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金蘋的愛情

5、金蘋的愛情

黃志雄很晚才回到家。華燈初上,他家裏的人都吃過晚飯了,黃志雄揭開鍋蓋,發現鍋里的飯還是熱乎乎的,家裏人顯然也是剛剛吃過。但家裏現在沒有一個人,黃志雄並不在意家人在不在,先把肚子填飽再說。當他吃到第二碗時,母親才從外面進來。母親說,看你狼吞虎咽的樣子,好像三年沒有吃到白米飯了似的。你說,你今天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也不同家裏人打聲招呼,問遍了村裏的人都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

黃志雄辯解說:“還能去哪,不就在電器鋪里。”

母親說:“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買菜經過電器鋪,人家說你一整天連個人影都沒有來過。”

母親又說:“菜都快涼了,別吃了,媽替你再去熱一下,不冷不熱的,吃進肚子裏會不舒服的。”

黃志雄說:“你別熱菜了,我都吃飽了。”

母親收拾碗筷,黃志雄就一抹嘴巴走掉了,母親自語道:“這孩子,學會說謊話了,我可得好好管管去。”

黃志雄漫無目的地走出家裏,卻不知道今晚上去哪裏玩去好。路上碰見同學根志,就同根志一起走。根志說正好自己晚上也很無聊,咱們要不就去山腳下西塘草坪坐坐去。

黃志雄說:“那裏有什麼可以坐的,不招蛇蠍咬也會被蚊子叮,還不如去找人打一場球去。根志說,我不玩球,這黑燈瞎火地打什麼球,你找別人玩去吧。”

根志走後,黃志雄也覺得沒趣了,就胡亂在村子裏轉悠了一會,看時間還早,不想急着回家,就又拐出村子,月光很好地灑落在前面的路子上,這裏木豐樹林境態安詳、村外竟出奇地安靜下來,黃志雄心境倒也平和了許多,此刻,他找一棵大香樟靜坐下來,不去思想別的事情,月色穿過厚厚的樟樹的葉子漏下一點點的光,把樹冠描繪得更加形象生動起來。黃志雄本想多坐一會,黑色多汁的樟樹果子從樹冠上落下來,打在他的臉上,蚊子也纏繞着他整個身體嗡嗡地轟炸起來,他才回家睡覺去。

水鏡嫂今天又過來找黃志雄,問他與趙金蘋的進展情況。志雄說他去找過金蘋好幾回,金蘋湊巧都沒在,於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水鏡嫂聽了,就教他一種辦法,雖然老土,但特別好使,志雄一一聽進去,並表示過幾天就去試試。

水鏡嫂從黃志雄處出來,就拐上女兒的家,路過鎮裏,就進商店裏買了一些水果禮品捎上。女兒趙春梅對母親的到來很是高興,就把女兒放在搖椅上去替母親做飯吃。女兒不答應,就開始在搖椅上哇哇大哭着抗議。水鏡嫂過來抱起外甥女哄不住,就把她抱進廚房裏來,勸女兒別做飯了,現在飯點還早,做了也吃不下去。

趙春梅就接過女兒與母親坐下來叨閑話,自然話題又轉到金蘋與志雄身上。春梅說:“媽,我看志雄與金蘋處對象有點不靠譜,你想啊,你給他們牽線時間也不短了吧,這兩人彷彿像沒事人一樣的,冷冷熱熱的誰也沒個主動,要是雙方都有意思,不說別的,現在至少也頻頻約會如膠似漆了吧。”

水鏡嫂說:“你懂得什麼呀,黃志雄表現還是可以的,他至少在心裏很喜歡金蘋,這點不容置疑。金蘋現在不是也沒有回絕我們的嗎?那就是說,金蘋在對待黃志雄這個人感情中至少沒有反感排斥,這就有往下面發展的機會,接下來,主要要看黃姓這小子如何去把控了,反正你母親剛才也去過他家了,把經驗和手段都支給他了,他若不用就枉費了我的這番心血。”

春梅說:“媽,你還是有一套水平的,這個我相信,不過你經驗最老道,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掉的,比方說你過去這一套用在以前可能是管用的,可時過境遷總有它失效的時候呀。”

水鏡嫂聽女兒這樣對自己說話,就有些不樂意起來,但一時不好辯駁,又看見女兒帶外甥女也比較辛苦的,於是就借口要到別的地方去為由起身告辭。

水鏡嫂一路上很不開心,這是她第一次介紹對象來出現偏差,她是一個個性十分要強之人,既然趙金蘋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並不上心,估計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小,或許趙金蘋已經同春梅說過什麼話了,自己女兒現在說話也沒有像以前那麼中氣十足。這樣一思考,水鏡嫂也就對這兩個人的成功與否表示了懷疑。

