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暗度陳倉
“糟了,調虎離山,我們中計了!”
孟慧英直接從洞口跳下,張強想攔都沒攔住。
下方艙室,是個來旅遊的一家三口,全部一刀致命,直扎心臟,早已沒了生息。
“大意了。”
阻隔兩層艙室的,不是鋼筋混凝土,而是木頭夾着薄鋼,鋁合金之類的。
“他們開這個洞,離得近的,就沒有一人聽到聲響?”
“應該是扔震撼彈的時候開的洞,聲音被淹沒。”
“應該還沒走遠,追。”
“嗯。”
陳申被人用槍頂着後背,讓他順着那顫微微,用繩子做的軟梯下去。
在甲板上,看了看幽暗黑乎乎的海面,下方一艘引航船燈火通明。
“我恐高。”
“嘿,陳教授,不要來這一套,再耽誤時間,那就只能將你丟下海,再把你撈上來了。”
“額,我又不恐高了。”
陳申看了看這個一口流利華國語的老外,就是這個人,突然將地板開出個大窟窿來。
很後悔,為了安全反鎖了艙門,開門耽誤時間,被他用槍頂着腦袋脅迫着走了。
不過,那時候出艙門也不是一個好的主意,外面戰火紛飛的,說不定一出門就給嘎嘣了。
真倒霉!
也不知道張佩杉曾炎他們怎麼樣了,他們應該沒有受傷吧,就自己被抓?
郵輪后甲板,火光閃耀,陳申隱約可見好多水手在那裏拚命救火。
怪不得樓上那麼大動靜,這船上的保衛沒有過來幫忙,原來是被救火拖住了。
除了用槍頂着陳申的老外,老外身旁還有一人,一頭紅毛。
這紅毛身上一股煤油味,看樣子那縱火賊人就是他了。
紅毛耳麥傳來雜亂聲音,聽了一會後,他向拿槍的老外說道:“喬尼,一二小隊全軍覆沒了。”
“勞倫斯,這本就是計劃好的,那些人,我從沒指望他們能夠靠強突帶人走,他們只是我們放的煙霧彈罷了。估計去了撒旦那,還在自責沒有完成好任務,給家人留下一筆財富。”
“嘿嘿,喬尼,你真是太壞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將精力放在了交火上,忽略了我們。”
“華國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兩人大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陳申在軟梯上,一點點的向下而去。左右兩邊老外,盯着陳申的一舉一動,稍微動作慢點,就是一胳膊肘。
陳申有些氣惱,奈奈滴熊,咱可不是故意磨蹭啊,第一次上軟梯,搖啊晃的,沒練過的怎麼可能快。
每一腳,都要落在了實處,才能往下走嘛。
“請你快一點陳教授,再這麼慢,我真的要將你丟入大海了,那不是我們招待貴客的方式,不要逼我啊。”
陳申腳步快了一點。
終於,上了船,陳申感覺腿腳有些發軟。
一個帶着斯文眼鏡框的外國男人,鼓着掌,和陳申擁抱。
“歡迎陳教授,來到我們的黑夜號上。”
“我可不認識你。”
“哦,冒昧了,我叫蓋爾,是陳教授您往後一生的伴侶。”
一生的伴侶?
陳申寒毛起來了,我可不好這一口。
似乎感覺自己的中文說錯了,這位蓋爾補充道:“哦,陳教授,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您以後的生活工作都會和鄙人在一起,不是伴侶的意思。”
……
突然,頭頂上方,傳來了熟悉的呼喊聲。
陳申向著上方大呼道:“張哥,孟姐,我在這!”
黑夜號上,火舌噠噠噠響,將甲板上的腦袋壓了回去。
“開船。”
“是。”
黑夜號引航船,準備駛離,船頭在變更方向。
“郵輪能一直跟着嗎?”
“火燒到了控制室,船開不了。”
“那就只好拼了!”
張強和孟慧英相互對望一眼,同時看向甲板上那一頭軟梯。
匕首,割開甲板軟梯繩索,向下拋去。
這張大網,掛到了引航船最高的桅杆上,和通信天線攪合在了一起。
引航船像是捕魚網船一樣,帶着一個繩梯,向著遠方黑暗而去。
兩道矯健的身影,從十幾二十幾米的郵輪甲板,一躍而下。
噗噗,兩道水花。
“喬尼長官,好像有人從郵輪上跳下來了,他們會不會抓着軟梯上船?”
“傑森,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就像是在說,逆着瀑布游泳到瀑布崖頭一樣。真有人抓着軟梯,也只會在寒冷巨大的水流中,最後鬆手。”
看傑森這名新加入的雇傭兵有些緊張,喬尼聳了聳肩膀道:“你要是害怕,就去把繩索割了。”
“是,長官。”
傑森是個臉上都有紋身的精神小伙,但這如魔鬼的紋身並沒有給他帶來膽量。
幽暗的海面吹來刺骨的海風,讓喬尼渾身一個哆嗦。
心中想着,傑森還是太年輕,夜晚零下的波羅的海,只會帶走人的熱量與生命,抓着軟梯上船?那不是人類,而是超人。
真有人做到,他們可以洗洗睡了。
讓傑森那小傻瓜一個人忙活吧。
喬尼不知道,就因為自己的傲慢,讓此次劫掠陳申的行動功虧一簣。
有一種軍人,不一樣,叫做華國軍人。
“陳教授,您受驚了,要不要喝點酒?這是地道的西班牙格里農侯爵酒庄的秘制紅酒,品嘗一下?”
蓋爾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框,邀請陳申一起坐。
他表現的非常友善,極力想要和陳申拉近關係。
別人客氣,陳申硬起來了,不像剛剛被劫掠的時候,給他一肘子腳步就會快一點。
大刺刺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遙遠的游輪,端起紅酒一飲而盡。
也不怕有毒,真要害自己,不會那麼麻煩。
酒精真的能夠緩解一些憂愁,陳申忐忑的心,算是暫時平靜。
“蓋爾,你們劫掠我,為了沙漠之茵?”
“是的,陳教授。”
蓋爾很坦白,點頭承認。
“為什麼這麼做?”
“您是說為什麼用這麼激烈的方式吧,其實我們也不想的,不過華國對您的保護太嚴密了,哪怕是正常的學術交流,都沒有辦法聯繫上您。”
“他們自動過濾掉了我們發來的問候,將您隔絕起來,杜絕一切的來往。”
“那就劫掠?”
“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