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埃洛科
“把你的屁股撅起來,哈里。”奧利佛說,“我們該出發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奧利佛右手持槍,從貓眼往外看去;是德比。
“麥肯會開車把我們送到布爾尼埃村,在靠近村子的地方把我們放下。”奧利佛幫德比開門后說,“貿然進村太危險了。”
“你們有什麼計劃嗎?”哈里從地上坐起來問,“我們可以在那裏開一家‘老爹屁屁’,讓他們用情報換這些性感海報。”
“這對那些賣大麻的太不公平了,他們都會被排擠到學校後面去的。”德比調侃。
“所以……我打算先遠距離觀察一段時間,再帶個人回來。”奧利佛說。
“你是這麼想的嗎?”德比問。
“你問我?”奧利佛說,“你才是領導。”
“你是說我?”德比說,“我們就這麼辦。”
等三人準備完畢,走出酒吧,看到麥肯在路虎里等待已久。
“準備好了嗎,夥計們?”
“是的,麥肯。”奧利佛說,“現在凌晨2點,時間正好。”
三人坐上車,一路馳騁。
“你們怎麼認識的?”哈利問八卦,“在臭氣熏天的水稻田裏辦過婚禮嗎?”
“當然。”麥肯說,“我們可不會給你這個發條玩具發請帖。”
“誰穿裙子?”哈里又問。
“她。”奧利佛和麥肯互指對方說。
“牧師是誰?”德比問。
“稻田裏裝着大麻的大腸嗎?”哈里猜。
“哈!”麥肯笑着說,“那是埃爾內!”
他轉過頭去問奧利佛:“那個埃爾內,你記得嗎?”
“那個自以為是的,一邊看自己女友的片子一邊痛哭流涕的混蛋?”
“就是這傢伙。”麥肯說,“他曾威脅過小馬丁,要把馬丁媽媽寄給他的摩絲全部噴在他的蛋蛋上邊。”
“結果呢?”麥肯越說越亢奮,“小馬丁拿着那點遺產去了亞洲,他那時連中文都不會說。兩年時間就有了自己的地盤和公司,我敢說他的小女友數量比佛羅里達的任何一個人還要多!”
“你能想像嗎?就憑他的又小又硬的屁股和愚蠢的國籍。”
“那些亞洲佬管他叫民族企業家。”
“埃爾內為了撫慰金把自己的腸子賣給了紅鬼的禿鷲。”奧利佛說。
“所以我不打算繼續做這個世界的一份子。”麥肯說,“成為一個維持地球運轉的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總得有人像我們一樣,只有我們這樣的人才能維持世界的穩定。”奧利佛反駁,“我們不得不去對抗這些擾亂世界的傢伙。”
麥肯不再說話,他不希望在難得相會的日子同摯友爭吵;雖然大部分的摯友都死在了那片臭氣熏天的水稻田裏。
距離村莊1.2英里時,麥肯把車停在路邊,三人踏入雨後的泥濘地中,這勾起了奧利佛不好的回憶。
“不要來接我們。”他對麥肯說。
“樂意之至。”
然後三個人眼睜睜地看着麥肯頭也不回地把車開走了。
德比從包里取出地圖,選中了一個山包。
“我們先去那個地方遠距離觀察,主要看看是否存在重火力和分散情況。”
“再抓個人,問出人數情況和計劃。”奧利佛接腔。
三人開始趁着夜色,全副武裝地向著目標地點前進。
今晚天氣很好,四處都能聽到蟋蟀的五音不全的鬼哭狼嚎和慘叫,地面上的爛泥和野草交匯在一起,天上沒什麼星星,甚至沒有月亮;能遙望到星星點點的人家,當然,也有可能是阿爾瑪家,誰知道呢?
“只要我能活到退休,我就搬到這裏來,一邊釣魚一邊絮絮叨叨跟煩透了我的不停跟幾個男孩發曖昧信息的孫女講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哈利低聲說。
“奧利佛,你這個好士兵是怎麼思考未來的?”
“我?”奧利佛說,“完成任務,然後被隨便什麼人在隨便什麼地方殺掉。”
“我可沒想過什麼‘坐在火爐邊,把孫子抱在大腿上,跟他講我的戰爭故事’之類的事。”奧利佛笑。
“你們可以讓你們的孫子孫女亂搞一陣,然後讓孫子過着22年一回家就吃飯的不知感恩,然後離開找其他賤人亂搞的生活。”德比說。
“我們到了。”他說。
三人站在小山丘上,大部分的村落盡收眼底。
“我放哨。”哈里說,持槍走到了更高點的地方。
德比拿出紅外線望遠鏡開始觀察,奧利佛則細細端詳這片景色。
除了少數不知所為的民房仍開着燈,絕大部分的房屋理所當然關着燈,唯有一條小溪邊的幾個大營帳透露出光明。
奧利佛遠遠望去,那幾個大營帳透出的光變化莫測,光怪陸離,看得出加班的不只是他們三人。
“你看到什麼嗎?”奧利佛問。
“我沒看到任何裝甲部隊。”德比說,“我猜那些棉花大棚里可能有重火力。”
他指向溪邊的大營帳。
“人數呢?”奧利佛問,“我可不想讓我們三個對抗一群議員。”
“比較分散,大概四到五人做一個巡邏隊。”德比說,“有幾個人還有軍犬。”
“你覺得其他地方會有議員嗎?”