話又說回來,水鏡嫂對趙金蘋的性格捉摸得還是比較通透的。可以說,趙金蘋姐妹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死死盯着,她覺得趙瀟亭家裏這幾個女孩子都是她碗裏的菜一樣,她想怎麼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趙瀟亭雖然也有點主見,但對自己的女兒並不上心。趙瀟亭老婆確實是個缺少主意的一個人,除了善良,其他都是缺點。但有時候善良還是個最大的缺點,有時候善良就是軟弱的代名詞,這是這家兩個主人的致命傷。水鏡嫂一直沒有對趙瀟亭的女兒動過心思,一個是因為趙瀟亭大女兒的事對趙家影響很大,村子的人對這樣家庭的女孩子有影陰,總覺得老大起了個壞頭,如果下面的妹妹有樣學樣豈不很鬧心;最主要的是,趙瀟亭大女兒嫁人時,其他的三個妹妹年齡都還小,沒必要早早去替她們擔心飛出去。可現在一轉眼趙家的這幾個女孩子彷彿一夜之間就成熟起來,長大了,這令水鏡嫂既高興又使她很擔憂。趙家長輩也許可以拿捏得准,可萬一孩子們不聽大人的話,那什麼事情就都起了變化了。

當然這只是水鏡嫂自己的想法而已,她不能把自己的擔憂顧慮說出來,即使是自己的女兒也不能說,萬一女兒說漏了嘴,事情就會徒添麻煩,水鏡嫂畢竟不是庸俗的女流之輩,她的內心世界是強大的,城府也足夠深厚着。

水鏡嫂的優秀之處就是做什麼事情絕不半途而廢。水鏡嫂的招牌屹立在這裏二十幾年沒有倒,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她計劃今天自己還是再去跑縣城一趟。趙金蘋的事不能半途而廢。

水鏡嫂來到彩珍服裝店,黃彩珍知道水鏡嫂是趙金蘋的嬸嬸后,就很熱情地對她進行了招待。這使水鏡嫂很是開心。水鏡嫂找趙金蘋,使趙金蘋心裏有了壓力感,但既然嬸嬸人都來了,而且師傅也熱情高漲地接待起來了,自己也就沒必要繼續心慌意亂的樣子。水鏡嫂閱人無數,對黃彩珍這樣對趙金蘋有影響力的人更加極力討好,甚至有點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水鏡嫂一邊誇張《彩珍服裝店》的服裝質量在整個縣城名頭霍霍,一邊又極力誇黃彩珍對自己侄女關懷備至並表示了由衷地感謝。這樣一來,黃彩珍對水鏡嫂就馬上有了好感,也就開始誇趙家是教女有方。雙方得到了心理上的安慰和快意,自然都心滿意足起來。黃彩珍派趙金蘋去菜市買菜去,她要親自動手燒幾個好菜來招待趙家嬸嬸。趙金蘋出去了,水鏡嫂於是放心地同黃彩珍放開談話,兩人一高興,話語自然就特別多,兩個女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對別人的心裏拿捏得都十分準確到位,兩人盡撿好話說,句句落在對方的心坎里去,彷彿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好姐妹一樣知根知底。

黃彩珍自己去廚房做飯,水鏡嫂也屁顛着跟進來幫忙,說自己平時做不來飯,但替黃彩珍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黃彩珍今天也算是打開了話匣子,很樂意水鏡嫂在自己做飯時還能與自己聚在一起。

最後的幾道菜是由水鏡嫂做出來的。黃彩珍平時其實是很少進廚房燒菜的,這點黃彩珍的燒菜水平在水鏡嫂面前已經是暴露無遺的了,水鏡嫂看出黃彩珍燒菜水平很一般,這是不用黃彩珍自己解釋,水鏡嫂從她的握刀切菜刀法上就看出來了的。但水鏡嫂看破不點破,她甚至也故意把自己切菜的功夫留一手,切得很是費勁切得很不規則。並說主要是自己生活在農村沒有見過多少世面造成的,農村人也沒有好食材拿來做好飯好菜。黃彩珍燒了幾個菜,水鏡嫂就趁機同黃彩珍以商量的口吻對她說:“妹子,難得我今天有機會跟你學幾手,剩下來的幾個菜就讓我來學着做吧。”黃彩珍今天雖然高興,可對自己的手藝是不敢恭維的,本來也是要面子的人,現在水鏡嫂既然這樣給自己臉上貼金,就樂意讓出來讓水鏡嫂來做,並把自己不會做菜的事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水鏡嫂最怎麼做作,畢竟手藝擺在那裏,瓜果蔬菜、蔥蒜韭姜、鹽醋酒糖、菇芹筍茄以及魚蝦鱔鱉、炒燜蒸煮統統不在話下,因此她做出來的菜自然也比黃彩珍燒出來的要好了許多。色、香、味也都出來了,可水鏡嫂還是很謙虛地同黃彩珍在認真探討燒菜的心得。黃彩珍不但沒有替自己的手藝感到難堪,而且很耐心地看着水鏡嫂把所有的菜燒好,並誠懇希望水鏡嫂多過來這裏,替她上上燒菜的課,水鏡嫂謙虛地說,自己是因為今天特別高興,也就超水平發揮了,自己平時的水平真的很一般。

