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境之會

在一番了解之後，流真知曉了龍苑一對三人的安排，主要還是靈姬成功闖過龍門，礙於通緝通告，只得先在龍堡“做客”。待理清實情后，才進行下一步的手續，押送司法門，或者前往皇都和生還的王公對峙。

流真看着窗外月，說道：“到底怎麼樣會發展至此？”靈姬聞言，說道：“巧了，余也想知道。還有，那個人族女子你不去看看嗎？”流真起身，說道：“帶路吧。...勞煩了。”每次靈姬那猶如蛇一般的犀利眼神，雖然就是蛇，都讓他本能一般寒毛四起。

靈姬在前領着流真走了一段，石牢內雖是森嚴，但充滿古風的紋飾讓他不至於那麼陌生。來到另一間石牢門前，推開一瞬，地上兀自抱坐之人，身上似乎有淡淡七彩光華，淚眼婆娑，紅腫的眼睛此刻令人不自有些心疼，尤其在只是看似十幾將近二十的面容上。一見流真，零九連忙擦拭臉頰，別過了頭去。流真緩緩走上前，蹲了下去，“你...沒事吧。”空氣安靜了下來。流真欲再言時，零九身軀又是不自覺地抽搐了起來。“作為士兵，我沒能完成龍岳將軍所託。作為下族而來的人，那位司法門的大人說的也許沒錯。但是祭獸之事...還有你，本該是我該想辦法讓你離開，卻是捲入是非...我...”殘餘淚痕的容顏，對視一瞬，流真內心卻是一緊，“話也不能這麼說吧，我算是初來乍到，當時逃出追殺，不是你我可能早就交代也說不定。而且你作為士兵，一直到不惜正面闖龍門。作為普通人，你也是歷盡艱辛，那片戰火連天都熬過來了不是嗎？”“你...怎麼...知道？”“...小細節先別管，總之，”流真雙手順勢搭在了零九肩膀，“按靈姬剛剛和我說的，我們應該，不，希望還是有的，我們得儘力爭取。要是你真作為士兵，這樣就太遜了...那個，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不要就這麼停下來啊。啊？”零九不語，只是這麼看着流真，隨即，環抱住了他，頭頂在胸膛。流真順勢一跪。“在翼世沒人這麼...像你這樣的人...一會弱還一會...先這樣好嗎？”兩人就這麼互跪着，流真也不敢再動彈一下。門外的靈姬只是靜靜傾聽裏面的一切，只是有些煩躁感莫名升起。

時至天明，流真在自己的牢間醒來，回想昨晚零九的失落，還有那突如其來的動作，不論什麼時候都讓他覺得“心驚肉跳”。窗邊透來的陽光下，光照之下，淡淡流出現在了手背之處，流真注意到手背刻紋隱隱若現，不仔細看還是留意不到的。外圍突然聲響大作，他趴在窗邊，只見人員不斷往外而去，似乎是在集合。

