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年不見，她真的長大了
「靈玄公主，這是御膳房一年前釀的桂花釀，今日百花宴上開壇，香氣濃郁甜美，皇後娘娘吩咐讓各位皇子和公主都嘗嘗。」
靈玄坐在席位上，還在看着宴會上的所有人，一張張由近及遠，她感覺像是在做夢，但下面她已經反覆掐過自己無數次了。
是真的，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
桂花釀，靈玄抬頭看向婢女手裏拿着的金酒壺。上一世十年前這百花宴上她身中媚毒發生了那樁醜聞后被滿朝攻訐，後來為了堵住那些風言風語，她只好將林若寒接回了宸宮，那個男人，吃她的住她的最後連背叛的時候都像是自己欠他的！
身中媚毒她之後調查懷疑過很多人，卻唯獨沒有懷疑過皇后高氏，她的親生母親。
「殿下？」惜月見公主望着皇後身邊婢女手中端的金酒壺一直沒說話，便低頭提醒了一下。
靈玄點了點頭，惜月便讓那婢女將那桂花釀倒進了殿下桌上的空酒杯里，然後拿起酒杯掩袖將酒杯裏面的酒都倒在了下面的衣擺上。
「殿下......」
「不要聲張。」
「是。」
靈玄單手撐着下頜看着舞台上的歌舞，歌姬錯開之後她看到了對面坐在朝臣主位上的祈淵，目光相對讓她感覺恍若隔了幾世。
重生一世她看着他那張清雋出塵的臉已經少了許多卑怯，更多的是平靜，目光相撞之後便很自然地錯開了。
這時一個婢女走了過來。
「靈玄公主。」
「皇後娘娘知道靈玄公主的補藥快服用完了，擔心靈玄帝姬的舊疾發作，近日在鳳棲宮又做了些，今日凝翠姑娘沒跟着靈玄公主過來，就請靈玄公主身邊的這位惜月姑娘跟隨奴婢去取一趟吧。」
「公主。」惜月看着公主面色糾結，她剛剛看見公主將那杯桂花釀倒在了裙擺上就猜到公主一定看出了什麼不對，不想離開。
「你去吧。」靈玄對惜月道，眼神溫和安撫了一下她。
然後她看向過來的婢女，道：「明日本公主給皇後娘娘請安時會親自去謝母后。」
大概過了兩刻時間單手支着下頜的靈玄閉上了雙眼，她看起來像是困的極了，隨後身子便癱在了桌上。
過了一會有兩個婢女走了過來將她攙扶起來。
「靈玄公主喝醉了，奴婢們帶靈玄公主去偏殿先休息一下再回來。」
靈玄由兩個婢女攙扶着進了偏殿，她雙手扯着衣服，說很熱很難受。
兩個婢女看着她開始渾身燥熱的樣子互相遞了一個眼色，將她拖到了裏面，扔在了床榻上，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李公子那裏準備的怎麼樣了。」
「剛才還沒過來的時候我聽說李公子以前從來沒近距離見過靈玄公主，今日宴席上近距離親眼見着了，那滿臉膿瘡紅斑將他嚇得要死，現在還在央求司秋姑姑呢，說他實在下不去這個口。」
「但既是皇後娘娘的旨意李公子怎麼可能敢違抗，肯定待會就會過來了，到時候在這偏殿裏面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由不得這天煞孤星將那李公子接入宸宮成為駙馬。」
「我真是有些心疼那李公子了，怎麼說也是剛中了今年的進士，雖說相貌和第一公子比差遠了些，但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給這天煞孤星真是糟踐了！她長得那麼丑，天下哪個男人能下去那個嘴，我們女人看見她那張臉都只犯噁心！」
「誰讓她這次又從北境打了勝仗回來被皇上封為戰神將軍呢，皇上賞賜她宸宮，待及笄之禮過後就可搬出皇宮，一時間風頭無兩。那李既再怎麼一表人才也不過只是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進士而已，皇後娘娘給了指了一條直通榮華富貴的捷徑，他今晚眼睛一閉就下半身出出力以後就是宸宮的駙馬，做了皇後娘娘的暗線，以後皇後娘娘也絕對少不了會提拔他。」
偏殿裏間的床榻上，靈玄睜開了眼，聽着兩個婢女的聲音越來越遠。
皇后。
她緊咬着自己的唇，眼角溢出了淚。
她剛剛聽到了「李既」。