水鏡嫂這次來縣城可以說是來得很值得。一是從黃彩珍的談話中獲得了趙金蘋還沒有任何對象的信息,這個很重要;第二,自己今天的一番表現是使黃彩珍認可了趙金蘋的這個嬸嬸的存在。兩人相聚盡歡,這是最有價值的。水鏡嫂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今天的表現會如此出色。是的,水鏡嫂本來也是夠出色的了,但那些都是在農村,與那些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農村婦女打交道自己有絕對的優勢。今天是第一次同城裏別的女人打交道,她也知道黃彩珍不是普普通通的女人,做事能力很強,與這樣的女人打交道即使落敗也不是十分丟人的事,而且自我感動自己還稍稍佔據了一點點上風。別的不說,至少做飯這一關黃彩珍是輸得非常徹底的,但好在自己沒有把黃彩珍的洋相出醜出來,自己也極好地把自己的實力隱藏起來,把金粉都往黃彩珍的臉上貼了去。這種高明的手法不但沒有得罪別人,現在看來還交上了一個朋友。

水鏡嫂那天也單獨同趙金蘋進行了談話。從金蘋的思考角度進行了分析,水鏡嫂得出了趙金蘋對黃志雄不冷不熱的態度。這個態度談不上糟糕也說不上保險。因此,這需要黃志雄和自己趁熱打鐵,否則,等趙金蘋的態度一旦朝冷淡方向傾斜,那麼事情就會無法挽回。水鏡嫂勸趙金蘋要珍惜自己與黃志雄的感情,黃志雄不但性格溫柔,而且家庭條件也不錯。一個人談對象,不但要同自己的對象有共同的語音,而且要緊的是對方家庭的因素也是至關重要的。趙金蘋表示認可,水鏡嫂於是就又諄諄教導她道:“蘋蘋,你年紀也不少了,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能持無所謂的態度,這樣的態度是很危險的。好男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抓住就別鬆手,嬸嬸不會騙你,這次我找你就是希望你有個明確的態度給嬸嬸,如果你沒有把清晰的態度拿出來,嬸嬸也就無能為力的。”

“多謝嬸嬸對金蘋的關心,金蘋在此先謝謝嬸嬸啦,對我與志雄的事,我覺得你再讓我考慮考慮幾天後答覆你好嗎?”

“蘋蘋,嬸嬸來一趟縣城挺不容易的,你最好早點回復嬸嬸,如果你現在還有什麼顧慮,什麼條件你就直接同嬸嬸說,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嬸嬸都站在你這一邊的,嬸嬸不會讓自己的侄女受一點點委屈的。”

“嬸嬸,我知道嬸嬸待我好,這樣吧,我後天回家會把我最後的意見告訴您的。”

“好的,金蘋,嬸嬸後天在家候你,你在縣城自己關照好自己的身體,嬸嬸現在就回去的了。”

水鏡嫂一回到家,就馬不停蹄地又跑到黃志雄的家裏去,把趙金蘋這裏的情況告訴了志雄的父母。志雄父母說,我們至今都沒有見過這姑娘她的面,志雄本人對這位姑娘又很是迷戀,這女孩子的優點都是我兒子告訴我們的,到此為止,我們對她的印象也很不錯,因此我們也就期待這位姑娘能夠成為我們家的兒媳婦。不過這件事還是要仰仗您多多在這姑娘面前美言美言,早點促成喜事。

水鏡嫂說:“大哥大嫂,你們放心,這件事我一直是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和誠意的,她也是我本家侄女,我對她本人是比較有信心的,現在女孩子本人今天也同我表明了態度,她這一關應該問題不大,她父母也是好說話的人,我接下來的工作主要是放在她父母身上,小黃這裏你們一定要讓他多熱情積極一點,你們在經濟上多扶持一下。現在女孩子有了默許,這也是最後的機會。”

黃志雄父母說,既然這樣,我們做父母的肯定是會大力支持的,女方父母那邊還需您多出分力氣。

黃志雄得到父母的經濟支持,自然比過去底氣足了許多。他現在除了對水鏡嫂的感激之情之外,一下子又在她面前大獻殷勤起來。黃志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水鏡嫂身上,彷彿他們兩人的婚姻大事都掌握在水鏡嫂手上,水鏡嫂就是大法官,有生死定奪的權利一樣。

趙金蘋已經答應了水鏡嫂願意同黃志雄處對象的請求。水鏡嫂對趙金蘋的答覆果然十分滿意,當昨天在黃志雄父母面前一錘定音時,她的心還是撲撲地跳個不停。她擔心趙金蘋一口回絕了她,完全沒給水鏡嫂留下一絲一毫的迴旋餘地,那麼水鏡嫂即使有飛天本領也無力回天。好在趙金蘋隨了水鏡嫂的心愿,此刻水鏡嫂精神抖擻,信心倍增起來。送走趙金蘋,水鏡嫂即刻動身前往黃家把這份喜訊告訴黃家。黃志雄也喜笑眉開起來非要拉上水鏡嫂到鎮上母親飯店去吃飯不可。志雄父母說,這頓飯是我兒子請您的,您不能冷了他的一片好心。水鏡嫂說,好,我樂意吃小黃的這一頓飯,我下次還要吃你們家的大喜飯呢。

