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型翻車現場
這兩天方剛一直不敢出門，他怕走到外面腿突然痛起來了，連家都回不了。
疼痛是一陣一陣的，趁着不痛時，他就摸索遊戲。
別說大哥的建議是對的。
靠着這幾年苦練來的本領，讓他不管是手速、視野、預判，都能輕鬆碾壓同級別的對手，這讓他很有自信。
他試着直播打了兩次，別說還真有幾個人來看。
唯一的問題是，他的腿。
當真痛，每天有好幾次，痛得他想拿頭撞牆。
也不知道這種罪要什麼時候才算完。
“叮——”
清脆的信息聲傳來，方剛瞥了一眼是大哥發來的，立即退出遊戲。
“十點，凌雲茶樓。”
簡單的幾個字，透露着一股莫名的神秘，讓方剛對大哥的身份又多了幾分猜想。
不過現在想那些不重要，趕緊治好腿才能幫大哥做事。
他按照地址，趕到凌雲茶樓。
見方剛走路瘸得厲害，臉色蒼白，連眼窩子都陷了下去，李信知道這兩天他肯定沒少遭罪。
遭點罪也好，以前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也算是一個教訓吧。
對他輕輕招了招手，方剛立即走了過來。
“您好……”他看着這個不認識的老先生，擔心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別說話，”李信擺手制止道，“我知道你是誰，來做什麼。跟我上樓，什麼都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方剛心頭一凜，大哥的朋友果然跟大哥一樣，都是這麼酷。
剛好何秀梅也到了，李信帶着兩人走進茶樓。
……
茶樓的一個大包間裏，鄭丹和張錫已經坐下了。
為了這次直播，鄭丹八點就來到茶樓訂好包間，把直播用的手機放在博古架上偽裝好，確保不會被人發現。
而她用另外一個手機，一直關注着自己的直播間。
現在剛到十點，直播間的人數就已經創下了新高，評論也是一條接着一條，很多人都在說張神醫不像醫生更像騙子，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流量有了。
是真是假，等會兒看了不就知道？
“張神醫，是這樣的……”鄭丹清清嗓子，“今天請你來呢，除了吃飯之外，還有個不情之請。”
張錫心裏呵呵一笑，他就知道。
這個世界啊，哪裏還有什麼感恩，有的只是利益的交換。
“你直說吧。”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是天生的白化病人，您知道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非常痛苦的，”鄭丹道，“所以還請您出手幫忙，讓她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個白化病人，是鄭丹去找到的，之所以選這種病，是因為癥狀比較直接，好與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
張錫當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過沒關係，不管什麼病人，只要給錢就沒問題。
“白化病可以治癒。”
此話一出，整個直播間就沸騰了。
“這醫生牛批，這種話都敢說？”
“要是他真能治好，從此以後我用眼睛走路！”
“估計他連什麼是白化病都不知道吧？”
“也有可能是主播找了個人，身上撲的麵粉。”
……
沒理會直播間的熱鬧，鄭丹繼續問道：“那需要多少錢呢？”
“五十萬。”
鄭丹聽了一愣，上次她治病可是只花了五千塊。
如果錢不多，她自己掏腰包也沒事。
但五十萬的話……她要考慮是否值得。
“張神醫，我那朋友家裏……沒什麼錢，能不能稍微少點兒？”
張錫心裏呵一聲，連五十萬都拿不出，治好了也是白瞎，還不如不治。
“不是我收費貴，”張錫道，“你也知道我的葯有多特殊，需要很多種名貴藥材，這已經是友情價了。”
“但她家真的拿不出來……”
張錫有點不耐煩：“又想治病又不想花錢，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吧？再說如果她真想治好，就算把房子賣了也得治，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鄭丹沒有想到，她眼裏的神醫高人，竟然說出這種話。
現在怎麼辦？
五十萬太多了，她和她找來的那個病人，一時絕對拿不出這麼多錢的。
那直播也就夭折了。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張錫接了一個電話，面露喜色，對她道：“我還要給其他人治病，人已經到了，你朋友的事讓她好好考慮一下吧。”
“要不讓他們來這裏吧，這裏寬敞，”鄭丹一聽就趕緊說道，“等你們忙完之後，我們再商量一下錢的事。”
張錫想了想，“我先問問他們的意見。”
能省錢，李信自然不會有意見，帶着方剛兩人走進包間裏。
這下就熱鬧了。
一看竟然又來了兩個病人，鄭丹原本低落的情緒頓時興奮起來，悄悄看了眼藏在博古架上的手機。
不花錢也能把這直播做了，簡直天降流量！
她這個小動作，並沒有瞞過李信的眼睛。
李信不由暗暗觀察她。
坐下來后，趁着張錫給何秀梅把脈、問症，李信看見她拿出手機悄悄看了看，似乎是一個直播間。
這個直播平台李信很熟悉，而且app有一個功能，叫“搜索附近用戶”。
快速搜索，離他最近的用戶，又是主播的，只有一個。
一個美妝主播。
李信關掉手機音量，面無表情打開了這個直播間。
果然沒有猜錯，正是現在房間裏的畫面。
