本中抬起頭,看着沉默的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以往這個時候王軍他們還要搶着關燈讓白宿先上床休息。
半晌,他對白宿輕聲道:“關吧,我不看了。”
“吧嗒”一聲,宿舍陷入一片黑暗。
努力了一天的孩子們幾乎是倒頭就睡,很快,宿舍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顏宇翻了個身,睡不着。
他從上鋪探出頭看下去。
窗外的月光照亮了白宿的臉,他半倚在床頭,雙目無神不知在想什麼。
“哥哥,睡不着么。”顏宇輕聲問道。
“嗯,白天睡多了。”
顏宇倒是不太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只是比較擔心:“哥哥,你和他們鬧矛盾了么。”
“沒有。”
一陣沉默過後,顏宇輕手輕腳下了車,在白宿身邊坐下,揉搓着手指,掌心沁出一層薄汗。
有點緊張,第一次離他這麼近。
黑夜中,能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淡淡藥草香。
“要是有心事就和我說說吧,說出來會好受些。”顏宇的視線穿過闃寂黑夜,落在白宿臉上。
他一度忘了眨眼,就這麼傻乎乎地盯着他,想把他每處細節都盡收眼底。
白宿驟然抬眼。
好熟悉的場景,好像曾經也有人和他說過相同的話。
甚至是,相同的校舍,同樣的位置和坐姿。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片段。
曾經讀書時,也有這樣一個男生,坐在床邊默默陪着和同學鬧矛盾的自己。
然後……
然後一封情書的影像在腦海中浮現。
這封情書最後落到了教導主任手裏,然後校園廣播中出現了這情書中的每個字。
最後是男生被退學的場景,他低着頭站在自己面前,雙眼含淚質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細碎的片段卻無法組合成完整的故事。
有些細節因為年歲久遠已經記不太清。
“哥哥?怎麼了?”見白宿陷入沉思,顏宇輕輕喊了他一聲。
白宿愕然看着這張臉。
太像了,即便是這段往事早已被埋藏在記憶中,但在見到這張臉后卻漸漸衝破阻隔再一次浮出水面。
白宿忽然想到華鈺瑩,她精準找到蔣月媽媽擺攤的菜場,還說,也曾經經歷過同樣的事,但結果好像不太一樣,說蔣月很幸運。
後背忽地沁出一片冷汗。
如果這也是書中世界的一部分,那只有一種可能。
原作者和他是認識的,甚至是相處過,熟悉自己曾經的一切。
“顏宇。”他忽然握住顏宇的手。
顏宇猛地一顫,被握住的那隻手在寒冷冬夜變得炙熱、滾燙。
他聽到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趕緊避開白宿的視線。
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了,手指被燙的無法動彈。
“不管你接下來想做什麼,都不要做。”白宿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認真道。
顏宇愣了下,眉間忽地蹙起。
他收到過一條短訊,也說過類似的話。
這是他們節目組的秘密任務么?好奇怪,不然該怎麼解釋。
好像不止一人知曉他的想法。
那就這樣,不做么?
可是……
顏宇咽了口唾沫,輕輕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雖然他嘴上是答應了,但是白宿還是不能安心。
就這樣惴惴不安了一夜,睡也睡不安頓,幾次驚醒,第二天六點鐘就爬起來,渾渾噩噩沒有精神。
但現在沒有精力顧慮這些,因為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月考。
照例進教室和每位同學打招呼,但也只有蔣月和幾個抹不開面子的回應了他的早安。
月考實行隨即分配考場、單人單桌的考試模式。
十五班的學生被分到各個班級,書包往走廊一放,趁着這段時間再掏出課本看兩眼。
直到監考老師喊他們進考場他們這才依依不捨放下書本,想着剛才背過的內容進了屋。
監考老師分發試卷和答題紙,提醒學生先把姓名班級寫好,然後放筆等待考試鈴聲。
明明只是考前,學生們卻莫名的緊張起來,心臟敲起小鼓。
前座的王軍向後靠着桌子低聲對後座的丸子頭道:“好好寫,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白宿看咱們笑話,讓他知道就算沒有他咱們一樣可以取得好成績。”
“OKK,寫完多檢查幾遍,穩住穩住。”丸子頭比了個手勢。
鈴聲一響,學生們齊刷刷抬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自信模樣。
一道道挺直的背影,疾速到幾乎冒煙的筆尖,在卷子上落下一行行工整小字。
考試結束后,剛好是周末,老師便利用這兩天時間閱卷,學生們也不像從前那樣一放假就撒了歡兒,有些緊張到不行,連發幾個短訊給老師想提前打聽打聽成績,不然飯都吃不安生。
或許他們自己都沒察覺到,這悄然間發生的質變。
*
白宿家。
白宿握着手機,幾個字打打刪刪。
和等待成績的孩子們一樣,脆弱的小心臟懸到了半空。
手機屏幕中,顯示收信人為“媽媽”。
蕭松山說明天正好周末,大家也剛好有空,希望請白宿的父母過來一起見個面,結婚的事兒另說,起碼要先表下忠心。
白宿根本沒想給原主的父母打電話,他們能是什麼嘴臉用褲腰帶想都知道。
可是給媽媽發消息該怎麼說呢。
宣太太,明天蕭伯父想見見我的父母,您能來么?