黃志雄請教水鏡嫂,接下來他該如何與趙金蘋發展下去。水鏡嫂就說,你想要儘快抓住蘋蘋本人,就首先要抓住她的心,只有把她的心抓住了,她自然就依附與你了,至於具體怎麼操作,那麼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但你記住這麼一點,你千萬不能同她爭吵,多隨她的性,兩人相處中意見不合時,要及時作出妥協。女孩子都是希望男方大度一點,開明一點,痛快一點,千萬別婆婆媽媽猶猶豫豫優柔寡斷的樣子。對女孩子的固執與不妥協死認真理都會令女孩子失望透頂,那麼即使你以前付出最大最多的感情和心血也會付諸東流。

黃志雄從水鏡嫂處得到了‘法寶’自然心裏痒痒的,巴不得馬上見趙金蘋,把自己掏心掏肺的話毫不保留地告訴趙金蘋,把自己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話都對金蘋去說。

黃志雄去找趙金蘋。此刻,黃彩珍也知道趙金蘋開始在談戀愛的了。但黃彩珍不放心趙金蘋的男朋友的為人。她對趙金蘋自己偷偷談戀愛不告訴自己心有不滿,但也僅僅只是心有不滿,沒有一絲一毫恨的成分,因為她愛護趙金蘋就像愛護自己的孩子一樣毫無區別。她同趙金蘋談心,問趙金蘋對男朋友的第一次印象如何?趙金蘋開始還準備隱瞞師傅,黃彩珍說,你別隱瞞下去了,上回你嬸嬸過來,就把給你介紹對象的事都已經跟我說過了,師傅不是不讓自己的愛徒談戀愛,師傅只是希望自己的徒弟談戀愛時別受到對象的欺騙和傷害。如果這麼大的事情你還繼續對師傅隱瞞下去,那麼說明師傅在你印象中是不能信任的人,至少是不值得信任的人罷了。

“不是這樣的,師傅,我確實是開始談戀愛的了,我對師傅隱瞞這件事,那是因為我一直沒有肯定下來,我的心一直猶豫不定,我怕把事情弄得非常之糟被師傅責怪。”

黃彩珍看到趙金蘋額頭沁出的汗珠,心疼地說:“蘋蘋,你是好孩子,師傅最心疼你,我不希望你被別人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到,因此,我很在乎你對師傅的態度,師傅也非常在意你的表現。你有大事盡量隱瞞不讓師傅知道這一點,我仔細想來,並非你的錯,說明師傅做得還不夠好,對徒弟的關心還是很不夠的。說明咱們師徒還沒有達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地步。這次談心,師傅覺得很及時,把各自的心裏話一股腦兒都說出來,疙瘩也解開了,接下來,我們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趙金蘋把答應嬸嬸與黃志雄確立戀愛關係的事一併告訴了師傅黃彩珍。黃彩珍就問她:“你說的那個對象是不是以前來過咱們店那個靦腆小男孩?”趙金蘋紅着臉說:“是的,就是他,師傅第一次對他印象如何?”

黃彩珍笑着說:“傻丫頭,師傅只匆匆看了一眼,你以為師傅火眼金睛呀,不好說的,不過,師傅以後就會仔細替你好好把關怎麼樣,只有在下次與你對象接觸后才能做出評價。”

趙金蘋不好意思說:“師傅,你下次一定要認真替徒兒把好這一關,只有師傅通過了,蘋兒才能與他繼續發展下去,我全聽你的。”

黃彩珍嚴肅地批評趙金蘋道:“蘋蘋,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六神無主起來,以前有人告訴我說,正在談戀愛的女孩子智商是零,我還不太信,現在有點信了。”

趙金蘋心裏急起來:“師傅,剛才您還責怪徒兒對師傅隱瞞不報,現在徒兒聽師傅的又是錯的,徒兒到底要怎麼做才是對的呢。”

“你別急么,蘋兒,師傅不是老封建老思想,再說,師傅畢竟不是你的生母,師傅不能武斷徒兒的婚姻大事,師傅的話只是參考作用,不能什麼事情都認為師傅都是正確的,你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黃志雄已經沒有心思去學電器修理技術了。他師傅看這個徒弟再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乾脆把他放了長假,這正合黃志雄的心意。黃志雄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瞞着父母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從電器店搬回了家,父母發問,只說師傅的店房租到期,房東要漲房租,師傅準備搬遷去別的地方,現在事情還沒有定下來,這麼一說,父母也不再過問此事,就被黃志雄矇混過去了。