“那我們只能問他們自己了。”德比放下望遠鏡。
“那裏。”他指向一個方向,那裏在奧利佛眼裏只是一片黑暗。
“街口有兩個傢伙正在敲電腦,旁邊沒有巡邏隊。”
“哈里,可以下來了,我們和卡夫特有筆生意要做。”奧利佛對胸口的無線電說。
“收到。”哈里回復。
三人走向村莊內部,無時不刻提防着巡邏隊和任何威脅。
等到到達街口時,那兩人不見了。
“你看到的是嘉芙蓮和維尼安嗎?”奧利佛悄聲問。
德比左顧右盼,目光留在了身旁的二層民房。
“這裏不應該開着燈。”他說。
兩人的注意力也被轉移到了房子上。
“剛開的燈。”他說。
奧利佛貼上房子的牆,緩慢地靠近窗戶。
“嗨”
一個少女的臉突然貼上窗戶。
少女的聲音很小,但還是嚇了奧利佛一激靈。
“過夜嗎?60英鎊。”她說。
“你這個小威爾斯豬。”德比低聲罵道。
“好吧……你們在找那兩個人嗎?”
“20英鎊,只收現金。”
“奧利佛,付賬。”哈里說。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把我們引到包圍圈?”奧利佛反問。
“那你要怎麼辦,一家一戶敲門去問嗎?”
“她完全可以現在舉報我們。”奧利佛說,“這些民眾為了獎金什麼都能幹出來。”
“我相信這小豬。”
“你也有個像我這麼大的小女友嗎?”少女問哈里。
“我有個女兒。”哈里說。
奧利佛不太樂意地掏了腰包:“我們遲早會被幹掉。”
少女看也沒看就把錢塞進褲兜,打開了自己的家門。
“你們走到樓頂就能看到他們。”
“卧室在二樓,隨時可以改變主意。”她又說。
三人躡手躡腳地持槍走入屋中,順着破敗的樓梯走上屋頂,德比用槍管慢慢推開苟延殘喘的木門,便看到兩棟樓房之間的矮牆和隔壁樓頂敲鍵盤的兩人。
兩人背對着三人,天大的好機會。
德比伸出兩根手指,晃了一下;奧利佛和哈里便小心地走到前面,準備翻越兩棟樓之間相隔的矮牆。
還沒來得及跨越,那兩人便聽到了腳步聲,猛地回頭。
德比扣動扳機,火光迸發,子彈結結實實把其中一人打倒在地上。
第二槍是奧利佛開的,他打的是頭。
三人翻過矮牆,第一槍幸運的打在病毒衣上;那個可憐的傢伙直接暈過去了。
“起碼沒死。”德比說。
“他們馬上就會發現。”奧利佛說,“該走了。”
德比把那傢伙掛到肩膀上,右手取出短槍。哈里把那兩個傢伙的電腦塞進包里。
三人再次翻過矮牆一路走到樓下,哈里開門見山問少女:“你有車嗎?”
“我鄰居有,300英鎊。”少女對那個被掛起來的傢伙毫無同情。
“我有鑰匙,100英鎊。”
“我買了。”哈里掏腰包。
“還有……”哈里又拿出20英鎊,“這是小費,幫我們守住秘密。”
“封口40英鎊。”
“他們應該讓你去從政。”哈里抱怨,又乖乖拿錢。
奧利佛把那傢伙塞進後備箱;德比發動汽車,看到了車主人放在中央扶手盒上的駕照,照片上的人帶着真誠的微笑,像個吸上頭的土撥鼠。
“460英鎊,應該能幫你找個正直的工作。”哈里說,“而不是像個影視明星一樣。”
“你們殺人就比我厲害嗎?”少女頭也不抬。
哈里被駁得啞口無言。
奧利佛看看錶:“哈里!該走了。”
哈里悻悻地小跑到後座上。
在不斷的顛簸中,埃洛科被震醒了,四周儘是黑暗,他的第一反應是中彈處的劇痛,這幫助他迅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傷口,試圖讓自己好受些。右手向四周的黑暗摸去,這一模,便摸了個空。
黎明的陽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他用右手遮蓋住眼睛,他從指間看到了自己蜷縮的身體和面前的打開了後備箱的德比。
“笑一下。”德比用手機給他拍了張照。
埃洛科想動一下手臂,才察覺到兩個手腕都已經被綁紮帶綁死。
德比拿出一塊不知從何而來的破布,蒙住他的眼睛。
“請進,埃洛科女士。”德比說,“我請你一杯‘女巨人’。”
“女巨人是什麼?”哈利問。
“血腥瑪麗里加一份威士忌。”德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