龍堡場中，龍苑一站在一個搭建的高台上，來來回回地踱步着，台下一人走到台前，說道：“大人，集合完畢了。”龍苑一停下腳步，摺扇一揮，說道：“嗯，好。咳咳。”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大家應該知道了三境進行了首次會晤，今日就是三首會議，調集大家前來是為了增強皇都的護衛力量，尤其是，啊，對，把龍雲驍送到皇都，嗯，對。”只見台下中央處，龍雲驍被包圍在了圈內，臉上儘是不耐煩的神情。“來嘛，笑一個啦。聖靈之...”只聞一聲破風聲響，龍苑一身後石壁裂痕咋現，“子...好吧，大家馬上出發吧，今天的靈空陣我開到大負荷模式。這次開陣我下了血本的，務必把那小子送到！”“總有一天...切！”在龍雲驍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大部隊進入靈空陣，往皇都而去了。而在主堡位置，龍主默默注視這一切，片刻，便轉身離開了。而在眾人離開后，一人氣沖沖地走到了龍苑一面前。“看招，龍行天關。”只見來者飛身而來，空中迴旋之後，一腳踢來。龍苑一自信一笑，回身應對：“哼，比你你哥，還差.....噗！”不偏不倚，一腳直接命中龍苑一面門，直接仰躺，“...得遠。”“你就一定要堅持把話說完嗎！說，你把雲驍帶哪去！又是什麼聖靈天命嗎。”“哎呦，我的小雲若喲，這是大事來着的，不要鬧，話說你怎麼突破我加的禁制，有進步。”“那是...等一下！不要扯遠，”拳腳再起，快攻而上，龍苑一摺扇瀟洒揮舞，只是鼻血一時點點滴落。在龍雲若力竭后，她直接坐在了地上，小小身軀，滿臉氣鼓鼓的。龍苑一走了過去，蹲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只要大會結束，我們龍堡今時的局面就到此為止了。你的雲驍哥哥也可以回來了。”“可是龍岳大伯...我怕...”“那只是意外，而且我相信再來一次，他，還會是同樣的選擇吧。好了，別這樣了，都老大不小了，雖然個子啊身材都沒什麼大變化，但是我們心理要跟着成...咳噗！”嬌小的拳頭卻是力量十足，一拳打中龍苑一的腹部，口角一時見紅，”熟才行。哇，真的有進步。“留下不知是疼痛還是感動而老淚縱橫的龍苑一，雲若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剩下的守衛，見到此情景卻是無太大神情的變化。“開始了呢，小雲若的體術又進步了。今天又他們叔侄相親相愛的一天。”“唉，其實神器已經在我們這一方，要不是穢氣的問題，我方也不會如此被動。”“遺落的神器無強大靈力或者靈器使也是無用啊。而現在的雲驍雖是能與聖山共鳴發揮聖靈之力，但還是不夠強大。龍堡內也就龍岳將軍能雲驍靈氣使用神器。”“可惜無法全面發揮。”“笑話，要是能完整發揮神器，何懼神脈加持的玄族。”“好了好了，扯遠了。再說天權大人，作為悟者還是希望四族安定，也不偏袒哪一方。”“畢竟是護境者。而且商堡那邊向來就是那邊勢大就倒向那邊，天族那邊以天權大人為主，始終是中立立場。現今無論如何都是二對一。”“可我就是...”“好了好了，今晚你好好喝一杯，哈。我代你班。”言談之間，高台上下恢復了往日清凈，紛紛各回其位了。

牢房這邊，外圍動靜全無，流真轉頭便吃起了守衛送來的食物，異界的食物總讓他覺得口感奇特，但卻是沒什麼異感，只感覺靈力流竄，而靈姬卻是滴水未進，就靜靜坐在一旁。“我怎麼感覺你今天老是盯着我的樣子？好像還...”“哈？吃你的。”“嗯，好的。”零九這時從門外走來，挺立的身影不再搖晃，腳步更是穩當。“哦，你醒了。”“昨天...謝謝你。”“沒什麼，好歹我們也共進退過幾次，再者現今在這世上，我也就能依靠你來行動。算是互助了吧。”“互助嗎，想來冥冥之中，好像你身邊總是有意外變化，中途也是幾次生死臨身。”“好了，說正題。”靈姬打斷兩人對話，雙手交叉，一副傲然姿態。“你今天...算了，那接下來我們應該還是要在龍堡獃著嗎？零九你怎麼看？”“現在形勢，我們應該是有着闖龍門才有自由行動的特權，只能先在龍堡內想辦法傳達祭獸之事。”“我先前說后那個審問我的人一臉難以置信。就是一臉笑笑笑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笑？莫非是龍苑一閣下？”“嗯？他還給我一些靈石讓我修鍊，說了一堆原先我聽不懂的話...然後經過我仔細思考後，他好像又要助我們的樣子。”“如果是他的話，確實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聽龍岳將軍說，他十分熱衷搞事，尤其是事態發展到不可控之後。”“哦呀，龍岳那小子這麼評價我的嗎？”門外話音一起，三人齊望，龍苑一悄無聲息一般的出現在了面前。