沒有了電器店事情的阻礙,黃志雄就有更多的精力用在與趙金蘋相處談戀愛的上面去。黃志雄確實也是一個機靈的小夥子,他對趙金蘋的師傅黃彩珍很是敬重,這樣一來,黃彩珍非但沒有對他的本人進行了阻擾,而且還在徒兒耳邊盡誇黃志雄的聰明和機敏,說趙金蘋眼力不錯,師傅沒有別的意見,師傅支持金蘋的戀愛使黃志雄與趙金蘋的戀愛過程順風順水起來。

水鏡嫂現在的重點工作已經開始轉移,她必須要打通趙金蘋父母這一環節。對於趙金蘋母親,水鏡嫂是不會去花多少工夫去遊說的。趙家有二道關需要過:第一關自然是趙瀟亭,他是趙金蘋的父親,也是趙家的頂樑柱。趙家的大小事都是由趙瀟亭來安排並最終作出決定的,但趙瀟亭家裏還有一個大女婿許瑞榮。雖然許瑞榮平時很少插足趙家的事,但水鏡嫂不能把他完全撇開。她非常了解許瑞榮本人,其實許瑞榮在趙家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平時別看許瑞榮對趙家事漠不關心,在外面都是由趙瀟亭說了算。其實不然,許瑞榮是在家中把自己的意見建議先敲定下來然後讓趙瀟亭去宣佈執行的。外人很少知道這個環節,因此,許多人需要趙家點頭簽字的東西在沒有找准目標而失敗,或者延誤了時機。

趙金芳現在不但不出去鬼混已經多年了,而且因為趙金芳過去的不檢點落下的禍根現在緊緊跟着趙金芳的身體,使趙金芳痛苦萬分。許瑞榮對妻子的病漠不關心,趙家人除了母親張鳳仙一個人對趙金芳照顧外,自上到下,誰也不去理睬趙金芳,或許過去的趙金芳種下的苦果種子太多,以至於今日裏所收穫的果實只能由她自己一人來承擔。

許瑞榮內心痛苦不僅僅在於自己的妻子對他的背叛,現在除了一直蝸居在趙家使他窩囊憋屈外已經別無他法。許瑞榮雖然與自己父母同是一個村的,而且兄弟姐妹一大堆。但許家也是本分人家,家底薄,關係淺,加上兄弟姐妹多,房子擁擠不說,除了他哥娶到老婆外,其他兩個弟弟到了三十開外都還沒有娶到老婆,獨身的日子讓兩個弟弟漸漸心灰意冷起來。因此許瑞榮自從入門趙家,他父親就把家裏的幾間房子都分配給了自己的哥哥和兩個弟弟。

許瑞榮並不想被別人過多地指手畫腳,但自從妻子有了出軌的行為後,自己的威信已蕩然無存,許瑞榮自己也只好夾起尾巴做人。他平時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對公益事漠不關心,他除了在趙家從集體裏承包來的土地上勤勤懇懇勞作外,別的所有興趣愛好都隱藏起來了。趙金芳年輕時風流輕浮使他被傷害得體無完膚,甚至直到骨髓,因此在內心他是希望趙金芳早點死亡,現在疾病使趙金芳氣色全無,骨瘦如柴奄奄一息。許瑞榮的冷漠並沒有引起趙家的反感,相反,趙家上下都對許瑞榮表以同情心和少有的尊敬。趙瀟亭過去也並非是個默默無聞甘心寂寞的人,他過去至少也是一個說話有分量村裏有地位的一個小幹部。這些身份象徵的失去都是拜大女兒趙金芳所賜,趙瀟亭不恨趙金芳是不可能的,只是趙家出了這樣的倒霉事,可偏偏讓趙瀟亭趕上了,這是很無奈很痛心的事,但也總不至於要趙瀟亭像過去舊社會一樣一定要處死了趙金芳。趙瀟亭當村幹部是他過去的個人魅力和威信,同樣道理,他現在不當這個幹部也是因為他的威信和魅力,只是恰好這兩樣東西都是來自於大女兒的影響。

趙金芳水米灌不進肚子已經第二天了。張鳳仙對此心急火燎,她找趙瀟亭哀求,趙瀟亭冷冷地說:“這是她的命,我有什麼辦法,我若是醫生就好了,可惜我不是,聽天由命吧。”張鳳仙又把許瑞榮叫住,問他怎麼辦,說這樣下去,金芳恐怕挺不過三四天時間的。許瑞榮沒有顯示出心慌的樣子,很平靜地對岳母說:“咱們家還有錢,我就送她去醫治,沒有錢就算了,反正就這個樣子了,治與不治我都沒有什麼意見。”

張鳳仙的意見很明確:“瑞榮,千言萬語只一句話,畢竟她還是你的妻子,雖然現在只是名義上的,但只要她活一天,你都是有義務來負責她,錢我去借,求你把她送醫院去吧,你們把她送到醫院后,照顧她生活的事都由我來做。”

許瑞榮說:“這樣也好,人我來送,送到后我可就不管了。”

“只要你們把金芳送到醫院就行,其他你不管都沒要緊的。”

