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郭嘉的算計
“柳將軍。這空口白話誰都會講。若陛下果真有此聖旨,還請將軍拿出來便是。只要你等能拿的出來,本軍師可以代我家主公應承,立刻撤出遼東,並將右北平等郡歸還於遼東。如何啊?”
這一下,郭嘉的笑意淡去了幾分。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盯着柳毅,似乎在等着對方的回答。
“柳將軍。陛下的聖旨可不是兒戲,在朝廷都是有備案的。你若這般胡言亂語,恐怕損壞的可不止是你自己的聲名。就連你家大王,也會名譽掃地啊!”
“你。。。”柳毅自然是拿不出聖旨。被郭嘉的這番話,着實說的是沒了脾氣。
“我?”郭嘉當即冷笑,瞬間換了一副冰冷的面孔,對着柳毅便是一陣炮轟:“我怎麼了?我是降而復叛了?還是勾結異族搶掠中原了?亦或是背棄漢室,自立為王了?”
“主公敬你,不是因為你柳毅有什麼經天緯地之才。而是因為你曾為了大漢戍邊,為了百姓安居樂業,去和外族血戰疆場。”
“論及才幹你確不入流。即便是論及武勇,你在我青州軍中也只能在尾末之流。”
“奉背棄大漢,自立為王的公孫度為主,是為不忠。歸降於我青州軍,卻降而復叛,是你柳毅無信。罔顧生靈,置數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是為不仁。殘害趙立,將兄弟之情拋諸腦後,是為不義。本軍師倒是不懂,似你這般不仁不義、不忠不信之輩,為何還能活到如今而不死呢?”
“本將沒有殘害趙立!”郭嘉的一番話,真可謂字字誅心。說的柳毅臉色漲紅、熱血上涌。情急之下兀自辯解,卻不知郭嘉正是在套他的話而已。
這話不僅柳毅聽的心慌,就連留顢等人,也是情不自禁的看了眼郭嘉。這個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翩翩君子,罵起人來倒是句句狠辣。幾人心中暗想,以後萬不可招惹軍師生怒啊。
“未曾殘害?”郭嘉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既然柳將軍說未曾殘害,倒是將趙立交出來啊!”
“趙立便在我等大營之中。本將只是將他綁縛,而……”柳毅說到此處,突然醒悟了過來。不過自己的確沒有殺死趙立,也從來就沒有那樣的心思。就算告知了郭嘉,也沒有什麼妨礙。
“趙立與本將關係匪淺,本將又豈能忍心加害。他已被本將綁縛在了中軍大帳,軍師自可派人前去解縛即可。”
“好。”郭嘉點了點頭:“就算你沒有殺害趙立,那本軍師所言的其他三條,卻不是妄言吧?”
得知趙立無礙,郭嘉也便放下心來。確切的說,應該是替趙雲放下了心。若趙立真的被柳毅給害死了,那趙雲一定會傷心許久的。
柳毅聞言不言不語。仔細的想了想郭嘉之言,倒也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可自己也只是迫於無奈,有些事並不是他自己可以去決定的。
“投降吧。”看到柳毅臉色有些鬆動,郭嘉不失時機的再度開口:“這裏的將士還有萬餘。若柳將軍非要一意孤行,本軍師保證不需一個時辰便可盡滅。”
“如若還能改變戰局,本軍師也支持你惡戰一場。可即便再給你五萬人馬,你覺得就能改變眼前的一切嗎?”
“不能。公孫度敗亡儼然已成定局,難道柳將軍真的願意,再拉上這萬餘人陪葬嗎?”
郭嘉一直喋喋不休,但卻句句說到了柳毅的心裏。柳毅此時已經知道,遼東再也沒了反轉的可能性。實力上的差距,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郭軍師。”想到這裏,柳毅當即開口:“這些士卒,你真的可以放過他們?”
柳毅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這些人已降,卻又跟着自己再度叛亂。青州軍會不會放過他們,柳毅心裏真的沒底。
“他們已經無法留在軍中,至於最終將如何懲罰,還需主公最終決定。但本軍師可以保證,起碼他們能好好的活着。”郭嘉心中十分清楚,主公定然不會殺了這些人。但最終怎麼處理,他倒是無法揣測了。
“好。只要他們能活着,本將也算是贖回了一些罪過。”柳毅說完,伸手拔出了腰中佩刀橫放在脖頸之間,轉回頭就要對着柳斐交代些什麼。
“柳將軍!”郭嘉見狀連忙大聲喊道:“本軍師忘了一條。你若是自刎而死,這些人都會陪葬!”
“什麼?”柳毅突然覺得一陣無力感猛然襲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嗎?
“你有罪。即便你已經背叛青州,但也曾是青州將領。至於你是死是活,一切都將由主公來決定。沒見到主公之前,你還是好好的活着吧!”
柳毅一聽這話,看來自己還是難逃一死。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自己都要自刎的人,早將這生死看淡。就算是受點刑罰磨難,也沒什麼大不了。
隨後在鮮卑降兵和裴元紹的協同之下,將餘下的遼東騎兵全部收繳了武器戰馬,集中在一處看押。高順趕到的時候,十幾萬人正在打掃着戰場。
“軍師,都結束了?”高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眼神呢……”郭嘉白了一眼高順:“這都看不出來嗎?”
“軍師。您說主公無礙,管將軍才將人馬交給了您。可末將殺進重圍的時候,主公身邊只剩下十幾個人。而且個個帶傷……”
對於郭嘉的白眼,高順視而不見。當下不動聲色的,將救出劉元的事情說了一遍。
“數萬人?圍攻主公?”郭嘉當即一身冷汗。自己倒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主公,竟然會主動迎戰數萬人馬。
“管將軍他們都知道。典、趙二位將軍身負重傷,若是再晚上半刻鐘,恐主公難以撐的下去!”
高順說到這裏,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隨後再度看着郭嘉,小聲的補充了一句:“這話可是主公自己說的。咱們主公那麼要強的人,不是真的到了絕處,又怎能說出這番話呢。”