皇都外圍處，龍燹在皇都外圍，四處張望，似乎在等待着什麼。靈空陣現，一支部隊緩緩走出，龍雲驍也出現其中。“哎呀，終於等到你了，我可愛的侄啊。哇哦。”上前相迎確實臨面一腳，龍燹靈活閃過，轉身定立身形，“還是這麼對長輩不禮貌啊，這不行。”“少廢話，說吧，接下來要去哪？”“待會要開始大佬們的會談，你也可一起觀望，對後面的儀式步驟可能會有所幫助。玄淵嵐聽說在內中護衛，我就負責外圍。”“...帶路。”“啊啊哈哈哈，來人帶他去個好席位啊。接下來嘛，”走到後方部隊面前，龍燹掃視一番，“兄弟們，好久不見。”“哦！”“好，很有精神。後面就有勞兄弟們隨我巡視皇都，務必拿出龍堡的鐵血精神。不要放過任何的可疑人士。有問題嗎！”“沒有！”“這麼小聲還是龍堡之人嗎？重來！”“沒！有！”“嗯。走吧。”皇都的士兵則在一陣被驚人氣勢的震撼之中，緩緩跟着行進了。

皇都之內的廣場上站滿了人，司命長在中央處不斷對着一塊巨大的浮着的靈石誦念，玄皇在前，雙首在側，還有另外的一些皇族，玄玲也在其中，只是顯得有些落寞。廣場外側，玄淵嵐帶隊警戒，留意到人群里的龍雲驍，前者微笑示意，後者一臉不屑。此時，天空之中靈力開始匯聚，浮現兩面猶如鏡子一般的巨大靈璧，之中慢慢浮現出了人影，爾後，玄皇的身影也已同樣大小浮現空中，成三角之勢。

“久違了，兩位。”“玄靈之皇，風采依舊啊。較之我墨合境，真是光鮮亮麗。”一人周身墨色黑袍，面容卻是年輕精緻，及腰黑髮似隨風飄逸，言語間卻儘是玩味。“哈，墨合主嚴重，年紀輕輕便能一統七合，較之於前任墨合主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是吧，雲尊。”另一邊，銀絲滿布，也是長發及腰，姣麗面容，一股靈氣自發環繞，然卻無太多情緒波動，衣着較之更為樸素，但不落俗套，散發的氣質，不怒自威，盡顯違和。“回到正題，我蒼雲境不似二位一般，還請儘快決議。”墨合主聞言，說道：“雲尊還是一如既往的，戰戰兢兢呀。”玄皇聞言，在一旁說道：“咳，好了，兩位，先前的會晤我相信都已知曉詳細的步驟安排，不知各境意見是否一致？”沉默片刻，墨合主說道：“對於穢氣激蕩而傾巢而出這點，我方可以理解，但是首先釋放靈氣於玄靈境這點，日後只余貴境靈氣強盛又當如何？哈哈哈。”“若是僅本境靈氣充足，恐怕早就被穢氣侵蝕殆盡了，對於穢氣抵禦，自古以來都是三境平衡，連合六元之氣。而且就靈修者的數量而言，還有屆時穢氣的流向來看，保守估算下，玄靈境能負荷的程度應是三境最理想的。”“此點我方也分析過，結合貴境提供材料來看，基本符合。”“哦，難得雲尊會同意玄皇的說法。”“就事論事。”“墨合境境地雖是特殊，但要完全抵禦穢氣的侵蝕，還是不易再分力於降靈，再者，聖靈之子在我境內，加上聖山的位置，何必捨近求遠？”“哈，玄皇分析還是如此犀利，話都給你說完了。那言歸正傳吧，此次具體要確認什麼，不妨直言。”玄皇聞言見狀，眉頭稍微放鬆，開口說道：“天權大人閉關半百之載，得出的降靈之法以補充翼世靈氣，需三境悟者共同施為，地點選擇我等三境也是磋商十數載，直至聖靈之子降生我境。其後對穢氣的影響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本皇認為，既然此次可能會有匯聚穢氣之機，本皇想動用三境神器，藉助靈氣結合玄族神脈皇氣，將其直接導回下幽。”一言既出，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角落一人，嘴角不住上揚。“終於，要開始動作了嗎。三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