這樣會顯得很奇怪吧。
見白宿抱着手機半天沒動,蕭恪在他旁邊坐下攬過他的肩膀:“怎麼了,有心事?”
“嗯……你爸說明天想見我爸媽,但是……”
話未明說,但蕭恪已經明白了。
從白宿元旦都不給父母發短訊問候的態度來看,多半是在顧慮他的父母。
聽說是普通上班族,他在擔心這個么?
蕭恪揉揉他的頭髮:“沒事,請他們過來吧。”
不管對方是什麼品性他都能接受,畢竟和自己結婚的是宿宿又不是他們二人,白宿要是覺得和他們沒感情,婚後也大可不必見面。
但一想到見家長,不禁暗喜。
就像白宿說的,他順着鍋台直接就上了天,儘管白宿到現在也沒給他明確答覆,但既然他肯讓兩方家長見面,多半是不言而喻的同意了吧。
有時候也不必固執一個名分,重要的是人就被他抓在手心跑不掉了呢。
雖然白宿從小養在白家,但對方終歸是他的父母,自己還是得好好打扮給他們留下個好印象。
白宿是一萬個不想和原主父母有半點聯繫,但還要考慮蕭松山和蕭恪的感受,所以他還是想辦法聯繫到了二人。
相較於之前在餐廳時的劍拔弩張,這二人現在覺得自己兒子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那就不管到底幾分情分,去!必須去!蕭家請客,排場自然小不了,說去倍兒有面子!
還沒等見面,八字都還沒一撇,兩口子就到處發喜帖,說到時請大家參加世紀婚禮吧啦吧啦。
翌日一早,還不等白宿起床,蕭恪已經在鏡子前一件件試西裝。
白宿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睡眼進了衛生間,就被蕭恪一把拉住。
蕭恪拿起一條領帶在胸前比劃着,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你看我戴這條領帶怎樣,西裝呢,好看么。”
白宿打量他一番。
好看是好看,但……
“你平時不這樣的,我害怕。”
蕭恪扶着他的後腦勺親了親額頭:“因為想給你父母留下個好印象,所以會用心打扮。”
聽到這話,白宿的臉驀的冷了下來。
他推開蕭恪轉身要走,扔下一句:“隨便你,披麻袋吧。”
蕭恪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惹了他不開心,趕緊把人拉回來。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白宿翻了個白眼,言辭極盡諷刺:“那你乾脆和他倆結婚好不好,問我做什麼,反正你精心打扮也只是為了見他們。”
蕭恪注意到這句話有兩個非常重要的點:
一個是白宿提到了結婚,說明他並不排斥這件事,側面答應了結婚的事。
另一個就是白宿吃醋了。
他甚至在吃他父母的醋,只因為見他父母自己精心準備了。
蕭恪就覺得白宿好愛他。
白宿:這人真是不上道,明知道我不喜歡那兩口子還上趕着倒貼,傻逼!
暗喜歸暗喜,蕭恪立馬將領帶扔一邊,整理許久的衣領隨意扯開,露出半截鎖骨:“那我這樣去見他們好不好。”
白宿望着他拚命討自己開心的模樣,鼻根忽然一酸。
不想讓雙方父母見面只是因為或許自己歸期將至,但又無法實話實說,和人家說“我是穿書來的”會被當成神經病送到精神病院吧。
更多的,是對始終蒙在鼓裏的蕭恪的同情。
他吸了吸鼻子,抬手幫蕭恪整理着領口,哼哼道:“不用討好我,我這人就愛使小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把我晾一邊就好了,笨蛋。”
蕭恪垂視着他的頭頂,嘴角漫上一絲溫柔笑意。
“捨不得,希望你在我身邊時,永遠都是開心的。”
白宿轉過身擋住自己泛紅的眼眶:“別說俏皮話了,收拾好出門了。”
兩家人約定見面的地方在松山旗下的五星酒店建邦觀海。
酒店是全鋼化玻璃打造,澄澈透明,坐落在蔚藍海邊,俯瞰而下如同一顆從海中冒出的藍寶石。
白宿和蕭恪上了樓,蕭松山早已帶着承知等在這裏。
小承知今天穿了一身毛茸茸的小鹿套裝,戴着炫酷的棒球帽,見到來人,他立馬從椅子上下來熱情地擁抱了二人。
蕭恪看着承知這一身,忍不住道:“爸,你這什麼品位……”
蕭松山瞪了他一眼:“你才是沒品位,除了西裝還有什麼別的想法沒。”
說話間,就聽到走廊上傳來咋咋呼呼兩聲。
“哎呦喂這豪華酒店,我還是第一次來呢,太漂亮了!”