於是許瑞榮就把趙金芳用手拉車拉到鎮上的衛生院裏去,剩下來的事與他就無關的了。

趙金蘋對於自己的姐姐趙金芳也沒有多少感情可言。但畢竟還是手足,聽到姐姐病重,就從服裝店趕回家,聽說姐夫已經把人拉醫院裏去了,就勸父親也去醫院探望一下。趙瀟亭不肯去,趙金蘋只好自己一個人氣嘟嘟往衛生院趕去。趙金蘋走後,趙瀟亭就關起門來哭,至於他哭什麼,誰也沒弄明白。

許瑞榮拉着空板車回家路上與趙金蘋相遇,趙金蘋就問姐夫趙金芳的病情怎麼樣了。許瑞榮冷淡地說:“你來了也好,去見見她吧,或許就這幾天的事了,現在你母親在醫院裏守護着呢。”

趙金蘋嘴裏沒說許瑞榮什麼,心裏卻罵許瑞榮是個大混蛋、大惡棍,自己的妻子都病成這樣子了,除非是鐵石心腸的人,否則,就算妻子殺了你家裏人,也大不了如此冷漠無情。因此,他又想起自己,覺得如果自己找到的男人也如許瑞榮這樣的人,那麼她心甘情願一輩子不嫁人也不願意有這樣的婚姻。

許瑞榮將板車拉回來,就去干自己的農活去了。趙瀟亭現在農活干不動了,只能由女婿一個人去承擔這份工作。趙家此刻顯得非常冷清,趙瀟亭又悲從心頭起,就覺得做人做到自己這個程度是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的,就決定了結自己。

趙瀟亭把自己前後房門都從裏面拴死,就把農藥瓶子找來,他坐到床上去,把農藥瓶放在床頭柜子上面,一邊擦淚,一邊搖頭嘆息。

再說水鏡嫂已經留意趙瀟亭家許多天了,現在看到趙瀟亭的行為有些反常,就提高起警惕來,她躲在離趙家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處,發現趙瀟亭把前後門都關起來,就知道趙瀟亭可能要干傻事。剛好許瑞榮醫院回來又出去不久,估計他也走不了多遠,水鏡嫂不放心,就趕緊去村口叫許瑞榮回家去看看。許瑞榮就把農具一丟,飛也似地往家裏跑,水鏡嫂跑不過他,只好落在後面,村口遇見幾個出工的村民都同時被她一起叫回來。

許瑞榮見家門裏外都被趙瀟亭拴死了,知道趙瀟亭要出事,又撥門縫裏看見放在床頭櫃裏的農藥瓶,就大聲叫岳父開門。趙瀟亭當做沒有聽見似的,正繼續往床上倒。許瑞榮拿門口的鋤頭砸門,門一時很難砸開,這時水鏡嫂和村民都趕過來了,大家手忙腳亂地一邊砸門,一邊高喊。水鏡嫂還算冷靜,看來砸門要誤事,就考慮別的辦法。水鏡嫂看見窗子格是木頭做的,就趕緊讓這些人停止砸門改換砸窗子,窗子三下二下就砸開一個大洞,幾個人把一個細小個子的村民往窗口塞進去,打開門閂,把所有人都放了進來,趙瀟亭看來已經把農藥喝進肚子裏去了,許瑞榮一隻手趕緊捏住趙瀟亭的喉嚨,一隻手去摳他的嘴,水鏡嫂吩咐大家趕緊尋找副擔架過來,立即送他去醫院。

趙金蘋人在衛生院屁股還沒有坐熱,這廂自己的父親就被村民急速送過來洗胃搶救。她很是慌亂,一點主意也沒有,母親也同樣顯得六神無主,欲哭無淚。許瑞榮後來遲一步趕到衛生院。趙金蘋以為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姐夫都不管不顧,就在心裏痛恨起他來。水鏡嫂因為替趙瀟亭去開藥,忙上忙下的,也根本顧不上與趙金蘋打招呼。張鳳仙只顧使勁地啼哭,其他村民一時不清楚病情怎麼樣也不敢立馬回家,就圍聚在衛生院的一個角落裏抽着煙輕聲議論,水鏡嫂大聲呼叫着這些人的名字,安排這些人來看護着趙瀟亭。

趙金蘋看見慌裏慌張正趕到衛生院來的姐夫,氣就不打一處來,指着許瑞榮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趕過來做什麼?趙家人還沒有死絕了呢。”

許瑞榮並沒有理睬趙金蘋,只見他一個勁地往各病房去找趙瀟亭。趙金蘋彷彿失去了理智,跟着姐夫後面謾罵。

水鏡嫂從病房裏走出來,把許瑞榮讓進裏面去。

這裏趙金蘋隨後跟進來喘着粗氣說:“嬸嬸,你也看見了,我家裏就是這麼個情況,一個人死了也就罷了,現在看來,死幾個都很難說,你們這麼熱忱,可是你們看看那個不要臉的,都這個時候才趕過來,我也算是明白了,外人始終總是外人,心黑着呢,反正死來死去,也輪不到他家裏的人。”