上一世這一夜她身中媚毒，藥效發作后她整個人就越來越神志不清，幾個時辰后她被幾桶涼水被潑醒，眾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裏面滿是歡愉過後的痕迹，而林若寒在她身邊，他跪在了正在發怒的皇帝面前滿是委屈，說她是靈玄公主又是戰神將軍，即便是強迫他也不敢不從。文武百官在御前彈劾她依仗軍功放浪成性不知檢點，帝都百姓罵她癩蛤蟆吃了天鵝肉生生糟蹋了他們眼中風華絕代的第一美男林若寒。
自那夜之後她除了是「天煞孤星」「怪物」「魔頭」之外，她又有了一個綽號——「色鬼」，好色成性、長得還人不人鬼不鬼。
可林若寒上一世說，那夜的男人不是他。
身中媚毒，若不能及時解毒便會***焚身暴斃而亡，上一世眾目睽睽之下她那一身痕迹是真的，就說明那一夜她確實和一個男子發生過關係，可是靈玄根本想不起來。
她打開了窗，翻窗跳了下去，隱於夜色中打算守株待兔。
此時，御花園的假山後，宮女滿臉羞澀，在男子面前低着頭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簪花，聽到男子所問的話，便急於着表現將一切都告訴了他。
「靈玄公主此次從北境凱旋歸來，在戰場上所立的戰功很得聖心，皇上不僅將她封為戰神，並且還賜她宸宮，這是所有公主都沒有的賞賜，皇後娘娘對她已經心生忌憚。李既是皇後娘娘在這次科舉中親指的進士，將他安排進宸宮做了靈玄公主的駙馬，到時即便靈玄公主搬出了皇宮，她在宸宮的一舉一動，皇後娘娘一樣清清楚楚。」
林若寒看着走在前面小徑上的李既，他由一個老嬤嬤在前面帶着路，走的方向正是這個婢女剛剛指的偏殿。
「若寒剛剛也是好奇李兄怎麼會和皇後娘娘身邊的嬤嬤走那麼近，多謝姑娘解惑。」
小宮女看着面前芝蘭玉樹溫文爾雅的男子眼帶笑意看着自己，近距離同這位長明第一公子站在一起她心臟砰砰直跳，只見她面色通紅，一緊張說話有些結巴。
「不，不，不客氣，還要多謝林公子撿到了奴婢的簪花。」
「林公子學富五車才華橫溢，來日得聖上封官，必定會扶搖直上平步青雲。」
只見林若寒伸出手摸了摸她頭上的那朵簪花，動作溫柔至極，小宮女緊張地低下了頭。
「奴，奴婢很早之前便非常仰慕林公子，若以後林公子在皇宮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婢，奴婢願為公子效勞，只，只願公子......」
小宮女抬起頭緊張地看着面前這個容貌俊美風華絕代的美男子，他深情款款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了。
「好。」
「那，那奴婢先行告退。」
小宮女怕被人發現，滿臉通紅心中激動用帕子遮着臉匆忙離開了。
林若寒抬起自己的手，眼神十分嫌惡。
然後他又看向遠處的宴席，給他所設的席位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旁邊都是世家子弟，三五成群把酒言歡，而他只因毫無身世背景空有長明第一公子的稱號但卻一直沒被授予實職遭人冷落。
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他們憑什麼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那邊，通往偏殿的小徑上，蘇嬤嬤給李既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偏殿。
「就是那處偏殿，靈玄公主已經中了媚毒，此刻已經神志不清，李公子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做，事成之後你就是靈玄公主的駙馬了，皇後娘娘那邊也少不了李公子的好處。」
蘇嬤嬤走後，李既看向不遠處那處偏殿又想到了宴席上看到的靈玄公主那張滿是膿瘡紅斑醜陋無比的臉，頓時又有些反胃，剛剛喝過壯膽的酒差點沒吐出來，但為了駙馬之位還是硬着頭皮往前，突然他感覺眼前一黑，隨即便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後，林若寒將手中的石頭扔在了地上，將李既拖到了一邊的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