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為什麼非要自尋死路
「洒家心裏坦蕩，有事也不瞞着大家，那梁山上有一位統領乃是我的生死兄弟。」
魯智深此話一出，大殿下方當即一片嘩然。
原本還想着讓二龍山出頭代表他們青州綠林道對抗梁山，可哪曾想對方卻與那梁山有舊，這不是與虎謀皮嗎。
「大家安靜，聽我大哥把話說完！」一旁楊志沉聲道。
相比於魯智深的霸氣外露，楊志的氣質要顯得陰沉很多，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水，而坐在他們身旁的太歲神武松，則像是一頭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凶獸。
二龍山三巨頭雖然氣質各異，可全身均散發著讓所有人都無法無視的強者氣息。
楊志陰冷的話，再加上武松那麼淡淡一瞥，原本喧囂的大殿為之一肅，即便是在外頭在無法無天的悍匪在他們三個面前也變得鴉雀無聲。
「我那位兄弟，江湖上的人應該都聽說過，便是昔日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我相信自己兄弟的為人，因此數日前便已經派人去梁山求證近日青州所發生的事情。」
「你們放心，梁山那群賊人若是真有心要吞併我們青州綠林道，我絕對讓他們有來無回。」一旁的楊志這時開口道。
在場眾人，要數和梁山的仇怨沒人比他更深了。
他從一個大宋公務員給逼得如今落草為寇，正是拜梁山晁蓋一伙人所賜。之前甚至一度絕望地想要自盡，此仇說是不共戴天也不為過。
這件事江湖上早有傳言，這也是二龍山會成為青州綠林道共同推舉成為對抗梁山的盟主的原因。
「二弟放心，如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會眼睜睜將二龍山拱手相送的。林沖兄弟明日就會到，到時候會給我們一個解釋，如若其中真有什麼誤會，我也好從中調解。」
「多謝幾位統領，日後我們青州綠林道必將以二龍山馬首是瞻。」
「今日大家既然來了，今晚就放心在我這安息，來者是客，小的們上酒肉！」魯智深大笑道。
「哦哦哦！！！」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晚宴極其熱鬧，山賊就是這樣的群體。
有酒有肉，就能喊兄弟。
有金有銀，那就只能動刀槍了。.c
「這位兄弟，面生的很，之前沒見過啊，怎麼稱呼？」
陸漸聽到了來自身旁的聲音，輕輕扭頭，向輝正饒有興緻的看着他。
「陳富貴。」
「富貴兄弟，聽說你很能打是嗎？要不到我這邊來吧，你老大是個廢物，跟着他是沒有前途的。」
「沒興趣。」
「小子，不要給你臉不要臉！」向輝沒有反應，他身後一個刀客沉聲道。
這人是他們山寨的第一打手，青州一帶有名的刀客，羅成虎，江湖人稱快刀羅。
「主人都還沒開口，忠犬倒是叫得歡。」
「你找死！」羅成虎說著就要動手。
「向老鬼，這裏可是二龍山的地盤，你們真要在這動手？！」一旁的孫德發見到情況，走上前沉聲道。
「成虎，收起來。」向輝說著話，人卻是看向陸漸，張了張嘴。
陸漸讀出了他要講的話。
「你會後悔的。」
向輝一伙人走後，孫德發拍了拍陸漸的肩膀，開口道：「以後寨子裏第二把交椅就是你的了，你我二人兄弟相稱。」
「謝寨主提拔。」
「叫大哥。」
「謝大哥。」
兩人相識一笑，手中酒碗一碰，一飲而盡。
......
酒宴散了，眾頭領也在二龍山人馬帶領下到各自院子休息。
陸漸他們被分到了西邊的一個小院子，這院子原本是寺廟裏用來接待香客用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
陸漸悄無聲息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輕鬆避開外頭值巡的嘍嘍，來到了後山。
掏出一個竹筒，外頭裹上棉絮，朝着懸崖下扔了下去。
這是事先約定好的傳訊手段。
二龍山後山筆直陡峭，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上來，因此無人值守。天鑒司的密探每日丑時會到後山山腳等着陸漸消息的傳遞。
做完這一切后。
「嚓。」
陸漸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腳步聲。
「你怎麼晚了出現在這幹什麼，還有你方才在往山下丟什麼東西？！」
陸漸轉過身提了提褲子，同時裝出酒醉的模樣，開口道：「想要方便，找不到茅房，只能來這後山了。」
「順便吹吹山風，解解酒，怎麼有問題嗎？」
看清來人，陸漸神色不變，開口道。
來人並不是別人，正是今晚與他起衝突的羅成虎，只是他沒曾想到對方記恨在心。兩個山寨休息的院子恰好相鄰，這羅成虎正氣得睡不着覺，看到一道身影往外走，便一路尾隨陸漸至此。
看來還是不夠小心，差點就要出大事了。
陸漸不着痕迹看了看羅成虎身後，開口道：「羅兄弟怎麼也一個人在這啊，難道和我一樣睡不着覺，來吹風的？」
「我見你鬼鬼祟祟，自己一路跟着你來的。」
「我就不打擾羅兄了。」
陸漸笑了笑，作勢轉身往回走去。
「少給我打馬虎，你要是不說清楚你方才往山下扔了什麼東西，我就帶你去見二龍山以及各大山頭的頭領，讓他們來問你。」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們寨主能不能保下你。」
二人擦肩而過，羅成虎說著身手就要去抓陸漸，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抹刀光。
刀光如此時天上的月光般綻放。
緊跟着的便是紅芒。
「......你，你你。」
羅成虎伸手捂着咽喉，猩紅的鮮血不要命似從他指縫中滲出，他沒有料到對方會暴起出手。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一刀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陸漸一腳將羅成虎踹下山崖，然後仔細清理了一下現場血跡，長鬆了一口氣。
「……」
陸漸眼睛微微眯起，臉上的醉意全消。
「真是——」
陸漸仰頭望着夜空，「為什麼非要自尋死路呢？」
後山山腳。
在此等候的天鑒司密探，循着聲音還不容易才找到了裝着密信的竹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