水鏡嫂揚手照趙金蘋的臉上打去一耳光,一把把她拖到趙瀟亭床前,指着她父親生氣地說:“金蘋,你看清楚躺在這裏的人是你的父親吧,今天如果沒有瑞榮他,也許你父親就不是躺在這張床上的了,而是去了另外的一個房間的石板凳上躺着了,你指責謾罵也得分清楚場合地方,分清時間,不是嬸嬸說你,像你現在這樣亂說胡罵的人也是少見,你現在除了把自己的父親姐姐伺候好就是了,哪有資格去指責別人的份。”

趙金蘋被水鏡嫂一個耳光打得淚水直流,正委屈着,現在聽嬸嬸這麼一說,真有點無地自容。一時站在嬸嬸面前不是,自己想走卻邁不動腳步。她很是悔恨,為剛才自己的魯莽衝動而懊悔不已。

趙瀟亭身體倒並沒有什麼大礙,在醫院裏觀察了四天就出院了,現在回家裏來休養,許瑞榮把所有的農藥瓶罐、刀具利器都一一收拾在一起藏進自己房間由他一個人保管,他有事外出就把房門鎖起來。趙金芳的情況卻一天天糟糕下去,眼看着她日漸軀體乾枯下去,趙金芳在醫院裏挺了十六天後終於油枯燈滅,走完了她屈辱悲涼的一生。趙家人除了張鳳仙呼天搶地哭死過去幾回,其他人都堅持不落一滴眼淚來替趙金芳惋惜。趙金芳的喪事也一切從簡,靈堂只擺了一天就起靈送葬。

趙金蘋對於家庭的變故鬱鬱寡歡。但對水鏡嫂卻感激不盡,對自己的姐夫也表示內疚之情。只是趙金蘋不願意當著姐夫的面來認錯和道歉,她盡量避開與自己的姐夫接觸,這樣自己心裏就無須悶悶不樂。水鏡嫂這一階段來對趙家顯示出無微不至的關懷,這一點使趙家的人對水鏡嫂感恩戴德起來。除了趙金蘋知道水鏡嫂另有目的外,其他人都以為水鏡嫂只是單純地在替趙家人分憂苦痛和困難。這樣的無私幫助和給予趙家的心靈上的安撫慰藉無疑是偉大的。作為一個農婦,有如此襟懷是值得可圈可點的。水鏡嫂就像照耀在趙家人頭上的陽光,溫暖了趙家上下人的心窩。

黃志雄這段時間很是煩惱,一個是自己因為無心去電器店學修理技術整天呆在家裏無所事事而坐卧不安;另外是趙金蘋家裏這一階段以來經歷了過多的風風雨雨致使趙金蘋心理落差很大從而中斷了與黃志雄的幽會交往使黃志雄心裏慌張起來。黃志雄的如意算盤有些空落了下來,他只好尋求父母時刻與水鏡嫂保持聯絡,好在水鏡嫂近階段來一直保持與趙金蘋接觸,知道趙金蘋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發生什麼意外。水鏡嫂安慰黃家人心裏別急,趙家發生這樣的變故之事,咱們不能把趙家逼得太緊太急,趙家人的心靈創傷需要時間來慢慢撫平,只有讓趙家人的心情都平靜下來后才能再談下面的事情。

許瑞榮這一階段來也無心思在農業生產方面。他有幾個要好的朋友這幾年陸續從外面傳過來信息說,出外打工一年的收入超過在家裏務農三四年的收入還要多,因此他也希望朋友把他帶出去幹些活路。李春誠這幾年每年都會在春節或者假期來一次趙莊,他在趙莊已經沒有直系親屬在,因此,每次來都是許瑞榮招待他。李春誠每次也會帶一些禮品水果過來。

許瑞榮已經準備好出門打工。他把這件事同岳父趙瀟亭說了。趙瀟亭不置可否,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許瑞榮就又把自己決定外出打工的事告訴了岳母。張鳳仙說,這個事你同你岳父去商量就是,我是不管家裏事的。許瑞榮於是再走進岳父的房間去。趙瀟亭看見許瑞榮進來,就說:“瑞榮,我剛才也在想,你要出門打工,那我們家裏的田地怎麼辦,你知道我一把年紀,這老骨頭不經磨了,但又仔細一想,還是覺得你的想法不無道理。人要思變,不能固守,你別再多說了,我同意你出門去。但你總得先把家裏事安排妥當再走,田地我一個人肯定管不過來的,你想個辦法首先安置好,還有你外出打工也需要提前落實地方,去做什麼工作你得告訴我。”

許瑞榮說:“爸,這些事情我都會提前準備好的,田地我早幾天已經同我弟弟說好了,我們只留村口最近的那一塊,您和我媽可以種些蔬菜家夠吃就可以了,其他田地都承包給他去耕種,他每一年給你們每畝250斤糧食保證你們有飯吃;我準備去省城去打工,現在省城大搞建築工程需要大量人力,工資很高,我干一年可以抵在咱家種糧三年的收入哩。”