這時張錫已經有了診斷結果：“是腰間盤突出，牽連到坐骨神經疼痛。”
“那能治好嗎？”何秀梅緊張地問。
“能治好的，”沒等張錫回答，鄭丹就搶先說道，“大姐，其實我之前也有腰間盤突出，就是張神醫幫我治好的。”
何秀梅看了看她，你這托兒是不是太明顯了？
不過既然來了，肯定是要試試的。
“請神醫幫我。”
“好。”張錫也不多說，直接跟系統達成交易，至於選擇的受體，指定了他來時碰到的街道清潔工。
隨後，從口袋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放在桌上。
“裏面有一顆藥丸，吃了就好。”
何秀梅將信將疑，把藥丸倒在手心，濃郁的葯香味讓她動容。
“這葯，也太香了吧？”
看到她真的很驚訝的樣子，直播間又熱鬧起來。
“主播找的托兒好浮誇，差評！”
“一顆葯能香到哪裏去？”
“是不是等吃下去之後，馬上見效，就好了？”
“期待大姐的表演！”
……
何秀梅用水服下藥丸，心中忐忑，明知道不可能，又有些期待奇迹的出現。
藥丸放進嘴裏馬上就化開，一股濃郁的葯香瞬間讓她心曠神怡。
可等了十幾分鐘，好像也沒有見效啊。
她試着彎了彎腰，還是疼。
“大姐怎麼樣？”鄭丹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感覺好了很多？”
沒想何秀梅眉頭一皺：“葯挺好的，就是沒什麼作用。”
鄭丹：……
“噗哈哈……大型翻車現場！”
“原以為大姐是個托兒，結果是來砸場子的！”
“主播是不是錢沒給夠啊？”
“我喜歡這大姐，耿直人！”
……
張錫就不明白了。
病都是從鄭丹身上轉移過去的，為什麼這次就沒效果呢？？
接連兩次在老先生面前失手，他也是尷尬得要死。
“沒事，可能藥效沒那麼快吧，”李信一邊看着直播間裏的評論，說道，“不如多等會兒，你也先幫這位兄弟看看。”
張錫擦了把汗，看來還有機會。
“系統，這次你真不能掉鏈子了。”
【本系統從來不掉鏈子。】
“放屁，你好意思嗎？”
張錫選擇最後一搏，能不能贏得老先生的信任，一夜暴富，就看這一回了。
他又一次裝模作樣給方剛檢查了一番。
“你是骨髓炎，已經有了癌化的跡象。”
“癌……癌化？”
方剛被嚇得不輕，差點沒摔在地上。
他今年才二十幾歲，就得了癌症？
果然是自己壞事做太多，遭受報應了嗎？
但他還不想死啊，他還要幫大哥做事，還要賺錢，還要重新做人，贖清罪孽……
“神……神醫，求您一定要治好我。”
方剛的神情可不是假裝的，真情實意，就差沒有原地下跪了。
但越是這樣，在網友看來就越是演技浮誇，又是一番吐槽。
張錫故技重施，給了他一顆葯。
但結果還是讓方剛大失所望，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現在他的腿，又開始疼得他滿頭大汗。
“感覺怎麼樣？”李信問。
方剛搖了搖頭，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痛……”
張錫知道這邊是徹底沒戲了。
難道自己跟大錢犯沖？
“那回去吧，”李信對何秀梅跟方剛說道，“不過也不要灰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沒治好病白來一趟，何秀梅跟方剛都無比失落，可能這就是命吧。
等兩人走後，李信又對鄭丹說道：“姑娘，你還有事嗎？”
鄭丹已經尷尬癌都要犯了，腳指頭扣出一個地下城，她都不敢看直播間是怎麼吐槽她的。
簡直大型翻車現場。
“我……去趟洗手間，你們慢慢聊。”她說完就溜了。
最後包間裏，只剩下了李信和張錫兩人，當然還有正在看直播的網友們。
張錫人已經麻了，“老先生，您還有什麼事嗎？”
李信當然有事。
經過這幾次折騰，張錫的系統一直沒能回收到能量，現在已經虛弱到可以清除了。
但在這之前，他有句話要問。
“你聽說過一個叫賈神醫的人嗎？”
張錫想了想，搖頭。
“那就沒事了。”
同時李信在心裏說道：“系統，動手吧。”
【如你所願。】
【張錫的醫仙系統已清除。】
【高寧的肺氣腫病症，已轉移至張錫身上。】
【何秀梅的腰間盤突出症，已經轉移到張錫身上。】
【方剛的骨髓癌病症，已轉移至張錫身上。】
張錫突然感覺，有某些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肺部、腰部和小腿，並且呼吸開始變得不暢，腰和小腿隱隱作痛。
“系統，我的身體怎麼了？”
沒有回應。
張錫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系統？”
“系統？”
“別喊了，”這時李信突然說道，“沒了。”
張錫震驚地盯着李信，他為什麼知道我在喊誰？他為什麼知道沒了？他為什麼……
突然間，張錫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什麼系統不靠譜，而是這個老東西在搗亂！
而且這個人的身份，他也猜到了！
“你是賈神醫？”
李信微微一愣，這傢伙的現象力還挺豐富。
“為什麼？”張錫瞪着眼睛，“是怕我搶你的生意？還是說，你也有那個東西，一山不容二虎？”
“不，跟這沒關係。”李信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強施於人，必遭反噬。天道循環，因果報應，冥冥中一切都已註定。”
說完李信再也沒看張錫一眼，轉身離開了包間。
【宿主，好文采。】
“多謝。”
【但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李信：……信不信我送你去掃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