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師徒重逢
“震兒?”劉元順嘴嘀咕了一句,隨後又想起小劉震如今的種種舉止。雖也知禮懂事,但劉元總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
“怎麼?不樂意?”王越看到劉元這般模樣,還以為劉元不願意呢。當即臉色一撂道:這下倒遂了老夫的心了。給你小子費心帶娃,還不如老夫自己來的清凈自在…”
“不不不。師父、師叔,徒兒怎麼會不願意呢?虧的您兩位老人家不在此處,要不早就將震兒交給你們了!”劉元見到師叔不悅的表情,連忙擺手說道。王越聞言臉色稍霽,而李彥則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
“如此就好。”王越臉上帶着一絲笑意,順手捋了捋白須。
“師父。”看到李彥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劉元隨即往前湊了湊:“可是徒兒有什麼事情做的不端,惹得師父心中不快?”
“我與你師叔這二十多年,都在你身邊不遠處。只是你不曾知道罷了。”
李彥雙眼如炬,絲毫沒有屬於這個年歲的渾濁無光。說完便看向了劉元,眼中凈是滿滿的慈愛之色。
“那師父何故不喜?”劉元蹬鼻子上臉,賤兮兮的笑問。
“為師何來不喜之說?”李彥微微錯愕的看着劉元。但不等劉元回應,便想起方才的表現:“呵呵,為師只是一時感慨,想起了以前的諸多事宜。”
劉元聞言臉色一滯,隨即又對着李彥端詳了一番。雖說自己並不知道師父年庚幾何,但想來總有八十開外。縱然看上去精神十足,可從滿臉的褶皺中卻可以清晰的看出,師父也是行將就木之人。心中一時有些感傷,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元兒。”李彥已經活到了這個年歲,自然心思通透。只是淡淡的看了劉元一眼,便知道劉元心中所想:“為師早就過了耄耋之年,與這塵間只事業已看淡。生死本就是更迭復轉,元兒你也不必過於感傷。”
“師父。徒兒還是想您和師叔留在這歷城之地,也好讓徒兒好好儘儘孝道……”
“不必。”李彥隨即擺了擺手說道:“你我有師徒之名,更有師徒之實。為師得你為徒,此生便無憾事。至於你師兄之事,為師心中業已放下。以後若是在疆場相遇,能留手便留些手吧。”
“師父……”劉元沒想到師父突然提及了呂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言及:“師兄他……”
“為師知道一些。”李彥淡淡的笑了笑:“稱王之事,的確違背了祖制。在此事上,為師也不便過多言語。只是為師希望在有生之年,不願見到你等先我而去。”
”師父放心。徒兒定會謹記師父之言,不做手足相殘之事!”
“嗯。”見到劉元應允,李彥也終於放下心來。隨後還想再說些什麼,史阿已經健步而至。
“師伯、師父。”儘管心中已是萬分激動,但史阿還是克制住了自己。來到李彥二人跟前,恭恭敬敬的叩首行禮。
“起來吧!”王越一生授藝不下十數人,但真正得以師徒相稱者,只有史阿一人而已。此刻看着跪在面前的愛徒,王越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憐愛之色。
史阿本就不善言辭。聞言起身後退倒一旁,垂手而立。
“主公,酒菜已經備好,主母相問何時開席?”史阿還剛剛站好,程柳再度款步而至。
“師父、師叔,今日就由徒兒和師兄陪二老開懷暢飲。既算是慶賀歲旦之喜,也為徒兒與您二老的重逢,可好?”
劉元並沒有回答程柳,而是轉身對着李彥二人行禮相問。王越不待李彥說話,便已經搶在了前頭:“師叔已經很久沒有飲過一壺醉了,今日之席可有?”
劉元聞言不禁一笑,但心中卻又有些酸澀。看來師父二人的遊歷日子,過的也是清苦啊。
“師叔放心。正是一壺醉!”
“善!”王越咧嘴一笑。隨後四人便在程柳的引領下,來到了正堂飯廳。一席酒宴下來,四人醉倒了一對半。獨史阿還保留着一絲清醒,直至將李彥二人安排睡下,才獨自離開了州牧府。
翌日清晨,劉元陪李彥二人用過早飯,便回到了內府。此時蔡琰正在書房寫畫,小劉震也在程柳的督導下,習練劍法。
“什麼?子正你捨得?”聽完劉元所述,蔡琰臉上頓時便寫滿了驚訝。仟韆仦哾
“舍在前得在後,自然是先舍而後得。震兒欲要有所作為,總要承受一些苦難才是。更何況師父和師叔二人,乃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震兒能得到這二老的指點,成就定會在為夫之上啊。”
“可震兒還那麼小,你…你讓我如何捨得…”蔡琰無法反駁劉元的說辭,一時間急的眼中淚花在打轉。
“多則三年,少則載余。咬咬牙咱們就過來了。震兒在身邊的確是好,可想想他的以後,咱們是不是不能太自私了?”
劉元的話,自然是有着十分的道理。蔡琰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急切之下竟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眼淚更是如珍珠一般顆顆垂落。
“好了,不哭了哈。”劉元最怕的便是蔡琰掉眼淚,或者說最怕的就是女人哭。此時見到蔡琰這般模樣,只能輕輕將其攬在了懷中,右手輕撫着蔡琰的後背。
“時至今日,想必你也看出了不少。這青州所轄之地,已經抵得上大半個大漢。不管為夫以後如何,但交在震兒手中的,可絕對要比如今還要大上數倍。所以真兒的成長很重要,懂嗎?”
劉元說著心裏話,蔡琰又如何不知。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又實在是不忍劉震在外,且還要數年之久。就在這種矛盾的思緒之中,眼淚一直掉個不停。
“那…能不能派些人,跟隨在震兒身側,也好有個照應…”想了半天,蔡琰總算是開了口。
劉元一聽倒是樂了:“想什麼呢?莫說為夫不會同意,便是師父師叔他們兩位老人家,也不會應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