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炮灰原配09
月一正手捧着一個檀香木盒，裏面放的正是朱珠挑選出來的字帖。
朱珠點了點頭：“我來謝謝道長，謝那日道長心善，特意過來為我診治。”
“原來是這樣。”丁福渾身洋溢着歡快的氣息，“夫人您請跟我來，我們家道長此時正在裏面品茗。”
朱珠遲疑了一下，提着裙擺跟了上去。
茶室中，余香裊裊，正是上好的茶香。
東方若風一身道袍坐在那裏，凜然不可侵犯，貴氣又出塵。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雜糅到一起，更給他整個人增添了一絲奇異的魅力。
朱珠在門口站定，一時之間竟是有點不敢進來。
東方若風看了過來，他神色淡漠，但在看到朱珠的那一刻，又瞬間春風化雨。當然，這一瞬間神色的轉變太過細微，朱珠並沒有看出來。
東方若風對朱珠點了點頭：“既然已經來了，夫人何不進來呢？”
朱珠淺淺的呼了一口氣，拿着裝有字帖的木盒走了進來：“道長。”她輕聲叫了一聲。
這一刻，才算是兩人正式面對面的初相識。
當然，這是對朱珠來說的。至於東方若風，他已經單方面同朱珠熟識了。畢竟，在朱珠渾渾噩噩嗜睡的那三天，東方若風可是時不時的就會去朱珠的房間看望朱珠。
當然，這都是在朱珠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的。
朱珠坐在了東方若風對面，她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將檀木盒子遞給了東方若風：“多謝道長那日好心為我診治，這是一點心意，還請道長不要嫌棄。”
“夫人客氣了。”東方若風接過了盒子。
不知是不是朱珠的錯覺，盒子易手時，朱珠總覺得她和東方若風的指尖好像碰在了一起。
東方若風指尖微動，面上八風不動。
他就像個真正的不懂人情世故的方外之人似的，當著朱珠的面就打開了盒子。
看着裏面的字帖，他面上順勢帶上了一絲愉悅：“沒想到我同夫人竟是如此心意相通。我找了這張字帖好久，最後竟被夫人親自送了過來。”
啊？朱珠眨了眨眼睛，有點茫然。
心意相通是這麼用的嗎？
還有，她竟是誤打誤撞送到了道長心坎中嗎？
“道長喜歡就好。”朱珠眨了眨眼睛。
將盒子放到一旁，東方若風目光落到了朱珠身上。上上下下，堪稱肆無忌憚的打量。
朱珠被他看的不自在：“道長，你在看什麼？”
“我在觀察夫人的氣色。”他面上一本正經，“夫人的氣色當真是好了很多，比我那日見到的健康多了。”
說到這裏，他又對朱珠提了個要求：“有始有終，我再為夫人診治一次。”
診治嗎？朱珠有點遲疑。
他們兩人到底是孤男寡女，之前那次是在她昏迷中進行的，可是現在……
東方若風彷彿看不出朱珠的為難：“怎麼了，夫人為何遲疑？”
迎上對方坦蕩的視線，朱珠有點羞愧。
好吧！道長是方外之人，她怎麼能用世俗的禮教來冒犯道長呢？
心頭微微一嘆，朱珠伸手。
玉白滑嫩的手腕再次映入了東方若風眼帘，哪怕已經把玩多次，但對於東方若風來說，那抹白嫩仍舊能輕易牽動他的心神。
東方若風垂首，面上看不出一絲不對，就彷彿道觀中目下無塵的三清上人，降下一絲福澤，安撫垂愛世人。
裊裊道意縈繞身周，一時之間，朱珠心神也放鬆了下來。
良久，東方若風抬頭。
“夫人身體的病症都好的差不多了，但夫人內里虧空的厲害，需要好好彌補根基才是。”
內里虧空，朱珠自然明白。m.
她眉頭微蹙，精緻小臉上帶着一抹哀傷：“多謝道長告知。”
顯然，朱珠本人是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東方若風無奈，雖然早有預料，但他心頭還是微微心疼。
作為明瑾軒的夫人，雖然有名無實，但朱珠並不缺能為她調理身體的大夫。可就算這樣，她身體還是衰敗到了這個程度。
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這是她有意為之。
她心存死志。
東方若風謹慎的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檀木盒子上：“夫人的字帖我實在喜歡，但無功不受祿，我雖為夫人診治一場，實際上並沒有幫上什麼忙，所以受之有愧。可我又實在喜歡夫人的這個禮物，所以……”
東方若風轉頭：“之前同老和尚辯經時，無意間知道了一些夫人的事情。夫人來寒山寺是為逝去的故人，抄寫經文日日誦經是可以讓故人往生之路更順暢一點，但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而我道門不同，我這裏有一些法門可保逝去之人下輩子榮耀加身，福澤延綿。”
這番話怎麼聽怎麼像是騙人的，但配合上東方若風飄渺尊貴的氣質，不疾不徐的語氣，卻莫名的給了朱珠一絲真實性。
“道長說的可是真的？”朱珠神色認真。
“這是自然。”東方若風應聲。
“夫人若有意願，我可免費為夫人做法。”
“這……”朱珠遲疑，想了想，她將自己手上的鐲子，還有腰間荷包裏面一些碎銀子和銀票都拿了出來，“字帖是我的心意，這不能算。如果道長沒有騙我，那麼這些都給道長。”
目光落在了上面，東方若風拿起了朱珠剛褪下的鐲子。
那是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造型很精緻，上面還帶着裊裊余香和淡淡的體溫。東方若風甚至能想像出，朱珠日日戴着這隻鐲子時，是個什麼感受。
他指尖微動，輕輕摩挲：“這隻鐲子就好，銀票和銀子就不必了。”
當著朱珠的面，東方若風將鐲子收進了袖子中，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他如此坦蕩，朱珠也生不出旁的微妙心思。
朱珠遲疑的點了點頭。
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朱珠才想起來明瑾軒離開之前的叮囑。
但……
朱珠目光幽幽，她不是不信明瑾軒。只是，那些衡量同明瑾鴻放在一起，輕若鴻毛。
只要可以讓她的瑾鴻哥哥下輩子平安順遂，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哪怕是假的，她也願意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