“老婆你幫我在這拍個照,我要發朋友圈。”
引路的服務生看着這兩口子,笑得尷尬。
這時候,一個身穿碧色套裝、綰着精緻髮髻的女人身後跟着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目不斜視向這邊走來。
“嘭”的一聲,兩口子拍照時不小心撞到了女人。
“對不起對不起……欸?您是幻海國際的宣董事長吧,我在電視上見過您!哎呦能和我們握個手么。”
身後幾個男人上前擋住他們,表情肅穆:“抱歉,我們董事長今天要接見貴賓,請您保持距離。”
兩口子見這幾人狗眼看人低,不樂意了:“我們更是來見貴客的,蕭松山,知道吧,是我兒子未來的公公,你們瞧不起誰呢。”
女人聽到這句話,猛地止住腳步。
她緩緩轉身,視線蒙上一層極寒,如同深邃海底。
服務生實在是看不得他倆在走廊上吵吵鬧鬧影響別的客人,趕緊請二人進房間。
兩口子昨晚早已不知排練過多少遍,現在金貴的是他們兒子,因此一進門就衝到白宿面前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
“兒砸!爸媽想死你了,你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害我們天天以淚洗面。”
白宿看着他倆這戲精,不耐煩地推開他們,笑問道:“既然這麼想,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裝什麼天倫共樂,誰不知道他倆那八百個心眼子一樣。
兩人順理成章無視了這句話,又跑到蕭松山面前,拉着他的手一個勁兒晃:“蕭董,初次見面,我們是白宿的父母,哎呦想不到我們還有機會見到您這等大人物!”
蕭松山淡淡點點頭,不着痕迹抽回手。
“你就是蕭恪吧,比電視上看着還帥,能和我兒子喜結良緣真是我們祖墳冒青煙!”
蕭恪:忍住,他們是白宿的父母,哪怕是在心裏也不能對他們不尊敬。
他沖二人笑笑:“伯父伯母你們好。”
接着,這倆奇葩又跟到了自己家一樣變客為主,拉開椅子招呼幾人:“來來來,都坐吧,別站着了。”
白宿甚至都不想看他們一眼。
按照正常程序,雙方父母見面應該是兩家人各坐一邊,但白宿坐到了蕭松山那邊,比起這倆只見過一次的,他覺得蕭松山更親。
他倆喋喋不休間,服務生們端着餐點魚貫而入,珍饈滿桌,看的人食指大動。
蕭松山拿過帝王蟹剝開,用工具拆下蟹肉裝在蟹殼裏送到承知盤裏,想讓孩子先吃。
結果兩口子忽然一把拿過承知的盤子,將蟹殼裏的肉抖進碗裏,把蟹殼往蟹身上一扣,完璧歸趙后舉起手機,還知道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抱歉小朋友,先讓我們拍個照。”
承知倒也懂事:“叔叔阿姨先吃吧。”
他將滿滿一碗蟹肉推到夫妻二人面前。
蕭松山鼻間傾出一口氣,將碗奪回來放到承知面前:“承知乖,我們有事要談,你先吃吧,你喜歡吃什麼和爺爺說,爺爺幫你夾。”
“哎呦蕭董,我記得這孩子是孤兒,您收養他了?小傢伙你也像我們宿宿一樣飛上枝頭變鳳凰啦?”
承知愣住。
不好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間。
“承知不是孤兒,你們要吃就吃,不想吃沒什麼事今天就散了吧。”白宿“哐當”一聲將筷子扔在桌上,語氣不善。
“兒砸你怎麼還急了?是高興的吧,哈哈。”
蕭恪輕輕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沒關係,要他別生氣。
蕭松山和白宿一樣,只想儘快結束這場下頭的餐宴,那就有事說事吧。
“兩位,首先我想說很高興能在這裏聚做一堂,我提出見面,那麼兩位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兩人點頭似搗蒜,手裏還依依不捨抱着帝王蟹不願意還回去。
“那我就直說了,我非常中意宿宿,所以你們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我先說說我的想法。”蕭松山嚴肅的模樣讓人懷疑着是不是在開員工大會。
“您說您說!”兩口子一聽,眼睛都變成了人民幣的圖案。
“首先,婚房,七套,晉海市中心三套,其他區各一套,然後聘禮,我會拿出松山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作為聘禮,以及各種珠寶金飾,配套齊全。”
白宿愕然睜大眼睛,心裏開始盤算。
房子金子都是次要的,百分之三的股份!算算,好傢夥,幾十億是有了。
他還是頂流的時候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好嘛!
正常人聽到這消息估計得樂瘋了,結果兩口子互相對視一眼,緩緩道:“蕭董,我們不說對宿宿有養育之恩,但他也是我懷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險生下來的,我們也很愛他,只給百分之三的股份,是不是……太少了。”
畢竟對他們來說,婚房和金子他們一分錢撈不到,是小兩口的東西,只有股份才是他們能拿到手的。
白宿的手摸上了面前的餐盤,下一秒就要舉起來來個暴扣。
蕭松山皺了下眉頭:“因為我現要在抽出一部分作為承知的培養資金,所以最多能將聘禮提高至百分之四。”
這時候,包間門忽然響了兩聲。
蕭松山喊了聲進。
隨即房門打開,一抹碧色倩影出現在門口,帶進一股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