趙瀟亭說,既然這樣,自然是好,如果去省城不順利你就回來,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許瑞榮說,他想這幾天把家裏的事情落實好就走,早走早賺錢。

趙瀟亭沉思了一會兒對許瑞榮說:“瑞榮,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訴你,就是你小妹金蘋的事,我不清楚水鏡嫂有沒有同你提起過,她想撮合你小妹的婚姻大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許瑞榮就說:“金蘋的事,我是沒有發言權的,主要是看她自己的意見,還有就是您老倆的態度,只要你們三方沒意見,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趙瀟亭說:“金蘋看來也是喜歡那小子的,我還聽說她與那小子偷偷幽會過許多次了,聽水鏡嫂講,這小子家庭條件還不錯,咱鎮上的人,母親鎮上開飯店,父親菜市場殺豬賣肉的,你如果沒意見,我們就讓水鏡嫂去打招呼,找個好日子先把婚事先定下來。”

許瑞榮說:“這樣也好,畢竟水鏡嫂也是咱們的堂親,如果她把自己的侄女都拿去騙,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趙瀟亭聽了,就接著說:“這個倒是事實,水鏡嫂是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如果連她也要騙咱們,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趙瀟亭停頓了一會又說:“水鏡嫂既然說那小子的家底殷實,瑞榮,我們是否可以將聘金適當提高一點,這事我不能同外人去商量,我要看你的意見?”

許瑞榮說:“這不是小事,您得讓我先想一想,畢竟我們即使有這個想法,也需要了解清楚后才能同水鏡嫂去說,實在不行,就讓水鏡嫂先給咱們出個主意。”

“不過,我就怕水鏡嫂收受了對方好處費后把聘金壓下來。”

“這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就算她傾向對方一點,也不至於完全倒向對方吧。”

“這事您不能一下子爽爽快快答應下來,您可以先同水鏡嫂把您的條件提出來,人家同意就按照您的要求來執行就是,我現在出門去,剛好您可以找一些‘借口’給對方點壓力。”

“我也是這樣想的,既然咱們倆意見能夠統一是最好不過的,以後就算你沒在家,我心裏也有了個底。”

許瑞榮三天後就走了。水鏡嫂今天又過趙家來,與趙瀟亭哥嫂倆閑聊一陣后就直奔主題:“瀟亭哥,金蘋的事,你們商量過了沒有,對方一直在等我的回話呢?”

“這個事,我們做父母的要看金蘋她本人的意見,現在時代不同了,父母不能包辦,只要她自己喜歡,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哥,你既然這麼痛快,我也向你們透露一點點信息,金蘋是有眼光的,對方家庭條件也不錯,正宗鎮上的人,最主要的一點是這小子人又機靈,文化程度也高,你們是沒有見過他本人,我可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想到金蘋的,可以說他們是天合之美,郎才女貌,十二分般配的。”

張鳳仙拉着水鏡嫂的手說:“嫂子,你是大能人,我們家大大小小的事都離不開你的操心、關照和幫襯,你替我閨女物色的夫家我們肯定也是滿心歡喜的,以後呀,金蘋嫁過去了,你可要常過去金蘋那裏去坐坐呀。”

水鏡嫂臉上笑開了花:“嫂子,一家人不說二家話,金蘋有福氣嫁個好人家既是你們的心愿,也更是我的心愿呀,再說,像金蘋那麼出色的大美女,一般人家是根本配不上她的。”

趙瀟亭說:“弟妹,我們都是木訥的人,說不了話,還是要你去替我們傳些好話為好。”

“哥,你就別謙虛了,誰不知道你呀,口才能力在咱們村也是數一數二的,你比我可有能耐多了。”

“弟妹,哥沒有誇張你,你替哥去辦事,哥心裏是踏踏實實的。”

“哥,嫂子,既然你們都同意,我馬上就過去,讓對方選個好吉日,這事就算定下來了?”

“定下來了,我等對方選好吉日就是。”

雙方在商量訂婚的日子。趙瀟亭首先通過水鏡嫂向男方提條件。條件包括麥豆米面、煙酒瓜果、肉食牲畜、碗碟瓢盆、被褥枕席、布匹綢緞、以及銅器鑞錫、電器器皿、自行車、縫紉機、電視機等等常態聘禮之外,還包括聘金定禮錢鈔多少、金銀首飾若干等。這些細細碎碎、七七八八的東西就已令人眼花繚亂,清單長長一連串記下來,水鏡嫂已回不過神來了。水鏡嫂說:“瀟亭哥,這些要求你提是提出來了,我也一定幫你傳達到,但我不能保證男方會把這所有的條件都答應了下來的。”

趙瀟亭說:“你先把我列出來的東西交給男方父母就是,如果他們連這點小小要求也接受不了,金蘋是無法嫁過去做黃家的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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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蘋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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